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女穿越虫族世界成为雄虫》正当时

5、第 5 章

　　在星网的“青少年限定区”里扑腾了几天，我确实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除了我自己那清晰无比的虚拟形象外，偶尔遇到的、明确是雄虫的玩家，他们的面容似乎总笼罩在一层极淡的、柔和的光晕里，或者说，像是隔着一层精心调试的毛玻璃，让你能大致判断出他五官的轮廓和神情是温和还是倨傲，但具体的细节——眼角的弧度、唇形的薄厚、甚至瞳孔的颜色——都像是打了马赛克，看不真切。

　　起初我以为是星网为了保护雄虫隐私设置的特效，毕竟他们那么“珍贵”。问亚伦，他也只是含糊地确认：“是的，阁下，这是帝国对雄虫阁下们的一种保护措施，避免不必要的关注和骚扰。”

　　我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有点庆幸——这样我也不用担心自己这张过于“原生”的脸引来什么额外的注意。

　　直到我收到了那份措辞极其恭敬、由亚伦转交的鎏金电子请柬。

　　“雄虫协会青年部线下交流会？”我念着请柬上的标题，一头雾水。雄虫协会？还有这种组织？线下？意思是……要离开这个安乐窝，去见……其他雄虫？

　　我本能地想拒绝。社恐宅女的天性在尖叫：不要出门！不要见陌生人！但请柬上那句“旨在促进年轻雄虫间的友好交流与互助，共同探索精神力的奥秘”，又让我有点心动。精神力……我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个。而且，我也确实对这个世界的“同类”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好奇。

　　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在亚伦混合着鼓励与担忧（他大概觉得我出门是件天大的事）的目光中，我最终还是咬咬牙，同意了。

　　交流会的地点就在这座雄虫专属生活翼的某个区域，一个我从未踏足过的、宛如空中花园般的巨大穹顶大厅。由亚伦和另外两名护卫“护送”着到达门口，我刚一踏进去，就愣住了。

　　保护性的光晕……消失了。

　　眼前是十几个年纪看起来从少年到青年不等的雄虫。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谈笑，或独自坐在精致的软椅上，品尝着侍者奉上的饮品。

　　没有了星网那层模糊滤镜，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雄虫”这个群体的真实样貌。

　　不得不说，基因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拥有着极为出色的外表，皮肤细腻，发色瞳色各异却都透着精致。有的气质温和，眉眼含笑；有的带着几分被娇养出的天真和好奇；也有的神色间透着些许疏离和傲慢。

　　但真正让我感到冲击的，并非他们的容貌，而是他们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某种程度上的“一致性”。

　　是一种被长久地、无微不至地呵护和奉承所浸润出的气质。像是温室里最名贵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被精心打理过，美丽，却似乎缺少了些风吹雨打的韧劲。他们的交谈内容，也大多围绕着最新的星舰模型、某个星系的特产美食、或者抱怨精神力训练课程的枯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亚伦给我准备的是一套合体的、面料昂贵的常服，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再看看他们，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对眼前一切奢华享受的习以为常……

　　“嘿，新面孔？”一个听起来很活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头，看到一个棕发微卷、眼睛像绿宝石一样的年轻雄虫好奇地打量着我。他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点未褪的稚气。

　　“啊，是……我是……”我有点局促，不知道该怎么自我介绍。

　　“我是艾文，”他笑嘻嘻地说，很自然地凑近了些，压低了点声音，“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也刚‘出来活动’没多久？我以前也没见过你。整天待在自己的生活翼里快闷坏了吧？”

　　他的态度很友好，带着点找到“同类”的兴奋。我稍稍放松了些，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我含糊地应和。

　　“其实这种交流会也挺无聊的，”艾文撇撇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几个正在高谈阔论、比较自家雌父又送了什么的雄虫，“要不是能溜出来透透气，我才不来。对了，你的精神力稳定了吗？我的家庭教师都快被我气死了，说我静不下心来。”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抱怨训练枯燥，抱怨护卫管得太宽，像任何一个被宠坏又渴望自由的半大孩子。

　　我听着他的话，看着大厅里这些或矜持或活泼，但无一例外都生活在精致牢笼里的“同类”，心里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们是被精心养育的珍宝，是星耀帝国延续的希望，是被无数雌虫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

　　而我……

　　我捏了捏手心，感受着指尖的力度。

　　我的内核，依旧是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为了全息游戏自由能逼着自己去啃晦涩精神力手册的普通宅女。我们的思维模式、看待世界的角度、甚至是烦恼，都截然不同。

　　这次短暂的线下交流，像是一面镜子，让我清晰地认识到：我虽然拥有了雄虫的身体，甚至力量，但我似乎……很难真正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只是一个套着珍贵外壳的，异世界来客。

　　这个认知让我有些茫然，但奇怪的是，也让我松了口气。或许，保持一点“不同”，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在回去之后，当我再次登录星网，看着那些面容模糊的雄虫玩家时，我大概能猜到那层滤镜后面，是怎样的一副光景了。

