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伦敦的LA人》天与三今

59、第59章

　　接上镇定剂，病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门外，麦考夫不忍地闭上眼。
　　“普里切特博士现在生理上的情况还算稳定，脑水肿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但由于创伤部分主要在语言中枢，所以交流方面在短时间内会有些磕绊。”
　　“肺水肿忽略不计，只是有点轻微肺炎。肋骨虽然骨折但没有移位，至于心理方面......”利洛专属医疗队的队长对麦考夫汇报道。
　　“谢谢。”麦考夫强打起精神，确保对方不会感觉到自己有一丝情绪的外泄。
　　队长轻轻点头，自觉将空间留给门内外的一对爱侣。
　　对方通过拐角，消失在麦考夫视线，他起身用力推开那道正常情况下没那么沉重的门。
　　“小朋友。”走到床边，麦考夫温柔注视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憔悴的利洛。
　　“...My.”在咪达唑仑的作用下，利洛格外地平静。
　　“达令。”
　　“不要，哭。”
　　“哦！”麦考夫温声应着，嘴角不由扬起，只是眼神依旧是心疼的模样。
　　“丑。”利洛却是面无表情。
　　“你最好看。”
　　“Emmm，丑。”利洛认真思考道。
　　“不丑。”
　　“......”
　　“想翻白眼？”
　　“嗯。”利洛努力让自己上下晃了晃脑袋，“你，又一次，救了我。”
　　“都是我的错。”
　　“NO.”利洛缓缓摇头，“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知道。”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利洛忽然发现笑居然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情。
　　“我，想，睡觉。”原本想笑一下安慰对方，但现在利洛非常有骨气的放弃了。
　　“睡吧。”麦考夫俯身亲在对方的额头，“做个好梦。”
　　“会的。”
　　利洛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甚至频率比普通人还要低些。但没关系，这主要是镇定剂的作用。
　　早在利洛刚被送到医院时，政府便在第一时间发表了声明。当然，具体经过肯定模糊处理的，重点主要是放到了普里切特博士现状和未来健康预期上。
　　美国有关方面更是在利洛刚获救时，便通过麦考夫得到了消息，远在他国的普里切特和邓菲们终于在这一刻，被从CIA在世界各地的安全屋里放出来了。
　　两天后，乔转学了。
　　不止是学校，连国家都换了。
　　现在的利洛全天24小时离不开人，但又见不得人，而只是麦考夫一个根本不足以满足利洛的心理与情感需求。
　　他从来没想过，“庆幸”这一词能用到自己身上。但此刻，他真的庆幸家里有一座与世隔绝的庄园，能完美满足伴侣的心理需求。
　　虽然杰和歌洛莉亚被他请到了家里，但只要麦考夫有机会，陪在利洛身边的那道身影永远都是他。
　　“利洛一直都是最像我的那个孩子，杰。”歌洛莉亚站在弓形窗前，与身侧的杰道。
　　一手搂着妻子的肩，一手撑着墙沿，杰的眼睛始终跟随着远处草地上两道马背上的人影。
　　“他可真幸运。”
　　“就像你一样。”杰这句话从各方面、多层次的说进了歌洛莉亚的心坎。
　　“当然，我一直都很幸运，尤其是自从遇到你。”
　　一白一红的两匹本土纯血马一前一后，在绿茵上悠闲散步。前头的白马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有时则会停下来或眺望下远方或用前蹄刨地，又或是做些在人类看来奇奇怪怪的事。
　　但每当这时，注意力一直在白马身上的枣色马就会快走两步来到白马身边，头压上对方颈部，同时释放出低频绵长的嘶鸣。
　　“我就在这儿，小朋友。”麦考夫手上虚握着缰绳来到利洛身边。
　　“My.”
