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毛选在虫族当万人迷》十二指肠

11、巢穴游戏

　　克洛夫安排了一间新住处，白磷刚躺下就发烧了。
　　以旧伤未愈为借口，他拒绝了多次看病的医生，脑中的系统叽叽喳喳：【宿主，你的状态很差，不及时治疗有加重的风险。】
　　白磷眼皮沉重，无力反驳。
　　“咚咚咚。”
　　门外克洛夫温和道：“737，我进来了。”
　　白磷还未开口，克洛夫就径直推门而入。
　　“见你不看医生，我带了些伤药过来。”
　　身后一下属给他搬来一把椅子，克洛夫坐下挥手，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磷脑袋昏沉，实在不想应付上司，又不得不强撑着打起精神。
　　“先生，我……”
　　克洛夫凑近替他掖了掖被子，声音一贯的平静：“你在发烧，737。拒绝医生是一件愚蠢的行为，除非你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白磷头疼，本来生病就烦还被威胁，是个人都心情不好，偏偏对面这人实在危险。
　　他呼出一口气道：“如果没有秘密又怎么能被您看到呢？”
　　破罐子破摔的他直视克洛夫，然而发烧后眼睛干涩，他撑不住眨了眨眼，生理性泪水瞬间湿润眼眶。
　　克洛夫顿住。
　　他盯着那潮湿的睫毛思考，这是什么？以弱小脆弱来博得捕食者的同情？黑区什么时候这号虫都能活下来了？
　　“秘密？”
　　克洛夫重复这个词，轻笑后靠椅背。
　　“737，哭泣也算策略的一部分吗？”
　　白磷愣神，什么驴头不对马嘴。
　　白磷冷笑，但烧的发软的身体只能让他吸吸鼻子：“您说笑了。”
　　克洛夫瞧着白磷脆弱的状态有些新奇，黑区里从来都是藏不住的狠戾与垂死挣扎的算计，这样几乎称得上“示弱”的情态，确实少见。
　　“也许你得好好锻炼一下了。”
　　克洛夫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先生，有紧急事务。”门外的声音略显紧绷。
　　克洛夫眼底那丝因新奇而产生的微弱波动瞬间平复，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眼烧得脸颊泛红、眼眶湿润的白磷。
　　“好好休息。”
　　送走了一尊煞神，白磷嗡鸣的脑子终于清净一瞬。
　　【宿主，刚刚克洛夫的好感度有变化！】
　　白磷起身喝药：“怎么？”
　　【在你流泪的时候，他突然涨了1好感度，之后又迅速下降5好感。】
　　“不用管他，每个人的好感度又不是一直不变的。”
　　白磷现在只想休息，不去管任何事情。
　　系统悄声，咬着虚拟手指思考：【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让宿主成为虫族顶流呢？】
　　连续躺了两天，白磷终于退烧。
　　跟着一只雌虫到克洛夫的商业街，白磷才见识到什么是天上地下。
　　商业街的喧嚣与黑区的死寂割裂如两个世界。
　　悬浮车流在玻璃幕墙外划出霓虹拖影，空气里浮动着人造香氛与能量液特有的甜腥味。
　　白磷跟着那只沉默的雌虫穿过拱廊，脚下光洁的地面映出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
　　克洛夫的“产业”远不止一条街。
　　这里是黑区边缘的灰色地带，也是通往上方的跳板之一。
　　商铺琳琅满目，贩卖从劣质营养膏到走私武器的一切。
　　形形色/色的虫族穿行其中，衣物摩/擦，眼神闪烁，但奇妙地维持着一种紧绷的秩序。
　　“先生让你熟悉环境。”引路的雌虫终于开口，声音粗嘎，
　　“尤其是‘巢穴’。”
　　他指向街区尽头一栋突兀的黑色建筑。
　　它不像其他店铺般张扬，外观平滑无窗，宛如一枚竖立的巨卵。
