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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临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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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这日,武媚娘正核算漕运新策省下的银钱,忽然腹中一阵紧过一阵的抽痛。
她笔尖在账本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深吸气道:"陛下,您儿子可能要提前查收漕运账本了。"
(内心OS:说好的还有半个月!这小家伙也太心急了!)
承香殿顿时人仰马翻。
李治扔了奏章冲过来,打横抱起她时竟同手同脚,险些被门槛绊倒。
"陛下!"武媚娘疼得揪住他衣领,"放臣妾下来...您手抖得像在筛糠..."
(内心OS:救命!还没生就要被傻爹摔死了!)
产房门阖拢刹那,李治突然抽剑劈断廊柱:"传朕令!承香殿五十丈内禁绝人声!"
转头又揪住太医令衣领,"武昭仪若蹙一下眉,朕拆了太医院匾额!"
屋内武媚娘闻言,在阵痛间隙艰难吐槽:
(内心OS:这时候耍什么帅...有本事进来替我疼啊!)
正当宫人捧着热水进出时,忽闻远处传来萧淑妃凄厉的哭喊:"陛下!臣妾冤枉——"竟是被几个内侍阻拦在月洞门外。
王德全仓皇来报:"淑妃娘娘硬闯,说...说武昭仪胎象有异乃天罚..."
李治眼底血色骤涌,却见产房帘子突然掀起,武媚娘汗湿的脸庞探出来:"陛下...让她嚷..."她疼得倒抽冷气,"声儿越大...越显心虚..."
(内心OS:正好缺个杀鸡儆猴的契机!)
话音未落,接生嬷嬷突然惊呼:"见头了!昭仪快用力!"
便在此时,萧淑妃竟冲破阻拦扑到窗前尖叫:"妖星惑主!此胎必是..."
"呱——"
响亮的婴啼截断诅咒。
李治踹开产房门的瞬间,武媚娘气若游丝地指向窗外:"陛下...她咒我们的孩儿..."
三日后,尚在坐蓐的武媚娘靠着软枕,看李治亲自审讯。
当听到萧淑妃承认在承香殿香炉埋符咒、买通太医夸大产期时,她轻轻咳了一声。
"陛下,"她望着襁褓中酣睡的婴儿,"淑妃姐姐许是魔怔了..."
李治将供词掷于火盆,字句淬着冰:"萧氏谋害皇嗣,即日废为庶人。其父兄罢官流放。"
暮春细雨敲窗,武媚娘垂首轻抚婴儿胎发,唇畔笑意如新荷初绽。
(内心OS:搞定!终于能安心坐月子了...等等尚食局是不是该送月子餐了?)
——
“媚娘你看,”他兴致勃勃地铺开帛书,“朕翻遍《尚书》《诗经》,选了这些好字。”
武媚娘凑过去一看,差点笑出声。只见上头写着:
承乾(寓意继承乾坤)
德明(寓意德行昭明)
文昊(寓意文采昊天)
景曜(寓意光辉照耀)
(内心OS:老板这是把能想到的好词都堆上去了?)
“陛下,”她忍着笑指指第一个,“承乾是隐太子李建成的表字...”
李治脸色一僵,急忙用朱笔划掉。
“那德明如何?”他期待地问。
(内心OS:听起来像德云社在逃弟子!)
接连否了七八个名字后,李治有些泄气。
武媚娘见状,执笔在空处写下两个字:
弘。
“《尚书》有云:弘敷五典。取其广大、光弘之意。”她浅笑,“既是陛下嫡子,当有包容天下之气度。”
(内心OS:还好穿越前背过几首诗!)
李治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好!”
当晚帝后二人窝在榻上翻书,为孩子的表字发愁。
武媚娘突发奇想:“陛下,不若先取个小字?”
“小字?”
“民间都说贱名好养活。”她眼中闪过狡黠,“叫狸奴如何?猫儿机敏又亲人...”
李治震惊:“朕的太子叫猫儿?!”
最后折中取了个“阿满”,寓意福气圆满。不过武媚娘私底下还是常摸着肚子唤“狸奴”。
(内心OS:反正他现在也抗议不了~)
某日李治批奏章时,突然笑出声:“媚娘,朕想到最好的表字了。”
他执笔在纸上郑重写下:
李弘,字德彰。
“德行昭彰,光弘圣道。”他目光灼灼,“我们的孩儿,定会开创盛世。”
武媚娘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些名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期待。
(内心OS:行吧,总比李狗蛋强...)
夜深时,她对着小小的李弘说:“狸奴啊,你爹把整个盛唐的期望都押在你身上了...”
腹中的孩子突然踢了一脚,像是在回应。
———
武媚娘靠在十二层锦褥堆成的软巢里,盯着尚食局呈上的月子餐直皱眉。
清一色的白粥、淡汤,连盐花儿都少见。
(内心OS:这是喂产妇还是喂兔子?)
李治下朝回来,就见她对着一碗奶白的鱼汤运气。
"怎么不用膳?"他自然地接过玉匙要喂。
武媚娘幽幽叹气:"陛下,您儿子说他想吃炙羊肉..."
"胡闹!"李治板起脸,"太医说了要清淡。"
(内心OS:完了,母子联手都斗不过太医令!)
正在此时,王德全捧着奏章在殿外探头探脑。
武媚娘眼睛一亮:"陛下,可是河北道漕运的急报?妾身听着您念便是。"
李治瞪她:"坐蓐期看什么奏章!"
"那您念给皇儿听,"她理直气壮把襁褓塞过去,"就当早教。"
(内心OS:卷王要从月子里抓起!)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皇帝抱着新生儿批奏章,每批复一本都要解释:"弘儿你看,这漕船吃水线要改...""唔,苏定方请战该准..."
某日中书侍郎前来奏事,见武媚娘倚在屏风后轻声提点:"陛下,陇右屯田的种子款该从盐税里出..."
侍郎大惊:"娘娘,这..."
"爱卿见谅。"李治面不改色掀开襁褓,"太子说要听政。"
(内心OS:好家伙,儿子成挡箭牌了!)
满月宴那日,武媚娘特意挑了件胭脂红蹙金凤袍。
当李治当着百官将李弘立为太子时,她抱着孩子稳稳接过金册。
夜阑人静时,武媚娘轻轻戳儿子脸蛋:"小祖宗,娘可是把下辈子的班都加完了。"
(内心OS:不过...抱着娃批奏章的感觉还挺爽?)
窗外榴花灼灼,映着案头新垒的奏章。
武媚娘执起朱笔在最后一本上画敕,笔锋如她唇角般扬起。
【小剧场】
数年后某日,五岁的李弘抱着母亲衣袖撒娇:“阿娘为什么总唤儿狸奴?”
武媚娘淡定翻过一页奏章:“因为你小时候总像猫儿似的,喝完奶就往人怀里钻。”
太子殿下当场社会性死亡,三个月没敢在母亲面前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