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穿书·苏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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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神人一群。”
枕卿卿看完手上的言情小说，进入了贤者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浪费那两个小时读完这本网文，她更不理解自己刚刚为什么明明一边在心里骂，一边却停不下来。
这小说根本毫无逻辑。里面的男主，不管活泼的开朗的阳光的阴沉的，只要一遇见女主，和她互动，就会开始脸红心跳，孔雀开屏，然后集体OOC。简直匪夷所思。
你敢信一个前面三百字还在讲他如何如何高岭之花的男二，下一秒就突然变身痴汉，做出各种社死行为只为吸引女主的注意力。
枕卿卿不知道女主会怎么想，但她知道自己在心里连骂了几声“神经病”。
女主一个转校生，一如众多玛丽苏小说中设定的那样，家世普通、善解人意、灵魂高洁，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目光。管你是一开始就痴迷的还是从傲娇到真香的，全都一网打尽。没人能逃过女主的魅力。
尽管……枕卿卿真的看不出来女主魅力在哪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作者花了太多篇幅描写各色男主是怎样开屏的了。
虐心虐身桥段倒是没有。但是太莫名其妙了。
枕卿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边吐槽边看完了。关闭网页的那一刻，她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最好奇的，竟然是女主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作者除了堆设定之外，没舍得给女主角哪怕三行的细节描写。女主角好像只是呼吸着，就被一群帅哥凑近，然后被迫观看他们的表演。
女主角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她那些“谢谢”，看起来就像是在表演结尾献上的掌声。男主角得到掌声就心满意足离去。
硬要说的话，女主角好像幼儿园老师啊！男主角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因为都很喜欢老师，所以争着在女主角面前展示才艺。
枕卿卿理解了一切。
她本以为自己释怀了，小说奇葩图鉴增加了一个样本，她再次向世界敞开包容的怀抱了。
直到她也穿进了这本莫名其妙的书里。
“？”
她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穿着电视剧里才会有的韩式校服，正趴在桌上，右手胳膊被自己的脑袋压得酸疼，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四处望望，教室里人丁稀少，只剩下几个女生围着一张桌子聊八卦，声音时大时小。
“诶，你们看见那个转学生没？长这么好看！比张????还好看啊！”
“不是，她们有可比性吗？根本不是一个风格啊？你应该说比陈????还好看，这才是一个风格的。想我小时候，我妈最喜欢看那个电视剧……”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吧？她皮肤有点黑。”
“她家又没钱，没有护肤品吧。我怀疑苏清，是叫苏清吧？是基因突变的。其实大美人都是基因突变来的。”
她们聊得热乎朝天，枕卿卿却呆了。
转学生？苏清？没钱？
嗯……？
她不会穿越到那本叫《许你青春不孤独》的言情小说来了吧？
心脏怦怦跳，她装作还没醒，继续睡觉。
那几个女生聊得腻了，出了教室，没人注意到枕卿卿。
枕卿卿又默默起来，翻开桌上孤零零的一个笔记本。
第一页，姓名。
枕卿卿。
枕卿卿？
同名同姓？
哪里有镜子？
枕卿卿快步走到厕所，大镜子清晰地映出她的脸。
真是！十六岁那张水嫩的脸！
除了这身校服很违和，其他完完全全就是她本人的样子啊！
枕卿卿突然想，该不会刚刚那群聊八卦的人也是她枕卿卿本人的同学吧？
果然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人聊八卦的。
枕卿卿看了看时间，果然是大中午。
她应该还没吃东西，肚子还很空。但她现在有一件比吃饭还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看看苏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可太好奇了。女主角的魅力在小说里仿佛无处不在，所有人都被迷得团团转，但具体描述，不好意思，全文一个字没写。
