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初试滑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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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2015年的夏天，防弹少年团在《I NEED U》的首个一位的荣光之后，并没有太多时间沉溺于喜悦。回归期密集的行程如同一架精密运转的机器，将每个人的时间与精力压榨到极限。
其中，最为直观也最为严酷的一环，便是饮食控制。
经纪人化身最铁面无私的监督者，每日的食物精确计算到卡路里：水煮鸡胸肉、毫无油星的蔬菜沙拉、小半碗糙米饭，偶尔点缀的几颗蓝莓或坚果，便是全部的美味。
油炸、高糖、高碳水，是绝对不可触及的禁忌区。练习室里挥汗如雨，舞台上光芒四射，回到宿舍，面对着的却是千篇一律的、味同嚼蜡的健康餐。
少年人旺盛的代谢和对美食最本能的渴望，在日复一日的清汤寡水中被压抑成暗流，悄然涌动。
终于，在一个难得的、经纪人因紧急事务必须离开半天的下午，这道堤坝被冲垮了。
起因是田柾国对着又一盒蔬菜沙拉发出的一声哀号：“哥……我真的好想吃炸鸡啊，梦里都在流口水。” 这句话像一枚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那座名为“饥饿”的火山。
金硕珍作为大哥，平日里最是自律，此刻却也喉结滚动，眼神飘忽。“其实，偶尔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他试探着，语气里充满了危险的动摇。
“就一次！”朴智旻立刻响应，眼睛发亮，“经纪人哥不是要晚上才回来吗？我们点完吃完，收拾干净，立马丢掉垃圾，神不知鬼不觉！”
“凯安不在，我们到时候给他留一点放在碗里面吧。”柾国提议。
“好。”
罪恶的提议获得了全票通过。金南俊负责用手机下单，郑号锡和金泰亨趴在窗边充当“哨兵”，闵玧其看似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上，指尖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消息。田柾国静静地看着哥哥们难得流露出的、如同策划“秘密行动”般既紧张又兴奋的孩子气，让他也觉得有些新奇和刺激。
外卖软件上那金黄酥脆的炸鸡图片，此刻胜过任何山珍海味。他们点了最大份的混合口味，还加上了年糕和可乐——这是彻底的狂欢。
当门铃响起，代表着“罪恶之源”的纸袋被迅速传递进来时，整个宿舍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极低的欢呼。他们围坐在客厅地毯上，像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郑重地打开包装盒。
炸鸡混合油脂与调料的浓郁香气炸开，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勾起最原始的食欲。
“我开动了！”几乎是异口同声，七双手同时伸向那诱人的金黄色。
就在第一块炸鸡即将被送入口中的千钧一发之际——
“咔嗒。”
玄关处，传来了极其清晰的、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睛惊恐地瞪大，瞳孔地震。刚刚还弥漫着欢乐与渴望的空气，瞬间被冰冷的恐慌取代。
“藏起来！”不知是谁用气音嘶吼了一句。
接下来的十秒钟，堪称防弹少年团历史上最训练有素也是最狼狈不堪的紧急行动。
金南俊以不符合他体型的敏捷，一把抓起最大的炸鸡盒塞进沙发底下，郑号锡和金泰亨手忙脚乱地将散落的餐具扫进抱枕后面，把可乐瓶直接塞进了电视柜的缝隙，闵玧其面无表情但动作迅速地用几张废稿纸盖住了桌面的油渍，金硕珍则一把扯过沙发上的毯子，试图掩盖所有可疑的气味和痕迹。
柾国反应稍慢，手里还捏着半块原味炸鸡，在哥哥们“快扔了！”的眼神示意下，他环顾四周，最终将其……塞进了旁边一个装饰用的空花瓶里。
门被推开了。
所有人如同惊弓之鸟，瞬间从客厅地毯上弹射起来，以各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散落”在房间各处——看天花板的，研究墙纸纹路的，突然开始做俯卧撑的，对着空气练习舞蹈动作的……心脏狂跳，血液倒流，脸上努力挤出的“无事发生”笑容僵硬得像石膏。
然后，他们看到了站在门口，同样一脸茫然、手里只拿着一份文件袋的凯安。
“哥……你们……在干嘛？”凯安眨了眨眼，看着姿态各异的哥哥们，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若有若无的炸鸡香。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紧接着，是集体脱力般的垮塌和哀号。
“啊啊啊啊是凯安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经纪人哥！”
