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血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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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函
白炽灯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疼，保洁阿姨的尸体躺在地面中央，鲜血顺着合成树脂瓷砖的缝隙蜿蜒流淌，与之前黎朔留下的血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暗沉的红。空气里的气味变得更加复杂，消毒水、铁锈、基因药剂的苦涩，再加上新鲜血液的腥甜，像一张粘稠的网，裹着每个人的呼吸，压得人喘不过气。
西装男跪在尸体旁，双手粗暴地撕扯着保洁阿姨的工作服，动作急切而疯狂。他脖颈后的生物芯片接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眼神里只有贪婪与执念，仿佛眼前不是一具尸体，而是通往生存的唯一阶梯。
“钥匙！钥匙在哪？”他嘴里念念有词，手指伸进尸体的口袋、衣领，甚至抠挖着尸体的指缝，姿态丑陋得令人作呕。
情侣中的男孩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刀刃上的血迹泛着暗红，他下意识地将女孩往身后又拉了拉，眼神警惕地盯着西装男，又时不时瞟向黎朔和校服女孩，像是在防备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女孩依旧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杀戮中回过神来。
校服女孩陈念蹲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那块破碎的瓷砖，边缘锋利的棱角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皮肤下的紫色纹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金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恐惧与兴奋交织的复杂情绪，视线死死地黏在西装男的动作上，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计算什么。
黎朔靠在防辐射壁板上，手里把玩着那枚从瓷砖下找到的微型芯片，指尖摩挲着芯片上细密的纹路。金黑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过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正在上演的不是一场亵渎尸体的闹剧，而是一场早已预料到的戏码。
“别急。”黎朔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盆冷水浇在燃烧的火焰上，瞬间让房间里的躁动安静了几分，“蛇徽会的谜题，从来不会这么简单。”
西装男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脸上沾满了血污，眼神疯狂而狰狞：“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钥匙在哪？”他死死地盯着黎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在防备一个潜在的掠夺者。
“我不知道。”黎朔淡淡开口，乌黑的发丝垂落在额前，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但我知道，‘死者身上’这四个字，不是让你这么找的。”他指了指保洁阿姨的尸体，“她的口袋是空的，指缝里没有钥匙，衣服里也没有藏东西——你已经找过了，不是吗？”
西装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确实把尸体翻了个遍，连一丝钥匙的影子都没找到。“不可能！谜题上明明写着钥匙在死者身上！”他嘶吼着，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双手又开始在尸体上胡乱摸索起来。
“谜题说的是‘死者身上’，不是‘死者的衣服里’。”黎朔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蛇徽会喜欢玩文字游戏，更喜欢你这种被贪婪冲昏头脑的猎物。”他的目光落在保洁阿姨手腕上的一个细小疤痕上，“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个针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保洁阿姨的手腕上。果然，在她枯瘦的手腕内侧，有一个细微的针孔，周围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像是刚被注射过什么药剂。
“那又怎么样？”西装男皱眉，语气带着不耐烦。
“你是蛇徽会旗下生物公司的中层，应该认识这个针孔吧？”黎朔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是基因药剂的专用注射孔，而且是最新款的‘追踪型’药剂——注射后，药剂会与人体组织结合，形成一个微型定位器。”他顿了顿，金黑色的瞳孔扫过众人，“或许，钥匙不是实体，而是需要通过这个定位器才能激活的东西。”
西装男的脸色瞬间一变，显然是认出了这个针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你是说，钥匙是……虚拟的？需要用特定的设备才能读取？”
“有可能。”黎朔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或者，这个针孔里藏着钥匙的碎片，需要用某种方式提取出来。”他看向陈念，“你刚才找到钥匙的时候，钥匙是藏在瓷砖下面的凹槽里，对吗？那个凹槽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陈念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黎朔会突然问她。她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没有……只有钥匙。”
“是吗？”黎朔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金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审视，“可我刚才在另一个凹槽里，找到了这个。”他举起手里的微型芯片，芯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这个芯片，和你刚才塞进砖缝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对不对？”
陈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瓷砖碎片的手紧了紧，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竟然被黎朔看得一清二楚。
情侣中的男孩林野立刻警惕起来，眼神凶狠地看向陈念：“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藏这种芯片？”他手里的水果刀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动手。
“我……我没有藏！”陈念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不肯承认，“这只是我捡到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捡到的？”黎朔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捡到的会特意塞进砖缝里？而且还是在你找到钥匙之后？”他一步步走向陈念，脚步轻盈，却像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这个芯片，是蛇徽会的微型通讯器，对吗？你是蛇徽会的人？还是他们安插在玩家中的眼线？”