除了“长得超级好看”、“家里没钱”、“皮肤有点黑”（存疑）之外，关于苏清的知识枕卿卿一点也不知道了。
她回教室找了找校卡，尾随一些路人找到了食堂，吃了点东西又回到教室蹲守。
苏清苏清快出现。
枕卿卿默默想。她只要听见一点动静，就抬起头看向教室门口。她没有一直望着主要是怕显得奇怪。
她尚存一丝丝的心虚，毕竟，她就算也是枕卿卿，也长这样，这里毕竟不是她的世界。
终于，在第二十次眼神飘过门口时，一个女生出现了。
她穿着和众人校服，却穿出了一种其他人都没有的感觉。
枕卿卿看见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太有气质了！
这种氛围感，比刚刚那群女生吹的颜值更难得！像雾与雪的融合，丝丝缕缕，沁人心脾。她面色沉静，嘴角好像浅浅带笑。她怀里抱着一本书，径直走回座位坐下，精准翻开到某页，迅速地进入了阅读的状态。
真是，太美了。从头到尾，枕卿卿其实都没仔细看过她的脸，只是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感受到了强大的磁场与魅力。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枕卿卿觉得自己是犯花痴了。但是面对这种人，很难不犯花痴！
她应该就是苏清吧？如果说之前枕卿卿还觉得《许你青春不孤独》里男配对女主的爱简直毫无逻辑，那么在见到苏清本人之后，枕卿卿再次理解了一切。
她已经被这种无形无相的魅力折服了。
忍不住盯了会儿苏清的背影，枕卿卿突然想到，她穿过来干嘛来的？难道就是因为她先前不理解女主魅力何在，老天爷给她个机会看看？
那现在她看也看了，怎么还在这里？
枕卿卿揪着衣服领子，不得其解。突然，她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您好。”
枕卿卿以为是对方声音太大，回了一句“你好？”转过头四处看看，却没看见叫她的人。
她正觉得奇怪，只听那声音继续了：“您好，我在您的脑海里说话。”
枕卿卿：“哈？”
“您不要觉得奇怪。我是这本书的系统。”
枕卿卿没开口，在脑子里应答：“哦，了解了。您继续。”
系统说：“您应该很好奇，为什么选择您穿越进本书。不过，在解决您的疑问之前，我可以先问您几个关于本书的问题吗？”
枕卿卿：“嗯……随便吧。不过我也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系统的声音没什么感情波动：“您说。”
“我在现实中没死吧？身体没事吧？我的家里人不会发现我晕在床上了吧？”
系统回复得很快：“并没有。现实中的时间会静止，严谨一点来说，是几乎静止。”
枕卿卿琢磨了一下，问：“几乎静止。比如说我念完高中三年，醒来过去一天或者三天？”
系统回答：“不是的。既然您要这么想的话，那您还是把它当成完全静止吧，这样更好理解。”
枕卿卿沉默了一会儿，道：“行吧。那我到底来这儿干嘛的呢？”
系统不紧不慢：“您对书中女主人公的情感强烈，检测为好奇与疑惑。诚邀您走完书中剧情线，补完女主视角的人物塑造。在此过程中，您的好奇心会得到满足，我们也会赠送您一份礼物。任务结束时，您可以将这个世界的一样东西带回到现实世界中。您意下如何？”
枕卿卿觉得，系统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十足的诱惑。她思考不出自己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她确实对苏清好奇，如果能看到另一个视角的故事，她对于这本书的疑惑也能大大消解吧。而且，从书中带走一样东西。听起来太玄幻了，很有意思。
枕卿卿想要立刻答应，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问了几个问题。
“那，可以把人带走吗？”
系统回答：“书中人物也拥有自己的想法，我无法违背书中人物的意志。”
“那就是要对方答应嘛，那样就行了？”
系统回答：“理论上是的。”
“那，具体来说，‘任务’是什么？”
系统回答：“您要成为女主角苏清的知心好友，了解她的过去与内心，并得到参与她未来的机会。‘未来’，指的是小说完结后的时间线。”
枕卿卿：“这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和我想做的事情差不多……可以。那接下去，嗯……如果我失败了呢？”
系统回答：“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但系统会最大程度保障您成功。”
“哦？比如呢？假如苏清对我毫无兴趣，根本不想跟我做朋友怎么办？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
系统回答：“目前看来，她应该不会对你没兴趣。您指的‘意外’具体是什么？”
