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叶弭

11、第 11 章

　　堂哥打来电话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参加他的婚礼，后来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打来电话，盛情难却我答应了。

　　我给顾清城去了电话，告诉他我要回去几天，他沉默了几秒，说：“带着庄衍，关键时候他能保护你。”

　　我不过是回家参加堂哥的婚礼，似乎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可是顾清城是为我好，我很乖巧的答应了。其实，我想说的是，顾老师，你能陪我吗？

　　老家离这里很远，我们买了晚上的火车票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到，而学校还在封锁所以我俩走的很方便。

　　我曾问过庄衍，学校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没见他父母来。当时他神情不屑的切了声，说我没父母，他上学的钱都是他打工挣来的。只是，他不肯说打的什么工，挣的什么钱。

　　又是个孤儿，和顾清城一样。我又想，会不会这两个人是兄弟，不然一个和尚一个鬼王能友好相处实在是件令人费解的事。

　　我的钱不多，买了两张坐票，上了火车已经快晚上九点，车上的人不是太多，闹腾了一会儿，车内渐渐安静下来，我找了个舒适点的姿势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到胸口发闷，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左眼发热发烫，清楚地看见车厢入口站着一个奇怪的男人，穿着很像电视里放的国民党时期的军装，军装很破旧，脸上有好几道伤口，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狰狞的望着车内熟睡的人。

　　鬼！

　　怎么办？我想叫醒庄衍，又怕这里的动静惊到这只鬼。顾清城不在，庄衍虽然是鬼王却没苏醒，而我只能看到却束手无策，权衡再三我决定再观察一下。

　　男鬼开始寻找，找了三个人后低头吸气，他在找阴气重的人，我和庄衍的体制特殊，一旦被他发现那就惨了。

　　我决定叫醒庄衍，就在这时，男鬼旁边的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突然醒了，他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厕所。男鬼正站在过道上，男人就这么直直的穿过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车厢门外。

　　也许，这个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从鬼的身上穿过。

　　男鬼回头看着他，忽然坐在男人的位子上，抬目往前也就是往我这里看，吓得我赶紧的闭上眼睛，凉嗖嗖的寒气从前面扑来，冷的我全身发颤。

　　都怪死庄衍，非要坐靠窗户的位子，这下好了被鬼发现了！

　　在我慌张至极的时候，左前方的位子上传来了声音，我慢慢的睁开右眼，那个座位上看不见鬼，再看左前方的座位，位子上的一对小青年醒了，两人正搂抱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热。

　　脚步声响，上厕所的男人回来了，有人醒着我的胆子大了一些，把左眼眯成一道缝偷看。男鬼还在座位上，男人正弯腰坐下，和男鬼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男人似乎感到不舒服，扭了扭身子揉了下太阳穴后又捶了下胸口。

　　嗖，男鬼居然被他捶出来。

　　这绝对是个阳气极重的男人，重到鬼上不了他的身。男鬼应该能感觉到他的阳气，为什么冒险和他合体呢？男鬼似乎伤了点元气，站在旁边看了男人好一会儿，才不甘心的去寻找下一个阴气重的人。

　　而这一边，香艳的画面上升到三级程度，男朋友的手已经不老实。妈呀，这可怎么是好，一边是男鬼吸气，一边是男人女人调情，我回头捂住庄衍的嘴巴，然后趴在他耳朵边低低的喊他：“庄衍，醒醒，有鬼！”

　　庄衍身子一抖，猛地睁开双眼，他个子高看的远，不用抬头就看见正在寻找人的男鬼。他明显的僵了一下，歪头看我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只好给他一个无奈的笑，然后发觉庄衍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我捂住他的眼睛，回头瞪那对不知轻重的年轻人，不想却撞到女朋友的目光，她对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低声对她男朋友说了什么。

　　男朋友回头看过来，神情怨愤的皱了下眉，把手从女人的怀里抽出，却是抱着女朋友吻了起来。

　　忽然，一道影子来到身旁，我和庄衍同时一抖，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屏住呼吸。男鬼低头看着他俩，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离开，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心一凛，或许这两个人中有一个阴气很重，男鬼在等他俩分开嘴巴吧。果然，我猜对了，男朋友松开女朋友的时候，男鬼低头就往女朋友嘴上靠。

　　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指甲深深地陷进庄衍的手心，庄衍一下子甩开我的手把我搂在他怀里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他的手张得的很大，我从指缝间看到男朋友看见我俩的动作，冷笑了一下，突然就回身再次吻住女朋友。

　　差不多和男鬼同时吻上。

　　男朋友又多了一个动作，女朋友不自觉的发出声音，正是这一声救了她一口气，男鬼打了个哆嗦，突然跳出来，厌恶的瞪着他俩。

　　他的视线落在男朋友不老实的手，好像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掉头去了隔壁。

　　这只鬼怕女人的声音！

　　刚想到这点，我的身子被庄衍掰过来，他热乎乎的吻便覆盖住我的，我睁着眼睛看他，他却闭着眼睛似乎很陶醉的样子。我想挣开可后背有了无形的压力，凉嗖嗖的寒气来到身后，我头皮发麻脊梁骨冷的像是掉进冰窟里。

