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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沈家主宅依山而建,山峦起伏,绿水相依,环境静谧且隐匿。方正古朴的四合院坐落于其间,一砖一瓦尽显雅致,雕梁画栋的木柱在夕阳下照映出独属于古韵的美。
      太阳西斜,暮色四合,蜿蜒无垠的小道被两侧高耸树木笼罩,车灯堪堪破开远处昏黑。叶环生开得很慢,嶙峋大树立于陡峭山壁,树林不断向后退去,与黑暗融为一体。
      十几年前,这条路并没有现在这般宽阔平整,漫山杂草丛生,足足有半人高,根本分不清脚下的路最终通往哪里。尤其入了夜,肆意蔓延的黑暗如同浓墨般伸手不见五指,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人产生无尽恐惧,所有景物在紧张不安到极致的大脑中逐渐扭曲成面目狰狞的鬼怪。想要逃离只能加快脚步,可身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你,怎么都甩不掉,怎么都逃脱不了......
      不多时,眼前的道路开阔了,四合院出现在视野中。门口灯火通明,大门缓缓向内打开,面孔熟悉的老管家早已等候在一旁。
      “叶少爷。”管家走上前来恭敬地弯下腰,一板一眼地说道,“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晚饭时间依旧是八点,到点会有人来叫您的。”
      叶环生站立在他面前,倨傲的视线从高处俯落下去,这人脸上有道横亘的疤痕,从左眼睑一直延伸至嘴角,狰狞的面容被隐藏在眼镜后,但仔细打量仍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从他九岁来到沈家,这人便已经是管家了,沈家所有内勤事务都由他一手掌控,是位话少、口风紧、深受老头子信任的人。
      对叶环生而言,是条忠心的走狗。
      叶环生颇为嘲讽地重重拍在他肩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擦身而过。
      刚跨进门槛,浓郁的香火气味扑鼻而来。远处前厅内,高高的壁龛中供奉着半人高的金铜佛像,面目慈祥和蔼地俯瞰着众生,横置的长桌上摆放着三口香炉鼎,九根香分别插在其间,氤氲白雾盘旋上升。一道高瘦的人影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头发剃得很短,露出的后颈皮肤松弛皱巴,已然是个上岁数的中年男人。
      叶环生脚下一顿,不想早早给自己添堵权当没看见,转身就往东边院子走去。他的房间和沈铎臣的都在这处,两人卧室之间隔着一道内厅穿堂,不过内厅的大门有一道锈蚀的锁扣,常年不开已经坏死,所以他们都是从各自房间的门进入。
      油润的红木家具隐约散发着好闻的木头香味,叶环生大字瘫倒在床上,暗暗舒了口气。
      这地方充斥着令人糟心的记忆,每处角落都能让他想起过往的种种,所有负面情绪几乎能随着步伐而升腾至顶。
      所以,他才厌恶回来。
      叶环生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翻身埋进松软干净的被褥中,心中暗忖,晚上这顿饭多半又是个鸿门宴,和这群人尔虞我诈真是费神费脑费心力。

      八点整。
      沈家餐厅有两处。一处设于主院和西院的夹角,那里有一片人工湖,环境优美且非常幽静,主要是招待客人时用的;另一处则设在主厢房前厅靠右的小房间内,一张色泽近乎墨色的胡桃长条桌,左右两端只能坐下一人,两侧则可以容纳三至四人。
      沈家老爷已经坐在了主位,身穿白色中式唐装,一幅长龙含珠图绣在胸口处,脖颈挂着一串佛珠,鹰隼般的双眼犀利地落在他们身上。沈铎臣坐在老头子左侧,叶环生跨过门槛时瞥见长桌左侧放了两套餐具,而右侧放了一套。他放慢脚步,沉稳地走到沈铎臣身旁,正准备拉开木椅,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老头子到底上了岁数,沟壑纵横的皱纹深深烙在面孔上,脸颊皮肤也松垮地耷拉在嘴角,他扯起嘴角试图露出和蔼的笑容,拍了拍他右侧的空位,说道,“小叶,你来这边。”
      按照以往,老头子另一侧的位子是留给沈家夫人的。沈家夫人在沈铎臣12岁离世,期间他接连娶了三个小老婆,但是不过短短六七年,两死一疯,愣是没给他留下个一男半女。叶环生那时便觉得,这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多半是损了阴德,所有因果报应都显灵在自己身上了。
      只不过,近两年他听信高人建议,开始焚香拜佛,天天捣鼓这些积德行善的行当,或许是有些灵验的,至少三年前新娶的女人至今活得还不错。