枕卿卿：“真的假的？她对我很感兴趣吗？她还没见到我呢。嗯，‘意外’就是，比如说我打乱了原来的故事线，改变剧情走向，蝴蝶效应之类的。毕竟原书讲的是一群男同学对着女主开屏吃醋啊。”
系统回答：“了解了。您看完全书，应该知道，结局是开放式的，女主没有和任何一个男性确定关系。所以，您的到来不会对故事产生巨大的影响。”
枕卿卿听着，还是有些不解，念头却聚不起来。她最后问：“那我是谁？这本书里有叫‘枕卿卿’的人吗？我没印象。”
系统回答：“书中出现名字的角色共十三个，人物关系较为简单。但书中世界有自己的细节，有些并未被作者展示。”
“枕卿卿这个名字，还有这个人这个身体，都是存在的？”
系统不知为何，停顿了一秒，说：“是的。”
这可让枕卿卿不是滋味儿了，她不太爽利地问：“那我岂不是鸠占鹊巢？就算她和我长得一样名字一样，说不定几乎一样，但我仍然不是她。你别跟我说是什么平行宇宙，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是这个枕卿卿。”
系统恢复了正常：“您放心，这里并不是平行宇宙。这是一个新的宇宙。枕卿卿确实存在，但她的存在是由您的一念而来。您好奇、疑惑于苏清，想要了解她，这份强烈的情绪使得这个枕卿卿诞生了。她是您的一个分身。她的确拥有自己的过去与现在，但她没有未来。她是因为你而存在的。”
“……你说的太绕了。但我大概懂了。那我回去之后，这个枕卿卿会如何？”
系统没有犹豫：“她因你而存在，您离开了，她就会消失，从现实中，也从所有人的记忆中。”
枕卿卿听气了：“那不就是说，只要我留下她就没事儿呗？这算不算道德绑架。可恶，这也算是我本人。”
系统回答：“您别忘了，现实世界是静止的。”
这话犹如惊雷照亮了枕卿卿沉闷的思绪，她恍然大悟：“哦！那我就在这里待到死再出去就好了，是这样吗？”
系统不知为何，又迟疑一秒，说：“是的。”
枕卿卿的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一瞬而逝。下一秒，她梳理完系统的话，觉得所有条件都对她很好。于是她自信满满地道：“好！我接下这个任务。”
枕卿卿回神了，她耳边仿佛还环绕着系统那冷静、不带情感的声音。她看了看钟，过去了五分钟。看来，刚刚的对话与书中的时间是并行的。
苏清也看了五分钟的书，样子更加沉浸。
枕卿卿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在一个刁钻的角度想要看清苏清手上书的名字。
然而，不知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炙热，还是因为苏清太过敏锐，只一眼，苏清就有所察觉地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枕卿卿突然觉得教室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停了，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和远处那个白净女孩儿的眼睛。那双眼，沉静，又有微光流转。枕卿卿很难形容那一瞬间，但下一刻，她装作若无其事，移开了目光。
窗外的天真蓝哪。
枕卿卿看了半分钟的天，瞟了一眼苏清。苏清已经低下头看书，嘴角依然挂着浅浅的笑。看上去岁月静好。
窗外明明吹着风，枕卿卿却觉得有些热。看来秋天的太阳也还是热的。
哦，对了。枕卿卿突然想起苏清那本书的名字了。
她决定下次送点相关的东西给苏清。
投桃报李。一来二去，她们肯定会越来越近的。
不过，转学生已就位，在这高中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那几个男配要出动了。
幼儿园宝宝要来找他们最喜欢的老师撒娇了（笑）。
枕卿卿还记得，书中是这样写班上众人对苏清的态度的。
“苏清的到来，给三班带来了不小的轰动。女生之间对苏清的到来窃窃私语，而男生被苏清吸引，一个个如初次见到天鹅般投怀送抱。班级的氛围暗流涌动。”
第一个来到苏清面前表演的男同学，名字叫顾烨，真是一个十分男主角的名字。
“顾烨家世显赫，狂野不羁。他十六岁时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羡煞旁人。长相更是帅气无比，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收到路人的频频回头。精致的眉眼与风流的气质让他成为万千少女心中的男神。”
枕卿卿一开始对这种描写没什么反感，但后来每次一到顾烨出场，作者就会极力渲染他有多帅，有多少女生为他窃窃私语暗自脸红。枕卿卿都快看吐了。
而且，顾烨几乎每次出场，身边都会自带一个名为“青梅竹马”的氛围感角色。顾烨开屏时，她就在一旁吃醋，且对苏清阴阳怪气，看得枕卿卿非常莫名其妙。她戏份不少，有名有姓，叫做慕玖，性格也是十分张扬，仿佛表演型人格，对外猛猛出击，一遇到她的顾烨哥哥就十分无助可怜。
苏清在这个过程中的描写几乎是没有的，最多就是一句“对不起。”或者“谢谢。”
