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灭三次才回家》渊知行

1、01

　　天气很冷，饮茶店的员工们打开店里的暖气。因为是周一，每逢工作日他们的客人都很少，绝大部分都来去匆匆，买杯饮品然后拿走。
　　“那些叶子和花呢？”其中一个人问道。
　　“放罐子里了。”另一个人回答，“最近很流行古地球文化，据说在地球末世来临前所有人都很喜欢用这种叶子泡水喝。”
　　现在的地球已经不适合新人类居住了。
　　随着地球末世开始，人类中突然进化出能力者。他们不管是体质还是战斗力都远胜过其他人，为了与普通人区分开，末世后诞生的人类都被称作“新人类”。

　　在火星，天空都是由人工制造出来的，整个城市从始至终都是最适宜人类居住的温度。最近不知为何古地球文化又重新流行起来，为了向这股潮流靠拢，人造都市祝融开始进行四季交替。
　　祝融市这几个月都会很冷。人造雪，人造风力，所有的自然环境都模拟地球上的冬季，祝融市的市长致力于打造“地球文化”环境，只不过街上大屏幕显示的内容依然是雇佣兵招募相关。
　　火星作为新人类最早的移居星球，在众多行星中发展是最完善的。现在许多人造行星空有名字，不管是治安还是经济都十分混乱。

　　饮茶店的门突然被推开，所有人都打起精神。
　　客人是一位年轻女性，她手上还拿着移动终端，低着头正在摆弄它。这是火星政府发布的最新款联络器，能够在不同星球间通话，据最高执政党们说，哪怕是在地球也可以使用。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地球已经全面禁止新人类进入，想要去地球只有两个方法：要么偷渡，要么申请等待地球官方的批准。
　　女人抬头看了眼饮茶店的电子广告牌：“最便宜的这个，谢谢。”随后她又低下头，拇指在终端上点来点去。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
　　新人类里只有能力者的眼睛才是红色的。

　　由于火星更加看重能力者们的数量，哪怕只是垃圾能力，只要选择来火星居住都会有非常多的优待，这也导致其他人造行星并不敢轻易用武力招惹火星——官方数量最多，谁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人。
　　就算普通人和能力者在待遇方面不断产生矛盾，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火星生活。
　　这让店员更加小心，生怕惹到这位能力者。
　　李睽点杯热茶，她刚收到这个通讯器，用的不是很习惯。这是只有能力者才能得到的东西，在火星上算是高级货。
　　这里的一切都跟月球没什么两样，甚至城市里重力都经过调整，人们可以放心走在大街上而不是飘起来。3D广告同样到处都是，她视线投向外面，这家店玻璃窗做的很大，李睽可以看到十字路口的情况。
　　茶被装在一个小碗里热气腾腾的端上来，还有配套的盖子。桌子表面突然弹出视频窗口，上面提示“是否观看正确饮茶方法”。
　　李睽点了“是”。
　　一个穿着古地球旗袍的漂亮明星顿时出现在屏幕上，无不例外从地球文化开始说起，甚至连盛茶的碗都大有讲究，非常值得他们新人类学习品尝。
　　于是李睽也跟着明星喝了一口。
　　她在店里坐着，外面实在太冷了，直到街边出现熟悉的人影，她才不慌不忙站起来，将小碗放在托盘上归拢整齐交给店员。
　　“欢迎下次光临。”店员第一次见到如此友善的能力者，非常惊讶，动作飞快收起小碗，放进自动清洁柜里。

　　店门关上后，李睽站在外面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凛冽的空气穿透了。
　　她跟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沿着街道走，整张脸都缩在围巾里，祝融市的市长决定本周末实行小范围降雪试验，致力于打造跟地球一模一样的环境。
　　眼前的人拐进小巷突然消失不见，李睽也不慌张，她的同伴能力叫做“镜中花”，平时据点位置设定的稀奇古怪，只有跟着领路人才能走到。
　　她向后看，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镜人”从刚刚消失的位置里出现，代替李睽重新出现在街上。

