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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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小时候身边人都喜欢男生，柚子潜移默化的被影响，总是想要自己「像」男生，总觉得这样会受到与他们相同的对待，个性要大大咧咧，行为要不拘小节，以为大家喜欢男生是因为这些行为。可是呢，家里有客人来，叫端茶倒水的是自己，跑腿买东西的是自己，好东西最后给的是自己，小时候的柚子就在反抗这种行为，但是不做好爷爷会打她，大人会骂她，等学到这个词语之后，柚子也勇敢的说出来过，告诉他们这就是重男轻女。当时在客厅，柚子的记忆中有好多人，她看到很多人笑着说「哟，还知道重男轻女啊，哈哈哈」，也有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的：「什么就重男轻女了，哪里对你不好，说这话真是没良心。」，不了了之。后来随着柚子长大，她越来越感受到女生的美好，她们拥有强大的共情能力，会轻易察觉到身边人的悲伤与烦恼，安慰并鼓励身边的朋友。她们善于发现美好的事物，好吃的食物，好看的衣服，陌生人的善意，具象的感官上的微光，善于品味亲密关系中的细节，欣赏生活中不完美中的完美。她很幸运自己可以意识到这些。慢慢地，其他人的想法对自己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她也很开心可以结识到乐遥、何煦阳和林沐飞，他们身上都有美好的品质，会尊重他人，释放善意。
过年是镇上一年一度的大事件，腊月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腊月初八是喝腊八粥的时候，寓意是祈福祛灾；腊月二十三是小年，祭灶神的日子，寓意是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腊月二十四是扫房的日子，除尘布新。再往后就是做一些吃的：蛋片丸子、桃酥油条、大馍馍高块子、炒鸡肉、炸带鱼。还有一天得去杀猪，预约镇上的杀猪户，猪血还能摊猪血饼，猪头把毛烧完之后用煮完的肉加料做猪头肉。到最后两天，镇上的人、山上村里的人就开始采买年货了：对联门神、蔬菜水果、生肖画、红灯笼、瓜子花生饮料、糖、玩具、花炮响炮。。
当然小时候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买新衣。放寒假之后妈妈还会带柚子、弟弟还有爸爸去市区买衣服。妈妈很尊重柚子的眼光，啥都叫柚子自己选。爸爸虽然一去就坐着，但是最后也会给出一点意见。柚子就是从这个时候喜欢上运动鞋的，质量好还穿着舒服。
柚子特别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氛围，她每次回家之后就带着弟弟玩，上房顶爬围墙。她最喜欢带弟弟在外面放炮，放在塑料瓶里，或者炮上扣一个盆，放在砖缝里都好玩。后来她俩胆子大了就开始放那种大炮，威力很大，放一个赶紧扔掉跑远一点再捂住耳朵。
过年最大的好处就是远方的家人都会回来，大伯大娘哥哥还有姑姑大哥，在除夕夜大家一起守岁，看春晚。
柚子还会和妈妈、弟弟一起去爬山，冬天这里山上的坡会形成一个滑道，拿个塑料底座就可以一滑到底。腊月里镇上还会在剧院里举办晚会，这是镇上唯一一个广场，虽然天气很冷，但是广场上还是人声鼎沸，有的人还会开着三轮车，在里面摆个板凳，老头老太太就坐在里面看表演。
到腊月二十几号，镇上就已经有花灯了，几条街道都挂上了花灯，到处都是亮亮堂堂的，回家也不害怕了。
林沐飞有好几次约柚子出门，可是柚子都出门和家人去逛街了。柚子觉得老是拒绝人家不好意思，就叫林沐飞一起逛街买年货。
他们约好到巷子口见，柚子老远就看到他站在那里，回到家里林沐飞穿着也随意了一些，不过还是很帅气，林沐飞右手放在背后好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快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柚子就开始跑，「你来的好早啊，你背后藏啥呢，我看看。」柚子探头做出质问的表情，林沐飞边笑边从背后掏出了个糖葫芦，「哇，谢谢，你咋知道我喜欢吃糖葫芦。」柚子已经把第一个糖葫芦塞进了嘴里，「没有啊，我就是路过了随便买的，没想到你喜欢，那咱开始逛吧。」林沐飞指着旁边的摊子。他们一起买了个会叫的玩具狗，还买了一把枪，用塑料子弹的那种，柚子从小就和哥哥们玩枪，之前那个坏了所以新买一个，柚子还拿出了自己去年的年钱，林沐飞想要请客，柚子不允许，要是让林沐飞掏钱买这么贵的东西，她肯定玩都玩不安心了。
