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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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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气什么呢,又心烦意乱什么?”
沈聿珩率先打破了这几乎要凝固的的寂静。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刚调整好的、刻意维持的平稳,也含着一丝试图理清眼前混乱的探询。
说话时,他微微侧过脸来。窗外江畔路灯的昏黄光晕,恰好掠过他线条清冷的侧脸,唇角边勾勒出一抹极淡的笑意——笑意很轻,像是对此情此景、对眼前这个暴怒又沉默的男人,一种混合了无奈与接纳的情绪。
谢妄闻声,缓缓转过头。
目光如被磁石牵引,牢牢锁在沈聿珩脸上,最终停在那仿佛蕴着千言万语的唇角。
先前翻涌的滔天怒意、赶路时的恐惧、等待时的焦躁……所有那些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激烈情绪,此时竟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了一大半。
心头那根紧绷的弦,也莫名地松了。可紧接着,别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混杂着愉悦、疲惫、尘埃落定的释然,以及一种近乎虚脱后产生的、深沉而无力的认命感。
愉悦,是因沈聿珩此刻安然无恙地坐在眼前,甚至愿意这样问他;疲惫,是这一整晚乃至这段日子所有紧绷心神的骤然松弛;释然与认命,则是因为——看,他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仍会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而自己那些几乎要冲出胸膛的激烈情绪,在他面前,终究会化作另一番模样。
他没有回答沈聿珩的问题,而是直接行动。
“咔哒”一声,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身体在驾驶座上利落一转,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副驾驶上的沈聿珩一把捞了过来。力道强大,直接将人按在了自己腿上。
沈聿珩猝不及防,身体失衡,瞬间落入一个温热而坚实的怀抱。
这个姿势过于亲密,也过于……具有掌控感和宣告意味,让他耳根倏地腾起一股热意,只觉得羞耻感混杂着身体接触的陌生触感一同袭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抵在谢妄胸前,身体略微有些僵硬,试图挣扎着坐起来,或者至少脱离这个过于暧昧的桎梏。
“别动。”谢妄的声音低哑,在他耳边响起。同时,一双更有力的手臂已经牢牢环住了他的腰身,将他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力道很大,不容易挣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执拗的占有欲。
谢妄微微低头,与被迫坐在他腿上的沈聿珩几乎鼻尖相抵。
他盯着沈聿珩那双近在咫尺、依旧清冷却已泛起波澜的眼眸,胸膛里被压抑了一路的、那些滚烫的、混杂着恐惧、愤怒和后怕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再次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喷薄而出——
他想对他吼:
“你说我气什么?心烦意乱什么?!”
“我他妈都快被逼疯了!烦得只能跑去我爷爷那儿,在湖边吹着冷风,听一个老头子跟我掰扯什么“止行”、“知止”,就为了弄明白该拿你怎么办!”
“你知道我刚才堵在路上,跟个傻子一样被卡在那里一个多小时,动都不能动的时候,脑子里一遍遍过的是什么画面吗?”
“我在想那个杂种会不会也在,他会用什么眼神看你,会说什么恶心话,会不会又搞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我怕他玩阴的,怕他借着酒劲发疯,怕你就算再聪明、再能应对,也防不住一个根本不要脸、没有底线的下作东西!”
“我更怕我来不及……我他妈这辈子没这么怕过!我怕我紧赶慢赶冲过去,看到的不是你现在这样完好无损地坐在这儿,而是……而是任何一点我不想看到的意外!”
