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碎碎念》风青嘉

6、被讨厌的勇气

　　在不知不觉间，整个二月就过去了，过年那几天的氛围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刺骨的寒冷，被到来的春天赶走，温度也渐渐上升。

　　顾念和沈昭两人离开了家，出发之前，老沈和顾女士一直反复叮嘱沈昭，照顾好顾念。杨舒清宠溺地看着顾念，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全然不顾沈昭的“死活”。好不容易出发，沈昭一上车就开始絮絮叨叨，传达老沈和顾女士精神思想。

　　顾念听着听着眼皮打起了架，不出意外的话，她睡着了……

　　到达江月市，沈昭带顾念回到新家。

　　“沈昭，嫂嫂，你们小区的名字好气派！”也不是她感叹，不知道陈伯父怎么想的，给一个住宅区起名叫——听轩圣景。

　　三个人把自己的东西归位，因为是直接拎包入住，也就没有过分打扫。

　　该说不说，这个房子不管是户型还是小区环境都配得上气派的名字。房子户型是三室一厅一厨两卫还有两个大阳台和每个房间的落地窗。

　　小区环境就更是十分有优势，假山，公园，儿童乐园，幼儿园，快递驿站，超市……几乎都具备。

　　顾念站在落地窗向下看着，因为沈昭家是23层，所以视野很广泛。她满意的点点头。

　　“很不错很不错，我喜欢这个环境，心情愉悦。”

　　沈昭阴森森地站在她身后，双手用力捏上她的肩。“你满意归满意，能不能把你的拖鞋穿上？”

　　顾念乖乖穿上拖鞋，坐在沙发上，装出委委屈屈的样子。

　　“顾小念，你怎么摆出这幅模样，搞得我好像欺负了你一样。”

　　“毕竟人在屋檐下，唉，不得不低头啊~”

　　沈昭闭眼不看，正准备和她“大战几回合”，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顾小念，你给我等着哦，你哥我今晚回来再收拾你。”

　　顾念做了几个鬼脸：“再见噢,哥哥，我今晚想吃一碗麻辣烫，加担担面，加醋加辣，爱你哦~还有记得给嫂嫂带一份司康。”

　　“除了司康，剩下的都是可有可无了吧。”沈昭穿着衣服拿起钥匙。

　　“为什么？”

　　“不顺路。”

　　沈昭出门后，顾念立刻把拖鞋脱下来。杨舒清看到摇了摇头。

　　“小念，怎么又把拖鞋脱了？”

　　“太大了，而且这双是沈昭买的，他的审美向来不好。”她掩饰着不想穿拖鞋的尴尬。

　　“你呀，嫂嫂一会儿有台手术，如果你哥哥今晚回家太晚的话，你可以来接我吗？”杨舒清完完全全就是温婉大方的代表，不过有一点，杨舒清不会开车。

　　“当然可以啦~”

　　沈昭出门大概过了3个小时，杨舒清也去了医院。顾念躺在家里百无聊赖，片刻，穿上衣服，戴了一顶帽子，去小区里的超市购买了好多饮品。通通都塞进了冰箱。

　　夜晚缓缓降临，城市中华灯初上，一幢幢楼房透出的光，也为冬日的夜，添了浓墨重彩的几笔。

　　顾念打电话给沈昭，但电话被挂断，她也觉得再正常不过，沈昭经常进行一些危险案件的调查。

　　随后，她实在是无聊，打开动漫看了起来。明明已经23岁了 ，可能是因为被宠的原因，不论是顾女士老沈还是沈昭杨舒清都一直觉得顾念是个小孩子。

　　然而，父母的宠爱也仅仅只是从大学开始的，在高中期间，父母对她的要求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是极端的鼓励师教育，另一个是严厉式教育”。

　　红脸白脸一起唱。让她不敢放松去喘气，这便是所谓的“压力”。

　　晚上十一点半，沈昭才一身酒气的进了家门。他作为特案组专员而且还是是队长，别说是喝的伶仃大醉了，就算是抿一口都要打报告，今天太反常了。

　　顾念急忙迎上去，扶住沈昭。

　　“喏，顾小念，你的麻辣烫，哥哥有记得加担担面，加醋加辣。”沈昭傻笑着，一脸了不起。

　　“你就今天这是怎么了，还喝酒了，和你们的沈局打报告了没？”她把沈昭扶到沙发上躺下，又跑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

