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岁月惊雪》妘可

7、我和何今雨的冲突

　　那些被流言裹挟的日夜，被孤立的痛苦瞬间翻涌上来，再好的脾气和忍耐也到了极限。我攥着拳头，冷冷地盯着她，猛地抬手，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完全没有防备，“嘭”的一声，直接摔在冰冷的瓷砖上，反应过来，她转头死死盯着我，眼底淬着怒火，咬牙爬起来，红着眼冲上前，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也不躲，迎着她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
　　她的手动作猛然顿住，仿佛也知道这一巴掌下去，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死死咬着牙，转而狠狠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我的后脑狠狠撞在墙上，疼得我眼前一黑，一阵阵钝痛袭来，脑袋像是要炸掉一样。
　　“唔——”
　　我闷哼一声，周围的人像是感同身受一样，惊得身子齐齐一缩，有几个女生见状，下意识就要上前阻止，却被身旁的同伴默声摇头拉住了。
　　我疼得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一只手轻轻捂住后脑勺，想要缓解那阵剧痛，没等我缓过劲，就看到一个人影慢慢走过来，蹲在我面前。
　　何今雨凑到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芩沫，管好你自己！我不知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也不想知道！如若再让我看见你们在一起，你的名声，将会再一次在学校里掀起！”
　　我疼得厉害，嘴唇微微哆嗦着，视线却渐渐清明起来，不甘于这样被人压制的姿势，我用力咬着下唇，扶着墙壁想要站起来。
　　看到我这样，何今雨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她的红唇微微勾起，抬手就往我肩膀上用力一压，我又狼狈地跌回地上，震荡之下，脑袋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聚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可何今雨像没听见似的，一直蹲在我面前，目光阴沉地等着我的答复。
　　我抠着湿冷的地面，指尖攥得发白，慢慢握紧拳头。
　　沉默了一会儿，我缓缓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答应你，不会再靠近他。”
　　她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嗓子突然哑住，脑海里闪过那晚华星路上，他望着我的眼神。我闭了闭眼，颤抖着嘴唇说道：“也请你——你不要误会，我跟他没关系。有些事情，你看到的并非真实的那一面，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她笑了，笑得轻蔑又得意，伸手，像对待小狗那样，在我头顶摸了一下。
　　我挥开她的手，她也不恼，慢条斯理地笑道：“这样才对。芩沫，记住你说的话。”
　　她缓缓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洗手，转身时，故意将手上的水，狠狠泼在了我身上。
　　“你——”
　　我正要反唇相讥，余光瞥见那么多人看着，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暗暗磨牙忍了下来。
　　我的沉默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只见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漫不经心地说道：“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家就和于褚霂家是世交，我跟他从小便认识。你，懂么？”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
　　言外之意，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是我这种人能比的，是吗？
　　说完，何今雨转身看向围观的众人，脸上又挂上那副媚然的笑容：“你们可都看清了，是芩沫先推的我，我不过是不堪吃亏，还手而已。出去了，别人要是问起事情的经过，你们可要实话实说，添油加醋的作料，就别加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别开眼，走的走，留的留，没人敢多说一句。
　　看到众人的反应，何今雨满意地笑了笑，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这才扬长而去。
　　而我，还呆呆地坐在冰凉湿润的地面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唤我，声音轻轻的，柔柔的——“阿婠？阿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道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我慢慢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虚影，声音沙哑地唤道：“可可？”
　　这一声，惹得女孩瞬间红了眼眶，声音也带上了哽咽：“是我，你还好吗？”
　　我看着书可泛红的眼睛，扯了扯嘴角，淡淡笑道：“……好。”
　　轻弱的两个字，藏了太多的无力与疲惫。
　　书可眨眨眼，硬是将泪意压了回去，伸手小心翼翼地搀扶我起来，坐得太久，我的腿已经冰凉到麻木，一时竟站不稳。
　　书可没问别的，只是伸手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暖，与我冰块一样的手握在一起，就像冰天雪地里燃起一簇火光，让我的心，也跟着暖了几分。
　　我低头看着她，她又紧了紧我的手，替我擦干掌心的水渍，用力握着，像是在给我力量。
　　等身体缓过来一些，书可便扶着我往外走：“你衣服脏了，头发也乱了，我去帮你请假，回家好好休息，嗯？”
　　身旁的人柔柔地说着，言语间的关怀备至，好像十二月的冬天还没走，四月的春风就已经拂到了心间。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副模样回去，该怎么跟外婆说呢？在外婆面前扯谎，不等她追问，我自己就先招了。她不是那种随便几句就能敷衍过去的人。万一让她知晓了这件事，指不定又要去校长办公室对峙。
　　就现在的处境来说，如若真的对峙起来，我讨不到半点好处。
　　书可看出了我的顾虑，没有再多说。就在我们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凌书可，你还是离她远点吧，别让何今雨注意到你，她刚刚……”
　　那个女生看了我一眼，视线又落回书可脸上，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劝告：“她家里是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就别掺这趟浑水了。”
　　周围几个人还没走，听到这番话脸色都变了，面面相觑。
　　我也看着她们，当然清楚她们话里的意思。
　　何今雨，何家千金，杭城内数一数二的何氏集团董事长何中堂的掌上明珠。这层身份背后的含义，直白得不能再直白，那样的背景，拿捏一个无权无势的我，比拿捏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临中是百年老校，追溯源头，在这里读书的孩子，本就有明确的阶级分层，家境富裕的学生数不胜数，但像何今雨这样的，全校找不出第二个。
　　她们需慎重考虑这背后的利害关系，所以才会对书可说出那样的劝告。
　　而书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