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女星在线吃瓜》槲生

23、静默中的暗流：影后的“往事书稿”

　　“静默。”

　　陆星淮的命令简洁如刀锋，斩断了林雅刚刚萌芽的“主动观察”计划，也像一块沉重的冰，压在她焦灼不安的心头。

　　她瘫在公寓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那几个黑衣男人迅速离开的背影，还有系统提示中那句“入户搜查”。周振涛现在怎么样了？那些人拿走了什么？张维知不知道这些？他的项目会不会因此夭折？无数个问题像被困在玻璃罩里的飞蛾，疯狂冲撞着她的思绪。

　　保持静默。她懂。这是最安全的选择。陆星淮会处理，他“会留意”。可这种将一切交托给他人、自己只能被动等待的感觉，让林雅感到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就像当初在《勇敢吧！菜鸟！》剧组被恶意剪辑时一样，只不过这次，威胁的等级更高，更隐蔽，也更危险。

　　她不甘心。

　　不是因为对周振涛有多深的同情，也不是因为她多在乎张维那个项目。更深层的原因在于，这件事触碰到了她心底那根关于“掌控”与“被动”的敏感神经。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任人摆布的十八线，一步步走到现在，拥有了系统，有了陆星淮的“投资”和新身份，她以为自己至少可以有限度地掌控自己的行动和观察。可陆星淮一句“静默”，又将她打回了原形——她依然是他棋盘上一颗需要听话的棋子，一颗被要求“待机”的棋子。

　　愤怒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冷静下来的审视。

　　陆星淮的命令背后，传递出几个信息：第一，情况确实严重，超出了她这个“实习生”能处理的范围；第二，他可能已经掌握了更多她不知道的内情，甚至可能预见到了她继续行动的风险；第三，他需要她“消失”在对方的雷达之外，无论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方便他下一步行动。

　　她不能硬来。硬来只会暴露自己的不成熟和愚蠢，也可能打乱陆星淮的安排，最终害人害己。

　　但是，完全的“静默”，什么都不做，只是干等着吗？

　　林雅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陆星淮说“勿再接近该区域”、“暂停一切相关观察”，她可以做到。不靠近“春华苑”，不主动联系张维，甚至暂时不去想周振涛。

　　但“静默”不代表“停止思考”，更不代表“停止接收信息”。

　　她还有系统。她还有“星海泛舟”这个身份可以接触的公开信息渠道。她还有……加密云端空间里，陆星淮可能会更新的资料。

　　她不能主动出击，但她可以被动观察，可以分析思考，可以……为可能的“解禁”时刻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林雅严格遵循了陆星淮的指令。她按时去“星海泛舟”上班，处理着不痛不痒的文书工作，参加了几次无关紧要的行业沙龙，和新同事们保持着礼貌而疏远的距离。她没有再试图打探任何与周振涛、张维相关的事情，甚至连那个加密客户端的刷新频率都刻意降低了，以免显得过于关注。

　　表面上看，她恢复了那个安静、勤奋、有点内向的新人助理形象。

　　但暗地里，她的“私人档案”笔记本却翻开了新的一页。她开始整理和复盘整个“周振涛观察事件”。

　　她将已知信息分类列出：

　　1. 旧案核心：影视基金非法集资洗钱案；“老K”（前导演转型投资人）为主要操盘手；“白手套”具体执行；周振涛作为重要“招牌”和疑似“被迫参与者/替罪羊”。
　　2. 当前动态：周振涛生活拮据，深居简出；与独立制片人张维接触纪录片项目；被“鼎晟文化咨询”（关联旧案潜逃人员）委托的私人调查公司“锐眼信息”监视并可能实施了“入户搜查”。
　　3. 关键疑问：“入户搜查”的目的？拿走了什么？是警告？还是寻找某样东西？张维项目是否已被盯上？陆星淮对此事了解多少？他所谓的“留意”具体指什么？
　　4. 自身风险：她之前的“外围观察”是否被“锐眼信息”察觉？购买【旧案相关方线索】瓜讯是否会留下痕迹？陆星淮让她“静默”，是否也意味着她暂时安全？

