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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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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佳宁买完药回到家，发现小宇也在自己家里。
楼佳宁：“小宇怎么过来了？”
陈怡：“等你半天也不回来，我就去隔壁找小宇问问有没有感冒药。”
钟柯宇朝楼佳宁点了点头，楼佳宁看见垃圾桶里有刚扔的感冒药包装袋。
楼佳宁：“这家药店太远了，妈，你吃了好几天药也不见好，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免得拖严重了。”
陈怡往常最怕去医院，但今天却没有拒绝，“好啊，要是明天还不好，我就让你爸陪我去趟医院。”
楼佳宁：“爸工作还顺利吗？怎么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家里？”
陈怡：“你个小兔崽子，你爸在家还不好？”
楼佳宁：“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怡开始赶人：“行了，小孩子别操大人的心，你和小宇不是要去爬山吗，早去早回，晚上回家吃饭。”
飞霞山上有座寺庙，每年大年初一，来这里烧香拜佛的人数不胜数，现在正值夏季，行人稀少，更显得清幽宁静，避暑正正好。
从寺庙的平台往外看，陵州城的景色尽收眼底，挂满红绸的银杏树下，寄托着许多人的牵挂和心愿。
钟柯宇：“我们也挂一条上去吧。”
“好。”
钟柯宇没有拿笔，楼佳宁问他：“不写点什么在这上面吗？”
钟柯宇摇头，朝他笑笑，“我的愿望太多了，这上面写不下，心诚则灵嘛。”
楼佳宁觉得有道理，但他不信神佛，只是把小宇又举高了些，让他的红绸可以飘得更远。
等小宇挂好，楼佳宁将他放下，打趣道：“你的愿望当中，有我能帮你实现的吗？”
“有啊。”
“比如？”
“待会儿下山的时候要是有人背我就好了……”
楼佳宁立刻在小宇跟前蹲下，将人背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
楼佳宁不放，托着小宇的大腿将他往上颠了颠，下山的路虽然有些陡，但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愿望实现了还不开心？”
钟柯宇不再与他争论，趴在楼佳宁背上，回过头望了望那棵银杏树，希望佛祖真的能够实现他许下的愿望。
一愿楼佳宁学业有成，前途似锦。
二愿楼佳宁工作顺利，身体康健。
三愿楼佳宁岁岁平安，阖家团圆。
七月的时候，周辛瑞的录取通知书先一步寄到学校，楼佳宁陪他一起去拿。
“你行啊，周老板，不声不响地考了个医科大，还被提前批录取了。”
周辛瑞瘦了许多，“之前不知道填什么志愿好，直到爷爷生病，看到他躺在病床上难受的模样，我突然就想好了将来想要做什么。”
楼佳宁：“所以你前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能和我说说吗？是不是和余季有关？”
他可不相信仅仅是因为周爷爷生病。
周辛瑞还是不回答，楼佳宁叹了口气，也不勉强他，“算了，看你现在没事了我们就放心了，不要一个人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周辛瑞：“知道了。”
楼佳宁看着周辛瑞拆开录取通知书，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一般欣喜，他抚摸着薄薄的一张纸，动作小心翼翼，说要立刻拿回家去给爷爷看。
像是回应一般，周辛瑞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他妈打来的。
“喂，妈……”
周辛瑞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拿着录取通知书的手指微微颤抖，看向他身旁唯一的人，一句话没说，却好似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楼佳宁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许多，于是接过他的电话，继续听，“阿姨，是我，楼佳宁……在哪个医院，我们马上过来……”
到达市医院急诊科，周辛瑞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闯进抢救室，蓝色帘子遮住了病床上的人，只听见妈妈在劝：“放弃吧浩哥，医生说送过来已经太晚了，你没听见爸肋骨断裂的声音吗？让爸体面地走吧，告诉医生不要再按了。”
周浩很是自责，“妈在厨房做饭，我只是出门买了点菜，回来就……我就不该出门的……”
吴雅婷：“医生说爸走得很快，没受什么痛苦，爸不会怪你的。”
医生宣布了死亡，沉重的氛围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帘子终于拉开，周辛瑞扑到病床边，手上还攥着录取通知书，可惜这个好消息注定无法与病床上的人分享。
成长似乎总要以失去为代价。
离开医院时，楼佳宁心情很低落，钟柯宇下楼接他，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和死别相比，生离又算得了什么。