　　庄衍突然掐了我一把，我吃痛张开了嘴，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呻，可是奶奶滴，鬼就在身后我都快被冻死了，哪里能呻的出来！

　　忽然，庄衍冰凉的手也不老实了。妈呀！我的身子一僵，一种从没有过的怪异感觉在心口散开，无奈又悲哀的哭出声音。

　　我没经历过情事，不知道女人在情动时发出的声音类似于哭泣的呻吟，所以我这声无奈又悲哀的哭泣声在男鬼听来，分明就是动情的呻吟。后来庄衍告诉我，他在我哭出声时睁开眼，看见男鬼厌恶的摇头离开了。

　　庄衍松开我，我立刻用胳膊肘撞他胸口，撞得他闷哼一声，却是奸笑着看着我。对面有人呀，我羞红了脸看对面，幸好座位上的两个人睡的像死猪似地，再狠狠地瞪他几眼转身做好。

　　目光不经意间对上斜对面的那对青年，男朋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俩，女朋友捂着嘴巴笑的暧昧。

　　呃，谁让我几分钟前看不惯人家的？现世报了！

　　鬼男离开后没再回来，我终是撑不住睡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我到了里面靠窗户的位置，庄衍坐在外面一脸倦容的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你没睡？”我惊讶的问。

　　“嗯。”他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去洗手间，身子随着火车的晃动而摇摆着，看着他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感动从心里涌起，然后是些微的疼。

　　下了火车还要乘三个小时的长途客车，上车后，庄衍不客气的把头搁在我肩上睡觉，看着熟睡的他，我僵了三个小时没敢动，就这样被他嗤笑一顿。

　　再成了二十分钟的马自达，我们终于站在村子口。自从十三岁离开这里后，我很少回来，偶尔来了也只呆几个小时从不过夜。

　　在村口遇到同村的大婶，她看着我迟疑的问是不是阿娟，我笑着点头喊她一声，大婶乐呵呵的点头，而后暧昧的目光飘到高个子庄衍身上，“阿娟，这是你对象啊。”

　　呃，我支吾了两句拉着庄衍就往大伯家奔。黄花大闺女和毛头小伙子一起回老家，不是对象是什么？似乎，我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这个问题。

　　大伯家院门敞开，伴随着热闹气息而来的是香喷喷的味道。“好饿。”庄衍摸摸肚子，确实饿了。

　　大姑最先看见我，对屋里大嚷，“阿娟回来啦。”

　　我走到她面前，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大姑拍拍我，问：“这小伙子是谁啊？”

　　哎，得开始解释了。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出来了，所有的目光都被高个子庄衍吸引，暧昧的眼神在空中飘来飘去，妈妈被她们推过来，然后把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庄衍鞠了个躬，“各位阿姨叔叔好，我叫庄衍，是秦娟的朋友。”

　　朋友的意思可大可小，归乡的姑娘带回来的朋友只能是男朋友。爸爸也被拉来见女婿了，他和庄衍握了握手，让妈妈带他进屋，而后拉我到没人的地方问究竟是什么回事。

　　“爸，他是我朋友的弟弟，我朋友出差了，托我照顾他几天。”

　　“那就好。这孩子怎么不上学啊？”

　　我惊讶，“你怎么看出来他上学？”因为老家离学校远，当地也封锁了消息，是以远在外地的爸妈并不知道学校死了那么多人，我怕他们但担心我是以也没说。

　　“这孩子个子是高，可一看就是孩子。”

　　我晃着爸爸的胳膊哈哈笑，“爸，你放心，我绝不老牛吃嫩草。对了，燕子在家吗？”

　　“在的吧。听说她前几天闪了腰，到现在还没好呢。”

　　我一听急了，立刻就要去燕子家。正巧秦兵回家来，热情洋溢的和庄衍说了几句话，我才得空带庄衍去前村看我的发小。

　　燕子奶奶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我一时没认出来，扭头对屋里喊：“燕子，有人来了。”

　　“奶奶，我是阿娟。”我笑着走上前。

　　燕子奶奶盯我看了好几秒，仿佛找回我过去的影子，笑的一脸皱纹，苍老却慈爱，“阿娟？瞧这闺女长得，奶奶都认不出来了。”说完，老人家混浊的目光被高大的庄衍吸引了。

　　“奶奶好，我是秦娟朋友庄衍。”他熟练的做起自我介绍。

　　燕子奶奶还没来得及说话，彪悍清脆的骂声从屋里传来，“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然后走出来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只是姑娘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捂着腰慢吞吞的走，好像身怀六甲的孕妇。

　　我的笑凝固在脸上，惊愕的望着燕子。

　　不，是望着燕子身体里隐藏的影子！一个身怀六甲的女鬼！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我的左眼跳的特别厉害，哈哈，祝愿看这文的朋友和我一样，在新的一年里发大财，撞鸿运！
祝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