　　分析之后，林雅得出了几个初步判断：第一，旧案余孽对周振涛的监控从未停止，且警惕性很高，任何可能让周振涛“重新发声”或“接触旧事”的举动都会引发反应。第二，张维的项目因为其“记录”和“发声”性质，触碰了对方的敏感神经。第三，陆星淮介入，事情的性质可能已经升级，不再是简单的“观察样本”，而可能演变为某种博弈。

　　她需要更多的“背景信息”来支撑这些判断，而不是只盯着周振涛这一个点。

　　她将目光投向了系统的【今日瓜田】和商城。既然不能定向调查，那就广泛涉猎，看看近期娱乐圈还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许能找到与旧案风格类似、或者能与当前事件产生隐晦关联的信息。

　　她花费了10点瓜能，购买了一条看起来有点意思的【指定瓜讯（轻度）】：“某资深影视投资人近日低调回国，频繁接触监管部门退休人士及文化学者，似在酝酿新的‘文化产业基金’，但投资方向与过往风格迥异。”

　　这条信息指向不明，但“资深影视投资人”、“回国”、“新基金”这几个词，让她隐约觉得可能与“老K”这类人物有关联。她将其记录下来，打上“待观察”标签。

　　她又花费15点，购买了另一条：【指定瓜讯（轻度）】：“近期业内数起小型文艺片、纪录片项目在融资或送审环节遭遇不明阻力，原因蹊跷，不似寻常市场竞争。”

　　“小型文艺片、纪录片项目”、“不明阻力”……这会不会与张维那类项目遇到的困难有相似之处？是偶然，还是某种系统性的压制？她也记录下来。

　　就在她沉浸在这种广泛的信息搜集和关联分析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信息源”，主动找上了门。

　　这天下午，林雅正在“星海泛舟”整理一份关于地方戏曲推广的活动方案，前台同事忽然过来叫她：“林雅，有位女士找你，说是你朋友，在会客室。”

　　朋友？林雅在本地几乎没什么朋友。她心中警铃微作，难道是张维？不应该啊，他们只是微信上偶尔联系，而且她叮嘱过自己工作忙，很少主动联系。

　　她带着疑惑走到会客室，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戴着墨镜和宽檐帽的窈窕身影站在窗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是苏蔓。

　　林雅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走廊，确认没人注意，才迅速闪身进去，关上了门。

　　“苏蔓老师？您怎么……”林雅压低了声音，难掩惊讶。苏蔓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陆星淮知道吗？

　　苏蔓摘下了墨镜，露出那张清冷依旧、但眼下带着淡淡倦意的脸。她没有寒暄，直接走到会客室的小桌旁坐下，从随身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不算太厚、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着的文件袋，放在了桌上。

　　“长话短说，林雅。”苏蔓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也更直接，“我时间不多，也不能经常出来。这是……我师兄，也就是当年那个小编剧，留下的部分手稿、日记和书信的复印件。还有我后来自己整理的一些……关于当年那件事的回忆和搜集到的旁证。”

　　林雅愣住了，看着那个牛皮纸袋，仿佛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苏蔓老师，这……您为什么给我这个？陆老师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苏蔓的眼神锐利，“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或许……是能看懂这些东西，并且愿意为它做点什么的人。许冰在节目上爆发了，但那只是情绪上的宣泄，是撕开了一道口子。要真正说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会被逼到绝路，需要更扎实的东西。这些，”她指了指文件袋，“就是‘东西’。”

　　“可是……我只是个……”林雅想说自己只是个助理，没这个能力。

　　“你不是‘只是’。”苏蔓打断她，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我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或者说，尝试做什么。周振涛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些风声。”

　　林雅悚然一惊！苏蔓怎么知道周振涛？还知道她有所关注？

　　“别紧张。”苏蔓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什么温度，“这个圈子，看着大，其实很小。一点风吹草动，该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周振涛的案子，和我师兄的遭遇，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东西——权力和资本对个体创作意志和良知的碾压。只不过一个更赤裸，一个更隐蔽。”