      沈铎臣15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让老头子产生了必须要再培养个儿子的念头。现在隐约有了能成功的苗头,只要沈铎臣回主宅,那个女人便会被锁在房间。不过,再怎么防备,以沈铎臣阴损狠毒的手段,只要他想有的是机会弄死她。
      “今天夫人身体不舒服,在房间用晚饭了。”见叶环生迟迟没有动作,管家贴心地解释,随即抬手示意一旁候着的佣人把左侧另一套餐具收走。
      沈铎臣抬头看了看叶环生,又转头看向他爸,沈家父子四目相对。片刻后,沈铎臣率先错开视线,意义不明的笑了笑,眼底却难辨神色,他闲散地向后一靠,双手抱臂,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精致热腾的菜肴一一上桌,等菜都上齐了,管家招呼着手下的人都退了出去,整个内厅只剩下他们三人。
      叶环生低垂眼帘,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小口塞着食物,细嚼慢咽地吞下。周遭充斥窒息的安静,连筷子调羹触碰的声响都微乎其微。一时间,每一口吃进去的食物都感觉是在往体内丢落无尽的石子,呼吸都无比沉重。
      “小叶啊,这学期忙吗?”小汤盅的瓷盖被掀开,鸡汤的浓郁香气弥漫开来,老头子用筷子搅动着。
      “有一点,但时间能安排得过来。”
      他夹起一块,用筷子慢条斯理地撕扯下鸡肉,再一小块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吞咽后开口说道,“精力可不能都扑在学校上啊。工作和生活还是要同时兼顾得。哪些重要哪些次要,你可得分清楚了。”
      “是。我会注意的。”
      这一来一回的对话让叶环生瞬间没了胃口,他索性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拭嘴角。
      “沈铎臣这小子平时没给你找事吧?”老头子放下筷子,两指捏起细长的鸡腿骨,舌头勾吮上面残留的肉丝,嗦了个干净才丢在餐盘中,缓缓开口,“说起来,你们也算是陪伴着对方一起长大的,这感情可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平日里还是得多维系,不能因为年龄大了就疏远啊。”
      叶环生皮笑肉不笑地瞟过沈铎臣,对方眉梢微微扬起,眼底半是揶揄半是无谓,他蜻蜓点水般冷漠收回视线,含笑说,“没有。沈总对我很好,我们相处得,也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老头子笑着点头,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回答。
      “对了,前段时间明叶的李总联系我,他手上有个项目,我初步了解过,很不错且做成后续利润非常可观。我到时候帮你牵牵线,后续你们再进一步考察洽谈,看看能不能吃下来。”混沌的眼珠闪着精明的微光,直到沈铎臣敷衍地应和了声才错开视线。
      虽说现在公司已经交给沈铎臣打理,但沈家老爷作为股东之一依旧有着不小的权力,想要完全架空他去推进项目可能性几乎为零,更别说他手上还有一票否决权。
      沈铎臣对老头子那些摆不上台面的小九九心知肚明,公司的事宜他了解,但大多时候都袖手旁观、不去主动干涉。公司表面上归他,实际上老头子的势力丝毫没有消减,许多事情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再说,他们喜欢捣鼓的土地交易、楼盘开发,他确实没什么兴致,一是这个行业基本已经被瓜分干净,毫无挑战,二是项目中存在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实在看不上,也不想玩儿。
      “李总这人眼光毒辣,没想到这记忆也好得不行。过去那么久,他居然还记得你,还和我开玩笑说找个时间把你约出来一起吃顿饭呢。”
      明亮的吊灯倒映在瓷白勺上,反射出一抹刺眼的光晕,直直扎进叶环生眼底,那瞬间仿佛有什么正在狠狠搅动他大脑。老头子不觉异样,悠闲地刮着表层的清油,轻描淡写道,“我琢磨着没答应,毕竟你现在还有不少其他的事,这种小应酬你应该不介意我直接替你做主吧。”
      叶环生强压着恶心到快要呕吐的欲|望,胸腔翻滚的盛怒几乎要冲破理智爆发出来,指骨用力克制到泛起青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扯开嘴角试图微笑,虽然不知道自己笑容有几分真假,但至少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沈家老爷有意无意地斜觑着他,端起面前的汤盅,抵在嘴边吹着气把汤汁全都喝光,沉闷的声响落在耳旁,他转头欣赏着叶环生的笑容,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嘴。
      哐当!
