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回忆录》傅克甲基化

53、第 53 章

　　几天后的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余晖洒在藤原家的庭院里，给草木镀上了一层金边。村田和雪村帮塔子阿姨收拾完庭院，坐在缘侧休息。雪村安静地看着庭院里那株繁盛的紫藤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颈间的紫藤花书签——那是村田用现代工艺重新装裱后送给他的，小巧精致，还保留着淡淡的紫藤花香。

　　“说起来，”村田看着雪村的侧脸，忽然想起夏目几天前的邀请，“夏目说这周末县立高中和文化馆有联合举办的剑道表演赛，还有传统弓道展示，炭治郎他们也会参加，我们要去看看吗？”

　　雪村微微颔首，没有过多言语。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除了村田和藤原一家，他并不期待与更多人有交集。但炭治郎这个名字，还是勾起了他深埋心底的记忆——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嗅觉敏锐的少年，还有他那能在阳光下活动的妹妹祢豆子，以及吵吵闹闹的善逸和伊之助。他们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如今在这个世界重逢，终究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然而，当约定的那天到来，门铃响起，塔子阿姨热情地引着客人走进庭院时，村田和雪村都愣住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夏目和抱着点心盒的猫咪老师。而跟在后面的三人，让村田和雪村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个有着深红色头发、额带伤疤、笑容如同太阳般温暖的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穿着粉色外套、抱着画板的安静少女。少女有着与少年相似的发色，眼神清澈温柔，正是已经能够在阳光下自由活动的祢豆子。

　　那个一头金发、眼神怯生生却努力挺直腰板的少年，正喋喋不休地向旁边一个戴着野猪头套、嚷嚷着“权八郎！来决斗！”的高大少年抱怨着什么。金发少年是善逸，戴着野猪头套的自然是伊之助。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村田喃喃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穿着现代的校服，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高中生，但那张脸，那眼神，那熟悉的性格，村田绝不会认错！

　　炭治郎也看到了站在缘侧的村田和雪村，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鼻子用力嗅了嗅，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这个味道……是村田先生？！还有……白河先生？！”

　　“诶？！真的是村田？！那个运气很好的家伙？！”善逸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躲到了炭治郎身后，又忍不住探头看向雪村，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白、白河先生也在……”善逸对雪村始终有些畏惧，毕竟雪村曾经的身份和那强大的力量，都让他印象深刻。

　　“唔？权八郎你认识他们？”伊之助顶着野猪头套，摆出了战斗姿势，肌肉紧绷，“看起来很强啊！来决斗吧！我要打败你们！”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塔子阿姨和滋伯伯愣在一旁，显然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旧识。

　　夏目看着这一幕，露出了然的微笑：“看来你们果然认识。炭治郎君他们半年前搬来八原，在县立高中读书。炭治郎君偶尔会帮我处理一些‘事情’，他说能闻到特别的味道，没想到竟然和村田君、雪村君认识。”

　　塔子阿姨连忙笑着招呼大家进屋喝茶吃点心：“既然是认识的朋友，那就更要好好聊聊了！快进屋，外面风大。”

　　坐在藤原家温暖的客厅里，喝着塔子阿姨泡的抹茶，吃着精致的和果子，听着炭治郎讲述他们如何在无限城决战后来到这个世界，村田和雪村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无限城崩塌后，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醒来就在医院里了。”炭治郎回忆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慨，“祢豆子也在我身边，而且已经完全能在阳光下活动了。后来我们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养，他们就是祢豆子现在的养父母，还帮我们办理了入学手续。善逸和伊之助也是差不多的时间醒来，就在附近的小镇，我们很快就联系上了。”

　　“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垃圾堆里！”善逸抱怨道，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身上又脏又臭，还以为要完蛋了，没想到遇到了好心的警察，帮我联系到了炭治郎！”

　　“我醒来就在森林里！”伊之助拍着胸脯，大声说道，“那里有很多强大的野兽，我和它们决斗了三天三夜，最后被路过的猎人送到了镇上！”

　　看着吵吵闹闹的三人组，村田心中充满了暖意。曾经的战友以这种方式重逢，在这个和平的时代，仿佛是对过去那些惨烈战斗的一种慰藉。他们都活了下来，都在这个世界开始了新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大家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炭治郎看着村田和雪村，眼眶微红，尤其是看到雪村，他真诚地说道，“白河先生，谢谢你……之前在无限城，还有锻刀村，还有游郭……如果不是你在关键时刻的帮助，我们可能根本活不到现在。”

　　雪村微微偏过头，避开了炭治郎的目光，低声道：“我……并没做什么。”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或者说，是为了守护心中的那份羁绊，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谁说的！”善逸虽然还是有点怕雪村，但鼓起勇气反驳，“要不是你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干扰那些强大的鬼，我们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地打败它们！尤其是在锻刀村，玉壶的血鬼术被莫名干扰，还有半天狗的本体气息突然暴露，肯定都是你做的！”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缩了回去，但眼神却很坚定。

　　伊之助则对村田现在的力量很感兴趣，不停地追问他是怎么不用刀就能发出“水之呼吸”的，还嚷嚷着要和村田决斗，看看谁的力量更强。

　　看着吵吵闹闹的三人组，听着他们讲述在这个世界的生活趣事——炭治郎如何用嗅觉帮助夏目寻找迷路的妖怪，祢豆子如何用温柔的力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善逸如何凭借雷之呼吸在危急时刻保护同伴，伊之助如何在森林里与妖怪“决斗”并意外成为了某个小妖怪族群的“老大”，村田和雪村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个世界没有鬼，没有厮杀，没有死亡的威胁。他们可以像普通的少年一样，上学、玩耍、交朋友，享受着和平带来的安宁。这正是他们曾经为之战斗的目标，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