逛了一会柚子妈妈就叫她回家吃饭了，柚子接完电话就给林沐飞说：「林沐飞，我要回家去了，你去哪里吃饭啊？」，「我也回家吃饭，这个时间我妈妈应该也做好饭了。」林沐飞不舍的把柚子送到了巷子口，走的时候还把自己买的小狗玩具给了柚子。柚子拿了小狗做出鬼脸，和林沐飞说再见之后就立马转身跑回家了。柚子也很喜欢和林沐飞在一起玩，可是到了家里，她就更想待在家里和家人在一块了，她没想到今天出来林沐飞又给她送糖葫芦，又给她送了玩具小狗，心里一顿美滋滋。林沐飞倒是不怎么高兴，今天柚子也不让他付钱，总是一副想回家的样子，难道她不想见自己吗？回去之后柚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主动和他聊天，自己发了消息也是隔一段时间后才收到回信，他不知道，柚子在家很忙，忙着帮忙，忙着玩呢。
等到了除夕，柚子和弟弟开始印票子，爸爸老早就买好纸了，柚子和弟弟换着用印钞滚筒，一个人印，一个人换纸，印完之后，票子要放到各处晾干。晚上六七点爸爸要去太太家，家族里的人都会聚在一起给祖先烧纸，然后再各回各家。爸爸走的时候柚子和弟弟也会跟着去凑热闹，完了之后再跟着爸爸回来。到家之后家里人已经在看春晚了，爸爸会带大哥、哥哥、柚子和弟弟在家附近再烧一次纸，完事之后就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吃瓜子水果还有一些熟食，等到了 11 点半左右镇上有的地方就已经响起了炮声，到 12 点的时候漫天烟花，柚子、哥哥们和弟弟也开始放炮，先放小花炮再放大花炮，大概半个小时，炮声就变得很少了，看完花炮之后大人们就回去睡觉了，这就算是守岁了，柚子和哥哥们还有弟弟一般都会多逗留几小时，一起看个电影玩会游戏啥的再睡觉。
晚上 11 点多的时候柚子和林沐飞他们互相道了除夕快乐，互相发了几个几块钱的小红包。
等到了正月初一，妈妈、奶奶、大娘和姑姑会早起做一桌子菜，孩子们还能多睡一会。男人们起床也很早但是都在一边等着，偶尔会帮忙倒个脏水、帮忙取个东西啥的。饭做得差不多了之后，妈妈们就开始叫孩子们起床，柚子总是最后一个醒来的，还得弟弟叫她好多遍。
柚子起来之后就穿上了自己的新衣服，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柚子就把衣服都摆在床边。来到厨房，几样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还剩几个妈妈们正在炒，哥哥们和弟弟已经洗漱完了，坐在旁边看电视，柚子赶紧去洗脸，洗完和哥哥坐了一会，妈妈就叫大家吃饭了。等吃完饭，大哥就带领哥哥、柚子和弟弟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拜年，长辈们就会给他们发红包，一个人一百。
等时间差不多之后爸爸会带哥哥们、柚子还有弟弟去太太家，家族的人都会在这里聚会，等大家到齐的差不多之后，大家就开始拜年了，首先从太太家开始，然后再去家族里一家一家拜年。每家都会早早地准备瓜子果盘，等人到了之后，领头的人一声令响，大家就跪下给家里的长辈们拜年，拜完年后长辈会给小孩们发年钱，老人们没有多少钱，孩子也多，所以他们大多数准备的是 10 块钱。拜完年之后男人们就聚在一起喝酒，小孩子就在旁边吃点瓜子水果糖，喝点饮料，看看电视，等喝了一会之后大家就出发去下一家。在快到柚子家的时候，柚子会和哥哥弟弟先回家去准备，告诉妈妈们大部队马上就要到了。等到大家都来了拜完年喝完酒，吃完东西准备要走的时候，柚子就留在家里，这个时候就可以好好享受时间了，在炕上暖和一会，吃点妈妈做的鸡爪，看看电视。弟弟还小，知道去可能会收获几十的年钱，就屁颠屁颠地跟着爸爸走了。
正月初二妈妈会带柚子和弟弟回妈妈的家，看看外奶外爷，爸爸偶尔会跟着，大多时都是在家照看爷爷奶奶，而且还要接待来走亲戚的亲戚。就这样安逸的过上一段时间之后柚子就要开始准备上学了。正月十四、十五、十六镇上会有秧歌表演，小的时候妈妈就说要过龙门，从游行的龙中穿过去，这个人来年就会有好事发生，柚子已经把这个当做每年的祈福行动。这几天时间，镇上会有好多地方的秧歌队，他们会在很多不同的地方表演，有的店铺或家里图个喜庆就付钱叫他们在自己的门口耍，有舞龙舞狮，媒婆牵着花桥，打筒子鼓、太平鼓，踩高跷，有的小狮子特别可爱，大人在表演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打滚，有时候也学着大狮子的样子抢绣球，说到舞狮，他们真的是很辛苦，一看就是练习了很久，在几个台子柱子上生龙活虎。镇上耍起来秧歌一般就是十字路口附近，有时候大家围成一个圈，所有的交通都瘫痪了，但是大家都很喜欢也尊重这个习俗，带给他们快乐和放松的习俗。
