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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重森幻境斗白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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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司旻如此说,晚萤更困惑,六界之内竟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得萤山?难道萤山偏爱世间最倒霉之人?可司旻前一句才说她去不了又去不得萤山,后一句又说只她一人能进萤山,前后简直矛盾至极。
妖主一脸诧异地看着晚萤,晚萤却一脸疑惑地看着司旻,司旻叹了口气,烦躁道:“反正这个办法不可行,趁早别去想了。”
晚萤却不听司旻所言,执意道:“妖主放心,既然我能进得了萤山,不管怎样我都会去一试,还请妖主给我足够的盐生花带去萤山。”
司旻道:“你此生连萤山的影子都不会见到的!”
晚萤道:“我偏不信!”
妖主见他二人争执不休,犹豫了片刻,飞到山上去,四处拣着生得密的盐生花采了足足一麻袋。她提着一麻袋盐生花下来,塞给了晚萤。她虽不知道晚萤是何身份,但司旻并没有否定萤山的存在,且晚萤誓要去萤山的坚定,让她抱有一丝希望,对晚萤道:“如果你真能做成,那你就是我妖域的恩人。我送你回人间去。”
晚萤想到妖主并不能将她送到人间的确切一处,但钟缘、蓬蓬和小怪还在那城中的客栈里,她必须回客栈,于是道:“回去的事就不麻烦妖主了。”转头对司旻道:“是你将我带来的,你得将我带回去。”
司旻耷拉着一张脸:“妖主还是尽快另想办法吧,此法无济于事。我也会将此事调查下去,此事或许非同小可。”
司旻再次幻化出一个光圈,但这次只是让晚萤入了光圈,这次的光圈也没有先前那般耀眼,却让晚萤感到一阵困意来袭,随后她竟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晚萤在睡梦中被一束光晃了眼睛。她睁开眼,看到一束日光从鲜红的树叶间漏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睡在了一棵树下。
她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树林,树叶都是鲜红色的。树虽生得密,但从两棵树间可以望到太阳。但她在这里看到的太阳却比平常要大,也比平常要刺眼,好像离天空很近。
她的前后左右都是遥遥隐于雾间,望不到尽头。而且她发现每棵树每根枝干的位置、朝向和叶子的疏密都一模一样,仿佛都是一棵树的分生。
这一切不禁让她觉得是置身于梦中还没有醒来。可她怎么会睡着了?而且她平常做梦,不是将白天经历的不美好的片段重演,就是将仅有的几个美好的片段做成噩梦,从来没有梦见过这般奇景。
她走到树旁,发现妖主给她的那一麻袋盐生花在树后面,她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是司旻,为了不让她去萤山,将她困在了这个奇异的地方。
她背起麻袋,从四面八方都完全相似的方向随意选了一个走去,走了大半天却好像没有走一步,她身边还是生满鲜红树叶的树,四面八方还是雾气弥漫。
这样走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走到尽头,又或者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尽头。她倚着树坐下想着办法,忽然一头白狼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白狼一身雪白,只在左耳尖上有一撮鲜红的狼毛,像染了一滴血。它的样貌本没有野狼那般骇人,却极力作出一副恶狠狠的凶相。它正朝着晚萤慢慢走来,它的目标好像就是她。
晚萤想抽出乘风剑护身,却发现乘风剑没有在身上,跟司旻回妖域之前她将乘风剑给了蓬蓬护身了,而白狼此时已经气势汹汹地朝她扑了过来。
晚萤眼见着白狼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过来,却连闪都没有闪,竟也朝白狼扑了过去。因为她知道自己有霉运傍身,逃避从来都是没有用的,没跑几步怕就会绊倒,这样只能让白狼越来越得势,以硬碰硬或许还能让它知难而退。
白狼似乎也没料到晚萤这一着,气势稍微减弱,身子微侧,一口咬住了她的左胳膊。晚萤右手握拳,一拳击在了狼头上,白狼才松了口,摔到了一边。
晚萤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伤口已经在流血,再看一旁的白狼有些眩晕地站了起来,又要起势朝她扑来。她手上没有剑也杀不死白狼,这样可要遭罪了。她只能忍着疼痛,又朝白狼扑上去。
这样反复多次和白狼相扑,晚萤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被抓破的衣服都染上了鲜血。白狼虽然没有受伤,但被撞被摔了那么多次,不摔伤也要摔懵了。
晚萤靠在树上,喘着粗气,身上伤口传来清晰的疼痛感,而白狼却不容她休息,再次朝她扑了上来。
