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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没打算一辈子跟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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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晞惊呆，这曲竟然是这种情况下诞生的，她这算不算是……误打误撞，见证了历史？
这舞选的恰到好处，既是适时应景，同时也是提醒太子，与兰陵王方才的话相得益彰。
惊鸿一舞，林晞由衷佩服，亦心存感激，但也难掩失落，只恨自己没这个本事，不能为他解围。
终于熬到宴席收场，走出宫门，林晞提着的一口气才放下来，回府的路上，兰陵王停下来问霓裳：“你何时学的这曲子？”
“回夫君，霓裳早年就在军营中，接触过些舞剑，觉得有趣，便留意学了，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她是将门之后，虽然，是敌国的。
兰陵王和林晞俱是一愣。
不是因为她说的从哪学的，而是因为她的这声称呼。
而霓裳自己却像丝毫未察觉有什么不妥，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叫了出来，就像，寻常女子称呼自己的良人一般。
她本来就是他的妾。
她这样叫，兰陵王没有制止。毕竟今晚，要不是她，恐怕真的很难收场。
原来人与人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
林晞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心里却因为这句称呼掀起滔天巨浪，手指尖不知不觉地攥紧了，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无意间竟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以至于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到，脑海里有点茫然，
明明跟兰陵王说好，只做他的丫鬟，可在刚才的宴会上，他们又都把她当成和霓裳一样的，他的宠妾。
在自己心里，他是崇拜，依赖，和……喜欢的人。
而名分上，她甚至不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又沉寂了好几个月的系统，那份“创业”的任务被她不假思索之后便抛之脑后，我到底在干什么？
明知是那水中月，镜中花，我究竟为何而停留？
回到王府，林晞看到自己衣物，还有那些吃穿用品。
她看着那些东西发慌，她能过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因为兰陵王。
如果不是他，她甚至不能在这乱世中苟全性命。
她这样的人，怎么帮他？
更遑论……成为他的唯一。
林晞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股脑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找上门来，她突然觉得自己除了惹麻烦，一无是处。
她连一个霓裳都不能忍受，何谈将来的王妃，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呢？
既帮不了他，又不能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举案齐眉。
一个念头如同鬼魅般钻入她的脑海：不如离开？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但随之而来的巨大沮丧和无力感却像潮水般淹没了她。
也许，没有我，他会少很多麻烦？
也许，霓裳那样的人才真正适合待在他身边？
可是，皇帝还盯着她，又能去哪里呢？或许，离开邺城？甚至，离开齐国？
周国肯定不能去，那会给兰陵王惹麻烦，或许，我可以去南方？
对，离开。只要离开就好了。她像是被这个念头魇住了，手不受控制地开始胡乱将一些东西塞进一个布包里。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走”字。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旦出现，就开始疯长。
对不起长恭，我做不到……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只会给你惹祸，我配不上你的好……
曾经说过的话，我恐怕要食言了。
跟着了魔一样，几乎完全没有犹豫，林晞背起个布包，一把推开门去。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林晞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容颜，她立刻石化当场。
只是，这张熟悉的脸上，却拥有着她并不熟悉的表情。
是震惊，失望，还有愤怒。
“长恭，你……你怎么来了？”
高长恭的目光死死锁在她肩上的行囊上，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的脸温度骤降，冷冷地问：“这么晚了，这是要上哪去？”
“我……我去……”她顿时有点害怕，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一时间编不出个完整的谎言。
“我扔垃圾，啊……对，一些旧衣服。”
“旧衣服？”高长恭冷笑着，将她的包裹夺过来扔在地上，提起一件：“前两天刚做的，就嫌旧了？”
像顶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林晞从没有一次这样感到无助过，她只能默默站着无言。
他冷笑一声：
“今晚的事，你怕了？你想要离开王府？”
林晞想否认，但顶着他的雷霆之怒，又不敢撒谎。
“所以你说的那些话，什么要保护我，陪我一起面对风雨，也都是说说而已，哄我开心的？无论我怎样对你好，都不能把你的心捂热，对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猛地一拳砸在她身后的门框上！
“砰”的一声闷响，木纹裂开的声音在她耳边纤细可闻，一股热血瞬间从他擦破的指节间渗出。
林晞闭上双眼，完全傻掉了。
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许是被他吓到，眼泪也开始一滴滴的下滑，而高长恭沉默着，那只流血的手撑住门框，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令人窒息的空气凝固在两人中间。
林晞呆了半晌，才想起解释:“不，不是的，长恭，不是！”
林晞伸手抱住他，哽咽着：“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不是说说而已，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是我……我无以为报，我帮不了你，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高长恭嘲讽道：“你真是过谦了，我看你本事大得很啊，能做的很多啊，比如，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溜走！如果我今天没来，明天是不是就剩个空屋子了？”
“我不想走的，我就是一时糊涂，想一个人出去静两天，想想以后的路要怎样走，其实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舍不得你的！”
就算泪流如注，她也知道，与自己的行动相比，这番表白有多么的苍白。
看到她这个样子，高长恭的神色有了一丝的松动，他有点不忍心，思量着要不要再信她一次。
毕竟，今晚发生太多的事，可能吓着她了，想起以前的种种，自己一进门就这样疾言厉色，他也十分后悔。
他犹豫着伸出手，也想抱抱她，可心里还憋着一团火，一半是因为今日太子的无礼行径，一半是生气她想不辞而别的决定，双手便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霓裳听到这厢的动静，也恰到好处地赶了过来。
一看这情景，就心下了然。
“姐姐，没想到，你竟然要离开兰陵王府？”
霓裳露出痛心的表情:“我原以为姐姐也跟我一样，是真心待王爷的，难道就因为今晚你看到了太子对王爷的态度，你就想弃他而去？”
林晞惊讶地看着霓裳，她这话说得也太及时了，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你胡说，我不是这样！”林晞愤而转向她。
霓裳不接她的茬，无比痛心地说:“我真是替王爷寒心，他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在殿前也是极力维护你，不惜冲撞太子，可姐姐的心始终不在王府，你也没打算一辈子留在王爷身边。”
兰陵王看着林晞，“你没打算一辈子跟着我，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