　　等顾念从厨房里出来，沈昭在沙发上坐得笔直。

　　“你怎么坐起来了，吓我一跳。”她把蜂蜜水放在了茶几上。

　　“小念，快尝尝麻辣烫，可好吃了，一会儿该凉了。我今天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吃的哦，就是他和我一起回来的。”沈昭迷迷糊糊的。

　　男朋友？是，陈轩航吗？他俩怎么又待在一块儿了？沈昭不是一向不认可陈轩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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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问题在顾念脑子里涌出来，她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拿筷子夹了麻辣烫，一脸美滋滋的享受，边继续看起了动漫。

　　“小念，那两年很辛苦吧。哥哥没能好好照顾到你。”沈昭认真了起来。

　　她顿了顿，停下手中夹麻辣烫的动作。

　　她当然知道沈昭说得“那两年”是什么意思。在高中时，她由于压力原因，长得比现在还瘦并且因为脸上的胶原蛋白，使得皮肤状态比较显幼态，五官更是带些稚气，脸型也是标准的鹅蛋脸，与现在的凌厉的脸型完全不同。让人容易激起保护欲。

　　偏偏因为父母的要求，她的学习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老师们都很喜欢她，而且她知道怎么打理人际关系，自然而然在学校里的名声很大，不仅是班级里的班长，语文课代表，更是学生会的会长。

　　就是这样如此优秀又耀眼的女孩，自然也会被不少所妒忌的人诟病。

　　顾念一向不在乎他人评价，她把那些语言都自我消化，当做是别人羡慕却做不到的发泄而已。

　　事事并不能如意，尽管当时的顾念一直坚持，尽力做到每件事都趋近于完美，却也因为一条黄瑶毁了她在学校的清白以及一切努力而得的荣誉。

　　高二上学期，同班的一个男生名叫高策。和他的狐朋狗友打赌，一定能追到顾念。

　　于是发起了猛烈的攻势，顾念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对他所做的一切也选择无视。就这样高策输了赌也丢了面子，气不过开始散布她的黄瑶，本就是捏造的黄瑶加上大量的散播，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是个人就可以随意评价，任意搭话。

　　顾念选择反抗，但结果却被说成“因为说的都是事实，她急了。”

　　“顾念，别装了。”

　　“学习好又能怎样，还不是不检点。”

　　“喂，顾念，你和谁都一样做，今晚咱俩一起，怎么样，你尽管开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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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一度消极，就连相信她的老师领导都开始有所怀疑，怕影响学校名誉，撤去她的所有职务，顾念的名声一刹那间一落千丈。

　　回到家老沈总是忙于案情，不常回家。顾女士也只是叮嘱高中是关键时期，别被其他东西分心。沈昭在外上大学，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那两年，顾念一个人死撑着，班级里集体冷暴力，她选择无视。

　　只有9班的林诗宁，严谨，许昕漫，陈轩航一直护着她，虽然几人的成绩差距很大，但他们都拿她当真朋友。

　　顾念就是在那时候心理出现问题，压力很大，第一次经历校园暴力的她，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一直默默自我治愈，依旧笑容待人，但她的难过也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渐渐地连哭也不会了。

　　顾念许久才抬起了头，依旧笑着，眼眶却红了。

　　“说什么呢，沈昭，我是谁，我还需要你来保护?而且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都过去了。”她不在意的摆手，站起来准备去拿一瓶果酒。

　　刚起身，沈昭就又说：“小念，在哥哥嫂嫂这里，你的快乐永远比事情原本的对错重要。哥哥会一直陪着你，你也一定要开心平安。”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顾念抹去了将要流出的眼泪，回应了沈昭一个微笑。