但这些激烈的话语,在看到沈聿珩那淡然的脸庞时,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冷却、压制了下去。
情绪的潮水,如同经历了最高峰的拍击,开始缓缓褪去,露出底下被冲刷得一片狼藉、却又异常清晰的真实心岸。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再开口时,声音只剩一种更深的、带着疲惫沙哑和某种认命般的不羁语调:
“沈总说我气什么呢?”语气像是从前一样的漫不经心,
“当初第一次见到沈总,你就在我心里头放了一把火…… 烧了这么久,非但没灭,风一吹,反而越烧越旺,到现在都没烧干净,还他妈到处是火星子。”
他顿了顿,将头更低地靠向沈聿珩的颈侧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沈聿珩,你告诉我……我受不受得了,别人用那种方式惦记你,靠近你,甚至试图触碰你。楚绍庭……他只是其中一个。一想到你可能被那种东西……哪怕只是臆想、只是靠近、只是沾上一点边,我都……”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沉、更冷的低语,带着毫不掩饰的阴鸷与偏执,“想鲨人。”
沈聿珩双手抵在谢妄肩上,掌心传来对方身体的热度与微微紧绷的肌肉触感。
他用了些力气,将人推开少许,让两人之间那灼热到令人心慌的贴合,空出一些可容喘息的空间。
他抬眸,对上谢妄那双依旧灼热、却已沉淀下更多复杂情绪的眼睛,声音清冷,带着一丝紧绷和反问:
“谢总这是……怪我了?”
谢妄任由他将自己推开少许,手臂却依旧松松环在他的腰后,没有完全放开。
目光却如鹰隼般紧紧攫住对方,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闻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接口道:
“对啊,我就是怪你。” 他承认得坦荡,甚至有种恶人先告状的理直气壮,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恶劣和隐隐期待的笑,逼近半分,
“怎么,沈总会给我补偿吗?”
这话说得简直无耻又无理取闹——明明是他自己先搅动风云,此刻却倒打一耙。
偏偏他语气和神态里那股理所当然的霸道,又让人一时语塞。
沈聿珩心底冷笑了一声。
暗骂:当初是谁先招惹的谁?若不是你谢妄先不管不顾地闯进来,强行打破他原本清晰而自持的节奏,我这段时间又何至于如此……心神不宁,进退失据?现在倒好,全成了我的不是?
一股混杂着被冤枉的恼怒,以及被这无赖逻辑气得几乎要发笑的情绪涌了上来。
可情绪翻涌之下,他脸上却没有显出半分不悦,反而漾开了一抹极淡、却比刚才还真切的笑意。
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点冰凉的挑衅,和一种“我就陪你玩到底”的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哦?”他顺着谢妄的话接下去,语气平稳得近乎疏离,
“那谢总想要我怎么补偿?”
那句话落下,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枚石子。
谢妄看着他这副似笑非笑、仿佛重新戴上精致假面的模样,胸腔里那点尚未平息的躁意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被勾起了更强烈的征服欲与某种混杂着情欲的意乱情迷。
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显然已不满足于言语的试探。
他一只手动了。手指灵巧地撩开沈聿珩因先前动作而略显凌乱的衬衫下摆,带着夜风残留的微凉,径直探入。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力道笃定,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意味。
“我想要为所欲为……” 谢妄的声音低哑下去,气息灼热而危险,
“沈总,也答应吗?”
掌下的触感清晰而真实。
他感受着掌心下身体瞬间的紧绷和细微的战栗,如同最耐心的猎手,闲适地、甚至带着欣赏意味地,等待着猎物在自己的掌控下做出反应,无论是挣扎、屈服,还是……更激烈的回应。
作乱的手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车内本就暧昧的气氛,因为这番动作和言语的交锋,彻底被点燃,温度无声攀升。
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张力与一触即发的危险情欲。呼吸声都变得清晰而滚烫。
腰间传来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感,让沈聿珩身体不由地一颤。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一向清冷的眸子里,冰层已然松动,暗火在深处无声燃起。
他没有推开那只放肆的手。
相反,他做出了一个让谢妄呼吸骤然一滞的动作——忽然倾身向前。原本抵在谢妄肩上的双手顺势上移,柔软的手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将自己送入对方怀里。
距离在一瞬间被抹平。
沈聿珩偏过头,温热的唇几乎贴上谢妄的耳廓。吐息贴着皮肤滑过,带着夜色与体温混合出的湿热。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沙哑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贴着耳骨落下:
“谢总要是……也能让我快活,”
