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灭三次才回家》渊知行

4、04

　　祝融市的流行风向改变很快，李睽记得上回来街角这家饮茶店的时候外面电子广告屏放的是喝茶旗袍明星，现在就变成“人造果汁”。
　　李睽盯着广告看了一会，玻璃杯里面的液体五颜六色，漂亮明星端起其中一杯，说以前在地球，大家都会选择这样一杯饮料来度过假期。
　　广告里说“人造果汁”的成分更好，有着比天然水果更多的维生素和更长的保质期，这些饮料不会像水果那么快腐烂，能保存很长的时间。
　　地球文化这股风传播的过于迅猛，在火星上就连小孩嘴里都喊着地球才是文化传播的源头。今天是祝融市的降雪日，天空晴朗无比，空中飘落着细小的白色冰结晶。

　　火星上的城市都是建在巨大的罩子里，这里本来永远都是蓝天白云的好天气。这个罩子能够维持气压稳定，保证里面的人类不会被挤碎或者撑爆。第一次见到雪，李睽也只是新鲜一阵就觉得没意思了。
　　她推开店门，在众多客人中一眼就找到了那个人。
　　寒长的很漂亮，而且不是普通的漂亮，那张脸甚至可以让人忽视他身上所有的缺点。李睽看到他大刀阔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按理来说这样精致的容貌会不断刷新人的好感，可寒偏偏气场锋利无比，不是温柔外露的人。
　　他不耐烦的神色渐显，周围人立刻意识到这个漂亮男人绝对不好惹。偷偷围观的不少，但真正敢上前搭讪的一个也没有。
　　李睽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时听到附近装模做样的叹息声。还没等她看是哪桌客人，寒偏过头，刀子一样的视线已经飞过去。

　　碍于周围人太多，李睽也不想提那枚戒指的事情，她低头浏览起商品目录，上回喝的茶叶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颜色的“人造果汁”。
　　她选了一杯红色的“西瓜果汁”，大概又是什么营养素兑水的小玩意，看在颜色漂亮的份上，李睽想尝尝看，她刚抬头就对上寒那充满嫌恶的目光。
　　行吧，知道他不要了。

　　“别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寒皱眉说，“你叔叔知道后又要骂你了。”上官云书会连他一起骂，这人看着年轻，实际上年龄都能当他们的爷爷了。
　　李睽点点头，她表示听到了。但也只是听到而已，顶着对方瞪过来的视线，她给自己点了一杯。
　　寒眼睛瞪得像铜铃也没用，他的瞳色都要比其他人要浅很多，单边耳坠随着他的靠近开始晃动。李睽眼前是猛然放大的漂亮脸，她也凑近，主要是想听寒说话，这里人太多，他们要谨慎一些。
　　寒声音低沉开口：“你敢喝我就敢告状。”这种人造果汁对新人类没什么伤害，古地球文化传播速度太快，比起仿制茶叶，还是生产这种小甜水的速度更快，火星执政党见仿制茶叶的数量瞬间告罄，赶紧换个方法推出新的替代品，总算能够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寒还记得在月球，小时候上官云书经常吓唬他们，说这种东西吃多了会影响脑子。这个人每天变着花样给他们做饭，珍贵的新鲜蔬菜和水果被上官云书做的很难吃，大家都吃的十分艰难，痛并快乐着。
　　明明当时月球没有田地，也没有城市，但上官云书就像取之不尽的宝库一样，他什么都有，什么都拿的出来，甚至还知道很多地球末世前的事情。

　　在回月球前，寒本来想找李睽说关于那枚戒指的事情，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周围人越来越多，他下意识握住兜里的怀表，为了预防从暗处跳出来的九尾狐雇佣兵。李睽坐在对面，咬着吸管，火星上只有一片试验田，据说用的是在地球末世时运过来的土壤。
　　“不好喝。”杯子里的液体只有甜味，李睽深感遗憾，她就不应该对火星执政党有期待，这群人不是第一次瞎编乱造，她怎么能相信！

　　李睽说：“不好喝的话你就不要跟我叔叔告状了。”不好喝等于她没喝，身为她的同伴，不能做这么不地道的事情。
　　寒懒得理她，只给李睽一个白眼。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寒不想承认，比起首领，上官云书更像是他们的大家长。
　　饮料只喝了一口就被扔在桌子上，李睽望向窗外，冰结晶以某种规律节奏往下降落，就算降落到地面也不会化掉，街道上已经积累薄薄一层了。
　　她眼睛骤然亮起，以俯瞰视角环视整个祝融市。
　　他们刚刚才在天门市引起轰动，火星政府高层绝对不会毫无动作，他们计划解体“盘古”，一定会启动备用计划。

　　寒没问李睽看到了什么，只听到她非常平静地说：“今天你走不了了，住在我家吧。”声音不大，语气略显冷淡，就好像在说“今天你别吃饭了，饿着吧”。
　　不是发生重要的事情，李睽不会这么做的。寒率先站起来，他捞过李睽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李睽的俯瞰视角里看到寒拽起她的胳膊，就这么把自己拽走了。
　　“星际港有能力者。”李睽说，而且不是普通的能力者，他们悄无声息封锁所有港口的出口，那名女性能力者赤瞳点亮，根本不用审问，只是单纯看着对方。

　　能够窥探记忆的能力是最麻烦的，看起来火星政府确实十分生气，竟然连能力者都派出来负责搜查。寒没当回事，他很强，只要能够抢上星际快艇，就算来二十个能力者他都能全身而退。
　　但是如果记忆里关于“穷碧”的事情被其他人窥探到，这才是最麻烦的。
　　“你住在哪里？”寒有备用的身份证明，这些年被解体的人造行星有很多，大多数能力者都会来火星居住，已经解体的行星用来伪造身份非常方便，上官云书一口气做了二十多个给“穷碧”的“牛马”们备用，就怕遇到突发情况。

　　俯瞰视角非常消耗体力，李睽红瞳熄灭后长长叹口气，每个能力者都有限制，就像那位可以读记忆的能力者，她不可能像扫描一样把火星上所有人都看一遍，火星政府预料到犯罪凶手会逃，所以干脆把星际港口封锁。
　　李睽记得寒的备用身份，她十分不喜欢，默默给指出方向，祝融市里最漂亮的小白楼就是他们能力者居住的地方。

　　公寓管理员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人，就是脾气略差，几乎是咬牙切齿把电子身份证明亮出来：李寒。
　　因为长相实在是过于艳丽，没过多久这里的能力者都知道了，三楼住着一对兄妹，哥哥名字叫李寒，妹妹叫李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