总之都是些十分简短的话。作者对她的所有描写都是如此吝啬，枕卿卿到最后对她的印象除了一个“幼儿园老师”，就是太好欺负了。
女主中空，显得男同学的行为十分搞笑，像是七岁小孩儿的独角戏。吃醋的女同学也好笑起来，因为女主她像个石头似的，有什么好吃醋的。
顾烨走进教室时，一群女生确实激动地窃窃私语起来。但是……那种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暗恋，更像是在讲好笑的事情。甚至不如讲苏清长相时的正经。
顾烨长得确实很帅，但表情很欠揍。他仿佛一个风一样的男子从苏清桌旁路过，拽着一件拉风的外套，神情不羁，又移到门口，抱起双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走秀。慕玖一直双眼发亮地看着他，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苏清毫无所觉地在看书。半晌，她合上了书，起身从后门出去。
顾烨愣了愣，又漫不经心地移动到后门。
枕卿卿看够了，也在心里笑够了。她先了顾烨一步和苏清打招呼。
……
这本书是一本纪念手账，青春的手账。
我写下日记，希望我爱的那个她有一天和我一起回忆，我们一生中做过的所有事。
……
枕卿卿完成任务后，没有选择出去，她像她原来计划的那样，想在书里度过“纸片人”枕卿卿的一生。
于是她和苏清携手走完了一生。
枕卿卿快要离开时，她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份奖励。
于是，她问苏清：“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离开这个世界，去到我的世界。”
可苏清很悲伤地说：“卿卿，我已经很老了。你已经陪了我很久，这次你自己走吧。不过……你回家之后，也不能忘了我。”
枕卿卿泪光闪烁，老眼昏花，看不清爱人的模样了。但她依稀能看见苏清挂在嘴角的那抹笑，在淡淡的光晕中，一切都归于黑暗。
系统的声音平直地响起：“苏清拒绝了您。”
枕卿卿问：“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想多活一辈子。可我现在觉得没有苏清的话，回去也没意思。”
系统道：“您现实中还有家人和朋友。”
枕卿卿沉默。
系统道：“您成为了苏清的知心好友，了解了她的过去和内心，陪她走完了未来。任务很成功。您想带走什么？”
“想要带走苏清。”
“苏清拒绝了您。您已经死了。”
枕卿卿道：“那你替我去问。”
系统道：“在这个世界里我只能和您交流。”
枕卿卿道：“那我什么也不想要了。你让我走吧。”
系统回答得还是很快：“那我为您选一个吧。”
枕卿卿：“……随便吧，让我回现实。”
枕卿卿醒来后，发现自己保持着拿手机躺床上的姿势，一看时间，下午四点四十二。
其实她也不记得几十年前她是什么时候穿进的书里了。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她麻木地划动手机屏幕，觉得自己要回归现实了。可是现实很冰冷很刺痛，因为她再也见不到苏清。
然后系统用冷酷的声音把她拉回了梦里。
“您好。”
枕卿卿在心里骂了一声，说：“你还在？”
系统道：“您已经取得了我的灵魂密钥，如果您需要售后都可以来找我。”
枕卿卿无语：“应该是你偷了我家钥匙吧才对吧。”
“你选了什么东西带给我了？”
系统道：“我把书中世界的核心拿出来了。”
枕卿卿：“核心？那是什么？”
系统道：“就是核心。核心是世界的缩影，您拥有核心，就相当于拥有那个世界。”
枕卿卿震惊了：“你权限好高啊。这也行？那个世界不是独立的吗？”
系统道：“是独立的。所以就算您是那个世界的主人，您除了观测之外，也对它进行不了任何干预。”
枕卿卿缓了缓，说：“嗯。这挺合理。可我记得一开始我还能因为好奇心捏一个枕卿卿出来呢，怎么成了世界神还不能了？”
系统道：“您现在的维度更高了，不管是神还是人，都要自持。此外，您现在对书中世界最大情感是‘爱’，您对苏清的爱。”
枕卿卿缓缓“嗯”了一声。
“那我现在能因为这份爱进去吗？再造一个枕卿卿？就算原来的枕卿卿已经自然死亡了？或者我一缕魂飘进去？能不能和苏清互动啊，不然也太悲剧了。”
系统道：“按理是可以的，但是……”
枕卿卿道：“什么？真的吗？怎么做？”
系统像没上油一样慢：“我可以帮您偶尔不自持一次。不过，您的出现肯定会让苏清疑惑，您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枕卿卿道：“不用解释了。她什么都明白的。”
“她都让我一个人‘回家’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系统道：“好的。”
枕卿卿竟然是以高中时的样子出现的。
苏清头发花白，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她的眼睛眯成缝，似乎马上要睡着了。