　　伤后三个月的第一次骑马，若不开口，利洛单从外表看已与平常无异。就连头发都按照以往习惯，被归置到应该在的位置。
　　单手控缰绳，麦考夫抚上利洛的手：“要回去吗？”
　　“明年三四月，所有人都有空。”利洛在句子的连续性上已经好了许多。
　　“好，我来安排。”
　　“回去吧，冷。”
　　次年。
　　从三月中旬福尔摩斯夫妇来访开始，庄园客房陆续住进了利洛的家人朋友。马厩里又多了几匹马，但最早的两匹原住民依旧与彼此关系最为亲密。
　　“你躲在这里。”利洛推开地面层的书房门。
　　“哪儿都有声音。”椅子上的麦考夫习惯性地伸出手，小小抱怨一句。
　　而从门口走到办公桌另一边的利洛同样习惯性握上去：“爸爸和爹地带着米奇尔和菲尔去打高尔夫了，亚历克斯和谢尔顿他们在实验室，海莉和苏珊拉着鲍勃去了市区，卢克和曼尼在游戏室，剩下的女士们则加上小卡一直待在玫瑰园。”
　　“嗯。”麦考夫专注地盯着利洛重新饱满起来的脸，认真地点点头，“听起来每个人都有事做。”
　　“所以你有一小时五十六分钟的时间。”说着，利洛蜷起食指挠了挠对方手心。
　　“刚好够看一部《控方证人》。”麦考夫用大拇指摩挲着利洛的手背。
　　利洛嘟着嘴，晃了晃对方胳膊：“六个月了，从今天晚上一直到明天仪式前，你可都见不到我了。”
　　接着又笑着柔声安慰道：“别担心，都过去了。”
　　“Lilo，my heart.”麦考夫长叹一口气，视线滑落到相握的两只手。
　　“Cuz I love you too.”
　　第二天。
　　阳光明媚，温室里的玫瑰尽情释放着魅力。
　　由于两位关键人物对所谓的婚礼仪式完全可以称得上无所谓，所以“家长们”“不得不”拿过接力棒，用实际行动来为两位“新人”送上自己的祝福。
　　白瓷瓶沿着中线均匀摆在铺设了象牙色亚麻桌布的长桌上，每只瓶子里都插着三支刚摘下来没多久的白玫瑰，瓶身上还被贴心的系上蓝色绸带，银色烛台穿插其中，剩下的空隙里填满了尤加利叶和满天星。
　　两位主角身着White Tie并肩站在藤架之下，胸口各自别了朵白玫瑰，期待着整场婚礼中两人的少有参与的设计上场。
　　面无表情的夏洛克动作僵硬地走到两人面前，心如死灰地打开手里的戒指盒。
　　显然，虽然花童是当不成了，但幸好还有其他“适合”他的角色。
　　即使背对着桌子，他也能完美想象出众人的表情。
　　尤其是那两个甚至已经笑出声的华生！
　　“哦！夏利。”与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的麦考夫不同，利洛对自己的笑意和调侃不加丝毫掩饰，“真是个乖孩子，但这是婚礼，你应该笑一笑的。”
　　“快点，Please！”夏洛克迅速变脸，皮笑肉不笑道。
　　还是麦考夫不忍心，伸手把戒指盒接过来。
　　但究竟是在最后一刻发现自己还有良心这种东西，还是因为害怕夏洛克大闹婚礼而解救对方，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这是一场关于权力和智力的深度结合，所以注定不会有所谓证婚人的存在。
　　“今天的两位主角都是毋庸置疑的混蛋，至少对我来说，尤其是今天，他们是这样的形象。”
　　“实话实说，我从没想过麦考夫会有今天。他就像我，好吧，更准确一点，是曾经的我像曾经的他。”
　　“孤僻、居无定所。”
　　“认识利洛之前，我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与麦考夫如此臭味相投的人，尤其是在思考如何对付我的时候。”
　　“麦考夫，我的敌人、死敌，我的......哥哥。从小到大在我们两个之间，他一直都是更聪明的那个，而现在，他们是更聪明的那个。”
　　“如果说，麦考夫注定要给我找一位‘法律上的哥哥’又或者‘法律上的姐姐’，目前来讲，我找不到一位能够代替利洛的金鱼。”
　　“而这大概是因为，利洛同样喜欢把人类类比成动物吧。”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在婚礼致词。”
　　“第一次虽然同样完美收官，但中间还是出了些许的小插曲——有人被谋杀了，但是未遂，我拯救了他，和约翰...哦，还有玛丽。”
　　“我确实是喜欢做英雄的感觉，但绝对不会在今天、此时此刻。”
　　“主座上的两位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们一直视对方为自己的英雄，这是过去他们在彼此眼中的形象。”
　　“根据我的观察和推断，以及为了世界和人类的生存考虑，虽然这两个人之于我不亚于是撒旦和路西法，但我还是希望这也将是未来他们在彼此眼中的形象。”
　　“现在，女士们和先生们、女孩们和男孩们，请举起各位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向你们面前这对最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致以最真挚的祝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