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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暗恋戏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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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北进入徐妙妙的房间，视线快速扫过室内陈设，找到自己的“身份载体”。
如刘副导所说，徐妙妙是贵族徐家旁支的大小姐，她的仪态气质和普通人不一样。
邹北靠在大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四肢舒展，腰背韧直。
他撩起无实物的琵琶袖闻了闻，噘嘴轻哼，拿过旁边的镶玉电子熏笼，调到熏衣模式，把两片袖子搭上去，过一会展袖闻一下。
刘副导连连点头，这就是徐妙妙，追人也是大小姐的方式，娇纵任性，好享受。
原漫画有徐妙妙喜欢卫辰禹身上的竹子清香，请专人配了香，冬夏都熏香。
幸好电子熏香笼能自动调节温度，才不会大夏天被热晕。
邹北的表演不是无的放矢，一看就是仔细研究过漫画。
突然，徐妙妙像是听到什么动静，侧耳倾听。
听了几秒，徐妙妙提着裙摆下榻，看向大门上安装的监控大屏，卫辰禹回来了。
他对着穿衣镜整理了衣袖和鬓角，抿抿口脂，挂上娴静的笑，“智能管家，打开大门。”
门开，他小碎步移驾门口，“卫郎，天这样热，我这有雪泡梅花酒，你来用些。”
他的眼神热切直白，任谁都能看出眼中的情意。
被卫辰禹目光扫过，他下巴微收，睨着卫辰禹笑了一下，眼睫毛微闪，目光灼灼。
“感谢好意，在下实在困乏，先去家歇着了。”卫辰禹并不领情，拉开门直接进去。
“卫郎？”徐妙妙上前两步，门在面前关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他抬起下巴，表情冷下来，环视周围没人，先背靠在门上，然后耳朵微微贴过去听了一会。
“好啊，你个卫辰禹，整日的吊着我，竟在我眼皮子底下金屋藏娇！我倒要看看这窑娘是谁！”
徐妙妙两步走到自己门口，“智能管家，叫长安县巡检司来！卫辰禹疑似家养猫熊！还有珍异苑丞司，让他上司来管！”
他声音不高，也没刻意掐着嗓子细声细气，但女孩生气时嘶哑走音的状态，和语气里的恨意明显。
监视器里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腰背如紧绷的钢弦，手指捏紧贴着身体不受控地颤抖。
几秒后，他转过脸，死死盯着卫辰禹的房门，一手捂住胸口，下巴轻抬，目光如箭，轻声说：“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好！”刘副导双手握拳，“就是这个劲儿，徐妙妙！”
邹北垮背，脖子一歪，“真是要了老命，能上厕所了吗导演？”
“去去去，”刘副导摆手，“那个谁，女徐妙妙，你来演。”
现场有人憋不住笑出声，邹北一溜烟跑出是非地，在厕所墨迹了一会。
回到现场，刘副导又在发火，邹北低头溜边，躲到休息的舒啸后边坐下，他可不想再演一遍。
“男徐妙妙。”前面舒啸发出笑音。
邹北手指比枪戳着他，“你现在可是后背对我，注意措辞啊。”
