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木辛雨文

5、第 5 章

　　程锦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出门了。他习惯性地戴上黑框眼镜和渔夫帽，穿着简约的白色 T 恤，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牛仔外套，搭配灰色休闲卫裤和白色运动鞋，准备去赴约。
　　“两年了啊...”程锦轻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忆什么。他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就说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吧。”
　　程锦宽慰自己，就说当时还小吧。
　　两年前，14岁的他，16岁的秦逸，两个懵懂少年又懂什么呢？装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程锦心里清楚，他和秦逸都不是傻子。
　　程锦出小区后，打了一辆出租车。
　　程锦走出小区，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小伙子，去哪儿啊？”司机大哥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问道。
　　“吴家小馆，三环边上那个。”程锦答道。
　　“得嘞！系好安全带，咱这就出发！”
　　20分钟后，程锦来到了熟悉的吴家小馆。
　　这里曾经是他、秦逸、沈自来经常光顾的地方，吴叔叔对他们格外照顾，家里没有大人的时候，吴叔就邀请他们来店里吃饭，然后看电视，写作业，一起讨论今天学校里的趣事。
　　如今的吴家小馆比以前气派多了，但依然保留着温馨的田园风格。
　　“您好，几位？”前台的男生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程锦的脸，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激动：“锦哥哥？您是锦哥哥？！”
　　话音未落，他几乎是从柜台后面一跃而出，像只快乐的小鹿般猛冲过去，张开双臂就给了程锦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程锦身上。
　　“你是吴开？”程锦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到自己胸口的半大男孩。
　　“是啊！我是小开啊！”吴开把脸埋在程锦的肩窝，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好久没来了，我好想你啊！你不在，我的作业都没人辅导了，老师和我爸总骂我。”他撅着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撒娇的意味，就像小时候一样。
　　吴开比程锦小一岁，当年吴叔登记户口时，一时忘了“凯”字的写法，便随手写成了很简单的“开”，为此还被吴婶念叨了好一阵子。
　　此刻的他依旧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前台招呼客人，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凝固了一般。
　　吴开还是像之前一样穿着校服在前台传话，程锦想起了之前：那时的沈自来和秦逸，自从那次偶然聊起同性恋的话题后，便总是形影不离，仿佛找到了知音。
　　两个都比同龄人早熟的少年，常常在老吴的餐馆里写完作业后，就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还会偷偷翻看女生们追捧的动漫杂志，那些封面上印着各种身材健硕的男生。
　　而自己，就像他们的小尾巴，安静地跟在后面；吴开则是自己的跟屁虫，每当程锦写完作业，他总会缠着要程锦辅导他，因此，程锦和吴开在餐馆待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多些。
　　“好啦好啦，下来吧。”程锦笑着拍拍他的背，轻轻将他从身上放下来，“都长这么高了，快赶上我了。现在读高一了吧？”
　　“是啊！”吴开兴奋地直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程锦，“锦哥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程锦的眼神柔和下来，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我在国外读完了高中，回来读大学。不过，你的作业可别再指望我帮你写了。”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保时捷稳稳地停在了小馆门口，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平息。
　　吴开瞪大了眼睛，啧啧称赞道：“哇！保时捷最新款 911 Turbo S！至少得450万吧！这种级别的大款怎么会来我们这馆子吃饭？”
　　程锦顺着吴开的目光望去，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像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开来。
　　车门缓缓打开，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率先踏在地面上，紧接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车里优雅地走了出来。
　　秦逸身着一套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系着一条深蓝色丝质领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熟稳重又不失英气的魅力。
　　他的头发精心打理过，微微卷曲的发丝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有型。
　　夜晚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
　　秦逸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动作优雅而熟练地点燃。橘红色的火苗在夜色中跳跃，照亮了他深邃的眼眸，烟雾缭绕中，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最后，那双深邃的眼眸定格在了程锦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审视，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穿。
　　“锦哥哥，你看！”吴开兴奋地拉着程锦的手臂，声音里满是崇拜，“那是秦哥，现在是秦氏集团的继承人！现在的他可厉害了，听说京城一大半的地皮都是秦氏集团拿下来开发的呢！”
　　程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像擂鼓般在胸腔里咚咚作响。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记忆中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和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渐渐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
　　秦逸缓缓迈步走来，步伐从容而自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他的目光在程锦身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然后才转向吴开，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小开，都长这么高了。”
　　“秦哥！”吴开热情地打招呼，“您怎么有空来这里吃饭啊？”
　　秦逸淡淡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听说老朋友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程锦身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好久不见，程锦。”
　　程锦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他强装镇定地迎上秦逸的目光，声音却有些干涩：“好久不见，逸哥。”
　　就在这时，沈自来也从车上下来了。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与秦逸的正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透着一股随性洒脱的气质。
　　“小锦儿！”沈自来大笑着走过来，声音洪亮如钟，“我还以为你会迟到呢！没想到你先到了！”他看到秦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哟，秦大少今天肯赏脸过来了？”说完，还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秦逸的胸口。
　　秦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听说你要请客，我当然要来蹭一顿。再说了，这不是小锦回来了嘛！”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依旧紧紧地锁在程锦身上，仿佛要将这几年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一眼。
　　沈自来哈哈大笑，手臂一挥，豪爽地说：“行啊，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三人一起走进小馆的包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息。
　　程锦能清晰地感觉到秦逸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他甚至能察觉到，秦逸的视线在自己的侧脸、脖颈和手指间流连，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
　　程锦的心跳已经好久没这么快过了，这与他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样子判若两人，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这种失控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脸颊在微微发烫，手心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无论过了多久，终究是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