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回忆录》傅克甲基化

54、第 54 章

　　几天后的午后，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村田和雪村按照约定，再次来到了县立高中的剑道馆。自从在剑道表演赛上见到继国严胜和继国缘一之后，两人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好奇、敬畏，还有一丝想要了解他们现状的渴望。

　　剑道馆内，竹刀交击的脆响和队员们中气十足的呼喝声不绝于耳。继国严胜穿着一身黑色剑道服，手持竹刀，如同磐石般立在场地中央，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队员的动作。他的指导简洁而严厉，没有多余的废话，却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队员们的问题。

　　“腰沉下去！呼吸乱了！力量无法凝聚，和废物有什么区别？”严胜的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被点名的队员脸色发白，连忙调整姿势。

　　“手臂太僵！你是木头吗？剑道讲究刚柔并济，一味蛮力只会自伤己身！”

　　“脚步！注意你的脚步！重心不稳，破绽百出，在真正的战斗中，早已死了千百次！”

　　被他指导的队员无不紧张万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但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严胜的指导虽然严厉，却蕴含着深刻的剑道至理，每一句话都能让队员们茅塞顿开。

　　炭治郎穿着护具，正在和另一个高年级生对练。他的动作带着火之神神乐的影子，迅猛而充满爆发力，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但在严胜看来，显然还远远不够。

　　“灶门，”严胜的声音让炭治郎一个激灵，动作瞬间停顿，“你的‘型’太刻意了。呼吸法不是束缚，是流动。忘掉‘型’的桎梏，感受‘呼吸’本身，让力量顺着呼吸自然流淌，而不是强行催动。”

　　炭治郎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悟。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回想着火之神神乐的韵律，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动。再次挥刀时，动作果然流畅自然了许多，不再有刻意模仿的痕迹，力量也变得更加凝练。

　　“嗯，有点进步。”严胜罕见地没有批评，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这已经让炭治郎欣喜不已。

　　村田和雪村站在剑道馆边缘的观众席上，静静地看着。雪村的目光尤其专注，他能感觉到，严胜的指导中，蕴含着月之呼吸的某些至理，虽然被刻意简化融入了现代剑道，但那追求“精准”与“破坏”的本质并未改变。严胜的每一次示范，每一次指点，都蕴含着对力量的极致掌控，这种掌控力，让雪村深受触动。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季之呼吸的运用，虽然强大，却总是带着一丝犹豫与束缚，因为他始终无法完全接纳自己力量的本质。而严胜，无论是作为黑死牟，还是如今的剑道顾问，都始终坚持着自己的道路，对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与掌控。这种纯粹的执念，让雪村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就在这时，严胜的目光转向了观众席上的他们。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接落在他们身上。

　　“你们两个，”他手中的竹刀指向村田和雪村，语气依旧冰冷，“过来。”

　　剑道馆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队员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炭治郎也有些紧张，不知道严胜老师要对村田和雪村做什么。

　　村田和雪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场地中央。

　　严胜的视线首先落在雪村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将他从里到外看得一清二楚：“你身上的‘气’，死寂中带着生机，矛盾而脆弱。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却畏惧这份力量的本质，如同握着利刃却不敢出鞘，这样的你，永远无法发挥力量的真正威力。”

　　他又转向村田，眼神同样锐利：“而你，空有力量的框架，却未能理解其‘意’。你的呼吸法虽然精妙，却缺乏灵魂，如同没有生命的流水，只能随波逐流，无法形成真正的威慑。”

　　他随手从旁边的武器架上取下两把竹刀，扔给他们：“用你们的力量，攻击我。让我看看，鬼杀队的‘柱’，还有背叛了鬼的‘上弦隐’，究竟有几分能耐。”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压，让周围的队员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们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不平凡的过去。

　　村田握紧了手中的竹刀，深吸一口气。水之呼吸法自然流转，体内的力量如同奔腾的溪流，快速凝聚。他能感觉到，在这个曾经的上弦壹面前，任何保留都是徒劳，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也才能保护身边的雪村。

　　雪村也接过了竹刀，冰凉的竹刀握在掌心，让他想起了曾经的日轮刀。他没有动用血鬼术，只是调整着呼吸，摆出了一个最基础的剑道构式。但他的气息已经悄然变化，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冰冷起来，带着一丝凋零的意味。

　　几乎是同时，两人动了！

　　村田的竹刀如同奔流的溪水，水之呼吸·贰之型·水车！旋转的斩击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车轮般朝着严胜的腰间斩去，速度快如闪电，力量凝练而磅礴。

　　雪村的动作则更加诡异，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竹刀刺出的轨迹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直指严胜的破绽，正是季之呼吸融入剑技的体现。他的攻击不追求威力，而是以干扰和迟滞为主，与村田的正面强攻形成了完美的配合。

　　面对两人的合击，严胜甚至没有移动脚步。他只是随意地挥动了手中的竹刀，动作简单到了极致，却蕴含着无法形容的韵律。

　　啪！啪！

　　两声清脆的响声几乎同时响起。村田和雪村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竹刀差点脱手飞出！严胜的竹刀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他们发力最薄弱的地方，轻易瓦解了他们的攻势，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没有伤害到他们，又让他们感受到了绝对的差距。

　　“太慢了。”严胜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喜怒，“力量分散，意图明显，配合也只是流于表面。灶门都比你们强。”

