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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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许洋百无聊赖地靠在会议室的座位上发着呆。
连续一周，为了推动罪犯们的教育，也为了检验他们的悔过情况，许洋被安排去对每一个罪犯进行审讯。
许洋卧底做得多了，做事情的风格自然和其他的教育干部不太一样。
对于那些稍微出现反抗的眼神，甚至是语气中泄露出不满意思的罪犯，许洋经常会把一个牢房的老大叫来，然后当着不听话的小弟面前，用警棍专挑血管分布少、脂肪分布多的地方揍。
老大被揍了，小弟自然逃不过比他更狠的毒打，即使是被打死了，也是两个囚犯之间的内斗，跟他这个管教干事毫无关系。
这样不过一周时间，那些不安分的、还想要闹事的，都被从上往下的进行了脱皮似的训练。
也幸好上面安排的不是狱警这种轮班制、24小时保障监管的工作，没必要持续性刺激情绪的压抑感。
这也能让许洋有时间修养身体。
虽然许洋并没有当回事情。
可林木却仗着自己是上司，还有监狱的公用电话，不仅拿捏了许洋可以接电话的休息时间，还极其关系许洋身体的恢复情况。
仿佛搞大许洋肚子的不是周厉，而是他林木。
许洋对着电话对面的男人冷嘲热讽，可对面却来了一句“你值得更好的”。
而对于和周厉的见面，也随着上一次的激烈运动销声匿迹。
只有夜晚入睡前，因为监狱卧室的漆黑一片，令忙得昏头的许洋发消息询问关于周厉近期的信息。
许洋自然是怀疑梁正刻意减少休闲的时间。
可偏偏每一次的事情，梁正总能找到恰当合理又让许洋无法拒绝的理由。
此刻，耳边全是梁正关于监狱的改造情况。
而且不是许洋的错觉，梁正的改造方向，增加了很多关于囚犯的体力劳动，尤其是针对周厉这种影响很大的经济犯罪。
听说这种无聊的会议，在这段时间突然增多，但增多的节点，正好是许洋进监狱入职的时候。
许洋低头，额头碎发遮挡了困倦的双眼，却抵挡不住会议正中的人在此刻投过来的炽热视线。
这让许洋心里笑出了声，他怎么不知道，就是进了趟监狱，他还成了个香饽饽，那么多人都想在他身上啃一口。
“许洋，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呢？”
“我？”许洋抬起头，带着朦胧睡意的眼眸看向梁正，目光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其他同事的目光也被带动着转移到了许洋身上，许洋皮笑肉不笑，公事公办地不耐烦回答：“我没有其他的看法，监狱长做的很好。”
“是吗？”
梁正声音一出，许洋眉头瞬间跳动，墨色的眼眸瞬间清醒。
啧，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隔着禁欲的黑色衣服，许洋指腹下意识抚摸上小腹的伤口，那里此刻有一股难以忽略的痒意，然后继续不经意地问道，“听监狱长意思，是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我听说你和那个经济罪犯1527很熟悉？”
话音还没落，许洋就能感觉到会议室其他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
空气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几道毫不掩饰的视线，连平时默默的警校实习生都偷偷抬起头，打量着许洋的表情。
很明显，梁正就是想让他当众难堪。
如果是以前在梁正面前懦弱的未成年许洋，或许可能早就被这些凝成实质的目光扎得攥紧衣角，窘迫低头承受着这些打量。
可惜被人养的时间长了，许洋骨子里隐藏的肆意全都被释放了出来。
只见许洋抬起头，光明正大的一个个和盯着他看的人对视，直到和他对视的人撑不住直白的狠戾目光，不自觉偏头躲藏。
最后，许洋才面带戏谑地看向梁正，“我怎么不知道监狱长这么八卦？但凡把心思用在管理监狱上，我想两个月前就不会突然发生罪犯暴动。”
说着这里，许洋声音猛然提高，任谁都能听出语气里面的嘲讽，“听说还有五个人死了？最近这么多会议，不会是监狱长这几天才想出来具体的管理手段吧？”
梁正指节猛然攥紧。
他感觉到一种骤然出现的失控感。
以前的许洋，从来不会用这种嚣张的语气，还有讥讽的表情对待他。
在他的印象里，许洋就像是一只被切断了声带的兔子，沉默却又倔强。
想要得到他的注意力，所以会在放学后尾随他，直到梁正开门回家。
