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回忆录》傅克甲基化

42、第 42 章

　　"找到你了，叛徒。"手球鬼狞笑着转动着手腕，那颗染血的手球在夕阳下泛着不祥的红光。箭头鬼沉默地拉开弓弦，淬毒的箭尖直指屋内的珠世。

　　"敌袭！"愈史郎第一时间察觉，立即展开血鬼术·目隐，试图遮蔽整个宅邸。但手球鬼的球体已经呼啸着击碎窗户，直扑珠世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水之呼吸·贰之型·水车！"

　　村田贤一郎的身影猛地从侧面冲出，日轮刀划出湛蓝的弧光，精准地将手球劈飞。他护在珠世身前，眼神凌厉："休想得逞！"

　　几乎同时，雪村白河如鬼魅般出现在箭头鬼身后。他甚至没有拔刀，只是并指如刀，指尖萦绕着凋零的气息，直取对方后颈。

　　"上弦？！"箭头鬼惊骇欲绝，仓促间翻身射出一箭。但那支箭在靠近雪村时竟诡异地腐朽，化作飞灰。

　　"退下。"雪村的声音冰冷刺骨，"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手球鬼见状，狂笑着将手球分裂成数十个："看来今天能猎杀两个柱级和一个上弦叛徒了！"

　　战斗在紫藤花林中激烈展开。村田全力施展水之呼吸，刀光如流水般护住珠世和愈史郎。但手球鬼的球体轨迹刁钻，好几次都险些突破他的防御。

　　"左边！"雪村的声音突然响起。

　　村田下意识地挥刀向左，果然挡住了一颗偷袭的球体。他惊讶地发现，即使背对着自己，白河也能精准预判所有攻击。

　　"啧，配合得真默契啊。"手球鬼不爽地咂嘴，"那就先解决你这个人类！"

　　所有球体突然调转方向，如暴雨般袭向村田！

　　"村田！"雪村眼神一凛，正要出手相助，却被箭头鬼拼死缠住。

　　"你的对手是我！"箭头鬼疯狂射箭，试图给同伴创造机会。

　　面对密集的球体，村田咬紧牙关，将水之呼吸运转到极致。但就在他准备硬接这一击时，一道身影更快地挡在了他面前。

　　雪村白河竟不惜用后背硬接箭头鬼的一箭，同时双手结印：

　　"血鬼术·季之呼吸·秋之型——万籁凋零！"

　　以他为中心，无形的凋零领域瞬间展开。所有袭来的手球在进入领域的刹那，速度骤减，表面的光泽迅速暗淡，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

　　"什么？！"手球鬼目瞪口呆。

　　趁此机会，村田毫不犹豫地突进：

　　"水之呼吸·陆之型·扭转漩涡！"

　　旋转的斩击精准地掠过手球鬼的脖颈。直到头颅飞起，她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另一侧，雪村反手拔出肩头的毒箭，伤口在鬼的恢复力下迅速愈合。他冷冷地看向仅剩的箭头鬼：

　　"该你了。"

　　战斗结束后，珠世仔细地为村田检查伤势，愈史郎则沉默地修复着被破坏的结界。

　　"你没事吧？"村田担忧地看着雪村肩头已经愈合的伤口，"刚才为什么要硬接那一箭？"

　　雪村轻轻摇头："你的水之呼吸挡不住那么多球体。"

　　"可是..."

　　"没有可是。"雪村打断他，声音很轻，"我不能再看着重要的人在眼前受伤。"

　　这句话让村田怔在原地。夕阳的余晖洒在雪村侧脸上，那双紫藤色的眼眸中，似乎藏着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珠世微笑着看着这一幕，轻声对愈史郎说："看来，我们有了可靠的盟友呢。"

　　愈史郎哼了一声，但这次没有再出言讽刺。他默默加固着结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

　　暮色渐深，紫藤花的香气在晚风中弥漫。村田看着身旁的白河，忽然觉得，也许失忆前的自己，也曾这样与他并肩作战过。

　　这个念头让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无限城决战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心头。训练强度被提升到了极限，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铁锈与汗水的味道。村田贤一郎感觉自己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呻吟，精神却因高度集中而异常清醒。

　　这天傍晚，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训练场的青石板上，溅起冰冷的水花。村田刚结束与一位柱候补的高强度对抗，浑身湿透，汗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他拄着日轮刀，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

　　"今天就到这里吧，村田。"对面的柱候补收起木刀，语气带着敬佩，"你的'常中'状态维持得越来越稳定了。"