“我的炸鸡！！！”
虚惊一场，但代价惨重。等他们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落掏出那些炸鸡时，它们早已失去了最佳风味——沾了灰的、压扁的、凉透变硬的，甚至还有半块从花瓶里掏出来、沾着可疑灰尘的原味鸡，只有可乐，因为瓶装而得以幸免。
那天下午，大家看着那堆“战利品”，食不下咽，心情复杂，只能每个人倒了一杯可乐聊以慰藉，就这瓶可乐也需要马上把瓶子丢了，时间已经不够他们再作案一次了。金硕珍尤其显得低落，他默默地收拾着残局，把不能吃的炸鸡打包好，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真实的委屈和伤感：“真的好伤心啊……甚至开门进来的都不是经纪人，是凯安。”他叹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内心受到了巨大创伤，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但总算没出什么大事，没被抓到现行。” 他拿起那块从花瓶里掏出来的炸鸡，表情更加悲切，“可是……你看，就因为太着急藏起来，现在都吃不了了。这件事真的让我伤心到会一直记在心里……希望以后，我们团队里，不要再发生这种因为区区炸鸡，就让大家这么惊慌失措的事情了。”
他说得半开玩笑，但凯安清晰地“尝”到了那份失落背后更深层的东西，一种作为大哥，在关键时刻不得不带头“犯错”、又带头收拾残局，最后却连一口热乎炸鸡都没吃上的、微妙的憋屈。
因为感到抱歉，凯安最后提着这些东西下去丢掉了。成员们则是收拾其他痕迹和开窗通风。
其他成员或许只是遗憾美食泡汤，但对金硕珍而言，这似乎还象征着他某种想要放松、想要和大家一起“叛逆”一下的微小愿望，也被现实无情地掐灭了。
这件事后不久，或许是为了弥补内心对美食的渴望，也或许是粉丝们注意到了他吃饭时总是格外香甜、能极大激发观众食欲的特质，在金硕珍自己的提议和公司的策划下，2015年5月20日，一个名为“Eat Jin”的栏目诞生了。
镜头前，金硕珍暂时卸下“车门男神”的偶像包袱，专心致志地品尝各种食物，腮帮子鼓鼓的，眼睛幸福地眯起来，用最直观的方式传递着“好吃”的信号。
栏目大受欢迎，成了阿米们的快乐源泉，也似乎为金硕珍找到了一个独特的、能够尽情释放一部分自我的出口。
然而，凯安逐渐察觉到，在“开朗大哥”“美食博主”这些标签之下，金硕珍的内心深处，潜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暗礁。
作为团队里年龄最长者，他习惯性地照顾弟弟们，活跃气氛，消化负面情绪，扮演着稳定可靠的角色。
但在家里，他却是忙内，是被父母和兄长呵护的那一个。
这种角色反差，有时会让他产生一种错位感。
在防弹这个集体里，弟弟们固然尊敬他、爱他，但年轻的活力、音乐上的激烈碰撞、越来越明确的核心创作方向，常常会无形中将“大哥”推到一个略显旁观，甚至有些“边缘化”的位置。他的温柔和包容有时会被视为理所当然，他细腻的情感需求，也可能在团队高速前进的轰鸣声中被无意忽略。
这种隐约的恐惧和自卑，金硕珍从未宣之于口，却会在一些细节里悄然流露。
比如，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南俊的歌词、玧其的beat、号锡的编舞上时，他会安静地坐在一旁，笑容依旧完美，但眼神会有一瞬间的空茫。
又比如，去年他生日，因为撞上MAMA行程排练，庆祝只是匆匆在休息室切了个蛋糕，弟弟们的祝福虽然真诚，却难掩仓促。
金硕珍笑着接受了一切，说着“没关系，工作重要”，但凯安在那个瞬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失落”的情绪碎片，迅速被他用更灿烂的笑容掩盖过去。回到首尔后也只有凯安送了他一条粉色的织了Jin字样的手织围巾，他珍惜的戴了一整个冬天。
最明显的一次，是在2015年11月30日，首尔演唱会最终场那天。
金硕珍偷偷告诉凯安，他特地邀请了父母前来观看，虽然没有说但是他明显期待着公司和成员们有所安排。整个晚上，他都表现得格外卖力，眼神不时瞟向父母所在的区域，像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孩子。
演唱会尾声，成员们依次发表感言，情绪汹涌，感谢粉丝，感谢团队。轮到金硕珍时，他照例说着温暖鼓励的话，感谢阿米，感谢成员。然后，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望向父母的方向，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期待：“今天……我的家人也来到了现场。” 他笑了，眼睛亮晶晶的，“爸爸妈妈，看到了吗？你们的儿子，在舞台上发光呢。”
那一刻，凯安站在他侧后方，清晰地“尝”到金硕珍身上散发出的、极其浓烈的混合情绪：自豪、依恋、渴望被至亲见证成功的迫切，以及……一丝深藏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明确意识到的、对于自身在团队中价值是否足够“耀眼”到让家人骄傲的不安，以及被大家遗忘生日的失落感。