　　“对了，”炭治郎忽然想起什么，对村田和雪村说，“这周末县立高中的剑道表演赛，你们一定要来看！剑道部的顾问老师非常厉害，是一位叫继国严胜的老师，他的剑术非常精湛，而且……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特别。”

　　继国严胜？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村田和雪村的身体同时僵住了。那个曾经的上弦之壹，那个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对手，那个与缘一有着千年恩怨的男人，竟然也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还成为了高中剑道部的顾问老师？

　　“怎么了？村田先生，白河先生？”炭治郎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常，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村田回过神，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们一定会去看的。”

　　雪村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书签的手指微微收紧。继国严胜……那个男人，是他曾经的“老师”，也是他需要跨越的过去。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还会与他相遇。

　　周末的县立高中热闹非凡。剑道馆内人声鼎沸，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前来观看的家长和市民们挤满了观众席。村田和雪村坐在观众席的角落，炭治郎等人坐在他们旁边。祢豆子抱着画板，安静地看着场上的比赛，时不时在画板上勾勒几笔；善逸紧张地抓着栏杆，似乎比场上的选手还要激动；伊之助则不停地嚷嚷着“太弱了！让我上去！”，被炭治郎死死按住。

　　“看！那就是我们剑道部的顾问，继国老师！”炭治郎指着场边一个穿着黑色剑道服、身形高大、气质冷峻的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

　　当那个男人转过身，露出那张轮廓分明、带着一种古老威严感的面容时，村田和雪村的身体再次僵住了！

　　虽然穿着现代服饰，收敛了所有鬼气，额头上的六只眼睛也消失不见，只留下正常的双眼，但那独特的眉眼，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那眼神中深藏的孤傲与锐利，分明就是继国严胜！曾经的上弦之壹·黑死牟！

　　严胜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锐利的目光扫过观众席，在村田和雪村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邃难辨，没有惊讶，没有敌意，只有一种平静的审视，随即又冷漠地移开，继续指导场上的队员。

　　“他……他他他……”善逸吓得舌头打结，死死抓住炭治郎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是那个很厉害的鬼！上弦之壹！”善逸虽然没有直接与黑死牟交手，但也曾远远感受过他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对他的气息印象深刻。

　　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伊之助都安静了下来，野猪头套下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他能感觉到，那个男人身上隐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比他遇到过的任何妖怪都要强大。

　　雪村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指尖冰凉。他能感觉到，继国严胜身上的力量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不再是鬼那种带着破坏与杀戮意味的力量，而是一种沉淀了岁月、带着孤高与严谨的宗师气度。他似乎已经摆脱了无惨的控制，以一种新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生活着。

　　村田立刻握住了雪村冰凉的手指，低声道：“别怕，他看起来……不一样了。他没有了鬼的气息，也没有了那种疯狂与扭曲。”

　　确实不一样了。此时的继国严胜，身上没有了那种属于鬼的疯狂与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与威严。他指导队员时，语气严厉，却句句切中要害，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剑道的传承中。

　　表演赛结束后，接下来是传统弓道的展示。当那位身着白色弓道服、气质沉静如水、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演示者上场时，村田和雪村再次感到了震撼。

　　那张与严胜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平和、带着悲悯神情的面容，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那举手投足间蕴含的天地至理……不是继国缘一，又能是谁？

　　曾经的日之呼吸使用者，那个被称为“最强”的男人，那个与黑死牟有着千年恩怨的弟弟，竟然也在这里。

　　缘一走到场地中央，拿起和弓，动作流畅而优美，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法则。他缓缓拉开弓弦，整个剑道馆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仿佛与周围的空气、光线、甚至观众的呼吸都产生了共鸣。

　　箭离弦的瞬间，无声无息，却精准地命中了远方的靶心，箭羽微微颤动，带着一种斩断宿命般的纯粹与力量。

　　严胜站在场边，静静地看着弟弟的演示，眼神复杂，有关注，有审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认可？

　　演示结束，缘一向观众鞠躬致意，脸上没有丝毫骄傲，只有一种平和与淡然。他的目光扫过观众席，在村田和雪村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仿佛认出了他们，又仿佛只是礼貌性的致意。

　　人群渐渐散去，炭治郎等人被剑道部的同学叫去帮忙收拾场地。村田和雪村站在剑道馆外的樱花树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曾经的敌人与传说，如今成了这个和平时代的教师。一个教授剑道，一个演示弓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似乎也在这个世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和解。

　　“他们……也来到了这个世界。”村田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而且，似乎摆脱了过去的束缚。”

　　雪村望着严胜和缘一离开的方向，紫藤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曾经的敌人，曾经的传说，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了这个和平的世界。他们都摆脱了无惨的阴影，摆脱了过去的仇恨，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在那个充满杀戮与仇恨的世界里，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而在这个和平的世界里，他们或许能以一种新的方式，相处下去。

　　“走吧，”村田拉起雪村的手，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炭治郎他们还在等我们，塔子阿姨说今晚要做火锅，我们回去吧。”

　　雪村点了点头，任由村田牵着他的手，向校门口走去。夕阳西下，樱花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柔和。

　　曾经的战友以这种方式重逢，曾经的敌人以这种方式共存。在这个和平的世界里，他们的过去仿佛已经被封存，而未来，则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紫藤花的香气似乎跨越了距离，从藤原家的方向飘来，带着淡淡的清香。村田和雪村并肩走在夕阳下，手牵着手，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有彼此的陪伴，有战友的重逢，有新的朋友，还有那些曾经的敌人带来的新的挑战与感悟。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不再有血腥与厮杀，只有和平与安宁，只有温暖与羁绊，只有在这个世界，重新找回的生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