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令·药引山河》未染烟火

5、第五章迷阵交锋，草莽破局

　　夜色如墨，丞相府西北角的药圃被一层薄雾笼罩，月光穿透枝叶，在青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沈清欢躲在灌木丛后，屏住呼吸，看着萧彻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心里又气又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各种自制的草药粉，有止痒的、迷眼的，还有能让人浑身发软的“软筋散”。平日里这些都是用来对付市井无赖的，没想到今天要用来对付未来姐夫。沈清欢咬了咬牙，悄悄掏出一包绿色的粉末，想趁萧彻不备，撒他一身，让他吃点苦头。
　　可她刚探出身，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哟”一声轻呼，整个人往前扑去，手里的草药粉也撒了出去——可惜没撒到萧彻身上，反倒全撒在了自己脸上。
　　“阿嚏！阿嚏！” 刺鼻的草药味让沈清欢忍不住连连打喷嚏，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一下动静不少，萧彻瞬间回头，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谁在那里？”
　　沈清欢抹了把眼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沾着绿色的粉末，活像只刚从草丛里滚出来的小刺猬。“是、是我！”她结结巴巴地说，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怎么这么笨！
　　萧彻看着她这副摸样，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沈二小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也是来‘欣赏’药圃的？”
　　“我才不是！”沈清欢连忙拍掉身上的草屑。梗着脖子道，“我是来巡逻的！谁知道有人大半夜鬼鬼祟祟地想偷东西！”
　　“偷东西？”萧彻挑眉，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重她，“本太子想要什么，自然会光明正大地要，何须偷？倒是二小姐，三更半夜穿着夜行衣，躲在灌木丛后，手里还拿着不知名的粉末，说出去，怕是没人回信你是来巡逻的吧？”
　　沈清欢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确实，她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来偷东西的。
　　就在这时，药圃门口的侍卫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倒了下去。紧接着，几道黑影从雾中窜出，动作迅捷，直奔药圃大门而去。
　　“不好！”沈清欢心中一惊，忘了和萧彻争辩，连忙喊道，“有人闯药圃！”
　　萧彻的神色也瞬间凝重起来，他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人盯上了药圃。这些人伸手矫健，出手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看来，想打还魂草主意的，不止本太子一人。”萧彻沉声道，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挡在沈清欢面前，“躲在我身后，别乱跑！”
　　沈清欢愣了一下，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安心。她虽然医术不错，但拳脚功夫却稀松平常，面对这些杀手，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黑影们很快就突破了门口的守卫，朝着药圃深处冲去。药圃周围布着迷阵，寻常人闯进去只会迷失方向，但这些人显然早有准备，手里拿着罗盘，径直朝着还魂草所在的方位而去。
　　“他们有备而来！”沈清欢急道，“还魂草在最里面的暖阁里，不能让他们得手！”
　　萧彻点点头，拉着沈清欢的手，跟着黑影们冲进了迷阵。迷阵中雾气更浓，能见度极低，脚下的路错综复杂。萧彻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和判断力，避开了迷阵中的陷阱，紧紧跟在黑影身后。
　　沈清欢被他拉着，心里有些慌乱，却也只能跟着他往前跑。她能感觉到萧彻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前面就是暖阁了！”沈清欢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灯火，“还魂草就在里面！”
　　黑影们已经冲到了暖阁门口，正想破门而入，萧彻突然飞身跃起，手中的树枝如利剑般刺出，击中了其中一人的后背。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拦住他们！”萧彻大喝一声，与其他黑影缠斗起来。他虽身着便服，没有携带兵器，但身手极为矫健，拳脚之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显然是常年征战沙场练就的功夫。
