《成谶》失乐园Ctrl

4、第 4 章

　　第二天孙沐瑶就好了，只留下方延一个人在树荫下蹲着，原本坐着发呆的方延突然在后面听到自己的名字。

　　“看给他舒服的，怎么不直接截了，别说军训，以后连体育课也不用上了。”

　　“诶，你看他看过来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后面那句话，这声音化成灰方延也知道是谁发出来的，还有高文俊旁边那个，有点眼熟，应该是一个班的。

　　高文俊接着贱兮兮地跟旁边那人说：“你看他看你这么久，是不是暗恋你，他同性恋？！”

　　旁边男的如坐针毡；“嘶，恶心，说不定是同性恋，你看谢星郴那傻逼之前初中也挺讨厌他的，结果后面就玩那么好，怪事。”

　　高文俊嗤笑：“谢星郴不是喜欢妹子吗？别说，方延长得到是干净，性别一换可能还真是谢星郴喜欢的类型。”

　　“他不是听见了吗？干嘛不来揍你？”

　　高文俊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不屑；“揍我？追得上吗他？”

　　“什么？你还想让他追你？！高文俊你疯子。”

　　高文俊：“……”

　　方延：“……”

　　方延额头上青筋暴起，手里拳头攥紧，高文俊你给老子等着！

　　听墙角听得十分不舒服，但方延十分认同最后一句。

　　跟谢星郴在食堂吃了午饭就直接回教室，一路也没提今天早上的事。

　　前面的人不再是齐肩短发，而是绑成一个丸子，此时还没缓过来一个劲地拿帽子扇风，转过头就是搭话，“我受不了了方延，早知道今天我就再陪你一天。”

　　方延觉得第一次见孙沐瑶时对她的那内向安静的印象荡然无存；“嗯。”

　　“漫画你没看完吧，无聊你下午就拿去看吧。”

　　“啊，好。”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林昕如和陈明远两个人一直在后面窃窃私语，平时两人嗓门都是大的全班人都能听见。

　　程靳也吃完饭回到位置上，后面声音戛然而止。

　　方延翻着漫画，找到那时看到的精彩部分，突然被旁边的人叫住。

　　“方延同学，能问你个问题吗？”

　　方延听着这礼貌的口吻怪怪的；“你问呗。”

　　程靳也一顿：“可能有点冒昧。”

　　孙沐瑶插嘴：“那你还要问？”

　　程靳也：“我想知道答案。”

　　方延：“你问啊。”

　　说实话，程靳也的家教让他问不出口，只是听到的跟真的一样，但他第一次见这个男孩的时候，被车撞之后不是惊讶哭泣，那茫然不安的眼神他记忆犹新，幸福的小孩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停顿了好一会儿，方延把视线放回在漫画书上。

　　“你，初中跟人睡过？”

　　林昕如：“！！！”

　　陈明远：“？？？”

　　孙沐瑶：“喔？”

　　方延：“啊？”

　　林昕如内心歇斯底里的怒吼，“怎么我跟陈明远只敢小声说的事，你直接就去问了本人啊？！”

　　方延张着嘴皱着眉，一时间有点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我？初中干嘛？”

　　程靳也干咳一声，摇摇头：“没事。”

　　你说不问就不问，众人不买账，一圈人等着吃瓜呢，陈明远直接问：“他问你初中有没有跟人睡过？”

　　不是？他跟女生连手都没牵过，跟人干嘛？回过头就见一圈人瞪圆了眼睛等他回答，方延依旧处于蒙圈状态。

　　陈明远快急死，怎么这种时候就反射弧增生呢；“方延，到底有没有？”

　　方延眉头皱的更紧，震惊地嘴还没合上就木讷的摇头：“没有啊。”

　　众人大眼瞪小眼，方延反应过来，“谁他妈在背后鬼扯这些？你们都哪听到的？”

　　看来是真的没有了，陈明远露出失望表情，“我还以为是真的呢？搞得我都有点崇拜你了哥。”

　　什么玩意儿？方延追着他；“不是，你都听到了什么？”

　　程靳也：“要不还是别问了。”

　　“不行！”程靳也不提还好，一提方延更想知道了，程靳也不肯告诉他，他面对陈明远；“你来说。”

　　就说高文俊今天早上怎么就跟闹了病似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啊，方延早应该知道他们会跟初中一样故技重施，可这才第二天。

　　陈明远瞳仁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你初中的时候，跟女同学，干嘛干嘛，女同学哭得稀里哗啦，你也不停。”

　　方延愣在原地心想，“？？？我什么时候……”

　　“而且男女通吃，比自己高的，矮的，壮的，瘦的。”

　　方延抿唇，神情茫然，“？？？这事儿我知道吗？？”

　　“而且你爸家暴酗酒，还赌博，之前初中还闹学校。”