　　村田勉强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踉跄着走向宿舍。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颈，带来刺骨的寒意。视野边缘开始出现晃动的水纹，耳边除了哗啦啦的雨声，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模糊的、遥远的声音……

　　"……白河……这个……甜而不腻……"
　　"……笨蛋……浑身都湿透了……"

　　是谁在说话？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莫名的幻听，只觉得脑袋愈发沉重。推开宿舍门，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却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他甚至没来得及脱下湿透的队服，就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铺上，意识迅速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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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不再是零散的碎片，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磅礴的气势和清晰的细节，将他彻底淹没。

　　紫藤花斋的午后

　　阳光透过窗棂，在榻榻米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清苦和紫藤花的淡香。年轻的自己——村田朔也，盘腿坐在矮几旁，眼巴巴地看着对面正在安静捣药的雪村白河。

　　"白河，你看！"朔也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两枚精致的落雁点心，"路过镇子时买的，新出的口味，老板说甜而不腻！你尝尝！"

　　白河抬起眼，紫藤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捣药，只是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朔也却不气馁，拿起一块，直接递到白河唇边，脸上带着憨直而灿烂的笑容："啊——张嘴！"

　　白河的动作顿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点心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张口，就着朔也的手，小口咬了下去。

　　"怎么样？甜吗？"朔也期待地问。

　　"……还好。"白河垂下眼睫，声音很轻。

　　只是两个字，朔也却像得到了天大的夸奖，立刻眉开眼笑，自己也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是吧是吧！我就觉得你会喜欢！"

　　雨夜的温暖

　　记忆陡然切换。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紫藤花斋内却亮着温暖的灯火。朔也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一样冲进来，带进满室的风雨气息。

　　"抱歉抱歉！任务回来晚了！"他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傻笑，手臂上新增的伤口还在渗血。

　　白河放下手中的书卷，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去打来热水，拿出干净的布巾和药膏。他跪坐在朔也身前，动作轻柔地解开他被血浸湿的旧绷带，清理伤口，上药，重新包扎。他的指尖微凉，偶尔触碰到朔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下次小心点。"白河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知道啦！"朔也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说："白河，你真好。"

　　白河没有回应，只是包扎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些。

　　山坡上的约定

　　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橘红色。两人并肩坐在后山的山坡上，看着远处的群山和炊烟。

　　"白河，"朔也忽然开口，语气是罕见的认真，"等这次藤袭山的最终选拔结束，我带回来的新人通过了，我们一起去隔壁镇子看秋祭吧？听说今年的烟火大会特别盛大。"

　　白河微微一怔，侧头看向他。夕阳的金光勾勒着朔也充满期待的脸庞，那双眼睛清澈得容不下丝毫阴霾。

　　他沉默了一下，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好。"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朔也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而灿烂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说定了哦！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人挤到你的！"

　　血色的背叛与诀别

　　温馨的画面如同玻璃般骤然碎裂！场景切换至黑沼山那处被死亡笼罩的空地！

　　青木岚扭曲而快意的脸……数只鬼物同时贯穿身体的剧痛……喷涌而出的温热血液……生命力飞速流逝的冰冷……

　　还有……他艰难地转过头，望向那个僵立在原地、瞳孔收缩的身影……

　　"对不起……白河……没能……保护好你……"
　　"也……不能……陪你去看……萤火虫了……"

　　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最后的意识，唯有那双充满了眷恋与歉意的眼睛，死死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百年孤寂的回响

　　梦境并未结束。他仿佛化作了一缕游魂，看到了紫藤花斋在岁月中逐渐破败；看到了白河跪在那片血泊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看到了黑死牟的出现，看到了白河在绝望中伸出手，接受了鬼的血液；看到了他在黑暗中独自挣扎，用冰冷的交易维持着扭曲的生存，一遍遍摩挲着那枚粗糙的紫藤花书签；看到了他隐匿在阴影中，默默地注视着自己（村田）笨拙地成长，一次次暗中伸出援手……

　　百年的孤独，百年的痛苦，百年的坚守与挣扎……如同沉重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村田的意识。

　　"不——！白河——！"

　　村田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心脏像是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不是梦！

　　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他是朔也！是那个辜负了誓言、让白河独自承受了百年痛苦的朔也！

　　巨大的悔恨、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蚀骨的心痛，如同狂暴的龙卷风，将他彻底吞噬。他甚至来不及擦掉眼泪，也顾不上外面依旧滂沱的大雨，如同一个失控的疯子，赤着脚，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宿舍，朝着那个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方向——后山山坡，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