　　沈清欢躲在一旁，看着萧彻与黑影们打斗，心里十分着急。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寻找机会。突然，她看到一个黑影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萧彻的后背刺去，情急之下，她抓起身边的一把泥土，朝着黑影的眼睛撒去：“看招！”
　　黑影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被泥土迷了眼睛，惨叫一声，匕首也掉在了地上。萧彻趁机转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干得好！”萧彻对着沈清欢赞许地点点头。
　　沈清欢受到鼓舞，更加积极地寻找机会。她从药囊里掏出各种草药粉，趁着打斗的间隙，朝着黑影们撒去。有的粉末能让人奇痒无比，有的能让人头晕目眩，还有的能让人浑身发软。黑影们被这些古怪的草药粉弄得苦不堪言，战斗力大大下降。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黑影抓着自己的胳膊，痒得直跺脚，“浑身都痒，根本没法动手！”
　　“还有我的眼睛！看不清了！”另一个黑影捂着眼睛，四处乱撞。
　　沈清欢叉着腰，得意地笑了：“这是我的独门秘方，对付你们这些坏人，刚刚好！”
　　萧彻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这沈二小姐，虽然有时候笨手笨脚，但关键时刻还挺靠谱，这些草药粉倒是帮了大忙。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衣的老妇突然从黑影中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眼神阴鸷，正是丞相府的刘嬷嬷！
　　“刘嬷嬷？”沈清欢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你！你为什么要帮这些人偷还魂草？”
　　刘嬷嬷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带着几分怨毒：“老奴受淑妃娘娘恩惠，自然要为娘娘效力。沈清晏那个小贱人，占着嫡女的位置，还想嫁给北凛太子，享受荣华富贵，真是痴心妄想！今日老奴不仅要偷走还魂草，还要你们葬身于此！”
　　“淑妃？”萧彻眉头一皱，“原来是她在背后搞鬼！她想要还魂草做什么？”
　　“自然是要毁掉它！”刘嬷嬷阴笑道，“只要还魂草没了，北凛的疫情就无法控制，你这位太子殿下，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北凛，和亲之事自然也就黄了。到时候，丞相府失了陛下的信任，淑妃娘娘就能趁机除掉沈渊那个老东西，掌控朝堂！”
　　沈清欢气得浑身发抖：“你太恶毒了！北凛有那么多百姓等着还魂草救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刘嬷嬷嗤笑，“在这深宅大院里，在这朝堂之上，心不狠，站不稳！当年沈清晏的母亲，就是太心软，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还有你那个死鬼娘，自以为医术高明，还不是早早地就归了西！”
　　提到母亲，沈清欢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不许你侮辱我娘！”
　　“怎么？我说错了吗？”刘嬷嬷冷笑，举起手中的拐杖，朝着沈清欢打去，“今日，我就送你去见你娘！”
　　拐杖带着风声袭来，沈清欢吓得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萧彻突然挡在她面前，伸手抓住了拐杖。他手腕用力，刘嬷嬷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拐杖差点脱手而出。
　　“就凭你，也想伤她？”萧彻的眼神冰冷，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刘嬷嬷脸色一变，没想到萧彻的力气这么大。她连忙松开拐杖，从袖中掏出一把毒针，朝着萧彻射去。
　　“小心！”沈清欢大喊一声。
　　萧彻反应极快，拉着沈清欢侧身躲开，毒针擦着他们的衣角飞过，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冒出一阵黑烟，显然是剧毒无比。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嬷嬷见状，脸色更加阴鸷，她对着剩下的黑影喊道，“给我上！杀了他们，事成之后，淑妃娘娘重重有赏！”
　　黑影们虽然被草药粉弄得苦不堪言，但听到有重赏，还是鼓起勇气，朝着萧彻和沈清欢扑来。
　　萧彻将沈清欢护在身后，与黑影们再次缠斗起来。但黑影人数众多，且悍不畏死，萧彻渐渐体力不支。沈清欢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心里十分着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清晏和云舒然带着府中的侍卫赶到了。
　　“姐姐！云先生！”沈清欢看到他们，激动地大喊。
　　沈清晏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一沉，对着侍卫们下令：“拿下这些刺客！一个都不许放跑！”
　　“是！”侍卫们齐声应道，冲了上去，与黑影们缠斗起来。
　　云舒然则走到沈清欢身边，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问道：“二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云先生。”沈清欢摇摇头，“多亏了太子殿下，不然我可能已经被刘嬷嬷杀了.”
