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吃我的花》魔法葡萄

23、救命

　　许木：“……”
　　祁寻安：“我那天是做了什么让你很讨厌的事情吗？”
　　许木躺着仰头望了眼对方困惑的眼睛，于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重重呼出：不，不是，不是讨厌你，是因为我发现我好像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你，我的身体骗不了任何人，也骗不了我自己，我不应该爱你，我也不能爱你。
　　但是……
　　“跟你没关系。”他别开脸，盯着床边，“是我自己的原因。我退学，我离开，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祁寻安：“你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嗯？让你连高考都放弃，连陈锋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对我来说，一切都太巧了，许木，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
　　许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有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信不信由你。反正……都过去了。祁寻安，七年了，大家各走各的路不好吗？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他晃了晃被皮带捆得死紧的手腕，“把我捆起来，逼问我？有什么用？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纠结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又说我多管闲事。”祁寻安盯着许木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股无力感和烦躁涌了上来。
　　“妈的……”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只有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股无比熟悉的暗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他愣了一下，随即便心中泛酸。
　　这味道……比七年前似乎淡了很多，若有似无，像一只触手，轻轻敲了敲他的心脏。
　　“嗯……”他痛苦的闷哼一声，身体晃了一下，伸手把对方手上的皮带解开。
　　一解开，许木便撑着床坐了起来，揉了揉手腕就要下床，“我走了。”
　　祁寻安看着他，犹豫了下，但再也控制不住，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了许木。
　　许木才刚坐起身就又被推倒在床上。
　　对方将脸用力地埋进了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
　　“操！你他妈又发什么疯？!”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勒得差点背过气去，熟悉而滚烫呼吸再次喷在颈侧敏感的皮肤上，心中的悸动再也藏不住。
　　他伸手一把抓住祁寻安的头发往外扯，“放开！你又这样！你他妈放开我！你这个死变态！疯子！我要杀了你！”
　　然而，祁寻安对他的殴打和怒骂置若罔闻。他死死地抱着怀里这具散发着能够让他灵魂都为之安宁的气息的身体，将脸更深地埋进去，贪婪地汲取着那让他魂牵梦萦的香。
　　“别……”祁寻安疲惫的声音闷闷地从许木的颈窝里传出来，“别动……让我抱抱……”
　　许木抓着对方头发的手猛地一滞。
　　“抱抱我……”对方的声音更低了，好似整个人快要被压垮了，“……我好累……”
　　这三个字，顿时狠狠砸在许木的心上。
　　好累？
　　他说……他好累？
　　许木僵住了。
　　他缓缓放下手，任由祁寻安死死抱着他，滚烫的脸颊紧贴在他颈侧，他能感受到对方那紧贴着他胸膛的，沉重而紊乱的心跳。
　　这感觉……太陌生了，太不应该了。
　　“你累……关我什么事？”他咽了咽口水，硬邦邦道，“还不让开？”
　　祁寻安没有理他，只是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那冷冽的腊梅香混合着许木本身干净的味道，抚平了他胸腔里翻腾了七年的焦躁和无处发泄的疲惫和空虚，比他那满屋子的腊梅味香薰有用多了。他只想沉溺在这片刻的安宁里，哪怕这是他强取强偷来的。
　　许木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想推开他，想骂他，想让他滚。但听着耳边这沉重而疲惫的呼吸声……那些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大概明白了，这么多年来，祁寻安的家人没少给他压力吧……能够走到这个地步。
　　妈的。
　　他又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跟当年一样没出息。
　　他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祁寻安抱着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
　　许木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睁开眼推了推，“喂……你不会睡着了吧？”
　　“喂。”
　　“喂！”
　　“祁寻安！”
　　“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祁寻安埋在许木颈窝里的头动也没动。
　　“电话……”许木艰难地开口，“醒醒，祁寻安……我电话……”
　　祁寻安依旧没动，只是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无声地抗拒着。
　　“操，你他妈聋了吗？”许木的火气又上来了，他用力晃了晃对方的身体，“放开！我要接电话！店里肯定出事了！”
　　“……”祁寻安沉默了几秒，才睡眼惺忪极其不情愿地抬起头。
　　他看了一眼床边还在顽强震动的手机，又低头看了看怀里被他勒得脸色发红的家伙。
　　“店里？”
　　“对！我开花店的！今天情人节忙得要死！本来今天就忙的屁股都要冒烟了，又碰到你这个晦气的家伙！”许木没好气地吼道，“你再不让我接电话，我那小店员就要哭了！赶紧的！松开啊！”
　　祁寻安盯着对方焦急又愤怒的脸，最终还是不舍地松开了。
　　身体骤然失去束缚，但下半身还被压着他够不到手机，于是躺着指了指离他很远的手机，“手机，给我！”
　　祁寻安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撑着床伸手拿过来那个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他拿来没有立刻递给许木，而是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小涵”两个字。
　　“喂！”许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又给挂了。
　　祁寻安递给他，许木伸手要抽走，但对方死死捏住，不让他抽走。
　　祁寻安：“接。开免提。”
　　“你！”许木气得想骂人，但看着对方那副“不答应就别想接”的架势，他只能咬牙妥协，“行，开免提就开免提，快给我吧少爷！”
　　祁寻安这才松手递了过去，同时按下了免提键。
　　许木刚把手机凑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喂”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张涵的咆哮：“老板！！！许木哥哥！！！我的亲哥！!！我的祖宗！！！你终于接电话了啊啊啊！！！”
　　“你跑哪儿去了啊？！把我一个人丢在店里，你太狠心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啊老板！员工的命也是命啊啊啊啊！！呜呜呜！！”
　　“Jeg kommer straks.（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
　　“老板！！救命啊！！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店砸了跑路了！！”
　　“我不管！给你十分钟！不！五分钟之内！马上给我滚回来！！！不然我就……我就把你养的腊梅小祖宗给连根给拔了！！！”
　　电话那边不停的有人在问“Skynd deg（快点啊）”“Har blomstene mine blomstret enn??（我的花好了没）”“Jeg kommer for sent til daten min.（我的约会要迟到了。）”
　　许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倍感无力地抹了把脸。
　　操……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