他提起家人，像是在确认某种锚点，也像是在向自己证明：你看，你也是重要的，值得被特意看见的。
凯安将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
时间快进到2015年12月2日，香港。防弹少年团再度来到这里，参加MAMA。
盛典在即，氛围紧张而热烈，但另一个重要的日子也悄然临近——12月4日是金硕珍的生日。
这一次，MAMA主办方和MPD联名策划出一个别出心裁的“隐藏摄像机”整蛊方案，在与成员们秘密沟通后完全成形了。
整蛊目标，直指大哥金硕珍。
计划分两步。首先，由熟悉的MPD出面，以“拍摄特别环节”为由，用“二行诗”游戏“选走”金硕珍，带他外出进行所谓的“约会拍摄”，拖延时间并转移其注意力。
第二步的关键，则落在了凯安身上。
当晚，结束了外部拍摄、对此一无所知的金硕珍，带着些许疲惫和完成工作的轻松感，刷开了酒店套房的房门。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暧昧不明。他的视线习惯性地扫过客厅，然后猛地定住，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在他那张大床的中央，羽绒被微微隆起一个曼妙的、属于女性的身体轮廓。黑色的长发如瀑，铺散在深色的枕套上，一张侧脸在昏暗中若隐若现，皮肤白皙，鼻梁挺翘，睫毛纤长。他的进入似乎惊扰了睡梦，被子滑落少许，露出了纤细的锁骨和……明显属于女式的、带有精致蕾丝边的吊带睡裙肩带。
一个陌生的、美丽的“女人”，正睡在他的床上。
金硕珍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极致的惊骇让他全身僵直，血液冲上头顶，脸颊发热，耳膜嗡嗡作响。
他几乎是本能地猛然后退一步，差点撞到紧随其后、扛着摄像机的MPD身上。他下意识地张开手臂，试图挡住PD的镜头，脸上写满了“完蛋了”“这什么情况”“我要怎么解释”的极度恐慌，声音都变了调：“等等！PDnim走错房间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女人”似乎被门口的动静惊动，长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初醒的朦胧水光散去后，逐渐聚焦在金硕珍那张写满惊骇、不知所措的脸上。
四目相对。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才意识到处境，然后——
“啊——————！”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从“她”口中溢出。
金硕珍如遭雷击，彻底石化在原地，大脑彻底宕机，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头条新闻和职业生涯的断崖。而此时此刻，就在与他只有一门之隔的套房浴室内——
以金南俊为首，郑号锡、闵玧其、朴智旻、金泰亨、田柾国，全员屏息凝神，耳朵紧紧贴在磨砂玻璃门上，脸上憋笑憋得通红发紫，身体因强忍即将爆发的狂笑而不停地颤抖，互相掐着对方的手臂以免出声。
手持隐藏摄像机的VJ躲在浴帘后方，镜头稳稳对准门口方向，记录着大哥金硕珍每一帧精彩绝伦、足以载入史册的表情变化。
就在金硕珍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并且心跳停摆的时候，浴室的门“哗啦”一声被猛地拉开。
“生——日——快——乐——！”
六个身影如同按捺已久的炮弹般冲了出来，伴随着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和震耳欲聋的祝福欢呼，瞬间将僵直的金硕珍淹没。
金硕珍足足愣了五六秒，才从极度的惊吓和转折中缓过神来。他指着床上那个仍然裹着被子、只露出脑袋的“女人”，声音还在发颤：“那……那她是谁？！”
只见床上的“美人”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在众人憋笑的目光中，“她”伸手到脑后，摸索了一下，然后——
一把扯下了那顶浓密的黑色长发。
底下露出的，是一头发根黑色，发尾银白的像是巧克力牛奶布丁的短发，以及一张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此刻正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狡黠笑容的俊秀脸庞。
是凯安。