　　她看着林雅，眼神复杂：“陆星淮让你静默，是对的。你现在掺和进去，太危险。但静默不代表遗忘，也不代表放弃了解。这些资料，你拿去看，去研究。不一定要现在做什么，但至少……你应该知道，你正在观察和记录的‘人性样本’背后，曾经流淌过怎样的血和泪。这会让你以后的‘记录’，更有分量，也更……接近真相。”

　　林雅看着苏蔓，又看了看桌上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她能感觉到苏蔓话语里的沉重托付，以及一种近乎绝望中寻求同路人的期盼。苏蔓把她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同道”，或者至少，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记录者”。

　　接受吗？这意味着她将卷入更深的历史恩怨，持有更危险的证据，而且瞒着陆星淮。

　　拒绝吗？她无法抗拒“真相”的诱惑，也无法对苏蔓眼中那份深藏的伤痛和执着视而不见。更何况，这些资料，或许能帮她更好地理解周振涛的处境，乃至整个行业的某些深层痼疾。

　　“您……不怕我出卖您，或者把这些资料交给陆老师吗？”林雅轻声问。

　　苏蔓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了些真实的苦涩：“我怕。但我更怕这些东西永远不见天日，怕我师兄的名字和他遭受的一切，真的被彻底遗忘。至于陆星淮……他或许有他的大局，他的考量。但有些事情，不需要等待‘大局’。给你，是我的选择。怎么处理，是你的选择。”

　　她把文件袋往林雅的方向又推了推：“找个安全的地方收好。不要带回家，也不要放在公司。看完之后，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再联系。如果觉得风险太大，就把它销毁，然后忘记我今天来过。”

　　说完，她重新戴上墨镜，站起身，没有再多看林雅一眼，拉开门，快步离开了。就像她来时一样突兀。

　　会客室里只剩下林雅，和桌上那个静静躺着的牛皮纸袋。

　　林雅在原地站了足有五分钟，才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拿起那个文件袋。入手比想象中重，里面似乎不止是纸张。

　　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小心地将它藏进了自己带来的、一个装有公司杂物的环保布袋最底层，用几份无关的文件盖好。

　　整个下午，她都有些心神不宁。苏蔓的突然到访和这份意外的“馈赠”，打乱了她试图维持的“静默”表象。她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更危险的分岔路口。

　　下班后，她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了市中心一家大型连锁书店。她在阅读区找了一个最角落、监控死角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然后才从环保袋底层，小心翼翼地抽出那个牛皮纸袋。

　　解开缠绕的棉线，里面是厚厚一摞A4纸复印件，纸张已经有些泛黄。最上面是几页娟秀的手写字体，是苏蔓的笔迹，简要说明了这些资料的来源和分类。

　　林雅屏住呼吸，开始翻阅。

　　首先是那位已故小编剧的手稿片段。字迹飞扬不羁，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对社会现实的尖锐批判。有几个短篇故事构思极其精妙，人物鲜活，让林雅这个外行都能感受到其中喷薄欲出的才华。

　　接着是日记。日期停留在出事前半年。一开始还充满着对项目的热情和对未来的憧憬，但随着压力增大，字里行间逐渐被焦虑、困惑、不被理解的痛苦所占据。“他们说我太理想化，不懂市场……可艺术难道只是为了迎合市场吗？”“韩东今天又打哈哈过去了，他明明答应过会帮我说句话的……”“许冰姐私下安慰我，但她也不敢公开表态……我理解，可还是觉得孤独。”“大佬发话了，要么改核心，要么滚蛋……这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改？”

　　越往后翻，字迹越潦草，情绪越绝望。“封杀……真的没路了吗？”“身体好像出问题了，总是没力气……算了，不重要了。”“这个世界，不需要我这样的‘异类’吧……”最后一篇日记，只有寥寥数语，却看得林雅眼眶发酸：“阳光很好，但照不进心里。累了，就这样吧。”

　　日记后面，是一些书信复印件，有写给家人的，有写给朋友的，还有几封试图寄给媒体或行业前辈的求助信草稿，但似乎都石沉大海。

　　最后一部分，是苏蔓自己整理的“旁证”。包括当年项目组内部的一些会议纪要片段，几位当时知情但选择沉默的工作人员多年后的私下回忆，甚至还有一份当年某家小报收到爆料但最终未能刊发的报道草稿。