黄昏的日光中，她恍惚看见了年少的枕卿卿向她走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然后给她送很多她喜欢的东西。
苏清伸出手：“……卿卿？”
枕卿卿握住她的手，靠在她身侧：“苏清。我来了，我从家里过来的。”
苏清笑起来：“你来了。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了。”
“可这次，我要走了。”
枕卿卿吻了吻她的手背，说：“苏清，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苏清笑了笑，将怀中一本蓝色书本递给枕卿卿。
枕卿卿连忙拿过来，紧紧盯着苏清的眼睛。
“卿卿，你把这个带走吧。你走之后，我一直在写它，写了很多我们的事。”
枕卿卿“嗯”了几声，依然问苏清：“苏清，你愿不愿意去我家？”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可以带你走。”
苏清还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枕卿卿，却只能在暮色中逐渐闭上。
她心里想的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出来，她说的是：“卿卿，这个问题，让我的心告诉你吧。”
枕卿卿抱着苏清阳光下尚且暖和的身体，问系统：“为什么苏清就是不答应我？”
系统没有回答。
枕卿卿用力攥着苏清留给她的书本，问系统：“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系统停了几秒，回答：“按理来说不行。”
“但是，”枕卿卿竟然从系统那里听到了，“偶尔一次是可以的。”
枕卿卿破涕为笑：“果然，系统你怕我干坏事。其实我是可以干预的对吧？不顾我没兴趣，你放心吧。苏清都死了……”
系统没有回答。
枕卿卿开口：“我走之后，又过去了几年。苏清一定很想我，才会写出它。”
半个月后，枕卿卿安置好了苏清的后事，带走了那本书，毫不犹豫地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
年少时的枕卿卿，在爱人死去的时间线里，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枕卿卿先有了意识，在一片黑暗中，她不愿睁开眼睛。她不想面对没有苏清的世界。不论是哪个世界，都没有她那个苏清了。
唉，再睡一会儿吧……
枕卿卿闭着眼睛，无声地抽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坐起来翻开那本书。先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免得掉在书上。
她翻得很慢，翻着翻着手指颤抖地翻不下去了。她崩溃地哭出来，不敢相信苏清真的拒绝她的两次请求。
“苏清根本不爱我。她都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系统可能在跑业务，没人回答她。
直到她泄愤一样，飞快地轻轻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
“卿卿。我现在已经很老了，可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情景。我有些后悔没有答应你，和你一起走。但我也快要走了，很快就会去见你。如果你再问我一次愿不愿意和你一起走，我会答应你的。”
枕卿卿笑了，又哭又笑。
甚至有些被气笑了。
感情苏清其实也不清楚枕卿卿为什么要她一起走啊。
枕卿卿想着想着又哭了。
……那她为什么还是没有答应她？
“大骗子。苏清。你自己写的，写了也没多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吧。”
枕卿卿大哭一场后，心灰意冷地躺在床上，防空大脑，时而又想哭。
突然，系统的声音传来：“恭喜。苏清来了。”
枕卿卿脑子停转一秒，坐起来大喊：“什么？！”
系统没管她，说：“苏清也来到这个世界了。她应该是答应你了。幸好我发现得及时。苏清是在心里答应的，但鉴于上次，我们都以为她拒绝了。”
“没关系，你们可以像《你的名字》里那样，开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彼此了。”
枕卿卿脸上泪痕斑驳：“什么？可我是神啊！”
系统道：“你又不是这个是世界的神。”
是哦。
于是枕卿卿理解了一切。
她很高兴，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她要开始寻找苏清！
就算人再多、城市再大、世界再大，也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穿书·苏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