      破碎声在桌子另一端陡然炸响,凝滞在空气中的浓稠黑雾渐渐散开,两人同时望去。沈铎臣的手边少了把瓷勺,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脚边,惋惜地叹气说道,“你说,勺子怎么能在左手边呢,我都没注意到。所以说,这有些东西还是要摆在正确的位置啊。”
      沈铎臣泰然自若地喊来佣人,对那一道审视意味地目光浑然不觉,拿起新勺子搅拌已经冷却的清汤,玩儿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翻起鸡肉又丢进汤里。
      先前的话题再无继续的兴致了。

      叶环生回到卧室,简单洗漱过后便准备熄灯休息。没等他走到床边,敲门声从门口传来,“叶少爷,您睡了吗?”
      “什么事?”
      “沈少爷有事找您,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他在哪里?”
      “地下室。”
      叶环生眼眸骤缩,蹦跳的心脏一瞬间停滞了,身上汗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竖立。视野中有一道微弱的仿佛鬼火般的荧绿,规律的嗒嗒声好似持续逼近的脚步,色彩越来越诡丽,声音刺进他脑海,迫使他清楚地知道,时间在流逝。
      台灯被猛地掀飞在地,失控的情绪仿佛出闸猛兽横冲直撞,灭顶的昏黑试图吞噬他的理智。
      叶环生弯腰撑在桌沿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鬓角滚落。

      地下室在后院仓库内,木质门扉向左右打开,铁皮上挂着一枚传统的铜色锁扣,逼仄的台阶往看不清的深处延伸,两边墙壁上钉着相隔很远的壁灯,昏黄的烛光被微风吹动,透着诡异又危险的气息。
      叶环生拾级而下,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台阶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铁门,门旁站着一人。不等那人开口说话,叶环生脱下外套,摸出枪支丢了过去,等这人走上前来仔细检查确认他身上没有其他武器后,才推开门示意他进去。
      这间地下室不同于别处,里面的区域被分割成两块。一间用来审讯,一间用来培育。各自房间内都设有单向玻璃,便于玻璃外的人清楚地看见里面人的一举一动,而对于里面的人来说,不过是个裸露、供人观赏的舞台罢了。
      叶环生走进大门,左侧的房间门敞开一条缝隙,他稍稍舒了口气,至少这间房间的东西他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来了?”两把宽大的木椅被摆在玻璃前,沈铎臣双腿交叠,姿态松弛地歪斜着,指了指他身旁另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一进门,叶环生敏锐地察觉到了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人的存在。其中一人在他进入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房门,另一人则隐匿在通往内间的角落处。
      门都被堵住了。
      单向玻璃上蒙着一层灰白,让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什么。
      “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沈铎臣轻轻一哂,并不意外叶环生会率先开口,他闲散地支着脸颊歪头看过来,“急什么。”
      叶环生一时摸不清他的意图,可身边除了他们所在地方外几乎昏黑一片,仿佛有一盏聚光灯只落在他们身上,而远处的黑暗中坐着看不见的观众。
      剧情正在上演,但他却一无所知。
      “上次那个内鬼死了,真是可惜。你说是吗?”
      “是吧。”
      “但是,以这人的级别似乎不该会接触到这么多核心的消息。”沈铎臣陡然伸出左手拿起茶桌上的茶盏,叶环生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微微向后一靠,视线相撞,气氛微妙地凝结,“会是谁泄露给他的呢?”
      “……谁都有可能吧。”
      “也对。死无对证的排查也没有什么意义。”沈铎臣捏着茶盖,慢条斯理地撇去茶沫,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老天似乎很喜欢反转的戏码。”
      未等叶环生回应,沈铎臣按下手边的遥控,面前的玻璃瞬间清晰。审讯室内悬吊着一个鲜血淋漓,皮肤被拷打得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人。他手腕被铁环紧紧扣着,脚尖堪堪触地,头颅仿佛死了般垂在胸前。
      叶环生呼吸稍稍一滞,不错眼地看着。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似乎……
      “那叫我来的目的是?让我去审讯吗?”
      “怎么会。这种沾血的活,我不会让你干的。”沈铎臣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继而注视着被鞭子抽打到不停转动身体的男人,“只是,这人的嘴实在太硬了。方式几乎试了个遍,还是没有吐出半点有用的线索。”
      “这个地方你最熟悉了。告诉我,你觉得用什么方式能撬开他的嘴?”如同恶魔般在耳边低语,那种语调、那种口吻,和多年前无数场景中的几乎重合。

      ——为什么要跑?
