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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未尽的钢琴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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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任务结束后，林砚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刚超度好鬼魂，自己还没来得及发表老套电视剧中那样“包饺子”的经典言论时，腿部就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要死，忘记药效的持续时间了！
不出所料，出来又是江云深背着出来的。
这大白天的......
林砚干脆装起了鸵鸟，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江云深的颈窝处，把脸藏了起来。
江云深送自己来医院，垫付了医药费，安排好了住院事宜，然后......消失了几天。
单人病房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的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被机械支架吊在半空，模样滑稽又狼狈。但比起之前钻心的疼痛，现在只剩下一片麻木的钝感，以及药物作用下昏沉的睡意。
一个人在病房里着实无聊，他试着给江云深发信息，一条问“你怎么样”，一条是“医药费多少我转你”，结果全都石沉大海。
林砚看着天花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是空落落的。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也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自己居然已经这么依赖他了。可地铁站内的种种经历，江云深给他带来的安全感是这么多年都不曾拥有的。
是吊桥效应吗？
他现在……还好吗？
林砚用床单盖住脑袋，强迫自己不再想任何有关江云深的事。
“快睡吧！快睡吧！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
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拉着身上的伤口了。
林砚疼的龇牙咧嘴，任务完成后的奖励阳寿到账的到是快，可□□受的伤，地府的APP不管报销，要走繁琐的程序申请工伤补助。
这一点倒是和人间一模一样……
现代医学接好了他的腿骨，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看着他片子上的裂纹直摇头：“小伙子，你这……得亏送来得及时，再耽误或者再伤一次，以后就得跛了。”
黑心地府！
药效渐渐上来了，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意识越来越模糊……
还没睡多久，床边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睡眠质量本就不太好的林砚烦闷的睁开了眼，满脸的幽怨和不耐烦，起床气那是相当严重。
手一伸，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医院里怎么可能会有动物进入病房？！
一转头，差点白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一个巨大的马头就挨在床边，它身后还跟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
“欸，你终于醒了啊！”马头怪物站起身来，他个子极高、身形又瘦，穿着个蓝色制服，活像个杆子成精，只是那张长长的马脸着实吸睛。他身后的那位，身材魁梧如山，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蓝色制服，鼓胀的肌肉几乎要把袖子撑裂。脖子上方，却顶着一颗硕大的、毛茸茸的牛头。
马面很高兴，他好不容易有正当理由可以带薪翘班，可以代表全体地府工作人员来看望受伤的新同事。结果人家还在睡，他又不敢乱跑，只能被迫呆在床边“欣赏”了半天新同事的睡颜。
好在新同事长得确实不错，眉清目秀的，比他见过好多鬼怪都要好看。
要是脸再长点，毛再多点就更好看了，马面以己度人的想到。
马面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就被一个飞来的枕头砸了。
自己居然被人嫌弃了？！
马面表示非常伤心，一抬头，林砚已经吓得晕过去了。
“我靠，救人啊！”
一通乱折腾，林砚终于恢复了清醒。
刚睁眼，马面张嘴就是一句：“你是活人啊？！”
林砚：......
很难看出来吗？
牛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把马面拉开。在情商方面，马面总是能一句话就把天聊死，有损地府形象。
“你们是......”林砚缓了过来，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牛头马面？”
“是的是的。”马面再次凑了过来，牛头那么大的力量愣是没抓住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人鬼差啊！你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行......”
好热情啊......太热情了......
