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伦敦的LA人》天与三今

58、第58章

　　谢林福德。
　　第二天，利洛是被污秽声吵醒的，对此，他不知要感叹欧洛丝是贴心还是残忍。
　　还是，两者皆有。
　　为了让自己能承受住这种打击，特地计算好他的受伤位置和创伤程度，甚至就连当年留下的后遗症都精确的计入其中。
　　前天才因为病情稳定撤了最后的心电监护仪和脉搏血氧仪，昨天让他来这儿适应一天后，今天游戏就开始了。
　　睁开眼睛，就算背对被架在门口上方的屏幕，利洛眼前依然是当年的情形；闭上眼睛，利洛身临其境。
　　“你喜欢这份礼物吗？”欧洛丝失真的声音透过传声筒回荡在整个房间。
　　“什么......时候？”他们什么时候到？
　　“马上，好戏开场了。还有，控制下呼吸，你的肺现在可承受不住大喘气。”
　　“滚。”
　　“哦，真暴躁。”欧洛丝完全没把利洛的脏话放在心上。
　　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整个牢房都只有利洛的喘息和无限循环的视频。
　　就在播放到第31遍时，利洛动了。
　　明明是近六英尺的身高，却在床头和墙壁间形成的小夹角处缩成一团，又窄又薄的纯白色毯子堪堪将人笼罩其中，即使是距离播放器最远的位置，在扩音器的帮助下，来自地狱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从下巴到鼻子都用力地缩进膝盖里，留一双怎么也藏不住的眼睛，直直盯着白底黑斑的天然大理石地面。
　　被关在另一间一模一样牢房的麦考夫三，不，是四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哦，他可真不听话。”欧洛丝为自己的洋娃娃惋惜道，“照这个呼吸速度，再有不到半个小时，利洛就会因为气道黏膜脱水而引发肺炎。”
　　“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他的。”
　　“你做了什么？欧洛丝！”原本靠墙边的麦考夫在看到屏幕上格外脆弱的利洛后，眨眼间拨开碍事的夏洛克，站到透明墙的最前面。
　　他们从一闯入岛内后便立即被带了过来，即便是单独行动的夏洛克在逃了20分钟后也毫不例外。
　　“你想知道？你真的想知道？”欧洛丝声音里难掩兴奋。
　　“不......”麦考夫心里暗道不好，连忙开口阻止，但依旧晚了一步。
　　又或者说，就算麦考夫不问，欧洛丝本也打算放出来的。
　　“不！”
　　与利洛所在房间的屏幕相连的瞬间，麦考夫痛苦地闭眼扭过了头。但只那不到一秒的画面，配合着他们头顶发出的声音，依旧让他心如刀绞。
　　“欧洛丝，够了！”同样扭过头的夏洛克怒斥道。
　　家中还有个尚未出世孩子的约翰更是见不得这种画面，转过身子，虽然声音依旧不受控的钻进耳朵，但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脑海不由回想起当年在泳池的一幕，莫里亚蒂似乎曾说过只言片语。
　　“小窗口里有把手枪，麦考夫。”屏幕上重新出现欧洛丝的形象，罪恶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欧洛丝开始给玩家们讲解第一关卡的规则：“去把它捡起来。”
　　“够了，欧洛丝！”麦考夫愤怒道。
　　“如果你想救利洛，那就去把主管杀了。”与麦考夫交代完，欧洛丝脚下用力退到屏幕一侧，对着主管道，“别这副吃惊的表情，你会愿意配合的。”
　　“那是我妻子。”原本蹲坐在墙角的主管同样满是担忧地冲到玻璃墙前。
　　“如果你敢反抗......”欧洛丝将藏在桌子底下的枪拿出来，“嘣！她会死。”
　　“OMG...麦考夫！”即使惊慌依旧贴在脸上，但主管的声音却已然坦然面对，“救救她，救救他，麦考夫，你懂我，你必须这么做。”
　　“这是谋杀。”持枪的右手不受控地发颤。
　　“抱歉，为了不让你们激情退却，这里会经常出现一些画面。”欧洛丝重新将屏幕与利洛所在房间的监控连接，“哦，可怜的小男孩，毯子上的血可真鲜艳。”
　　“他需要你，麦考夫，我已经准备好了。”主管乞求道。
　　这是麦考夫第一次亲自用枪打死人，直面死状并不完美的尸体让他难以压制自己的生理性反应。
　　主管倒地瞬间，手枪也直直砸到地上，麦考夫连忙倒退到墙边，忍不住的干呕。
　　“嗯，真有趣。”嘴上这么说，但欧洛丝脸上却透露着遗憾，“居然只死了一个。”
　　把枪放到桌子上，她看着屏幕里的麦考夫，高高在上地点评道：“失控的感觉怎么样，麦考夫？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
　　“他可真是个招人喜欢的洋娃娃，不是吗？因为信任你所谓的‘谢林福德十分安全’，结果要承受如此痛苦。”欧洛丝语气怜悯，但内容剜心。