他紧紧抱住楼佳宁，心中却在倒数。
“小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当然。”
八月初，钟柯宇收到了海城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钟雪莹庆祝的方式与别人不同，她准备把陵州的房子卖了，和小宇一起搬去海城。
钟柯宇：“搬家？”
“对啊，我和公司申请了调岗，之后主要在海城那边上班，正好你也在那边读书，我们不如搬过去住。”
钟雪莹不是陵州人，她对这片土地没有那么深的情感，当初也只是为了小宇读书才搬来陵州的，在她看来，小宇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钟雪莹连房子都看好了，她联系了海城的房产中介，对方给她推了许多套房子，她挑选了一遍，把最终的选择权交给小宇，“你看看呢，有新房也有二手房，有面朝大海的，也有离你学校比较近的。不过还是得去实地看看，我打算这几天去一趟海城，争取在你开学之前把事情敲定。”
钟柯宇：“妈，会不会太突然了？”
钟雪莹：“我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时机跟你说，小宇，我知道你舍不得陈阿姨和佳宁他们，你要是想他们了，我们有空的时候就回来，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读大学也是离开，搬家也是离开，可两者终究是不同的。
钟柯宇把手机还给钟雪莹，说：“妈，你决定就好。”
“行，那这几天要是有人来看房，你带他们看一下。”
楼佳宁发现最近几天大家都很奇怪，爸妈每天出门也不知道去干嘛了，总是很晚才回，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钟阿姨明明不在家，隔壁却总是传来关门又开门的声音，也不知道小宇每天都在忙什么，约了他好几次都被拒绝了，问就是在练琴，不要人打扰。
难道是在悄悄为他准备生日礼物？
楼佳宁本着尊重理解的心态忍到了8月7号，他生日前一晚。
爸妈打电话说有事要去金沙市，今晚不回来了，让他早点睡，屋子里空荡荡的，明明客厅的灯已经够亮了，却总觉得冷冷清清的。
懂了，一定是没开电视的缘故。
八点档电视连续剧太狗血，正播到男女主雨中分手的情节，分手理由竟然是男主要出国了，再也不回来了，他想让女主跟他一起走，可女主家还有一个欠下许多外债的酒鬼父亲和正在上初中的弟弟。
楼佳宁关了电视，今晚就是翻窗户，他也要见到小宇。
房门还没来得及叩响，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楼佳宁和钟柯宇对上视线。
“小宇你也要出门吗，正好我爸妈不在，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楼佳宁的话还没说完，他看清小宇手上还提着一个蛋糕，是生日蛋糕。
“这是给我的吗？”
钟柯宇：“我怕明白来不及，就今天做了，本来说给你送过去，正好你来了，进来吧。”
厨房乱成一团，钟柯宇还没来得及收拾，他是第一次做生日蛋糕，比烤小蛋糕难多了，失败了好几次，终于做出一个勉强像样的。
楼佳宁给他擦掉头发上沾上的白色面粉，笑他，“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钟柯宇佯装生气，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谁？”他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夏天天热，蛋糕放不了太久，做好之后他包装又花了些时间，这会儿打开来看，最外层的奶油都有一点化了，上面的“生日快乐”四个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楼佳宁着急得很，立刻就想尝尝味道，被钟柯宇打了一下手，说：“愿望都还没许，着什么急？”
钟柯宇把准备好的蜡烛插进蛋糕里，点燃引线，催促楼佳宁快许愿。
这蜡烛是花苞形状，还是粉色的，楼佳宁一边许愿，一边看花瓣一层层展开，绽放，最后变成一朵莲花，还会放音乐的那种。
钟柯宇没吃几口蛋糕，刚才做的过程中他已经吃了很多，倒是楼佳宁，吃得津津有味。
“小宇，这个奶油一点都不腻，真好吃。”
生日蛋糕不完美，甚至连精致都称不上，但这是小宇亲手做的，独一无二的，每一口融化了都是心爱。
在楼佳宁眼中，钟柯宇就没有哪里是不好的。
做蛋糕出了一身汗，钟柯宇起身去洗澡，状似不经意地问了楼佳宁一句：“你在这睡还是回家睡？”
楼佳宁根本不用考虑，“在这睡。”
钟柯宇：“那睡衣我给你放浴室。”
“好。”
楼佳宁洗完澡回到卧室，屋里很暗，只留床头一盏台灯还亮着，空调温度开得低，连他也觉得有些冷，小宇整个身体都藏进被子里，唯独头发露在外面。
楼佳宁在床边坐下，揉了揉小宇的头发，心想他今天倒是乖，知道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冷也不知道把温度调高一点？把鼻子都盖住了，不难受吗？”楼佳宁掀开被子一角替小宇透透气，却发现被窝里的人睁着一双眼睛看他，根本就没睡。
更过分的是，小宇脖子上，系着一根红色丝带，上面的蝴蝶结一看就是他亲自打的。
“礼物，要拆开看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