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竟是我媒婆》昸眠

10、碰巧路过

　　轻舟将已经咽气的黑衣人从柜子里拖拽出来，“被发现的话，我也会惹祸上身。”
　　“我问的不是这个。”裴憬起身靠在那里，看着轻舟一步步朝他这边走来。
　　“什么？”轻舟抬眸看他。
　　裴憬和她视线相对，又错开，“你杀了他，就不怕我再取你的命？”
　　轻舟坐在床榻边，给他止血包扎，“你不会。”
　　“这么肯定？”
　　信任的语气，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轻舟将纱布包好，慢慢悠悠地说：“你要是想杀我，又怎么会救我。”
　　想起方才若不是他出现的及时，她恐怕早死在那人的剑下。
　　裴憬又问：“那这么说的话，你岂不是欠我条命？”
　　“算是。”
　　裴憬低眸，正好看到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白嫩的脖颈。上面还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是初见时他亲手划的。
　　“上次说的交易，就抵这一命吧。”
　　轻舟正好也不想欠他，“就这么简单？”
　　“对，加上上次我答应你的，事成之后给你自由。”
　　轻舟思考几秒，“好。”
　　这个爽快的回答倒是出乎裴憬意料，“真不像你。”
　　明明是希望她答应，可方才，他居然心里却隐隐想要她再次拒绝自己。似乎在他心里，他早已习惯和她的这种交流方式。
　　轻舟没听清，“你说什么？”
　　裴憬忽地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一向喜欢拒绝我的轻舟姑娘，忽然答应我，不适应罢了。”
　　“那我收回刚刚那句话，裴大人还是另找他人吧。拿其他东西抵这条命，也不是不行。”轻舟起身去清理地上角落里血迹。
　　裴憬没想到她居然反悔，“不行，轻舟姑娘既然答应了就不可再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轻舟没理他，“裴大人伤势也解决了，理应快些离开。”
　　她虽答应为他办事，但也不能就让一个男人这么坐在床榻上。
　　半天没听到回答，轻舟回头一看，就见他又躺在了上去。他身形硕长，躺在小小的床榻上，格外违和。
　　裴憬闭着眼睛，但也察觉到那股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轻舟姑娘莫不是忘了，是你为了避开其他人的视线，特意准我在你的床榻上躺着。”裴憬睁开眼，偏眸看她，“请神容易，送神难。”
　　轻舟刚要开口，裴憬一翻身，便扯到胸膛上的伤口，吃痛闷哼。
　　轻舟见他身上有伤，心软了下来，说：“天亮了，你就回去。”
　　裴憬笑着点头，床榻上还隐约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是她身上的香味。她这性子，想必这床榻除了他，再无人躺过。
　　他在向翮手下多年，见过的血，数不胜数。但像这种展春楼的弱女子，只会弹琴卖艺，居然有如此胆量临危不惧，持剑取那人性命，属实另他震惊。
　　“裴大人可知，此人的身份？”轻舟问。
　　轻舟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裴憬摇头，“应该是某些人为了一些个人恩怨雇的杀手罢了。”
　　轻舟说：“裴大人清楚，天炽王之所以下令让你保护我，不过也是想监视我们两个罢了。现在裴大人突然到展春楼来，还是在我遇到危险之时出现，轻舟不信会如此巧合。”
　　“今夜下雨，碰巧路过。”
　　轻舟显然是不信的，“裴公子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淋雨？”
　　“轻舟姑娘有所不知，我经常晚上在屋顶上赏月饮酒，只是今夜无月无酒，实在无趣，想着来展春楼寻酒喝，谁知刚到，就听见姑娘房里的声音，便赶来看看。”
　　他既然一口咬定，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话题一转，她问：“这个人，要如何处置？”
　　“我走时，将他带走便是。”
　　也好，不然她纵使有再大的力气，也无法将人抬走。
　　裴憬见状，问：“既然该问的都问完了，是否可以商量一下正事？”
　　轻舟坐在琴旁，“裴大人请说。”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裴憬说。
　　轻舟看着他，“何人？”
　　“我的一个妹妹，因为贪玩，现在下落不明。”
　　裴憬身为斩行刃都找不到，可见这个妹妹的身份，不一般。
　　“姓名？”
　　裴憬坐起身，“裴蕊。”
　　向这个姓氏，世人皆知。是玄邺王室的姓氏。
　　从小向蕊便喜欢偷跑出去，用的名字，也都是裴蕊。
　　“我既答应你，必然会信守承诺。至于能否真的找到你妹妹，我不敢保证。”
　　“我相信你，更相信我的判断。”裴憬说。
　　“轻舟姑娘其实早就知道那位公子身份不简单，对吗？”裴憬问。
　　雨声渐渐小了，黎明将至，窗外有点点光亮透过窗户照在轻舟身上。
　　轻舟反问：“那裴大人呢？也真的是斩行刃吗？”
　　“轻舟姑娘怀疑我？”
　　“不敢，轻舟只是隐约觉得，裴大人和那位公子认识罢了。”
　　“姑娘为何如此觉得？”
　　轻舟没说话，她总不能说仅仅是因为一把折扇，就断定他们之间认识。
　　就在裴憬期待她会说出什么的时候，轻舟随口说了句：“应该是轻舟想多了。”
　　“想多了？”裴憬重复了一遍。
　　轻舟垂眸，声音很小听不清语气，“嗯。”
　　裴憬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和向钰同时出现过，除了那次展春楼听琴之外。更何况那次他和向钰也是离了点距离。
　　论谁也万万不可能猜到他和向钰之间认识。
　　所以，她，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裴憬望着她的眉眼，这双眸里，隐藏着太多思绪。
　　“轻舟姑娘真会说笑，难怪是展春楼魁首。”
　　轻舟说：“今日我刚从王宫出来，裴大人便问有关于那位公子的事情，如此看，还不能说明，你们二位认识吗？”
　　“原来是这个。”
　　裴憬装作摊牌的样子，“姑娘猜的不错。我和那位公子确实认识，不过并不熟络。”
　　“此话何意？”
　　“他身份高贵，我认识他，也不过是想尽快找到小妹罢了，一举两得。”
　　也不知轻舟信了还是没信，随声敷衍道：“裴大人好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