“徐妙妙本妙。”舒啸还是说，“你看我那下，我差点要答应你一起喝酒。”
“跟哥们似的吧？”邹北轻笑，“雪泡梅花酒听着是挺好喝，刘导气昏头让我演女的……”
舒啸想说不是，邹北很会演爱人，眼里的爱意要溢出来，舒啸被他看得耳朵发麻。
想问他暗恋过谁，这么会演。
但这个问题太私人了，问出来越界。
“邹北，你跟她讲讲！”刘副导又叫邹北。
“刘老师，怎么只点我名儿啊。”邹北咕囔着站起来。
周涵诺脸色像结了层冰，眼神漠然，邹北走过去，她也没动。
邹北摸摸鼻子，缓慢开口，“其实你演徐妙妙，有一个优点。”
周涵诺被骂了两天，都有点麻木了，乍听到邹北的话，有点怀疑，转脸看他。
“你眼里没人。”舒啸觉得邹北想说的类似这句，他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出来，周涵诺脸色变得更难看。
说一个演员眼里没人，潜台词就是木头，跟对手戏演员的演绎得不到反馈。
舒啸听到她心声：[我就是目中无人，也轮不到你教训吧？]
他看了一眼刘副导，对方若有所思。
指望不上，舒啸要接着说周涵诺模仿邹北的表演，根本是东施效颦。
邹北的演的徐妙妙眼神像腐烂艳丽的玫瑰，香得熏人，湿哒哒带着刺。
周涵诺演得像吃过败仗的斗鸡，色厉内荏还聒噪。
当时只处在卫辰禹的人物状态里，觉得邹北的徐妙妙危险要避开，此刻回想有不可复刻的美感。
所以周涵诺刚才的模仿显得越发轻浮腻味，二十多岁的女孩怎能那么矫作。
“模仿是最拙劣……”舒啸还没说完，被邹北打断。
“舒老师的意思是……”邹北对舒啸轻闭一下眼睛。
他郑重对周涵诺说：“能选你演这个角色，一定是你有某种气质契合角色。我演的最靠近我的理解，你不用学。你要抓住放大你的气质，演出你的徐妙妙。”
“眼里没人的气质？”周涵诺疑惑开口。
“徐妙妙对卫辰禹一见钟情，之后念念不忘。”邹北分析人物，“情不知所起往往基于想象。你对他了解并不多，你爱的是你自己的情感缺口。”
“高傲自赏，是徐妙妙的贵族身份决定的。她爱卫辰禹什么呢？也许是自我反抗贵族礼教的方式，也许是对固定人际关系的厌倦，也许是被平民阶级拒绝激起了征服欲。”邹北边回想漫画边说。
“徐妙妙的情感缺口，原生家庭？”周涵诺尝试理解。
“她的情感压抑是长期形成的，成长环境、教育经历、所在的圈层环境，她自己的认知局限性，都有影响。”舒啸不赞同把个人性格完全归因于原生家庭。
“她的生活本身也带有表演性质……”邹北补充说，“只是个人理解，你可以参考。”
“表演性质，对，就是徐妙妙的那股劲儿。她想反抗，但总是依附于家族，最后还是要搬出身份做事压人。”刘副导双手伸出大拇指，“你们表达能力比我强。”
邹北虚捂了一下脸，“刘导来吧，我真不行，CPU烧干了。”
刘副导见周涵诺有了思路，“休息10分钟，把你理解的消化了，表演出来就过。”
现场气氛终于松弛，大家喝水，聊天。
邹北走到舒啸旁边，小声问：“累了？还没睡好？”
“帮你回答刘老师问题。”舒啸仰头轻笑。
邹北抿唇，又说：“你是回答问题？你这是贴脸嘲讽拉仇恨，注意措辞啊，舒同学。”
舒啸还要说什么，夏滴清从远处跑过来，对邹北吐吐舌头，“刘导真吓人，但北哥演得真好，如果有性转版……哈哈哈，北哥好像都合适。”
“让你su～ger哥给你演，他的演技，这个漫画角色不够他用的。”邹北对舒啸点点下巴。
“你北哥演男演女演猫演演猴都精彩，文戏武戏感情戏样样行，”舒啸肯定地点头，“比不过。”
邹北一时语塞，“你……你怎么突然嘴巴里装了弹簧？”
舒啸被逗笑，“就准你说我？”
