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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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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36周+5天凌晨医院VIP产房)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冰冷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季焰躺在摇高的病床上,手腕埋着留置针,透明的保胎药液正一点一滴汇入血管。他腹部连接着胎心监护仪的探头,屏幕上两条曲线不断跳跃——一条是他自己频繁的宫缩压力波形,另一条是胎儿时而加速、时而略显平缓的心跳轨迹。
上一次产检后的“星耀盛典”红毯,如同一次疯狂的赌博,代价就是他此刻被强制按在了这里。林医生(通过远程监控数据)发了大火,直言他这是在拿孩子和自己的安危冒险。
“宫口已经软化,有早期扩张迹象。必须绝对卧床,药物不能停。”主治医生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会调整方案,加入更强效的宫缩抑制剂,但如果情况继续恶化……”
后面的话医生没说,但季焰懂。他闭着眼,感受着药物带来的心悸和手抖的副作用,还有腹部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紧绷感。这孩子,比他哥哥姐姐能折腾多了。
(清晨病房外小客厅)
苏宸、韩东辰、韩墨三人罕见地齐聚,气氛凝重。
“必须上‘那个’了。”苏宸率先打破沉默,他指的是国外某顶尖生殖中心研发的、尚未在国内普及的皮下埋植式宫缩抑制泵。效果强大,但价格极其昂贵,且对母体负担更重,需要签署一系列风险告知书。
“我联系了瑞士那边的团队,设备和专家最快明天到位。”韩东辰平静地接话,仿佛在安排一次普通的商务合作,“所有费用我来承担。”
韩墨猛地站起来,眼睛赤红:“又是药!泵!你们能不能让他喘口气?!他就不能好好躺着吗?!”
“躺着?”苏宸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韩墨,“躺到热度过去,躺到所有谈好的代言、综艺、国际曝光都打水漂?然后呢?等他生完孩子,以一个‘过气孕夫’的身份重新开始?韩墨,你养得起他和他三个孩子未来想要的生活吗?”
韩墨被噎得说不出话,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小墨,”韩东辰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压力,“这是目前能保住孩子,同时最大限度保障小焰事业的最优解。我们要做的,是支持,不是添乱。”
(孕37周整上午病房)
微创手术很快完成。季焰的左臂皮下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凸起,那是价值一套房的微型泵体,正以精确的速率持续释放药物,强力镇压着子宫的躁动。副作用立竿见影,他感到头晕目眩,恶心感比孕早期更甚,但腹部的紧绷感和宫缩频率确实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臂因为埋植的异物感和药效而微微颤抖。苏宸将一份新的合同递到他面前——某国际顶级美妆品牌的亚太区代言,对方看中了他在“星耀盛典”上带来的巨大争议和流量,以及这种“破碎与强大并存”的视觉冲击力。
“广告拍摄方案已经根据你的情况调整了,大部分镜头可以在病房内完成。”苏宸语气平静,“他们会把设备和团队搬过来。”
季焰看着合同上天文数字的报价,又瞥了一眼手臂上的埋植泵,一种荒诞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身体,成了需要高科技维持的危房,而这危房的门面,却要被装饰得光鲜亮丽,拿去换取更多的真金白银。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接过笔,签下了名字。
(孕37周+3天病房改造的摄影棚)
巨大的柔光箱和反光板将病房照得亮如白昼。季焰穿着真丝病号服(品牌定制款),半躺在病床上,妆容精致,刻意突出了眼下的青黑和唇色的苍白。镜头对准他贴着医用胶布的手背,以及手臂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埋植泵轮廓。
摄影师不断引导:“Blaze,眼神再放空一点,对,带着点疲惫,但又要有不屈的感觉……想象你正在对抗无形的压力……”
季焰配合着,他能感觉到孩子在药物作用下变得“安静”了许多,胎动不再那么剧烈,这让他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药物的副作用让他在拍摄间隙忍不住干呕,韩墨立刻冲过去递上漱口水,被工作人员礼貌拦下。苏宸和韩东辰则站在监视器后,低声与品牌方代表交谈着,确保每一个镜头都能传递出他们想要的“故事性”。
(孕38周晚上 网络直播)
在苏宸的策划下,一次主题为“科技与生命:一位孕夫的坚守”的直播在病房进行。镜头坦诚地展示了他手臂上的埋植泵、床边的监护仪器,以及他因为药物副作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
“是的,情况不太稳定,需要一点……科技帮助。”季焰对着镜头笑了笑,笑容有些虚弱,却更显真实,他轻轻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肚子,“但我觉得值得。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想走的路。”
弹幕里充满了祝福、心疼和惊叹。他将话题引向即将推出的“Aura”品牌旗下,新开发的、专注于“高压人群身心平衡”的高端线产品,巧妙地将个人困境与品牌理念结合。
【泪目了,焰神太不容易了!】
【这波代言我买爆!支持焰神!】
【用科技守护生命,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只有我好奇那个泵多少钱吗……】
直播结束,季焰精疲力尽。韩墨帮他擦拭额头的虚汗,苏宸看着后台飙升的预售数据和正面舆情报告,满意地收起平板。韩东辰则安排好了下一轮与欧美时尚主编的线上视频会面时间。
季焰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床上,感受着皮下泵体持续不断的微量注射,听着三个男人围绕他下一步“事业”规划的低声讨论。他的身体被科技强行维系在平衡木上,他的形象被精心包装成商品,他的生活被切割成无数可供消费的片段。
混乱,且昂贵。
他闭上眼,药物的副作用让他昏昏沉沉。在意识陷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用科技和谎言堆砌的浮华,还能支撑多久?而他和这个被迫“安静”下来的孩子,最终的归宿,又将在哪里?
这艘载着秘密与欲望的船,在惊涛骇浪中,依靠着不断的“科技”补给,摇摇晃晃地,驶向未知的、更深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