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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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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后第28周 《Vogue》封面释出)
杂志封面以爆炸性的姿态席卷了全球时尚媒体。画面中,季焰半裸出镜,那道粉色的剖腹产疤痕如同一条神秘的符文,清晰地横亘在他恢复紧致的腹部。他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野性或脆弱,而是一种混合了疲惫、清醒与某种近乎神性的平静的复杂情绪。背景是纯白的虚无,更凸显了他作为唯一主体的存在感。
标题异常简洁有力:《Blaze:伤疤之上》
内页专访没有回避他孕晚期的危险挣扎和产后的沉寂,而是将其描绘成一场“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灵魂淬炼”。文章引用了季焰一些支离破碎的、关于“空虚”、“寻找”和“孩子目光”的私人化表达(经过团队精心修剪),塑造出一个更深层、更引人共鸣的“幸存者”与“追寻者”形象。
舆论再次哗然,但风向已然不同。过去的争议性被一种更具普世价值的“坚韧与重生”叙事所覆盖。他的商业价值不降反升,只是合作品牌的调性开始转向更高端、更注重“精神内核”的领域。
苏宸看着舆情报告和雪花般飞来的新合约,眼神复杂。季焰的“反抗”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正面效果,但这效果源于他脱离了他们的完全掌控。韩东辰则开始重新评估季焰的长期价值,这个不再完全受控的“资产”,似乎拥有了更持久的生命力。
(产后第30周好莱坞表演课进阶)
再次站在表演老师面前,季焰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老师给了他同样的练习:悲恸与喜悦的快速转换。
这一次,季焰没有试图去“表演”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他只是闭上眼,回忆起戒断时在地毯上颤抖的冰冷,回忆起看着季宁安静目光时的心虚与刺痛。当他睁开眼时,眼底是一片荒芜的平静,却比任何嘶吼都更令人心碎。
切换到喜悦时,他想起的不是虚构的“初为人母”,而是季暖某次蹒跚着扑进他怀里时,那软糯的触感和咯咯的笑声。他的嘴角没有大幅度上扬,只是眼神瞬间变得柔软,漾开一丝真实到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表演老师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次,我看到了‘人’的影子。虽然还很模糊,但……欢迎回来,Blaze。”
(产后第32周 “Aura”董事会)
季焰第一次以股东兼创意总监的身份,出席了“Aura”的品牌战略会议。他不再只是坐在那里充当花瓶,而是在韩东辰略显惊讶和苏宸深沉的目光中,对下一季的产品线提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
“过度消费‘伤痛’和‘母性’的故事,边际效应会递减。”季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Aura’需要更广阔的内核。它应该是关于‘自我认知’和‘内在力量’,而不仅仅是孕夫或母亲。”
他提出了引入更多元化形象代言人(包括不同年龄、性别、职业背景的精英)的计划,并将品牌口号从“生于逆境的强大”微调为“拥抱完整的自己”。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苏宸最终投了赞成票,他知道,季焰提出的,是品牌能走得更远的必然方向。只是这种失去部分主导权的感觉,并不好受。
(产后第34周家庭时间)
季焰强行在密集的行程中, carve out (留出) 了固定的、不受打扰的“家庭时间”。他会坐在地毯上,陪着季燃搭积木,忍受着儿子的“破坏性”创造;会抱着季暖,给她读那些情节简单的绘本,即使他知道她多半听不懂;也会长时间地、只是安静地看着婴儿床里的季宁。
季宁依旧不太活泼,但当他伸出小手,无意中抓住季焰的手指时,那种微弱的、真实的牵拉力,让季焰心里某个冻结的角落,悄然融化了一点点。
韩墨是这种家庭时间最积极的参与者,他甚至学会了如何正确地冲泡奶粉。苏宸和韩东辰则很少出现,他们似乎默许了这片小小的、季焰划出的“自治领”。
(产后第36周十字路口)
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摆在面前——一部由国际大导执导、冲奥级别的文艺片,邀请季焰出演一个戏份吃重的配角,一个在战火中失去一切、却顽强守护着陌生孩童的流亡者。拍摄周期长,需要深入条件艰苦的地区,且片酬远低于他的商业代言。
几乎同时,苏宸带来了另一个消息:某全球顶级奢侈品牌开出天价,邀请他成为全球代言人,合约期内需要配合大量的全球巡回路演和光鲜亮丽的宣传活动。
一条路,是回归纯粹的“演员”身份,挑战自我,追逐可能的艺术巅峰,但意味着长时间的沉寂和巨大的商业损失。
另一条路,是沿着已经铺好的金光大道继续高歌猛进,巩固他的商业帝国,享受顶级的物质与虚荣。
苏宸倾向后者,韩东辰分析着前者的长期品牌增值效应,韩墨则只担心他去艰苦地区拍戏的身体。
季焰看着那两个截然不同的合约,久久沉默。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三个孩子在不同保姆的看护下,各自玩耍。季燃在撒欢奔跑,季暖在笨拙地摘花,季宁依旧安静地坐在婴儿车里,看着哥哥姐姐。
他忽然想起沈屿。如果他在,大概会嗤笑一声,说:“选那个让你夜里能睡得着觉的。”
哪一个能让他夜里睡得着觉?
是继续扮演那个被无数人仰望、却也背负着无数秘密和扭曲关系的“Icon”?
还是尝试去做一个……更简单、更真实一点的人,一个能让孩子们未来某天,可以稍微骄傲地提起的“父亲”?
他转过身,面对等待着答案的三个男人,缓缓开口:
“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这一次,他的犹豫不再是软弱,而是一种清醒的、权衡着灵魂重量的沉思。浮华依旧在脚下延伸,但前方的岔路口,第一次出现了不同于欲望和利益的、微弱的星光。他知道,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而这一次的选择,将真正定义,“季焰”这个名字,最终会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