陈念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皮肤下的紫色纹路变得异常清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慌乱。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西装男突然站起身，眼神疯狂地看向陈念：“原来是你！你这个内鬼！难怪我找不到钥匙，肯定是你搞的鬼！”他怒吼着，猛地冲向陈念，想要抓住她。
陈念吓得尖叫一声，立刻站起身，手里的瓷砖碎片对着西装男，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别过来！我不是内鬼！我只是……我只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就要当蛇徽会的狗？”西装男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朝着陈念扑去。
黎朔没有阻止，只是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这一切。金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想看看，陈念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想看看，西装男还能疯狂到什么地步。
就在西装男快要抓住陈念的时候，陈念突然侧身躲闪，同时将手里的瓷砖碎片朝着西装男的手臂划去。锋利的碎片瞬间划破了西装男的衣袖，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西装男痛呼一声，停下了脚步，愤怒地看着陈念，“你敢伤我？我杀了你！”
他再次扑了上去，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陈念的喉咙。陈念吓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不小心撞到了墙角的铁盒。
“哐当”一声，铁盒被撞得晃动了一下，盖子微微弹开了一条缝隙。
黎朔的目光立刻被铁盒吸引了。他注意到，铁盒的盖子上，有一个与陈念手腕上针孔大小相同的凹槽。
“等等。”黎朔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那个铁盒，你刚才碰它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陈念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西装男也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向黎朔。
黎朔快步走到铁盒旁，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铁盒的盖子。凹槽的位置正好在铁盒的正中央，里面似乎有一个微小的感应装置。他抬起头，看向陈念：“把你的手腕伸过来。”
“什么？”陈念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手腕上有针孔，这个铁盒的凹槽，和针孔的大小一模一样。”黎朔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力，“或许，需要你的血液，才能打开这个铁盒。”
陈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不！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害我？”
“你有的选吗？”黎朔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要么，你试试，说不定能打开铁盒，找到第二把钥匙的线索；要么，你被西装男杀死，或者等着超时被蛇徽会处死。”他的话里没有丝毫温度，却字字诛心。
陈念看着西装男凶狠的眼神，又看了看黎朔平静的目光，最终还是屈服了。她颤抖着伸出手腕，将那个细小的针孔对准了铁盒的凹槽。
就在她的手腕接触到凹槽的瞬间，铁盒突然发出“嘀”的一声轻响，盖子缓缓弹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铁盒里。里面没有钥匙，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一行字：“信任是最昂贵的赌注，而背叛是最廉价的筹码——下一个线索，在‘最不设防的人’身上。”
“最不设防的人？”林野皱眉，语气带着疑惑，“这是什么意思？谁是最不设防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彼此身上打转。西装男眼神凶狠，显然不是；陈念心思深沉，藏着秘密，也不是；黎朔冷静疯癫，步步为营，更不是；林野自己警惕性极高，也不符合。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孩身上——她依旧低着头，身体抖得像筛糠，眼神空洞，看起来是所有人中最脆弱、最不设防的一个。
“是她？”西装男的语气带着不确定，眼神里充满了贪婪，“难道第三把钥匙在她身上？”
他一步步走向那个女孩，眼神里的凶狠与贪婪交织在一起。林野下意识地想阻止，却被黎朔拦住了。
“别急。”黎朔的金黑色瞳孔里闪烁着疯癫的光芒，“蛇徽会的谜题，从来不会这么直白。”他看向那个女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你觉得，她真的是最不设防的人吗？”
话音刚落，那个一直蜷缩在角落、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突然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充满了冰冷的杀意，脖颈后的生物芯片接口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你们，都在找钥匙吗？”女孩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冰冷，“可惜，你们都找错地方了。”
她缓缓站起身，白色的连衣裙上沾着的枯叶掉落下来，露出了她藏在身后的手——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枪口正对准着西装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西装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是谁？”女孩的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我是蛇徽会的执行者，夏禾。”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这场游戏的规则，由我来制定；你们的生死，由我来掌控。”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白炽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墙壁上的防辐射壁板缓缓移动，露出了四个隐藏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现在，游戏正式开始。”夏禾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找到第三把钥匙。如果找不到，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黎朔看着眼前的一切，金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他早就猜到，这场游戏里，一定有蛇徽会的人在暗中操控，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暴露身份。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微型芯片，又抬头看向夏禾，嘴角勾起一抹疯癫而冰冷的弧度。
“十分钟吗？”他轻声说道，“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血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