　　云舒然看向萧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萧彻虽然是北凛太子，立场与他们不同，但刚才却奋不顾身地保护沈清欢，这份情谊，倒是难得。
　　有了侍卫们的帮助，黑影们很快就被制服了。刘嬷嬷见大势已去，想要趁机逃跑，却被云舒然拦住了去路。
　　“刘嬷嬷，你跑不掉了。”云舒然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刘嬷嬷脸色惨白，看着围上来的侍卫，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她突然从袖口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球，朝着暖阁扔去：“既然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不好！”沈清欢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黑色小球落在暖阁门口，“轰隆”一声炸开，冒出浓浓的黑烟。
　　“还魂草！”沈清晏心中一紧，连忙冲进暖阁。
　　暖阁内，黑烟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睛。沈清晏不顾危险，朝着还魂草所在的位置跑去。只见几株九转还魂草种在玉盆里，叶片已经开始发黄，显然是受到了黑烟的毒害。
　　“还魂草！”沈清晏心疼地看着它们，伸手想要触摸，却被云舒然拦住了。
　　“小姐，小心有毒。”云舒然拿出一个香囊，打开后，里面的草药散发着清香，很快就驱散了一部分黑烟，“这黑烟中含有剧毒，若是沾染到皮肤上，会腐蚀肌肤，甚至危及性命。”
　　沈清欢也冲进暖阁，看到还魂草变成这样，心里十分着急：“云先生，有没有办法救它们？它们要是死了，北凛的百姓怎么办？姐姐的病怎么办？”
　　云舒然仔细检查了一下还魂草的状况，沉声道：“还好，黑烟的毒性不算太强，且这些还魂草生命力顽强，我这里有解毒的草药，只要及时处理，应该能救活它们。”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些草药，捣碎后，涂抹在还魂草的叶片上，又拿出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液体滴在土壤里。
　　“这样就可以了吗？”沈清晏紧张地问道。
　　“暂时可以压制毒性，但要想让它们完全恢复，还需要几日的调理。”云舒然道，“而且，这些还魂草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土壤里掺了一种慢性毒药，若是不及时清除，过不了多久，它们还是会枯萎。”
　　“什么？”沈清晏和沈清欢都愣住了。
　　刘嬷嬷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没错！老奴早就暗中在还魂草的土壤里下了毒！这种毒无色无味，短期内不会有任何迹象，但过不了一个月，这些还魂草就会彻底枯萎，再也无法入药！沈清晏，你想靠还魂草续命；萧彻，你想靠还魂草救你的百姓，都是痴心妄想！”
　　“你这个毒妇！”沈清欢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冲上去打她，却被沈清晏拦住了。
　　沈清晏的脸色冰冷，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意：“刘嬷嬷，你跟随父亲多年，父亲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丞相府，投靠淑妃？当年我母亲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提到沈清晏的母亲，刘嬷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阴鸷：“你母亲？她不过是个只会装温婉的贱人！当年若不是她挡了淑妃娘娘的路，淑妃娘娘早就当上皇后了！她的死，是她咎由自取！”
　　“果然是你们！”沈清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多年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当年给我下毒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刘嬷嬷得意地笑道，“那毒是淑妃娘娘悄无声息地死去，没想到你命大，居然活了下来，还遇到了云舒然这个克星！不过没关系，今日你和还魂草都活不成了！”
　　“你别得意得太早！”萧彻走上前，语气冰冷，“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阻止我？只要还魂草还活着，我就有办法让它恢复原状。而且，淑妃的阴谋，也该收场了！”
　　刘嬷嬷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将你交给陛下处置。”萧彻道，“你是淑妃的人，只要你招供，陛下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淑妃和她背后的外戚势力，都将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