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竟是我媒婆》昸眠

19、向往逃离

　　王婆婆连忙把头扭过去，“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脚已然是被烫伤，别说跑，就连走都不可能。
　　裴憬将壶放在桌上，说：“别紧张，我不会杀你的。”
　　王婆婆讥笑一声，“呸！说的好听，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董府！董府可是都弋府罩着的。天理昭然，你不敢的。”
　　还想看裴憬的反应，王婆婆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去，意料之中的愤怒并没有看见，反而是从那双眼眸里透出的点点笑意。
　　王婆婆惊讶道：“你为什么不害怕？”
　　裴憬手轻落在冰冷的桌上，俯身在她耳边说：“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要是以前遇见了你，我可就没有那么仁慈了。”
　　王婆婆咽了咽口水，“那你想干嘛？”
　　“我？”裴憬抬眼看向外面，“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王婆婆问。
　　“舞姬的去向。”
　　王婆婆像是触电一般地抖动一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别问我！”
　　王婆婆以为裴憬是那舞姬的家人，要找她算账，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裴憬没想到这个人会如此大的反应，不过也验证了董府那些下人的话，王婆婆知道的事情太多，总是怕有人索她命，以至于每天晚上都会被梦魇缠身。时间一久，精神都出现了问题。
　　这样也好，当恐惧蔓延至全身，说出来的话，不假也实。
　　裴憬将声音压到最低，“那个舞姬叫什么名字？”
　　王婆婆浑身颤抖，趴在地上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我没有杀她！”
　　裴憬蹲下，“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王婆婆脸都快贴到地上，“叫···叫···小蕊！她叫小蕊！对！她叫小蕊！”
　　裴憬又接着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在、在、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让别人接了去，我没有打她！不是我，不是我。”
　　裴憬站起身，拿起那把掸子，轻轻落在了她佝偻的脊背上。
　　“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
　　“在哪？在哪？我怎么知道？哈哈哈哈···她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王婆婆疯了般地笑着，双脚已经疼到没有直觉。她刚想起身逃离，被裴憬一掸子拦下来。
　　裴憬眼色森然地俯视她，掸子的前端顶在王婆婆的衣领处，裴憬手上用力，衣服抻着身体，王婆婆被他拽起，“说，她在哪！”
　　王婆婆被吼的呆滞，半晌，她用极小声地说：“都弋府。”
　　得到回答，裴憬将掸子扔在一边，抬脚离开。王婆婆失衡狠狠摔在椅子上，望着门外，嗤笑着说：
　　“她，不可能活着。”

　　雪还断断续续地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预兆。
　　九位死士站在裴憬身后，道：“主上，那几位舞姬，我们都已安排妥当。她们非常感谢您，不过并不知道是您派我们出手相助。”裴憬淡淡道：“嗯。”
　　“主上，你那边······”
　　裴憬眼神扫过来，一排人都识相地闭上嘴。
　　“不该问的不要问。”
　　话落，全部低下头，恭敬地道：“是，主上。”
　　“那个人没什么用了，处理掉。”
　　其中一个死士低头道：“主上，向公子临走前特意吩咐属下们，千万要保护好您的安全。舞姬的事小，可若是将人处理掉，董府势必会严查···属下怕主上——”
　　“不会。”裴憬眸色阴冷，“她该死。”
　　死士领命。
　　“向公子那边怎么样了？”
　　死士回道：“向公子已平安回到玄邺，只不过······”
　　裴憬偏眸，“不过什么？”
　　“听闻天炽要求让玄邺派公主和亲。”
　　裴憬并不感到震惊，“和亲的人选是？”
　　“听闻，是叫高扶。”
　　高扶。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她确实是最合适的替嫁人选。
　　死士忽而听见天炽街市那边的喧嚣声，“来了。”
　　十里红妆，马车上的红绸带随寒风肆意飘舞。被雪花撒落的树杈上，挂着一个又一个的红丝带。车轮压过积雪，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和亲的车队从街头排到街尾，车队两旁是维持秩序的士兵，飘入耳中的是天炽百姓的欢呼声。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排排侍女手中挂着花篮，抛出新鲜红艳的玫瑰花瓣，花瓣从天空中划过，最后落到地面，鲜艳的红色和纯洁的白色融为一体。
　　凛风托着花瓣，飞悬至天。忽而，又径直下坠。
　　轻舟站在窗前，摊开手，一片花瓣落至掌心，还带着风的凉意。
　　红婆领着所有姑娘站在展春楼二楼窗前看着唯美风趣的和亲仪式。
　　红婆摇着扇子道：“和亲的队伍太过于长，今日展春楼不接客。你们好生羡慕着吧，如此浩大的和亲队伍，是你们这些姑娘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秋菊不甘心道：“为何她的命就如此好？在玄邺当着公主，嫁到我们天炽，还是富贵命。”
　　红婆望着马车一点一点向王宫驶去，笑道：“你看那王宫的墙，既高又实，我们进不去。而她，入了王宫，必定也是出不来的。”
　　天香看着天空中簌簌落下的雪，“我们向往的，或许是她想逃离的。”
　　秋菊目光投向那边，“即便如此，我也想做那高高在上的王妃，而不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被捏死的蝼蚁。”
　　其他的姑娘闻言，捂嘴轻笑，说她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唯独轻舟，眺望城墙，没有任何反应。
　　位高权重，就一定是快乐的吗？
　　另一个姑娘唤她，“轻舟？”
　　轻舟倏地看她，眸里带着的伤感还未褪去。
　　“你怎么了？”那姑娘握着轻舟的手问。
　　轻舟微笑道：“无碍，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谁啊？”
　　轻舟回握，“是一个说话不作数的人，不提也罢。”
　　话说到这，也不好再问什么，“好。”
　　轻舟松开她，掩住那抹骤然升起的悲伤，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