      ——如果这两条腿断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铁链高高吊起身体,失去知觉的四肢仿佛即将变成一滩腐肉,沾染了液体的鞭身一寸一寸滑过血肉模糊的伤口,刺骨的疼痛宛如千万根尖针顺着血液钻进大脑,无法昏迷。

      叶环生眼前阵阵发黑,拳头在身旁紧紧攥死,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行把自己从那些能够让他瞬间崩溃的画面中剥离出来。
      他低低笑了起来,身体都在微微颤动,“你问我吗?沈少爷,哪些手段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毕竟,那可都是你一个一个发明出来的。”
      “是吗?可我想听你说。”
      叶环生望向半空中的某处,身心俱疲,老头子的警告、沈铎臣的步步逼近几乎快耗尽了他的忍耐极限,“如果你找我来,是为了这个,我没兴趣陪你玩。”说罢,叶环生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坐下。”沈铎臣眯起眼睛,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但所含的压迫感却沉得骇人。
      守在门口的男人用高大健壮的身躯阻挡叶环生,俯视而下的视线中迸射出冷酷、残忍的血色。仿若只要沈铎臣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叶环生拖拽过去,如果试图反抗,便不会顾及地直接动手。
      “我说坐下。别让我说第三遍。”
      硬碰硬吗?
      不行,体格差太多了,而且,沈铎臣身边的人几乎都是贺家培养的佣兵,真要发生任何冲突不仅打不过也毫无意义,至少现在,在这个地方,他并不想再吃苦头。
      叶环生凶狠地剜了他一眼,短暂的认命坐回原位。
      男人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抓住铁链了,那双手腕青得发黑,每一鞭下去身体不受控的打转。聚焦不了的双眼肿得看不出原来模样,眼泪口水糊满了整张脸。虽然听不见声音,那张不住张合的嘴一定在哀嚎,他能知道这种折磨到底有多么得难以忍受。
      叶环生陡然一笑,听不出意味,“想听我说?可以。”
      他双手抱臂环在胸前,睫毛微垂,眼尾扬起,浅淡的眼珠几乎冰冷得快要冻结,“用药吧,你最擅长的给男人用的那种注射药。再怎么嘴硬,在床上被人操的话,那张嘴应该没有闭上的机会了,多来几次,精神崩溃,应该就能开口了。再不济,你大少爷舍生取义,亲自下场,灯一关,身下是谁都一样,反正你也有需求,顺便还能折磨着问出来。你觉得呢?”
      随着叶环生不断吐出的话语,沈铎臣的笑容逐渐消退,等话音落下消散在空气中,那抹笑容荡然无存。陡然安静的房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凝固,空气仿佛不再流动,窒息般的凝滞封锁了这片角落。
      “叶环生,我应该有说过,不要让我从这张嘴里听到不该听的话。”沈铎臣走到他身前,双手握住椅背,把他圈在了自己身下这隅,不断逼近的身躯带来巨大的压抑,叶环生却浑然不觉似的,仰起头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不是你让我说的吗?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满意。”沈铎臣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晦涩的目光打量着他笑得无比灿烂的面容,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这个药只能用在你身上,而也只有我才能看见你那副求着我的模样。”
      草!
      不等叶环生挣脱,沈铎臣猛然握住他手腕向上一压,膝盖狠狠挤进他双腿之间,牙齿用力咬上他嘴唇,血腥味几乎是瞬间弥漫在他们唇齿中。呼吸被凶狠剥夺,叶环生下意识地张嘴呼吸,舌尖窥见缝隙,湿滑地探进他口腔,放肆且充满侵略性地舔舐着内部每一寸,吞噬掉所有愤怒的吼叫。
      这双眼睛此时充满了他熟悉的情绪,他眷恋沉迷于这样的他。这个吻,只有原始冲动的暴戾,叫嚣着把身下人拆骨吞吃般揉进自己的身体的欲求,好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乖巧顺从,说出让他愉悦的话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反抗、挣扎,满嘴都是令他厌烦、恼怒的内容。
      沈铎臣死死卡住他下颌,让他的嘴唇根本没有办法闭合,唇齿纠缠,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溢出,整个室内,充斥着暧昧的水声,但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一副旖旎的画面。
      “沈铎臣,你他妈的!”膝盖猛地挣脱向上狠踢,沈铎臣吃痛地放开了他,叶环生用手背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啐出一口血色,眼睛里猩红一片,杀意几乎是呼之欲出。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沈铎臣暧昧地伸出舌尖把嘴角残留的液体全都勾回了嘴里,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唇瓣,似乎依旧在回味刚才的“美味佳肴”。
      叶环生不再想和他说半句话,径直走向门口,门口依旧站着人。叶环生却已经懒得再理智地思考如果打起来自己能不能打赢他,当下,他只想离开这里,任何敢拦他的人,他不介意动手杀了他。
      “滚!”
      那人刚上前一步,似乎收到某种信号,又不动声色地侧身让开。即便叶环生愤怒到了极致,刻在骨子里的敏锐依旧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并未去过度思考,房门在沈铎臣难辨的神色下被狠狠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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