　　“我需要做什么？”他问。
　　“活下去，然后等着。”雌虫停下脚步，复眼转动，似乎在接收信息，
　　“先生有客人，别惹麻烦。”
　　白磷点头，看着雌虫转身没入虫群。
　　独自站在街头，病后的虚浮感被一种熟悉的警觉取代。
　　系统在脑中小声提醒：【宿主，三点钟方向，两只雌虫盯上你了，可能因为你是生面孔，也可能因为你和克洛夫有关。】
　　白磷没动，只是微微调整了站姿，让腰侧衣物下临时配发的能量枪轮廓隐约显露。
　　那两道视线徘徊片刻，移开了。
　　他抬步混入虫流。
　　商业街的生态层次分明。
　　外围是拥挤的摊贩，向内是装有防护栅格的固定店铺，核心区则是少数几家招牌奢华的场所，门口守着厚重的护卫。
　　白磷注意到，无论是低级工虫还是衣着体面的商虫，在经过那栋黑色“巢穴”时，都会下意识地加快步伐，或压低声音。
　　他在一家售卖二手零件的摊铺前驻足，拿起一块锈蚀的电路板，余光却锁定了巢穴入口。
　　片刻间，他看到三只虫进去，两只虫出来。
　　进去的神情紧绷，出来的则带着一种虚脱般的麻木或亢奋。
　　“第一次见‘巢穴’？”摊主沙哑地问。
　　白磷放下电路板：“很特别。”
　　“特别？”老雌虫嗤笑，复眼里混浊一片，
　　“吃虫不吐骨头的地方。小子，看你瘦巴巴的，不像能玩得起里头的‘游戏’，离远点好。”
　　“游戏？”
　　“生死游戏，财富游戏，爬上去的游戏。”老雌虫含糊道，不再多说，转而推销起手里的零件。
　　白磷道了谢，留下一点零碎货币，离开摊位。
　　信息碎片逐渐拼合：巢穴是斗兽场？赌场？还是更扭曲的东西？
　　时间过去大半，他开始向街区内部移动，靠近那些核心店铺。
　　一家交易腺体的店吸引了他的注意。
　　橱窗里陈列着各种生物腺体标本，浸泡在莹蓝液体中，有些甚至还在微弱搏动。
　　下方标签标注着信息素类型、产地和价格，数字惊人。
　　正当他凝视着一枚标注为“幻惑型（稀有）”的蝶族腺体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虫群自动分开，几只华丽的高大雌虫簇拥着一只雄虫走来。
　　白磷瞧着那只雄虫逐渐走远，好奇问系统：“不是说雄虫很少见吗，怎么在这都有？”
　　【这是督主的适配者。最近官督在K-73星球巡查，他的适配者也就跟随了。】
　　白磷若有所思：“系统，你的攻略好感度适合所有虫吗？”
　　系统惊喜若狂：【当然！宿主，难道你有成为万人迷的思路了吗？】
　　“那可太好了。”白磷眯眼邪魅一笑。
　　看来这督主活不长了，以黑区这么复杂的浑水，还给凑近把雄虫放出来，不是脑残就是钓鱼。
　　那雄虫背后的眼睛数量可不是开玩笑的。
　　突然，一道身影撞上白磷，愣神之际，他一摸腰那把枪已经换了位置。
　　“艹，真是什么烂虫都想在爷爷身上咬一口！”
　　白磷抬脚就追，前面那虫身形矮小，看起来像是未成年。
　　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两人在复杂的巷道追逐穿梭，隐藏在暗中观察的声音窸窸窣窣：
　　“跟踪不错，竟然能知道位置。”
　　“测过没有，是嗅觉还是红外感应？”
　　白磷根据系统红名，紧紧跟着前面的虫。
　　对方显然更熟悉这片迷宫般的地图，好几次白磷差点跟丢。
　　“他还在跟。”
　　“排除视觉依赖。”
　　白磷追到岔口，却猛地刹住脚步。
　　前方不是绝路，而是三个更小的分支
　　就在他凝神分辨的刹那——咻！咻！咻！
　　数道粘稠的、闪着暗绿色荧光的网状物从三个管道口同时喷射而出，并非瞄准他，而是瞬间在他面前交织成一张封/锁去路的大网，网上滴滴答答落下具有强烈麻痹气味的液体。
　　几乎同时，他身后来的方向，一道沉重的金属闸门轰然落下，截断了退路。
　　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