金硕珍瞪大了眼睛，足足看了三秒，才猛地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差点瘫软下去，随即是劫后余生般的、掺杂着哭笑不得的强烈情绪：“呀！金凯安！是你这小子！” 他冲过去，作势要打，被弟弟们笑着拦住。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MPD的存在，回头看向一直跟着拍摄的PD，恍然大悟，开始絮絮叨叨地复盘：“啊……难怪！我就说今天PDnim怎么突然用二行诗选我，还要‘约会’！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我真的差点心脏停跳！以为人生就要结束了！” 然后，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感性，目光扫过每一个弟弟的脸，“其实……之前11月底首尔演唱会最后一天，我特地叫了父母来，还以为那天你们会给我惊喜庆祝呢……结果没有。之后也一直以为会补办，但行程太忙了……” 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泛着感动的水光，“谢谢，真的谢谢你们还记得，还费这么大心思……虽然真的吓死我了！也谢谢MPD的PDnim！”
隐藏摄像机大获成功，录制的片段后来在节目播出时笑果惊人，也成了阿米们津津乐道的经典场面。
而凯安男扮女装惊艳的造型，更是引发了热烈讨论，有粉丝截图摄像给“金凯恩”从床上坐起来的特写，纯欲风的美女图甚至骗到了一些不关心韩娱的男生入圈，虽然他们纷纷在知道真相以后哀号不已，但是手还是诚实的点了对凯安的关注。
但对金硕珍而言，更重要的是那份被成员们郑重其事地放在心上、精心策划的生日派对的心意。那份隐隐的、关于被忽略的担忧，似乎被这个夸张的玩笑冲淡了不少。
新年过后，公司难得地给紧绷了一年的团队放了几天短假。2016年1月6日，金硕珍向凯安发出了邀请：“凯安啊，要不要跟哥去滑雪？我知道一个不错的滑雪场，还有温泉酒店。就当……放松一下，庆祝你考上大学，也……谢谢你生日时的‘惊喜’。” 他眨眨眼，特意强调了“惊喜”二字。
凯安同意了，之前在硕珍生日的当天，他送了一个手织的帽子，和之前的围巾是配套的，都是硕珍哥喜欢的粉红色。
山顶上的滑雪场银装素裹，雪道如白色绸缎倾斜而下，空气清冽。
金硕珍是个中好手，单板双板都很擅长。他戴着凯安送的帽子。先耐心地教凯安双板的基础站姿、刹车和转向，动作标准，讲解清晰，很有滑雪教练的样子。
看到凯安很快掌握了要领，能在初级道平稳滑行后，硕珍玩心大起，换上炫酷的单板，在更适合的中级道上为凯安表演了几个流畅的转弯和小跳跃，身形矫健，姿态潇洒，引来旁边不少游客的注目。
“哥，很帅。” 凯安拿着手机录了一段发给硕珍哥，真诚地称赞。
硕珍滑到他身边，推上去滑雪镜到帽子上，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和明亮的笑意，呼出团团白气。“是吧？哥还是有很帅的一面的！”
他难得有些小得意，随即又想到什么，拿出自己的手机，让凯安帮他拍了一张站在双板上努力做出劈叉动作、却显得有点滑稽的照片。“这个要发到推特上，”他笑嘻嘻地说，配上文字：“是的，我不会滑雪”。
傍晚，他们入住滑雪场附近的日式温泉酒店。榻榻米式的房间里面就配置有温泉池，他们冲洗完成，凯安先围着浴巾下水。
金硕珍随后带来了小瓶的清酒和两个酒杯，氤氲的热气升腾，模糊了彼此的轮廓。两人靠在池边，就着酒店放在室内的果切，慢慢地啜饮。温泉池外是山景，雪景。
酒精温热了身体，也松弛了神经。窗外的雪景在夜色中静谧无声，室内只有潺潺水声和彼此平缓的呼吸。脱离了团队的喧嚣、偶像的身份、紧密的行程，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与世隔绝般的空间里，某种平时被紧紧包裹的东西，悄然松动。
金硕珍的话比平时多了一些，不再是那个总是逗笑大家、照顾全局的大哥，而更像一个卸下部分负担的普通青年。
他聊起小时候的趣事，聊起对演戏的兴趣，聊起越来越难的舞蹈，聊起作为团队大哥有时感到的、难以言说的压力，也聊起对团队未来的期望和隐隐的担忧。语气平静，却透着淡淡的、真实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有时候看着南俊、玧其、号锡他们那么专注于音乐，看着柾国、智旻、泰亨在舞台上那么耀眼，我会想我的位置，究竟应该在哪里才能最耀眼呢？Eat Jin吗？还是‘车门男神’？”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好像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核心的、不可替代的东西。害怕有一天，会被抛下，或者……变得无关紧要。”
凯安静静地听着，温泉水浸润着他的皮肤，也浸润着他的感知。
他能“尝”到金硕珍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清酒微醺的放松、坦诚后的脆弱，以及对自我价值深层的疑虑。这些情绪不像南俊的磅礴、玧其的尖锐、号锡的热烈，而是一种更温吞、更持久，也更容易被忽略的酸涩。
“硕珍哥，”凯安开口，声音在热气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又清晰传达，“你知道吗？你像冬天的温泉。始终保持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在外面风雪再大，累了的时候，总会想回到这里。而且，”他微微前倾，声音更低，“温泉底下，也有很深的热源，只是不那么容易沸腾罢了。但这不代表它不重要。恰恰相反，它是能让人卸下所有防备、真正放松下来的地方。团队需要指引，需要创作，需要阳光……也同样需要温泉来治愈和包容。哥的温柔、稳定，还有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照顾，都是不可或缺的。”