夏滴清也笑，“舒哥台词功底没得说。”
[有没有可能，嘴再笨的男人，遇到心上人也会口若悬河。毕竟不会开屏的孔雀，根本追不到老婆！]
舒啸笑容凝固，转头看到不知何时来片场的服装小妹，对方朗笑着和他打招呼：“舒老师，下场戏和邹老师换这套。”
[情侣装～我的CP要从同居到结婚了～啦啦啦～]
舒啸看邹北走过去看衣服，差点伸手拉人。
别过去，那小妹要给你穿情侣装。
旁边夏滴清有些奇怪地看舒啸，舒啸调整表情温和笑笑。
舒啸过去看衣服，只是两套颜色相近的衣服，并不是情侣……
不对，下午场的戏是郎野兽化后衣服烂成串不能穿，卫辰禹扔给他一套自己没穿过的家居道袍。
在CP粉眼里，这比情侣装还情侣装。
漫画里郎野语言能力恢复大半，记忆也模模糊糊，坐在榻上问卫辰禹：“你是谁？”
画面用了大三格画他，随意披挂着宽大的道袍，袒胸露腹，头发汗湿，眼神犀利。
舒啸视线扫过软纱月白色道袍，又想起邹北演徐妙妙看他的那一眼。
他去卫生间洗了次手，让自己摒除杂念，投入和周涵诺的拍摄之中。
中午吃完饭，他们并排躺在躺椅上就在片场休息。
工作人员都不在，窗帘拉着，比较昏暗。
舒啸搭着邹北的毯子，旁边只有邹北很轻的呼吸声，他听着邹北深吸一口气，椅子发出极轻微的声响。
“睡不着？要陈抟老祖的毯子吗？”舒啸转头看他。
“不是这个，”因为太安静，邹北说话音量很低，声音有点含混松散，“其实我对于郎野前后期表演的统一性，有点拿不准。”
舒啸侧耳凑近，“说说看。”
“前期因为失忆和药物影响，郎野动物性会更强一些，几乎没有社会性。但随着记忆恢复与卫辰禹的教导，他的社会性也恢复，但我怕演不细，会有割裂感。”
他的手指在一直抱着的剧本上划了两下，看向舒啸，“舒老师怎么理解郎野？”
“和分析徐妙妙一样，从郎野的家庭背景和教育经历入手，分析他走向犯罪前的性格。”舒啸拿起平板翻到漫画第47话“郎野的记忆”。
“漫画他的教育经历简短，但能看出比较曲折，即使上了大学也必须回原籍服兵役，所以妹妹悲剧发生时他不在。”
“从社会背景分析，边境军户融入主流社会有极大的隐形阻力，他的家庭也是被主城社会和皇权碾碎，他的复仇也只能诉之暴力。”
舒啸又翻到“郎野的复仇”篇，“不管是幕后操控他犯罪的人，还是卫辰禹兄弟，都把他当工具。身为棋子一直在反抗，孤勇向前。你的表演有这点，可能你没意识到？”
“对，你说的没错。”邹北眼睛亮起来，“孤独的气质是统一的，反抗精神是一以贯之的。记忆丢失，但是潜意识的感受还在。”
邹北在人物小传加上这几句话，又把教育经历那里修改了一点，笑眼弯弯地对舒啸道谢，“帮大忙了舒老师，应该早点找你讨论剧本。”
你之前不是忙着见别人？
舒啸把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按下，“你对卫辰禹和卫星禹怎么看？”
“其实我觉得有点奇怪，两兄弟不是双胞胎，却长得那么像，我发散一下啊，不是基于剧本。”邹北打开漫画最新话。
画面显示卫辰禹回家，他娘对他不热情，他爹瘫痪在床插着管问他实验室调查进度。
“卫辰禹家的实验室一直是九王爷资助的生化项目，有没有可能，他们两个也是试验品，或者其中一个是克隆人？”
舒啸会心一笑，“做两人人物小传时，我也这么想过，但漫画没完结，剧本也没这个方向，我就没写。”
邹北伸出手掌，“来来来，为我们的默契。”
“啪”舒啸轻拍下，收回手，“漫画作者下个月可能要来探班，可以问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