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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玄夌门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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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旭看着虹嫣消失的背影,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润,眼底满是狠戾。
阿悦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她终于明白,那枚丹药根本不是疗伤药,而是毒!
“你是不是在想,那枚丹药为何会让你灵力尽散?”南宫旭冷笑着看向她,“那可不是药,是能封人经脉、散人灵力的好东西。”
“是你……你是杀害我族人的帮凶!”阿悦瞳孔骤缩,那阴狠的面容,那恐怖的身影与记忆中屠戮兔族的妖兵头领渐渐重合!
当时那些被瘴气操控的妖兵身后,正是这一双冰冷的蓝眸。
“既然都想起来了,那便留不得你了。”南宫旭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冷眼看她,“不过也好,借你的死,还能让虹嫣更加信任我。”
“你为何要这般做?你分明就是妖王的走狗!”阿悦泪水夺眶而出,满心绝望。
“留着这话问你的族人吧。”南宫旭掌中凝聚妖力,瞬间化成长剑,他用力一握,那剑如离弦之箭刺入阿悦的心口。
阿悦临死前愤恨地瞪着南宫旭,片刻后,她身形逐渐缩小,最终化成灰兔尸体。
他眼底毫无波澜,俯身拾起兔尸旁的玉佩,揣回怀中,随后取出一枚仿修士除妖符炼制的传讯符。
他走到洞口,使用法术将传讯符烧掉,符纸在指尖化为青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做完这一切,便悄无声息地隐于洞口阴暗处,静等猎物上钩。
此刻,虹嫣正欲摆脱掉追她的修士,忽望见后方升起一股若有若无的青烟,正是南宫旭与阿悦所在的山洞!
她心中暗道不妙,随即改变战术,身形钻入旁边的密林之中,以此来摆脱修士。
“该死,那是什么烟?”她自问道,但她不敢耽搁,连忙赶往洞口。
而此时的洞口,四位修士冲进洞中,见四处空旷,只有一具灰兔尸身。
其中一人皱眉道:“奇怪,符讯所示妖物在此,为何已然身死?”
四人正疑惑间,南宫旭从阴暗中缓步走出,他掌中凝聚着蓝色妖力,化成长剑刺穿一名修士的身体,另外三名修士惊觉想反击却为时已晚,南宫旭手法狠辣,妖剑直刺几人胸口。
不出片刻,四名修士尽数倒地,鲜血恒流蔓延至洞口。
南宫旭捡起地上修士的长剑,走到阿悦尸身前,手持修士长剑,在原本的妖伤处划动,抹去残留的蓝色妖力,伪造成修士法器所伤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南宫旭反手拿起修士长剑,朝着自己左肩狠狠劈下,鲜血染红大半衣衫。他又对着胸口拍出一掌,震得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
他刻意避开要害,却将伤势做得极为逼真,随即瘫倒在阿悦尸身旁,双目紧闭,只剩微弱气息起伏。
不多时,虹嫣终于赶回洞口。
还未进去,便已闻到浓重的血腥气,映入眼帘的是满地鲜血、四名修士的尸体、阿悦的尸身以及一旁奄奄一息的南宫旭。
“阿悦!南宫!”虹嫣看着阿悦的尸身,双手颤抖,不敢相信眼前景象,她不过离开一会,怎么就变成这般惨状?
“阿嫣……”南宫旭的声音微弱响起,虹嫣扑上前将他扶起来,只见他肩头伤口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你回来了……方才两个修士突然现身,捏碎传讯符引来同伴,他们见我跟阿悦便下杀手……我拼死阻拦,却不敌四人围攻……幸得最后反杀了他们,可自己也……”
话毕,他猛咳起来,一边咳一边吐血,将阿悦的兔族玉佩递到虹嫣的手中:“这是阿悦……让我交给你的……”
随后脑袋一歪,晕厥过去。
虹嫣望着阿悦冰冷的尸身,又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南宫旭,悲痛欲绝,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心乱如麻,眼前发生的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却也觉得蹊跷,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治南宫旭。
“南宫,你撑住!我们还要去白玄门,阿悦不能白死!”她将南宫旭直起上身,“你且撑住,我这就渡灵力给你。”
南宫旭靠在她肩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恢复虚弱模样,低声应了一声。
虹嫣盘膝坐于南宫旭身前,掌心对准他的伤口,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缓缓渡出,传到南宫旭的体内。
“嫣儿……不必如此,你自身法力本就损耗极多。”南宫旭虚弱地开口,仍维持着奄奄一息的模样。
虹嫣蹙眉,难掩担忧:“你是为了保护阿悦才受的伤,我怎会坐视不管?”
红色灵光萦绕在南宫旭伤口处,正用肉眼可见地速度恢复,方才还狰狞可怖的伤口,不过片刻,便只剩一道浅浅的红痕。
半个时辰后,虹嫣收回法力,手撑着地面喘息。
南宫旭缓缓睁开眼看着虹嫣,面带感激:“嫣儿,多谢你,若非你,我今日怕是性命难保。”
“你我同伴,何须言谢。”虹嫣摆摆手,强撑着站起身,“我们先找个地方将阿悦安葬,再动身前往白玄门。”
二人寻了处背风的坡地,虹嫣亲手为阿悦挖了土坑,将兔尸轻轻放入。
虹嫣默立片刻,轻声道:“阿悦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和族人报仇。”
安葬完后,二人继续赶路,一路行至白玄门前,只见观外荒草丛生,枯黄的草叶没过脚踝,尽显荒凉。
刚要迈步,忽有数十道黑衣身影从草丛后窜出,手持长剑,瞬间将两人团团围住。
南宫旭本能地将虹嫣护在身后,他旧伤未愈,反手抽出腰间长剑。
黑衣人见状,齐齐挥剑向虹嫣刺去,显然是冲着她而来。
南宫旭眼神一凛,身手敏捷,剑花翻飞间,已利落刺穿两名黑衣人的胸膛。
虹嫣也不甘示弱,指尖泛起红光,扫至黑衣人群,逼得连连后退。
混战中,黑衣人身法狠辣,招招致命。
一名黑衣人绕到南宫旭身后,趁其不备,长剑狠狠刺穿他的右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顺着衣袖滴落在地上。
南宫旭用手捂住伤口,额角渗出汗珠,此战不宜久拖。
“南宫!”虹嫣见状,急忙上前想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反手推开。
他背对着她,语气坚决:“别管我!快进白玄门找玄夌门主,我自有办法脱身!”