金硕珍怔住了。他从未听过这样的描述，更未想过自己在凯安的印象中，会是这样的存在。不是被忽视的边缘，而是不可或缺的、温暖的底色。一股强烈的、混合着被深刻理解的震动、长久以来渴望被确认价值的满足，以及难以言喻的感动与心悸的暖流，汹涌地冲垮了他长久以来维持的、属于大哥的从容防线。
酒精放大了情感，热气模糊了界限。在凯安那双清澈的、仿佛能映出他内心所有不安的眼睛注视下，金硕珍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那些被压抑的、或许早已萌芽却不敢深究的情愫，在这个远离一切束缚的夜晚，破土而出。
他缓缓靠近，温泉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凯安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靠近，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全然的接纳。
一个带着清酒淡淡米香和温泉湿气的吻，轻轻落在了凯安的唇上。起初只是试探性地触碰，如同雪花落在水面。
但凯安微微启唇的回应，像是一道许可，瞬间点燃了金硕珍心中压抑已久的火苗。吻逐渐加深，变得湿润而温热，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口中残存的酒意。
凯安能清晰地“尝”到这个吻里包含的所有情绪：小心翼翼的珍视、长久孤独后寻得理解的悸动、被压抑的渴望，以及一种“原来我也可以被看见被在意”的喜悦。同时，他也感受到金硕珍身上传来的、属于成熟男性的、温热好闻的香气，混合着温泉矿物和清酒的味道，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将他包裹。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足以让某些东西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分开时，两人呼吸都有些凌乱，在雾气中交织。金硕珍的脸红得厉害，不知是酒意、热气，还是羞赧。他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凯安，声音低哑：“对不起，凯安。我好像……喝多了。”
凯安摇了摇头，伸手，指尖轻轻擦过金硕珍湿润的唇角，动作自然。“没关系，硕珍哥。”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抚慰的力量，“这个吻，很温暖。像哥一样。”
金硕珍的心因这句话而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看着凯安泛着水光的眼睛，仿佛在说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这让他更加心慌意乱，也……更加无法自拔。
但理智很快回笼。他是大哥，金硕珍。凯安是忙内，是队友，是团队不可或缺的珍贵成员。这个吻，这份悸动，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甚至危险。
“今晚的事，”金硕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移开视线，看向蒸腾的雾气，“就当作……温泉太热，清酒太上头，我们一起做了个短暂的梦吧。”他的语气努力恢复平时的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明天醒来，我们还是防弹少年团的Jin和KA。为了团队，我们必须……把它压下去，忘掉。”
凯安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挣扎的理智与未熄的情感火光。良久，他轻轻点了点头。
“好，硕珍哥。我会的。”
为了团队。
然而，有些东西一旦破土，便再难彻底掩埋。那份在温泉氤氲中滋生的情愫，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虽会渐渐平息，但石子已然沉底，永远改变了湖底的风景。
回程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一丝微妙的不同。偶尔的眼神交汇，会迅速避开，却又带着未尽的余温。
金硕珍依旧会照顾他，在团队里说笑逗趣，但某些时刻的停顿和凝视，泄露了心底的悸动。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初试滑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