他刻意停顿了一瞬,语气轻得几乎像叹息,“自然……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一杯最烈的酒,毫无预兆地灌进谢妄的神经。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脑海里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噼啪作响。
从来……只有别人揣摩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讨好、取悦,费尽心机地想着如何让谢总满意。
倒是头一次……有人用这样清冷又勾人的嗓音,反过来对他说——要谢总让他快活。
那不是讨好。
更像是一种对等的邀约,甚至带着隐约的主导意味。
这份角色的颠倒,与沈聿珩此刻主动贴近的身体、拂在耳畔的热息交织在一起,瞬间击溃了谢妄残存的理智防线。
所有先前的恼怒、后怕与焦躁,被一股更原始、更凶猛的灼热彻底吞没。激得他心跳如擂鼓,血液奔涌。
谢妄猛地收紧手臂,将人牢牢按进怀里,力道强硬而笃定。
他侧过头,鼻尖几乎蹭着沈聿珩的侧脸,呼吸滚烫地交缠在一起。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签订契约般的郑重与威胁:
“沈总……可是个讲信用的人。”
他顿了顿,在离沈聿珩唇角极近的地方,低声补上最后一句,字字落定,如同烙印:
“话既出口,可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话音落下,他没有等待回应。
也没有继续在车内纠缠。
下一瞬,他已果断而利落地将沈聿珩重新送回副驾驶座,动作强势却稳妥,甚至在抽身前不忘替他拉过安全带,再次扣紧。自己则迅速回到驾驶位。
引擎被再次点燃,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低沉有力的轰鸣,打乱了江畔的寂静。
车子如同被唤醒的下山猛虎,轮胎紧抓地面,猛地调转方向。没有丝毫迟疑,风驰电掣般驶离了江边观景台,目标明确地朝着他在市中心顶层的私人公寓疾驰而去。
窗外的夜色与灯火飞速倒退,化为流动的光带,映照着车内两个各怀心思、却又被同一把烈火点燃的灵魂。
车子一路疾驰,几乎是以最高限速在深夜空旷的道路上飞掠。
谢妄车技极好,即便是如此急切的速度,操控依旧平稳,只是那握着方向盘的、骨节分明的手,因用力而显得微微泛白,泄露着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沈聿珩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向窗外。他只是安静地靠在座椅里,侧脸在窗外飞速变换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沉静。唯有胸膛轻微起伏,以及眼底那抹挥之不去、被点燃的幽光,显示着他也并非真正的无动于衷。
公寓位于市中心最顶级的住宅区,拥有独立的直达车库和专属电梯。谢妄将车猛地甩入车位,甚至还未完全停正,便冲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解开沈聿珩的安全带,再一次不容分说地将人带了出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依旧强势,却少了几分粗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占有感,以及一种急切的引导——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催促他尽快将眼前的人带回私密的空间。
电梯直达顶层。金属门无声滑开,一股恒定在人体最舒适温度的、干燥而洁净的空气拂面而来——是全天候运转的恒温恒湿系统,无声地维持着这片私人领地的完美体感。
室内依然是烙着谢妄强烈个人品味的极简风格。整面落地窗之外,城市的夜色铺陈开来,层层叠叠,缓缓流动,如同一条静谧而璀璨的星河。
室内以沉静的灰调为主,线条干净利落,昂贵的天然石材与温润的实木地板形成冷暖对比。没有过多装饰,一张宽大舒适的太空灰沙发,旁边立着一盏设计感十足的落地灯。
灯座稳重,造型宛如一段被精密切割后,又经无形之力微妙扭转的黑色弧形金属臂。比例与曲线皆经过精心计算,最终呈现出一种违背重力、却又异常优雅的向上伸展姿态。在这段金属臂的尽头,稳稳托着一颗浑圆的、仿佛漂浮在空中的乳白色玻璃灯球。
灯球散发着柔和而均匀的光晕,与窗外的璀璨灯河遥相呼应,像一颗被私人收藏的、悬浮于都市之巅的静谧星球。
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整洁干净,没有多余摆设。白色台面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旁边一只水晶杯静静立着,杯壁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是不久前才有人在这里独饮,来不及收拾又匆匆离开。
门在身后自动闭合、落锁,将外界彻底隔绝。
玄关处的感应灯并不亮,昏暗的光线拉长两人的身影,无声纠缠。
一路的沉默与车内未尽的对话,此刻在这密闭的私人空间里,发酵成了更加浓稠、更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谢妄没有开主灯,也没有松开握着沈聿珩手腕的手。他就着昏暗的光线,将沈聿珩轻轻抵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两人贴得很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逐渐升高的体温。
黑暗中,谢妄的眼睛异常明亮,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将觊觎已久的猎物逼入了最后的角落。
“沈总,” 他开口,声音比在车里更加沙哑,带着长途疾驰后的细微喘息,和一种不再掩饰的、赤裸裸的欲望,