　　火星就是这点不好，政府与一个名叫“九尾狐”的雇佣兵组织结盟，厉害的能力者几乎都是这个组织里的人。整个组织几乎没有弱点可言，入侵别人的系统简直是家常便饭，他们可以进入火星任何一处摄像头还不留痕迹。
　　如果是其他人造行星就不用这么麻烦，李睽一个人就能把事办了。

　　李睽对面前的人说：“辛苦你了。”小巷两边的空间略显扭曲，如果动静太大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火星生活三年，她深知九尾狐雇佣兵的强大。
　　赵水月是刚加入杀手组织不到三个月的新人。她也是能力者，只不过由于个人喜好戴了蓝色的美瞳，头发也染成了灰白色。
　　水月第一次出任务，没什么经验，但眼前的人可是月球杀手组织的老牛马。她一个新人，还是多多需要跟老前辈学习。
　　他们的头儿上官云书说在古地球文化里，取人性命的叫牛头和马面，组合在一起就是牛马。所以在杀手组织里，能力适合在前线杀人的都叫“牛马”。

　　他们不仅有牛马，上官云书还说，古地球有句诗他很喜欢，那句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从中取“穷碧”二字，就当他们杀手组织的名字了。

　　李睽就是穷碧里的多年老牛马，非常威风，水月羡慕极了，她也想当牛马。
　　月球杀手组织穷碧里的牛马都是以一挡百的能力者，平时神出鬼没不见踪影，很少能见到本尊。
　　“您太客气了。”赵水月寒暄着连忙把箱子递给她。“我这样就算完成任务了吗？”
　　“嗯。”
　　“不能跟着您一起去杀人吗？”

　　牛马的能力除了上官云书外其他人都不清楚，水月还挺好奇的。
　　李睽接过东西，对她说：“我们可是正经的杀手组织。”上官叔叔说一个大型企业想要运作，每个人就像齿轮，都需要完成各自的任务，自己搁那儿转动就行了，不能逾越也不能对其他人的能力感到好奇。
　　她喊上官云书叫叔叔，其他人都喊名字。

　　赵水月很听话地点头，她本来还在月球的天穹基地训练，按照成绩来说没办法这么快就去执行任务。
　　但这个杀手组织最近好像出了大事，才让她一个新人来火星。
　　上官云书还给她有模有样的报了个火星旅游团。
　　水月玩的开心也没忘记完成任务。

　　“旅游团那边有我的镜人，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赵水月假装游客来火星体验冬季，她的任务就是把箱子送到李睽手里，等到月球学校那边开学后还要去上学。
　　李睽拍拍她的肩膀。
　　下一秒，李睽就出现在街上。“镜中花”的能力听起来十分美丽，而且更加便捷，她和自己的镜人直接交换位置，继续向前走。
　　今天是旅游团待在火星的最后一天，赵水月明天就会坐上星际特快返回月球。

　　李睽拎着箱子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公寓环境非常棒，甚至中央花园里还放着喷泉。这栋公寓建成时，火星执政党们说将完美还原古地球公寓建筑，但建成之后只对能力者开放。
　　普通人付不起这里高昂的租赁费，都选择去睡火星政府集中安置房里的安眠仓。
　　在火星，能力者得到的优待数不胜数。大部分能力者们都不好相处，他们享受着其他人的服务，并且态度傲慢，不仅看不起“旧人类”，没有能力的“新人类”更加不放在眼里。

　　李睽关上门，然后打开电视——就算是一个人住公寓，也要有适度的耗电量。没人注意的时候还好，如果真要被盯上，九尾狐的雇佣兵非常强，他们的信息网不会放过跟你接触的任何人。
　　外表平平无奇的箱子，等她打开看到里面的旋涡时直接把手伸进去——掏出来了两把跟她一样高的重型狙击炮，是她自己的武器。

　　叔叔连武器都帮她起了个名字，叫大锤。
　　叔叔还说，书里的李逵都是用大锤，那她的武器也必须叫大锤，反正她武器的体积如此巨大，必要时也可以抡起来用枪托砸人。
　　叔叔如此精通地球文化，真是个文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