“那太棒了！你习惯就好！”眼瞅着马面又要东聊西聊，牛头赶忙开口堵住他的话，“我们是地府派来看望你的，顺便派发工伤补助。”
说着，他走上前，从制服内袋里掏出一个古朴的、巴掌大的木盒放在了病床的床头柜处。
“根据《地府非在编外勤人员保障条例（试行）》第十七条，现发放工伤补助及相关慰问品。”牛头憨厚地补充：“孟婆大人听说有新来的员工伤了腿，特意让我们捎来的‘舒筋活络汤’，趁热喝效果最好。她说，年轻鬼……啊不，年轻人，不容易要多体谅。”
孟婆吗……
那个熬孟婆汤的孟婆？！
林砚目前还不想为了腿能快点好就放弃自己今生的记忆，“要不……还是算了吧，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也太……客气了。”
他干咳两声，想掩饰其中的尴尬。
“不用客气。”马面再次出马，一张嘴就让林砚无法拒绝，“孟婆大人说了，要让我们看着你喝完，快喝吧！孟婆大人的手艺很好的！”
还能记住孟婆的手艺吗……
不愧是牛头马面啊……
看着马面充满期待的眼神，林砚不好拒绝，只能一咬牙打开盒子，端起碗来。
他的表情十分悲壮，仿佛手里的是上路酒一般，一口闷了下去。
“怎么样？很好喝吧！”
喝太急，林砚也没尝出到底啥味，不过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丧失记忆，而且腿部热热的、很舒服。
“好喝。”林砚台朝他们笑道，“谢谢了。”
“客气啥，以后我们都是同事了。”马面一把搂住林砚的肩膀，十分自然熟的说道，“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帮你解决！我跟你说啊……”
鉴于对马面管不住嘴的深刻了解，牛头及时在马面即将说出一大堆有关地府领导们的、大逆不道的言论之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唔，你别……捂……”
马面卖力的挣扎着，很可惜身体上的差异注定了他斗不过牛头。
“林砚同志，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牛头向林砚道别，转身又拽走了恋恋不舍的马面。
“怎么又要回去工作啊！好不容易休息，牛头你真的……”
两人转身，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淡去，病房重新恢复了宁静。
被他们这么一搞，林砚彻底没了睡意。
这马面的性子真是越看越像一个人……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说曹操曹操到，是他的好友，陈序。一个在音乐学院混日子、梦想成为钢琴家兼作曲家、但目前主要靠家里接济和偶尔教钢琴为生的富二代乐天派。
“砚啊！我亲爱的砚！救救孩子吧！”陈序的嚎叫穿透听筒。
林砚把手机拿远了些：“你又怎么了？”
“我的琴！我那台宝贝二手斯坦威！”陈序痛心疾首，“我才刚买来没多久，就出事了！”
这位家里搞房地产的富二代，虽然对家族产业一窍不通，但近几年靠着互联网也了解到了目前房地产产业的衰微局势。结果愣是以为自己家里要破产了，花钱都变得收敛了。
又受黑中介忽悠，就购入了这款二手的斯坦威。
“怎么了？是散架了吗？”林砚丝毫不怀疑自己好友买到散架钢琴的可能。
“不是！更恐怖！”陈序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变得神神秘秘的，“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啊，你别告诉别人。”
“我这台钢琴晚上会自己发出声音。”
已经经历了各种牛马蛇神的林砚接受度良好：“所以你觉得这架钢琴闹鬼是吗？”
“肯定啊！”对面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我那么多架钢琴就它每天午夜自己发出声音，还是首完整的曲子，不是乱弹的，每天晚上固定那一首。”
林砚心里大致有了猜测，但出于严谨和对好友的了解，他还是问道：“你确定不是恶作剧，或是录音机之类的吗？”
“我确定！钢琴家都凹下去了，是现弹的曲子，指法都一样！”陈序快哭了：“砚啊，你说我的琴是不是成精了？还是我的琴房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现在晚上都不敢一个人进去练琴了！我跟他们说了，他们都不相信我，你肯定信我的，对吧……”
“我相信你！”林砚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自己这个朋友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在为人方面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你具体说说，”林砚坐直了身体，声音严肃起来，“那台琴，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或者……你得到它之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陈序顿了顿，声音更小了：“上次我半夜练琴，明明关严了门窗，回放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一首曲子的声音，我以为是我神经衰弱了，结果第二天晚上又出现了。接下来是第三天、第四天……”
“好，我知道了。”林砚的手机再次震动，是APP发来的信息：
【阴曹地府：您有新的任务了，前往陈序家中调查半夜作曲的钢琴吧，祝您成功！】
“保存好钢琴，在家等我。另外，从现在开始，别再让任何人碰那台琴，尤其是晚上，别一个人待在琴房。”
挂掉陈序的电话，林砚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那个沉寂了几天、属于江云深的对话框。
他慢慢输入：“腿好点了，地府送了药。有个新任务，好像跟我朋友的一台旧钢琴有关。你……有空吗？”
光标在输入框闪烁。
林砚看着那句“有空吗”，觉得有点太软，删掉。改成：“你接新任务吗？关于一台钢琴的。”
还是不对。他皱着眉，最终只发了两个字，加上一个定位——陈序家小区的定位。
“新案。”
消息发出去，像石子投入深潭。
几秒后，屏幕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持续了几秒，又停下。
然后，跳出一条简短的回复。
“好。地址。晚八点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