“你伤势已重,孤身面对这些黑衣人,如何能敌?我怎忍见你孤身涉险?”虹嫣紧皱眉头,一脸的担忧,“你已经帮我太多了……”
“护你本是我心意!”南宫旭猛地转过头,对着她厉声大吼,“快走!再迟一步,恐难脱身!你若出事,阿悦的仇谁来报?狐族的冤谁来雪?”
他挥剑逼退身前的黑衣人,为虹嫣让出一条通往白玄门的路,眼神中满是催促与决绝。
虹嫣望着他染血的背影,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朝着白玄门跑去。
风在耳边呼啸,身后的刀剑碰撞声不断传来,她却不敢回头。
她知道,唯有尽快找到玄夌门主,才不算辜负他的相助。
待她奔到门前,终是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南宫旭单手持剑,右臂的鲜血已浸透了大半锦袍,却仍在与黑衣人周旋。
虹嫣心头发紧,却还是狠了狠心,转身冲进了白玄门。
阁外的黑衣人见虹嫣消失在门内,瞬间收了剑,齐齐跪倒在南宫旭面前,姿态恭敬。
南宫旭收剑入鞘,只剩一脸冷厉,寒眸扫过众人,声音冰冷:“莫非,有新的谕令?”
“回阁下,暂无新令,只是妖王命我等催促阁下速速回殿,一刻也耽搁不得!”为首的黑衣人低头回话,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南宫旭望向白玄门的方向,眉头微蹙:“回去禀报妖王,虹嫣已入白玄门,待有下一步动静,再行复命。”
他心中暗自叹息:妖界棋局,你我皆是棋子,虹嫣,我并非有意欺你,若你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怕是会恨我一世。如今,我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话音刚落,南宫旭身影消失在枯黄的草丛中,只余下满地狼藉与跪拜的黑衣人。
虹嫣冲进白玄门,只见观内路径纵横交错,路面上落满了枯叶,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正当她茫然无措时,一位身着青灰领袍的弟子走上前来,当即抱拳躬身,声音温和:“在下乃白玄门守阁弟子,敢问姑娘入我白玄门所为何事?
“在下虹嫣,特来求见玄夌门主。”虹嫣喘着气,语气急切。
弟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再次躬身:“姑娘随我来便是,门主早已等候多时。”
玄夌门主怎会知晓她要来?但眼下情况紧急,她也无暇细想,连忙跟上弟子的脚步,最终来到一所清净的殿堂前。
殿堂外观朴素,推门而入时,却见内里极为宏伟,案几上摆放着一柄古朴长剑,地面光洁无比,尽头的木座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玄夌。
引路弟子退至门外,轻轻合上殿门。
虹嫣看着紧闭的门,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正想伸手推门逃离,身后却传来玄夌门主沉稳的声音:“姑娘既已寻来,何必将走?”
虹嫣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玄夌门主睁开双眼,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再也按捺不住,猛然跪倒在地,泪水直流,声音哽咽:“门主!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狐族的族人!”
“老夫知晓你的苦楚。”玄夌门主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悲悯,“你且说来,老夫能为你做些什么?”
“晚辈要往妖界去,为我枉死的族人报仇雪恨!”虹嫣眸中含着泪光,声音虽略微发颤却字字铿锵,“就连与我同行的同伴阿悦,也因我牵连,遭人所害。”
玄夌门主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仇恨乃世间最毒之物,它腐蚀拥有者的内心,使之逐渐迷失心智。你当真要为了复仇,赌上自己的一切?”
“门主,晚辈别无选择!”虹嫣叩首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族人尸骨未寒,血仇未报,我若苟活,何颜面对狐族列祖列宗?求道长发发慈悲,指点迷津,助晚辈一臂之力!”
玄夌门主看着她决绝的模样,终是无奈地叹息:“老夫可以助你前往妖界,只是此事需付出一点代价,你可愿意?”
“无论什么代价,虹嫣绝不会反悔。”
玄夌门主起身走下木座,衣袖轻轻一拂,一个掌心大小的圆盒便落在虹嫣手中。紧接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也随之出现。虹嫣看着匕首,心中一惊,难道是要她以命相换?她抬头不解地望着玄夌门主,眼中满是疑惑。
玄夌门主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和一笑:“老夫无需你性命,只需你手指上的一滴血便足矣。”
虹嫣闻言,毫不犹豫地拿起匕首,在指尖轻轻一划。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恰好落在圆盒中。
玄夌门主再次拂袖,圆盒瞬间飞入他的袖中,匕首也随之消失不见。
“临行之前,老夫有一物要你看。”玄夌门主背过手,“随我来。”
虹嫣起身跟上,跟着玄夌道长穿过一条幽暗的通道,来到一间石密室。
密室尽头,立着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镜面光滑如洗,却显得无比怪异。
玄夌门主抬手结印,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对着铜镜轻轻一点,镜中忽然泛起涟漪,渐渐浮现出清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