　　这些资料，单独看可能只是碎片，但组合在一起，配合许冰在节目上的控诉，一个才华被扼杀、理想被践踏、个体在庞大体系面前无助挣扎直至崩溃的悲剧，已然轮廓清晰，触目惊心。

　　这不仅仅是“沉默的共谋”，更是一个系统如何精密地运作，将“异见者”边缘化、污名化、直至消灭的过程。韩东和许冰是其中一环，那位大佬是核心动力，而整个环境的冷漠和“大局为重”的思维，则是让这一切得以顺利发生的土壤。

　　林雅合上资料，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闷得难受。她以前只知道这件事很恶劣，但直到看到这些带着温度、带着血泪痕迹的文字，她才真正感受到那份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苏蔓说得对，这让她对正在观察的“人性样本”，有了更深刻、更痛彻的理解。周振涛的遭遇，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系统碾压”？只不过工具从“人际关系”和“话语权”换成了“资本”和“合同”。

　　她将资料重新仔细包好，藏回环保袋。走出书店时，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喧嚣。

　　但这繁华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和哭泣？

　　她想起陆星淮说的“人性样本”，想起苏蔓说的“真相”。她这个“记录员”，到底该记录什么？是冰冷的博弈逻辑和样本分析，还是这些带着血肉温度的痛苦与挣扎？

　　或许，两者都需要。没有逻辑，看不清全貌；没有温度，则失去了记录的意义。

　　她知道，自己无法再完全“静默”了。不是要违背陆星淮的命令去冒险行动，而是她的内心，她的思考，她的记录，将因为这些新的“养料”而变得更加坚定，也更加……危险。

　　回到公寓，林雅将苏蔓给的资料锁进了行李箱最隐秘的夹层。她没有立刻通过加密客户端向陆星淮汇报这件事。她在犹豫。

　　汇报，意味着坦白她私下接触苏蔓并接受了敏感资料，可能会引来陆星淮的不满甚至更严厉的限制。而且，她不确定陆星淮会如何看待和处置这些资料。

　　不汇报，则意味着她开始对陆星淮有所隐瞒，走上了一条更加独立但也更加如履薄冰的路。

　　就在她纠结之时，新手机的加密客户端震动了一下，不是陆星淮，而是一条来自系统【今日瓜田】的自动推送。通常这些推送她只是扫一眼，但今天这条的内容，却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瓜讯（中度）：据悉，资深影视投资人徐文渊近期回国后，除接触各方人士筹组新基金外，其私人助理曾秘密接触‘锐眼信息’公司，查询内容涉及‘特定历史文件及手稿流向’。关联时间点与周振涛住所被搜查事件高度重合。】

　　徐文渊！ “老K”关联人物！也在找“历史文件及手稿”？

　　林雅的呼吸瞬间停滞。难道……“锐眼信息”的人闯入周振涛家，不仅仅是为了警告或摸底，而是在找某样具体的东西？比如……与当年旧案相关的关键证据？比如……类似苏蔓师兄那样的手稿、账本、或者合同？

　　而苏蔓刚刚交给她的，正是她师兄的“手稿和日记”！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

　　苏蔓给她这些东西，是单纯的信任和托付，还是……无形中将她置于了更大的危险之中？徐文渊在找的东西，会不会与苏蔓师兄的遗稿有关？甚至……周振涛手里，也可能握着类似的东西？

　　她感觉自己仿佛无意中踏入了一个更大的、更复杂的谜局中心。周振涛的旧案，苏蔓师兄的往事，似乎被一条看不见的线隐隐串联了起来。

　　而她，这个一心想要“记录”和“做点什么”的新手观察员，手里已经握住了可能点燃炸药桶的引线之一。

　　她该怎么办？

　　立刻将苏蔓的资料交给陆星淮？还是……自己先尝试弄清楚，这些“手稿”里，到底隐藏着什么，能让“老K”那样的人物如此紧张，不惜动用私人调查公司入户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