　　村田脸上有些发烫，但他没有气馁。严胜的强大，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调整呼吸，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动！身形如同水流般变幻不定，在场地中留下一道道残影，试图寻找严胜的破绽。

　　雪村也配合着移动，他的竹刀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干扰着严胜可能反击的路线。他的气息进一步下沉，凋零的领域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虽然范围不大，却让严胜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隐隐影响着他的动作。

　　严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这两人的配合，出乎意料的默契。村田的正面强攻如同巨浪拍岸，气势磅礴；雪村的侧面牵制如同细水穿石，润物无声。他们的战斗风格截然不同，却能形成如此互补的合击，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才形成的默契。

　　但他毕竟是继国严胜，月之呼吸的创始者，曾经的上弦壹。

　　他的竹刀再次挥动，这一次，速度快了何止一倍！仿佛瞬间化作了无数道残影，如同月夜下的多重斩击，笼罩了村田和雪村的所有闪避路线！

　　村田和雪村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无法捕捉竹刀的轨迹！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两人的竹刀被轻易荡开，胸口、手臂、肩膀接连被严胜的竹刀点中，虽然不疼，却代表着他们完全被看穿、被压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破绽百出。”严胜收刀而立，冷冷地点评，“对力量的掌控粗糙，配合也只是流于表面。村田，你的水只有‘形’，没有‘神’，无法形成真正的威慑；雪村，你过于执着于‘守护’，反而束缚了‘凋零’的本质，力量无法完全释放。”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雪村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尤其是你，身为鬼，却执着于人类的情感；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却选择守护。这种矛盾，会成为你最大的弱点。”

　　雪村身体微微一颤，低下了头。严胜的话，如同利刃般刺穿了他的伪装，直指他内心最深处的挣扎。他确实一直被过去困扰，被身份束缚，无法完全接纳自己的力量与存在。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剑道馆门口响起：“兄长，你的指导还是如此严厉。”

　　众人转头，看到继国缘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气质沉静如水，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开来。他走进来，将保温壶递给严胜：“塔子夫人让我送来的茶，说是可以清心降火。”

　　严胜接过保温壶，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也没有道谢，只是将其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缘一的目光扫过有些狼狈的村田和雪村，眼神平和而悲悯：“不必气馁。兄长的剑，本就追求极致的‘理’，你们能在他手下支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看向村田，语气温和却带着深刻的洞见：“你的水，缺乏‘沉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并非只有奔腾一种形态。真正强大的水，应该像深潭，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暗流涌动，蕴含着吞噬一切的力量。你的呼吸法过于外放，缺乏内敛与沉淀，所以无法形成真正的威慑。”

　　他又转向雪村，目光同样平和：“而你，过于执着于‘守护’，反而束缚了‘凋零’的本质。凋零并非终结，亦是新生的开始。如同四季轮转，秋冬的凋零，是为了春夏的新生。你的力量，不仅能带来毁灭，也能带来净化与重生，不必刻意压抑。”

　　简单的话语，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剑理与人生至理，让村田和雪村陷入了沉思。

　　村田回想着自己的水之呼吸，确实如缘一所说，过于追求速度与力量的外放，如同奔腾的溪流，虽然迅猛，却缺乏深潭般的厚重与威慑。如果能让呼吸法更加内敛，让力量沉淀下来，或许能发挥出更强的威力。

　　雪村则在思考缘一的话。凋零并非终结，亦是新生。他一直将自己的力量视为破坏与杀戮的象征，却从未想过，凋零也能带来净化与重生。就像他滋养庭院中的紫藤花，净化森林中的污秽妖怪，这也是他力量的一部分。

　　严胜喝了一口茶，不耐烦地道：“说那么多做什么。想要变强，就常来道场。用你们手中的剑，自己去体会。纸上谈兵，永远无法真正领悟力量的真谛。”

　　这几乎算是变相的邀请了。虽然语气依旧严厉，但其中的认可，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

　　村田和雪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与坚定。他们对着严胜和缘一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两位先生的指点。”

　　离开剑道馆时，夕阳正好。金色的余晖洒在校园的小路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来，我们在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要学。”村田感慨道。他原本以为，来到这个没有鬼的世界，他们的力量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但遇到继国兄弟后他才明白，力量的修行永无止境，无论是剑道，还是心性，他们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雪村点了点头，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轻声道：“嗯。”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心中的迷茫与挣扎，在缘一的点拨下，消散了许多。他开始明白，自己的力量并非只有破坏一种用途，自己的存在也并非一种罪孽。他可以像现在这样，用力量守护想要守护的人，用力量净化这个世界的污秽，这也是一种修行，一种救赎。

　　他们的身后，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正在追赶上来。

　　“村田先生，白河先生，等等我们！”炭治郎笑着挥手，“刚才真是太厉害了！继国老师很少会指点外人，你们一定给了他很好的印象！”

　　善逸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说道：“虽然还是很可怕，但继国老师和缘一先生真的很厉害啊！他们的话，好像能让人瞬间明白很多事情！”

　　伊之助则兴奋地嚷嚷着：“那个叫严胜的家伙很强！下次我一定要打败他！还有那个叫缘一的，看起来也很强！都来决斗吧！”

　　看着吵吵闹闹的三人组，村田和雪村脸上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曾经的战友以这种方式重逢，在这个和平的时代，以这样一种方式一起修行、进步，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他们脚下的道路，在夕阳的余晖中，向着未知而充满希望的未来，不断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