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电竞男妈妈，热搜与技术都想要！》苋菜能不能做咸菜

26、第 26 章

　　（产后第14周好莱坞表演课）

　　洛杉矶近郊的一栋私人别墅里，落地窗外是加州的阳光与棕榈树，室内却气氛凝滞。表演老师是一位表情严肃、眼神能穿透人心的中年女性，她让季焰重复一个简单的练习：在三十秒内，从得知挚爱逝去的悲痛，切换到初为人母的喜悦。

　　季焰站在房间中央，努力调动情绪。悲伤？他想起沈屿离开时的背影，想起产房里冰冷的绝望，但那些感觉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无法触及。喜悦？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刻意做出的微笑，只觉得肌肉僵硬，眼底一片空洞。

　　“停。”老师打断他，语气没有波澜，“Blaze，你的技术很完美，角度、表情都无可挑剔。但我看不到‘人’在这里。我只看到一个……非常精美的壳。”她走上前，指尖几乎要点到他的胸口，“你的故事很动人，但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让观众相信？”

　　季焰站在原地，感觉那句“精美的壳”像一把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课后，苏宸的电话准时响起，询问进展。季焰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第一次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是含糊地说：“还在适应。”

　　（产后第16周 “Aura”新品发布会巴黎）

　　秀场后台忙乱得像战场。季焰穿着即将展示的、灵感源于他孕期轮廓的先锋设计服装，任由造型师最后调整他的发型和妆容。镜子里的他，光彩照人，每一寸肌肤都经过精心打理，那道疤痕被巧妙地融入服饰的褶皱设计中，成了点缀。

　　登台前，他习惯性地从助理手中接过水杯，指尖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几滴水溅了出来。不是紧张，是身体深处传来的、无法完全消除的虚弱感，以及……对某种东西的渴望。他需要一点东西来维持这种“完美”的状态，一点苏宸默许、韩东辰提供渠道、能让他暂时忘记疲惫和空洞的东西。

　　T台上，他走得稳而坚定，眼神睥睨，仿佛掌控着整个世界。媒体的闪光灯将他淹没，他精准地找到机位，露出标志性的、带着一丝野性与脆弱的表情。一切完美无瑕。

　　只有他自己知道，走下T台的瞬间，那股强撑起来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急需填补的空洞。韩墨在后台入口等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递上一件外套，却被他下意识地避开。

　　（产后第18周私人医生到访）

　　“药物依赖的倾向已经出现。”医生放下检查报告，语气严肃地对苏宸和季焰说，“产后恢复期的身体非常脆弱，加上你之前孕期使用的那些强效抑制剂……现在的‘辅助’药物，必须立刻停止。否则，神经和内脏的损伤将是不可逆的。”

　　季焰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睡袍的带子。停止？那他靠什么来应对无休止的镜头、表演课、商业谈判？靠什么来忽略身体里那个越来越大的黑洞？

　　苏宸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会调整日程，给他更多休息时间。” 医生离开后，苏宸看向季焰，眼神深邃，“听到医生的话了？你需要学会……用别的方式撑住。”

　　别的方式？季焰扯了扯嘴角。除了药物和那三个男人提供的扭曲支撑，他还有什么？

　　（深夜 婴儿房）

　　季焰睡不着，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婴儿房。季燃和季暖在各自的床上睡得香甜，呼吸平稳。季宁却醒着，不哭不闹，只是睁着那双酷似沈屿的、清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

　　季焰走过去，俯身看着这个安静得过分的孩子。他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季宁的脸颊。孩子没有像季燃那样抓住他的手指，也没有像季暖那样露出笑容，只是眨了眨眼，依旧安静地看着他。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混杂着愧疚、疏离，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这纯净目光审视的心虚。

　　“对不起。”他对着孩子，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对不起什么？为了利用他的存在换取名利？还是为了他无法给予的、纯粹正常的母爱？

　　孩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精心构筑的伪装。

　　（产后第20周转折点）

　　一场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与一家顶级奢侈品牌商讨深度合作。会议进行到一半，季焰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心悸，熟悉的渴望感如同蚂蚁啃噬着他的神经。他知道，这是戒断反应，也是身体在发出最后警告。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额角的冷汗和偶尔的走神，还是被屏幕那头敏锐的品牌方代表捕捉到了。

　　“Blaze先生，您似乎不太舒服？我们需要暂停吗？”

　　“不，没事。”季焰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露出完美的笑容，但声音里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能逃过对方的耳朵。

　　会议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合作没有被当场否决，但对方表示“需要进一步评估”。

　　会后，苏宸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极其难看。他看着季焰，眼神冰冷：“你知道这个合作对我们进军欧洲市场有多重要吗？就因为你控制不住自己？”

　　一直沉默的韩东辰也开了口，语气不再温和：“小焰，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继续被那些东西控制，直到毁掉一切，还是拿出你当初在赛场上的意志力，真正掌控你自己的人生？”

　　韩墨冲过来，挡在季焰面前，对着苏宸和韩东辰低吼：“你们除了逼他还会做什么？！他没日没夜地为你们赚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季焰看着眼前争吵的三个男人，看着他们或冰冷、或算计、或纯粹却无力的维护，再想到视频会议里那个差点失控的自己，和婴儿房里那个安静注视着他的孩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清醒，如同冰水浇头。

　　他意识到，这条用药物、谎言和扭曲关系铺就的道路，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再往前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看任何人，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

　　“够了。”

　　“所有行程，暂停一周。”

　　“我需要……一个人待着。”

　　他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将那三个男人和他们代表的一切，暂时隔绝在身后。他知道，暂停只是暂时的，外面的世界不会等他。但他需要这短暂的空隙，需要在一片混乱中，找到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名为“季焰”的碎片。

　　前方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露出了底下狰狞的悬崖。是继续被推着走向深渊，还是拼尽全力抓住崖壁的缝隙，寻找一条或许存在的、救赎自己的路？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