“你的承诺,现在该兑现了。”
他没有给沈聿珩任何思考或退缩的余地。
话音未落,另一只手已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略显粗粝,摩挲过沈聿珩细腻的肌肤。然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一个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不再是江边那带着试探和混乱气息的接触,也不再是浅尝辄止。
这个吻凶猛、炽热、充满了侵略性,如同谢妄此刻的情绪。
他撬开沈聿珩的唇齿,长驱直入,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急切,品尝着、占据着、标记着。唇舌交缠间,是属于谢妄本身的、滚烫而强势的气息。
沈聿珩被他吻得微微后仰,背脊抵着门板,身前却是滚烫的躯体与更滚烫的唇舌。那层冰封在眼底的壁垒仿佛也在高温下寸寸崩裂。
他没有被动承受,而是缓缓抬起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环住谢妄的脖颈,指尖陷入他后颈的短硬黑发中,给予了一个浅浅的回应。
他或许不如谢妄那般充满攻击性,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清冷与执着,像是冰层下的暗流,一旦破冰,便是汹涌而绵长的力量。
这个回应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谢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近乎满足的喟叹,环在沈聿珩腰上的手臂更加收紧,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缠绵,也更加的……失控。
压抑了许久的渴望、焦躁、占有欲,以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在这个昏暗、私密的空间里熊熊燃烧。
谢妄的吻开始下移,沿着沈聿珩优美的下颌线,滑过喉结,在那片白皙的颈侧流连,留下湿热的痕迹和浅浅的齿印。
“谢妄……” 沈聿珩终于溢出一声模糊的喘息,声音因情动而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颤抖。
这个名字,在此情此景下叫出来,少了平日的疏离,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亲密与……诱人。
“嗯?” 谢妄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中与他对视,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和一种更深沉的专注,
“沈总刚才同意……让我为所欲为的。”
他一边说着,手已经开始作乱。
“我现在,也只想……让沈总快活。”
他不再满足于门口的纠缠,一把将沈聿珩打横抱起。沈聿珩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手臂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肩膀。
谢妄抱着他,步伐稳健而迅捷,穿过宽敞的客厅,朝卧室而去。
厚重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与心跳,在空旷房间里回响。
卧室的窗帘并未完全拉拢,城市的霓虹与月光透过缝隙洒入,提供了一丝微弱的光源,却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
谢妄将沈聿珩放在那张宽大的床上。
理智早已被抛至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本能,以及被谢妄强势牵引出的、连他自己都未曾触及到的陌生的激烈反应。
此刻,他只想放浪形骸,一响贪欢——
只想,跟有情人做快乐事,不管是劫是缘。
“看着我,沈聿珩。”
谢妄在某个临界点停下,汗水从额角滑落,落在沈聿珩的锁骨上。
他撑起上身,在昏暗的光线中紧紧盯着身下人的眼睛,声音因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深沉的情感,
“我要你看着我。”
沈聿珩睁开被情欲浸染得雾气氤氲的眼眸,对上了谢妄那双燃烧着火焰、却又异常执拗的深眸。
在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欲望,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决心,或许……也看到了那一丝连主人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却因此刻结合而变得更加清晰的、超越了□□的专注与占有。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拂过谢妄汗湿的眉骨,然后,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像是最后的许可,也像是臣服与交付。
便让你我一同沉入烟波深处,释放心底囚禁已久的狂热,任它掀起一波又一浪灭顶的缠绵。
情潮如无边春雨浸透周身。将身体,将灵魂,从外到内,都彻底浸润、缠绕,留下无法抹去的烙印。
夜,还很漫长。
所有的言语、试探、顾虑与僵持,都在此刻被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力量冲垮、碾碎,而后在灼热的熔炉中重新锻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