柚子真的很喜欢看到春节时大家脸上洋溢的笑容，忙碌了一整年终于得以放松，尽情地沉浸在此刻的欢乐中。等过了十五，年味慢慢减去，大家又回到自己的岗位，学生上学，大人上班、种地。
生活在继续，柚子又回到了学校，这次是以高三生的身份，意味着某些压力也要来了。这次上学，柚子能感受到大家都变化了很多，大家开始对学习变得认真。以前上自习大家都在聊天，而现在基本都在学习背书，很少有人聊天。前面的黑板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了高考倒计时，班主任也变得神神叨叨，动不动就要生气，叫人去办公室谈话。话术基本就是哪里学得不好，怎么能考上大学，一顿教育。这个教育言论有的人能听进去，变得奋发图强，有的人却自以为是，以为被管教是一种被大家注意到的方式，费劲挑衅老师。有的人还会故意去招惹其他任课老师，使得一个教物理的脾气好的老头当面发火。
青春期年轻人们的情绪被放大，一件小事就会让他们崩溃难过：失恋、成绩下滑、朋友闹别扭、家长无厘头责骂、老师恶意对待等等。
高三时期，乐遥换了班主任，是一个 40 岁左右的男人，乐遥迟到会被打，上课说话会被打，就连成绩下滑也会被打，他好像看中乐遥这个软柿子，看到乐遥挨了打既不会告诉家长也不会告诉领导，就肆无忌惮，好几次乐遥的腿被打成一个粗一个细，紫色青色交织在小腿上，疼的走路都难受，乐遥被打后会到柚子宿舍倾诉，柚子很心疼，老师打人本来就是不对的，他还这么变态，班级里其他人不欺负，就欺负乐遥，凭什么。柚子告诉乐遥，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妈妈叫你妈妈来，问问领导，怎么能这么打人？乐遥一直哭，但是她实在承受不住了，她给妈妈打电话说了班主任一直打她的事，妈妈听到后就说明天我去学校看看，乐遥得到支持，心里宽慰许多，柚子把乐遥送到宿舍后就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乐遥妈妈来到了学校，乐遥带妈妈到班主任办公室门口，乐遥妈妈敲了敲门就走进去了，确认好哪位是乐遥班主任后直接就开始破口大骂，质问这位班主任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的孩子，质问周围的老师，他把娃打成这个样子没有一个人制止吗，「我告诉你，之后如果我的孩子身上有一处伤痕，我跟你没完，我不仅要把你告到教育局，我还会把你告到法庭！你现在立刻给我的孩子道歉！」乐遥妈妈指着这个丑恶的男人，这个恶心的人脸胀红的像被人踢了□□，害怕自己的职业生涯断送于此，迫不得已给乐遥妈妈还有乐遥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孩子犯错，我不应该打她，这位家长，麻烦你不要告我，我以后不会再打孩子了。」，说罢就给乐遥妈妈和乐遥鞠了个躬，乐遥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他道歉的前提都是自己犯了错才让他动手的，算了，就一年，只要能安静度过就好了，乐遥妈妈看孩子点了头，就牵着乐遥的手，一句话不说的往外走，到了学校门口，乐遥妈妈才放开乐遥的手，她双手捧着乐遥的脸，告诉乐遥以后这种事要早点告诉她，不要等到自己收了这么多伤害之后才告诉她，还说道自己虽然忙，但是无论什么事妈妈都会给乐遥撑腰的，说完就叫乐遥好好去上课，不要再管那个老师了。乐遥送走妈妈之后回到教室，班里的同学通通都来围着她，安慰她，询问在班主任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很同情乐遥，平时就看到班主任恶意欺负乐遥，现在终于有人管了，同学们纷纷谴责起这个变态班主任，就这样事情算是平息了。
乐遥也开始全心投入到学习当中，不再理会班主任的明嘲暗讽了。
柚子心态还算好，她把自己当前的学习情况列了个清单，哪些内容还不会，哪些需要背诵，柚子给它们都安排好了时间。由于柚子老是忘记很早之前学过的内容，复习也是重中之重，柚子计划在高考前完成三轮复习，早晚读分别背诵生物、语文和英语，晚自习再去做题。
由于住在宿舍无法集中精力学习，很多同学在上了高三后都选择租房生活。柚子也一样，柚子爸妈看中了一个离学校两条街的地方，一个一居室，厕所在外面公用。为了方便上学，他俩还给柚子买了一个变速自行车。家里还有农活，所以爸妈就派奶奶来给柚子做饭。柚子和奶奶睡一张床，奶奶会尽量换着花样给柚子做饭，有时候还会买一些外面的包子啥的，都很好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