　　“说话算话，欧洛丝，放了他们。”夏洛克站出来，“按照你的要求，麦考夫杀了他，现在兑现你的承诺。”
　　“我已经关上了。”重新连接监控，头顶传来欧洛丝无辜的声音，“但你们实在太慢了，只是关上视频对利洛来说可没什么效果。”
　　“欧洛丝！”麦考夫大口喘着气，怒火中烧，甚至压过了生理上的应激。
　　“是你迫不及待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亲密。”欧洛丝嘲讽道，“你真该看看自己当初的表情。我刚提起利洛的名字，你就像母鸡一样把他的信息护得结结实实。”
　　“他现在需要医生。”约翰担忧地注视着玻璃墙外的屏幕。
　　利洛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异常不妙，两条把腿圈进怀里的手臂上全是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是的，没错。”欧洛丝也认同，“但这可不在实验条件内，不是吗？实验，必须要精准。”
　　“夏洛克，把枪捡起来。”不再理会两人，她又对夏洛克道，“马上就到你了。”
　　“快点，全体上车！嘟！嘟！”是夏洛克苦苦追寻的莫里亚蒂的声音。
　　游戏一关又一关的闯过，终于来了莫里亚蒂期待已久的环节。
　　即使他无法亲眼得见，但四年前的他只是想想都会忍不住地兴奋。
　　“一把枪？这是为我们下关准备的吗？我亲爱的妹妹。”夏洛克整理好情绪，冷酷地握着那把只剩一颗子弹的手枪最后踏进密室。
　　约翰说得对，要做个士兵。
　　“忽然改了主意？”他走上前检查一番，同样只有一颗子弹。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欧洛丝不回应，“这是个选择题，两个人之间的选择。”
　　“是兄弟，还是朋友和爱人，选择权交给你们。”接着他还不忘威胁一句，“利洛的状态实在不好哦，到底要不要让他自生自灭呢？哦，这儿还有个现成的医生。”
　　“别担心，谢林福德的医生随时就位，他们对利洛的病情更了解。”
　　“现在，是抉择时间。”
　　“麦考夫。”夏洛克沉着脸，随手将其中一把手枪递过去。
　　目光从夏洛克的小卷毛一寸寸地挪到被递到身前的金属，麦考夫深吸一口气，沉默地接过。
　　左手一轻，夏洛克舌头顶了顶腮，正对着麦考夫朝后退了两步，喉结上下移动。
　　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意思吗？”约翰一开口，福尔摩斯们同时举起持枪的右手。
　　对准彼此。
　　“情况很明了，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吧，夏洛克？”麦考夫道，“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
　　“别对着脸，我已经承诺把脑子捐给皇家学会了。”
　　“等等，就不再商量一下吗？”约翰想走到两人中间阻止。
　　“别动，华生医生。”麦考夫提醒道，“不要再做无意义还浪费时间的讨论，利洛等不了太久。”
　　而对面的夏洛克这时看向约翰：“威廉·夏洛克·斯考特·福尔摩斯。”
　　“什么？”砧板之鱼的约翰一边心急，一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你想给孩子起名字的话，这是全名。”
　　“......是女孩儿。”约翰强撑起嘴角。
　　“好吧......好吧。”夏洛克吸了吸鼻子，“事实上，有些话我必须要说了，约翰。”
　　“你说。”
　　“夏洛克其实是个女孩儿名。”
　　欧洛丝忽然开口打断：“你们决定了吗？你们真的决定了吗？好吧，不出意料，莫里亚蒂早早就猜到今天这个局面。”
　　屏幕上出现了在猩红背景前的莫里亚蒂：“我们终于走到了尽头，福尔摩斯的自相残杀。”
　　“准备好了吗？”
　　“十。”两人同时收回手枪。
　　“九。”两只手枪分别顶上各自下巴后的肌肉。
　　“八。”
　　“不，不不不。”欧洛丝开始真的慌张起来。
　　“七。”
　　“六。”
　　“住手。”
　　“五。”
　　“住手！你们两个！”
　　“四。”
　　......
　　伦敦某医院病房内，利洛迷茫地睁开眼睛。
　　是不一样的天花板，他回来了。
　　大脑的各个区域重启，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开始向前恢复，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段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视频。
　　“嘀嘀，嘀嘀，嘀嘀。”检测到呼吸节奏紊乱的多功能床旁监护仪朝病房外的医生护士们发出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