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 15 章 ...
-
米花町的冬夜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不大，却下得细腻而安静，轻轻地洒落在街灯下，把整条街道都裹进一层浅浅的银光里。
南野秀一打着方向盘，开着那辆银灰色轿车缓缓驶出服装店的停车口，前方是寂静雪幕，车内是被暖气包围的柔软安稳。
副驾上的星野樱脱下风衣，换上他备在车里的一件薄毛毯，此刻正抱着一杯热可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雪花打在玻璃上。
她的睫毛落着灯光的影子，整张脸都柔软得不像平时那个爱炸毛的她。
南野秀一看了她一眼，轻轻牵过她放在腿上的一只手。
她手指冰凉，像刚从冷气房走出来那样。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她的手包进自己掌心，十指交握。
他的手掌修长却带着稳重的温度，像他整个人一样，总是在她最不说话的时候静静地靠近、贴近，然后不动声色地包裹住她。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他说，声音温柔。
“嗯。”小樱低声应了一句，眼神落在车窗外，“果然下了呢。”
“今年比去年晚了几天。”
“你记得？”
“记得。”他轻笑，“因为你去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打喷嚏，还说‘我才不是感冒，是对冬天过敏’。”
“……你还记得我说的傻话？”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她轻轻咬着吸管，侧头看了他一眼。
“那你记不记得……前年第一场雪的时候，你飞去北海道开会，我一个人在家煮汤锅，结果连菜都洗错，汤底是苦的。”
“记得。”他侧头看她一眼，绿眼睛在仪表盘的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你那天打电话说‘我居然连煮锅火锅都煮失败，是不是太没存在价值了’，我听完就搭夜机回东京。”
“那时候你还没回来啊。”小樱眨了下眼，“我已经洗完锅爬上床了。”
“我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他说，“你还穿着毛绒绒的兔子睡衣。”
“……你为什么什么都记得。”她嘟囔着小声说。
“因为我怕再忘记的话，你就真的不在了。”
小樱没说话，只是轻轻握紧了他的手指。
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
城市的霓虹灯被雾气晕开，街头的广告牌也仿佛褪了色，只剩车窗里他们两人的倒影在悄悄靠近。
“你的手真的很冷。”他忽然说。
“你不是在握着吗？”
“握着你不就热了吗？”
“……才没有。”
“你的脸都红了。”
“那是因为你车里太热了。”
“所以要开窗降温？”
“不要！！”
他笑了出来，转头正好对上她故作别扭的小脸。
小樱嘟着嘴，整个人缓缓往他这边靠了过来，头轻轻歪着，靠在他肩膀上。
“……你开车慢一点。”
“嗯。”
“我不想这么快回家。”
“为什么？”
“因为回去之后……你就会去洗澡，去换衣服，去拖地、去折衣服、去看工作文件。”
“我可以不做。”
“所以……我只是想，在回家前，跟你一起安安静静坐在车里一会儿。”
“好。”
他没再多说话，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另一只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车缓缓驶入公寓前那条安静的小巷。
雪下得越来越深了。
可小樱的心却因为这一只紧紧包裹着她的手，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她轻声说了一句：
“南野秀一，你的手……比暖手袋还要好。”
他回握着她的手，眼神柔得像雪夜的灯火：
“以后每天都握着你。”
电梯门在静默的“叮”声中打开。
外头是一片温暖的灯光，走廊的暖气让小樱被雪打湿的发尖渐渐融化。
她刚想抬脚踏出去，整个人却突然轻飘飘地被抱了起来。
“哇——！”
她小小地惊呼，双臂本能地环上南野秀一的脖子。
男人稳稳地把她公主抱在怀里，脚步缓慢而沉稳地往他们的公寓走。
红发轻垂在他肩侧，绿眼睛在走廊的灯光下带着让人心跳的光。
“秀一——你、你干嘛抱我啦……我自己会走……”
她小声嘟囔，脸却红得像烤箱里刚出炉的草莓塔。
“刚刚在超市，你的脚被冻红了。”
他低声回答，温柔得不像他平常那种带着点坏心眼的口气。
“而且……”他低头贴近她的额头，“我喜欢抱你。”
小樱：“……”
她的心跳一下撞在胸腔里。
门锁被他轻松开起，他抱着她进门，顺脚踢上玄关的门，灯自动亮起，暖黄色的光把整间公寓照得暖洋洋的。
他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继续抱着她，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小樱的脸越来越红，声音小得像蚊子：
“……老公。”
他说：“嗯？”
“我、我刚刚……是叫你‘老公’了吗……？”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
下一秒，他吻上了她。
不是轻轻的。
是深得让她呼吸都被夺走的那种。
他把她抱得更紧，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锁在怀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占有欲与找回珍宝后的狂热。
“再叫一次。”
“……老公……”
她几乎是被亲得没力气，说出来时声音黏软到自己都脸红得不敢听。
他低笑，喉结动了动——那笑声太危险、太好听。
“嗯。现在这样就很乖。”
他抱着她，一路走进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小樱的心脏跳得像是要飞出胸口，她想坐起来，却被他压住肩。
“秀一……你、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他俯身，额头贴上她的，“但我想你想了一整天。”
他的声音很低，像雪夜里最深的呼吸，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
小樱小声反驳：“你、你不要以为我原谅你了……”
“嗯。”他轻吻她的嘴角，“那我就把你吻到原谅我。”
“不、不要……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封住。
她被他亲得整个人软在床上，指尖抓着他的衬衫，耳尖红得像火。
他抱着她，亲她的额头、眼睫、耳畔、锁骨……
小樱被亲得忍不住小声哭出来：“……秀一……不要这样啦……”
他立刻停下来，捧住她的脸：
“哪里不舒服？我抱你……小樱乖，别哭。”
她摇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不是那种哭啦……你不要忽略我就好了……”
他怔了一秒，眼里突然满了心疼。
然后他把她整个抱进怀里，把脸埋在她颈窝，轻轻覆上她的唇。
“我不会再让你觉得被丢下。”
他像在发誓。
在那样深沉的语气里，他们呼吸纠缠、靠得更近。
雪夜静悄悄地落着。
暖气、拥抱、呼吸、彼此靠近的影子——都在逐渐加深。
他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樱。”
“嗯……？”
“我想你了。”
小樱脸红得无法自救，只能用双手抓住他衬衫，把脸埋进他怀里。
她像只被抱紧的小猫一样颤了颤，轻轻点头。
卧室的灯被关上。
剩下雪光照进来，映出两个越来越紧靠的影子。
他们靠在一起，吻在一起，相互紧紧抱着。
夜色温柔得像冰雪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