起初，梁正也很烦躁，他不知道许洋跟踪自己的目的，所以在心情烦躁的时候，会不耐烦的驱赶许洋。
直到有一天，尾随了一半路程，梁正正想压抑着怒气教训许洋时，却发现他身后的许洋已经不见了踪影。
从那次以后，许洋跟踪他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回头，梁正总能从许洋身上看见一些不太普通的印记，比如后颈清晰的指印，比如脖子上的青紫色印记。
怒不可遏的梁正第一次将许洋按在墙壁上，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许洋下嘴唇结痂的地方，那不像自己咬的，反而像是被人反复被人蹂躏、被人啃咬，直到出血、结痂。
“谁咬的？”梁正忍着莫名其妙的怒气，指腹用力捏住许洋下巴。
那时候的许洋避开了梁正的碰触，然后抿着嘴低下头。
反而轻声地问了梁正一个问题，“今天，”许洋很紧张，说话也有些结巴，“你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搭理我，还是想和我交朋友？”
“交朋友？”咀嚼着这三个字，梁正更觉得生气，指腹更加用力地捏住许洋下巴，面带讥讽地问道：“谁和你交朋友？看看你嘴唇上的印子，许洋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别人用牙齿咬出来的？就你这种出来卖的，配和我交朋友吗？”
这时候的许洋懦弱，被人嘲讽了，也只是更加难过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会议室里，咽下涌到喉咙的怒气，梁正扯开嘴角，遮掩自己的真实情绪，“今天中午，许洋陪我去囚犯的食堂看看，明天上面有检查的下来参观，正好也给许干事一个历练的机会。”
许洋想拒绝，却被梁正打官腔。
看着梁正装模作样的脸，许洋眯眼盯着梁正，不爽地攥了攥拳头。
（9）
陪同梁正去食堂的路上，许洋耳边满是梁正不动声色的接近。
许洋宽肩窄腰，领口松垮的敞开两颗纽扣，裸漏出结实紧致的肌肉和一道浅疤。
黑色皮靴更是显得两条腿修长又充满韧性，指节分明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明明是跟着上司的巡逻，但动作却闲散得像是在逛街。
可气氛和上次任职时走过不同。
这一次不仅是擦肩而过的狱警。
就连被押送着经过走廊的囚犯都不自觉弯腰朝许洋低下头，生怕许洋再有稀奇古怪折磨人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许洋将帽檐压低，没人注意的地方，抿着的唇线忽然松弛，冷白的下颌轻轻抬了一下，舌尖飞快地弹过口腔上颌，发生一声愉悦的声音。
声音很小，除非凑近才能听见，却透露出微末漫不经心的痞气。
但是在抬头时，一切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见，只偶尔流露出野性猎豹趴在地上，带着攻击胜利的轻微得意。
直到进入食堂，许洋涣散的目光猛然有了一抹神采，眼睛不自觉地朝着熟悉的人追随。
“这是监狱里唯一一个食堂。”不知道人有意还是无意，梁正的身影正好挡住许洋视线，甚至突破了陌生人之间的距离，肩膀近得像是要挨上许洋胳膊，呈现出一种无声的掌控欲。
许洋没有向旁边躲开，更没有后退。
只是盯着梁正，撩起眼帘，淡淡地说道：“我想，只要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不需要别人介绍就有能力将整个监狱的构造谨记在心里。”
梁正再次被许洋的阴阳怪气呛得说不出话。
而他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再次重逢后的靠近，也在许洋冷淡嘲讽的话语下，变得可笑起来。
明明已经逐渐忘记，忘记身后那个悄无声息的影子，可他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还能够再次相遇。
梁正以为会是小说里的破镜重圆，但现实却毫不留情地告诉梁正，他以为的破镜重圆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纠缠。
是谁，将许洋养成了现在这样？
梁正背在后腰的手捏成了拳头，直到指节泛白，才勉强压抑在胸腔里翻滚的嫉妒。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