晚萤实在没有力气再与白狼继续搏斗,她靠着树,等到白狼扑到她身前时,她就往旁边一滚,白狼没有刹住冲势,一头撞到了树上,昏倒在树下,一树红叶纷纷而落。
但神奇的是,白狼明明撞到了这一棵树上,但树林中其他树的叶子也同样纷纷往下落,落势完全一样。
晚萤由此猜测这些树不是生得一模一样,而是这里只有一棵树。
她走到另一棵树下,用力朝树干踢了一脚,这棵树果然一片叶子都没有动,因为这棵树只是幻象,只有刚才白狼撞上的那一棵树才是真实存在的。
如此一来,毁了那一棵树,应该就能走出这个地方了。
白狼还躺在树下没有醒来,晚萤将它拖到一边,就徒手挖起了树。挖了半天,手指甲已经渗满了泥和血渍,树根不过才露出半分。
一边白狼已经醒了过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晚萤本来担心它还要继续扑过来,但白狼却踉跄着走了过来,瞅了瞅她,又瞅了瞅露出一截的树根,下一刻竟也跟她一起挖起了树……
这白狼难道也是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加上白狼的帮忙,树根很快就全部露出,晚萤的一双手却已经不成样子了。晚萤用尽最后的力气和白狼合力将这棵树推倒,下一刻所有的幻象也跟着倒了下去,逐渐消失……
待所有幻象消失殆尽,树坑中生了一个漩涡,晚萤抓着一麻袋盐生花和白狼一起跳下了漩涡,下一刻她和白狼都回到了客栈的房门外。
太阳就要西沉了,钟缘也应该早就醒过来了,可晚萤却没有力气去看钟缘。
她倒在地上,就要昏睡过去,隐约听到房间里面说话的声音——
“你竟会为了跟她去萤山吃什么假死药!”
“关你什么事!你将萤儿带去哪里了?!”
“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我立刻放她出来!”
“如果萤儿出了一点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她在那里不会有事的。”
是司旻和钟缘的声音。
晚萤也实在没有力气去敲门,她虚弱地喊着“钟缘”,但气若游丝,隔着一道门根本听不到。
而此时白狼竟一头冲破了房门,冲进了房间,将门撞了个大窟窿。
随后就听到钟缘吃惊地道:“这客栈里怎么会有狼?!”
司旻也吃惊道:“白央怎会跑到这里来?!”
下一刻两人就发现了倒在门口的晚萤,见到身上满是血的晚萤俱是吃惊不已,而白狼紧跟在钟缘的身边,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钟缘声音颤抖地喊着“萤儿”,想抱起晚萤,但一碰到她就将她弄疼了。晚萤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钟缘碰都不敢碰,急得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晚萤强撑着对他笑了笑,“你不要着急,我……我休息一下就好。”
司旻颇为惊讶道:“你竟然破了重森幻境!”
晚萤虚弱地道:“就是……就是挖了一棵树而已……”
晚萤无力再说话,昏睡了过去。
白狼贴到钟缘的身上,用脸蹭着他。钟缘狠狠地将它踢到一边,喊道:“你这只畜生给我滚开!”
白狼摔到司旻脚边,司旻发现它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血渍,才知道是它伤了晚萤,疑惑道:“白央平时不会随意攻击人啊……”
白狼呜咽着看着钟缘,钟缘抱起晚萤,将她放到了床上。他因为心痛和愤怒眼睛已经发红,回头对司旻咬牙道:“你就是魔鬼!”
司旻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将她弄成这个样子我很抱歉,我不知她为何能扰乱你的命格,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无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钟缘发现晚萤的两只手已经被血和泥裹满,他将洗脸的帕子浸湿了,小心地给她擦着手上的血和泥,没有再理会司旻。
司旻也有些歉疚道:“她的伤要尽快处理一下,我去给她找个大夫。”临走前又对在一旁呜咽的白狼道:“他现在不认识你的,你想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如果能保证回去后不再哀嚎的话我就带你回去。”
白狼不跟司旻走,也不敢再靠近钟缘了,兀自走到墙边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趴着去了。
司旻走后,钟缘给晚萤擦洗完双手,天已经黑了下来,就听到隔壁房间蓬蓬的声音传来:“你个丑怪!你竟敢抱着我睡觉!”
小怪道:“是恩人要去找晚晚,将你扔给了我让我看着你的!”
蓬蓬道:“晚晚呢?晚晚怎么了?”
一声甩门的声音过后,蓬蓬就来到了晚萤的房间,她见到躺在床上满身是伤的晚萤,上去就将钟缘拉开,质问他道:“你将晚晚怎么了?!”
钟缘指了指墙边,蓬蓬这才发现那里趴着一头白狼。
小怪在后面跟着过来,刚踏进门,白狼就一跃而起,将他吓得瘫坐在地上。白狼朝小怪呜嗷地叫着,是白狼吓到了小怪,也是小怪吓到了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