　　顾念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果酒，缓缓吐了一口气。再次回到客厅，沈昭已经进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有人敲响了门。顾念一开门豁然看到陈轩航满脸笑容。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昭哥的邻居啊。”

　　邻居？什么时候的事？所以刚才沈昭说得“一起回家”是这个意思。

　　“那，现在来是因为？”

　　“昭哥叮嘱我，让我带着你去接嫂嫂。”陈轩航拿出了钥匙晃了晃。

　　“我一个人可以的。”

　　陈轩航歪头，看向屋子里，用手示意桌上的果酒。

　　她怎么把这一茬忘了，自己喝了酒。没办法，穿上衣服，拿着司康一起坐上了车。

　　一路上安静的可怕，达到医院后，杨舒清还没结束手术。

　　两人在车中等待。

　　“你怎么不问我，也不生气？”陈轩航挑起了话题。

　　顾念看向陈轩航，微微一笑。“问什么，又为什么要生气？”

　　“我把那件事情告诉了昭哥不是吗？”陈轩航相反却有点激动。

　　“所以呢？我应该责怪你？但我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顾念不在意。

　　她不喜欢诉苦，什么都不对外表达，不论开心还是难过；总是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总是浑身透露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平静。仿佛一切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关系。

　　她从来都是这样，一直都是。

　　“顾念……”陈轩航看着她，嗓子有些干涩，让他说不出话，却又对她心疼。

　　“陈轩航，有句话是，我们要永远有让自己快乐的能力，也要永远有被讨厌的勇气，不是吗？”

　　“那根本不是你的错啊！”陈轩航眼尾微红，两只手握紧了方向盘。

　　顾念没憋住，笑出声，双眼却不禁泛红。

　　“你是小朋友啊，世上哪有那么多错与对啊。”顺便摸了摸陈轩航的头。

　　“不气咯~不气咯~陈先生是个情绪稳定的男孩~”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陈轩航把头撇向了车窗那边，顾念微微低下头，眉目间流露出了释然，长而密的睫羽不曾眨一下。下一秒，杨舒清上了车。

　　“小念，是不是等了好久？”

　　“没有呀，等嫂嫂怎么会嫌久。”

　　回家路上，顾念和杨舒清有说有笑。杨舒清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喂~媳妇儿，顾小念和她男朋友接到你了吗？”

　　又是，男朋友？

　　“接到啦，你呢还在忙吗？”

　　顾念眼前一亮，转头和杨舒清打小报告。“报告，嫂嫂，沈昭今天喝酒，喝了好多，都喝醉了。”

　　“报告，媳妇儿，是顾小念的男朋友，是他让我喝的。”沈昭倒打一耙。

　　“好了好了，喝多了，就快睡觉吧，要不明天起床该头疼了。”杨舒清摇头无奈。

　　“爱你哦，媳妇儿~”说罢挂断了电话。

　　“爱你呦，媳妇儿~”顾小念学着沈昭的语气，对杨舒清表演起来。

　　杨舒清轻拍了拍她的头，脸却不受控制的红了。

　　回到家后，陈轩航叫住了顾念，杨舒清走进了家门。

　　她眉眼一弯，抬头看着他，显得格外乖巧。陈轩航一把抱住她，她有些失神。

　　“顾念，别总是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了，好吗？我……我们都很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他话语还算温和平静，但拥抱的力度紧得像是要将她挤进身体里。

　　由于陈轩航186的身高，顾念的眼睛正好在他的肩头漏出。她的侧脸贴着他温柔的胸膛，听着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薄荷柑橘的味道，清爽如雨后的草地般，让人安心。

　　随后，陈轩航松开顾念，低头望着她。顾念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缓缓的笑了一笑。

　　“借着安慰我，然后占我便宜是不是？”

　　顾念一句话，打破了暧昧的气氛。陈轩航沉默好一阵，无奈摇摇头。

　　好几秒后，陈轩航抿了抿嘴角，忍了许久的笑声最后还是从嘴边溢出来。

　　“好了，早点休息，晚安。”陈轩航伸出手再次想摸摸她的头。

　　顾念迅速转身，进了家门。

　　陈轩航看着再一次落空的手，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