　　认识到自己与这些“土著”雄虫的不同后，我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既然融不进去，那就不硬融了呗。本着“来都来了”以及“多看美女帅哥有益身心健康”的咸鱼原则，我决定放飞自我——反正我现在顶着雄虫的壳子，做点出格的事，只要不太过分，估计也没虫会把我怎么样。

　　更何况，我是真心觉得这些雄虫小伙伴长得好看啊！以前在网络上、电视上看到的明星爱豆，跟眼前这些活色生香的、自带种族天赋美貌加成的雄虫比起来，简直弱爆了！他们每个人简直都像是被上帝（或者虫族基因工程师）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我那属于颜控的灵魂开始熊熊燃烧。

　　于是，当艾文再次凑过来跟我抱怨精神力训练如何反虫性时，我没有像其他雄虫可能那样附和或者转移话题，而是睁大了眼睛，非常真诚地看着他：“艾文，你皱眉的样子也很好看诶！像……像星网上那个很火的，‘忧郁小王子’系列手办！尤其是你这双绿色的眼睛，像最顶级的祖母绿，里面好像有星光在流动！”

　　艾文：“……啊？”

　　他显然没遇到过这种路数的回应，抱怨卡在了喉咙里，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绿宝石般的眼睛眨巴着，带着点茫然和无措。“你……你在说什么啊？”

　　“实话啊！”我理直气壮，又转向旁边一个一直安静坐着、有着银色长发和冰紫色眼瞳的雄虫，他气质清冷，像月光下的雪雕。“还有这位，你的头发颜色太特别了！是天然的吗？像流淌的月光银河！配上你的眼睛，哇……简直像是从古老传说里走出来的精灵王子！”

　　银发雄虫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冰紫色的眼眸微微抬起，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明显的讶异和探究。他似乎不太习惯被这样直白地夸奖，微微偏过头，耳尖却染上了一抹薄红。

　　“噗嗤——”另一个看起来更活泼些、有着火红色短发的雄虫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好奇地凑过来，“我呢我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像一团温暖的小太阳，充满活力。“你呀，像一颗刚刚跃出地平线的小恒星！热情，耀眼，这红色头发太配你了，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好好！”

　　红发雄虫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这番“操作”，显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雄虫。

　　他们从小在赞美和呵护中长大，但那些赞美大多来自于雌虫，带着敬畏、仰慕和距离感。而来自“同类”的、如此直白、热烈、甚至带着点“奇怪”比喻的夸赞，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

　　雄虫之间，由于稀少和潜在的竞争关系（虽然被制度缓和了），彼此之间更多的是维持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氛围，像这样毫不吝啬、变着花样地夸赞对方容貌的，估计我是独一份。

　　一时间，大厅里安静了不少，许多目光都明里暗里地投向我这边。有好奇，有惊讶，也有几分被夸奖后的羞涩和隐隐的欣喜。

　　艾文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小声嘟囔：“……你、你这虫，怎么这样说话……”语气里却没什么反感，反而带着点新奇。

　　红发雄虫则直接勾住我的肩膀（我身体僵了一下，但忍住了没躲开），“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跟我们好像不太一样！”

　　我内心OS：当然不一样，我内核是个见多识广（网上冲浪）的现代颜控宅女啊！

　　表面上，我努力维持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的无辜表情：“我叫……（报上这个身体被登记的名字）。可能因为我比较喜欢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吧？而且你们确实都很好看啊，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众雄虫：“……”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果然雄虫之大无奇不有”的感慨。估计在他们漫长的（其实可能也没多长）虫生里，还没遇到过像我这么……嗯，“自来熟”且“审美表达异常直球”的同类。

　　这场交流会接下来的时间，气氛莫名变得活跃了不少。虽然我还是没法跟他们深入讨论精神力修炼或者最新星舰型号，但靠着“你这件外套的配色绝了，衬得你肤色更白了！”、“你刚才笑起来有梨涡诶，好可爱！”、“你的声音真好听，像泉水叮咚”……等一系列发自肺腑（且毫无恶意）的夸夸，我居然成功地混入了他们的小圈子，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直到交流会结束，被亚伦接回生活翼，我还沉浸在“今天看到了好多漂亮脸蛋好开心”的满足感中。

　　亚伦看着我明显比出门前愉悦很多的脸色，谨慎地问道：“阁下，今天的交流会……还愉快吗？”

　　我用力点头，眼睛发亮：“愉快！非常愉快！大家长得都好好看啊！”

　　亚伦：“……？”

　　他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晰的困惑，显然无法理解“长得好看”和“交流会愉快”之间的必然联系。

　　看着他一脸“阁下高兴就好”的复杂表情，我心情更好了。

　　看来，在这个雄虫群体里，当一个快乐的、专注于欣赏美的颜控咸鱼，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生存策略嘛！

　　至少，比苦大仇深地思考虫生和未来要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