　　方延终于淡淡开口：“这个是真的。”

　　“那你可太惨了，听说他还……”

　　听得他脑仁发疼，赶紧打住他；“停，我不想听任何关于那个疯子的事。”

　　“那没了。”

　　他早知道跟高文俊沾边就没什么好事，方延也懒得解释了，“算了，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吧，你们爱听就听。”

　　回头就注意到孙沐瑶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方延挑眉：“你有什么想问的。”

　　孙沐瑶：“男女通吃啊，你在上还是在下？”

　　方延：“？啊？”

　　孙沐瑶摇头；“没，我开玩笑，十五岁小男生看着一点欲望都没有。”

　　程靳也嗤笑一声。

　　方延：“……”

　　当晚，学校组织所有新高一在操场上，所有班级整齐站成两排，方延因为腿伤排到了女生队伍的末尾凑数，孙沐瑶在前面，而方延前面的女孩站得离她远远的。

　　隔壁班教官路过方延时，只觉得眼熟，刘海斜着露出右侧的眉毛，貌似这个班就这一个人老躲树荫下；“同学，你帽子呢？”

　　方延一手抓着帽子举给教官看。

　　“为什么不戴？”

　　方延一手撩起左侧头发，露出额角的敷贴，“戴帽子会压到。”

　　教官没说什么就直接走开了。

　　方延勾唇，算你好说话没让我撕下来给你看看。

　　“诶，方延。”

　　方延往旁边一看，不知道谢星郴什么时候跟前面的人换位置已经坐到自己身边了。

　　唱完歌，就是自由表演，两个学舞蹈的女生上去跳舞，谢星郴兴冲冲地指着两个女孩；“你看，我跟右边那个女生一个班的，怎么样漂亮吗？”

　　方延看过去；“好看，军训一天还能跳的那么有力气。”

　　“你以为啊，学舞蹈要的就是体力。”

　　谢星郴说：“可惜了，你腿要是还好着，也能上去翻两个。”

　　方延：“翻你妈啊……”

　　旁边传了熟悉的轻笑声，方延不解：“你笑什么？”

　　程靳也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可惜了，对不起同学，但我真的想看你后空翻。”

　　方延现在最烦别人提他腿，哪里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一脚往程靳也腰上招呼；“我翻你妈！！”

　　不行出脚太快，方延忘记那只腿缝了针，不能动的，这一脚力气不小，程靳也闷哼一声，方延也紧咬牙关，完了，伤口感觉开始渗血了。

　　两个人一打闹马上就引起别人注意，王教官走上前；“干嘛呢你们两个。”

　　走上前，之前一个人捂着腰，一个人捂着腿。

　　他貌似还记得这小孩腿不行；“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务室？”

　　程靳也：“去。”

　　他看方延脸色不对，发白地不正常，他用劲了，要是再来个拉伤就完了。

　　王教官指着程靳也：“你陪他去，两个人快去快回。”

　　方延小声嘀咕一句：“这一脚下去你也好不到哪去，就你还带我？”

　　“没事，”程靳也拉起方延就架着他走。

　　到了医务室，方延气消大半，这时候也怪自己意气用事，一进门就指着程靳也；“先给他看看，我没什么。”

　　程靳也看着自己侧腰上一团紫红，不疼倒是不疼了，就是不知道多久才能消，女校医慢慢给他擦点药，看着白皙紧实的腰出现一块瑕疵，心里直可惜啊。

　　方延自觉掀起裤腿，腿上纱布浸红一大片，校医见着感觉回去拿剪刀纱布。

　　程靳也走过去；“你这还没什么啊？”

　　方延马上就放下裤腿，“习惯了，本来就没什么。”

　　校医回来顺手拿个小板凳坐在方延身前；“同学把裤子卷一下。”

　　方延听话卷起来，校医从纱布侧边轻轻剪短，很快揭下一大块血红的纱布，仔细一看还有结痂在上面。

　　程靳也皱眉看完，又去看方延，忍不住嗤笑一声，方延整个人龇着牙，眼眶里蓄满泪水，自尊心作祟地使劲皱眉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笑什么？！”痛苦转为愤怒，就这时眼泪不争气地滑出来一滴。

　　校医好言相劝：“小同学你真是的，人家自己有伤带扛着你来呢。”

　　“……”

　　校医见这小同学掉珍珠了；“再忍忍，没事的。”

　　在伤口周边轻轻擦了点药，才慢慢把新的纱布缠上去。

　　往旁边一看，程靳也早已经不在，休息一会儿后，看着操场上早已经散去的人群，不用想就知道谢星郴找不到自己肯定先走了。

　　方延休息地差不多，就要离开医务室。

　　这时程靳也回来，拦在他面前；“一起走吗？”

　　方延：“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

　　程靳也：“没有没有，去弄了点东西。”

　　“什么？夜宵？”

　　“你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