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17章 ...
-
温昼的贴近,舒栈甚至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睫,感受到他带着温热的气息。
台上歌手恰好唱起《Perfect》,缱绻的旋律流淌在夜色里,舒栈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的世界只剩下温昼翕动的唇,和他话语里那个让她心口泛酸的名字。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喜欢蓝蓝了吧?”温昼收回手机,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炫耀和满足。
舒栈指尖微微蜷缩,她的心正在往深不见底的黑洞坠去。她发现自己摸索到一个可悲的规律——只要她表现出对蓝蓝的接纳,甚至虚伪的赞赏,温昼就愿意对她卸下防备。
舒栈抬起眼,努力扬起嘴角,挤出一个近乎完美的、赞同的笑,“别的方面我不了解,不敢妄加评论。但听你这么说,蓝蓝……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却还要装出真诚的祝福:“温昼,你能遇见她,真的是你的福气。你以后可千万要好好珍惜她,好好待她。”
话音落下的瞬间,舒栈自己都觉得虚伪,虚伪得令人作呕。可她还能怎么说?撕破脸吗?质问他为什么心里眼里只有那个蓝蓝?不、不行。她要是这么说,只会把温昼越推越远,她一定会后悔的。
温昼显然被她这番“通情达理”的祝福取悦了。只见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后颈,耳根泛起薄红,语气罕见的、带着羞涩的谦逊:“嘿……你别这么说。其实我是走运,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遇到蓝蓝这么完美的女孩。”“完美”两个字,他说得轻而珍重。
舒栈看着他这副沉浸在爱恋中、毫无防备甚至带着点傻气的模样,心里像被打翻了的五味瓶,酸涩、苦楚、嫉妒、不甘……种种情绪疯狂翻搅,几乎要将她淹没。舒栈摇头轻笑,借着抬手将颊边碎发别到耳后的动作,掩饰住眼中的狼狈和情绪波动。
“胡说什么呢,”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男子汉大丈夫,自信点!你也很优秀,不然蓝蓝那么好的女孩,怎么会看上你?不要妄自菲薄!”
温昼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带着审视的讶异。烛火在她明艳的脸上跳跃,那双常常盛满傲慢或怒意的眼眸,此刻似乎显得有些不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对舒栈那些“刻薄”、“自私”、“不近人情”的看法,或许真的太片面了?
“舒栈,”他语气真诚了几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蓝蓝给你认识。她性格很好,很喜欢交朋友,你们应该会合得来。”
舒栈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晚风带着滨海城市特有的凉意拂过她微微发热的脸颊。
“好啊。”她听见自己说,“等回景城,你带她来家里吃顿饭吧。”
别的不说,她是真的想亲眼见见这个被温昼捧在心尖上、形容得如同天使下凡的“蓝蓝”,到底是何方神圣。
温昼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一时喜出望外:“谢谢你,舒栈!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哎,”舒栈摆摆手,打断他,语气刻意放得轻松随意,“这么说可就生分了,咱俩相处这么久,你的心上人我认识认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离开喧闹的沙滩酒吧,两人沿着霓虹闪烁、游人如织的街道往回走。路过一个相对安静的街角时,一个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吸引了舒栈的注意。
那是一位席地而坐的老人,衣衫褴褛,双手畸形无法使用,正用脚趾夹着毛笔,在地面的宣纸上挥动。而那由脚写出的字,竟比许多健全人更加苍劲有力。舒栈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她平日里对路边乞讨者不屑一顾,觉得他们有手有脚的,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但此刻,面对这位凭借真本事谋生的老人,她心底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敬佩与复杂情绪的热流。
她蹲下身,裙摆曳地也毫不在意,目光专注地落在那些墨迹未干的字幅上。字写得真好,不是那种花哨的江湖体,是真正有功底的。她仔细辨认着内容,多是些“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宁静致远”之类的格言。
在她凝神观赏时,温昼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他一直以为舒栈是那种心肠冷硬的狠角色,此时却在她眼中看到了片刻的柔和与真诚。
短短的几秒钟,他似乎被舒栈的行为打动了,看,舒栈还是很善良的,从前种种都是他对她的误解。
舒栈拿起一幅“天道酬勤”,轻声问道:“老伯,请问一下,这字怎么卖的?”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向她,嘴唇嗫嚅着,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舒栈蹙眉,很认真地听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听懂。
旁边一位同样在选字的姑娘热心向她解释说:“这些字价格随意的,您看着给多少都成。” 姑娘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字幅,“我给了三十,就当是献爱心了。”她身旁的男人也友善地对舒栈点头笑了笑。
“明白了,谢谢。”舒栈对二人回以微笑。
待那对情侣付钱离开后,舒栈重新看向老人,语气清晰地说:“地上这些已经写好的,我全要了。”
她从随身的精致小挎包里拿出手机,利落地扫了老人身前那张打印着付款码的、有些破损的塑封纸片。输入金额时,她的指尖没有半分犹豫。
当温昼看清她输入的那个数字时,瞳孔骤然收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100000。
整整十万。
回酒店的路上,温昼终究没忍住疑惑:“舒栈,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人都是表示下心意就成了,给个几十或者几百,你怎么……”
舒栈侧过头看他,街道旁店铺的招牌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紧接着,她从温昼手中霸道地拿过她刚刚买下的字卷,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命令道:“待会儿我走在前面,你跟在后面,装作路人,用手机帮我拍几张背影。要拍得自然,有故事感,重点是我和这些字画。” 她顿了顿,补充道,“拍好之后,发到景城本地的社交平台‘景城吧’上。文案往死里夸我,夸上天那种,重点突出‘人美心善’、‘低调做慈善’、‘被书法吸引的知性美女’这些点,最后,一定要带上‘Good Tai’的标签,懂了吗?”
温昼如遭雷击,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平静或压抑着情绪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震惊、愕然,半晌才后知后觉道:“你买这些字……根本就不是因为欣赏,也不是真心想帮助那位老人!你是为了营销你自己?!为了给你的餐厅造势?!” 温昼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了。
舒栈挑眉,神色坦然,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不全是。这些字本身写得确实好,我欣赏,也愿意付这个钱。但,钱既然花了,总得让它发挥出最大价值。我是商人,温昼,不是慈善家。投入必要成本,获取相应回报,甚至超值回报,这是最基本的商业逻辑。而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以为……算了,我没什么好向你解释的。”
她云淡风轻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温昼,温昼恼怒道:“舒栈!你这是欺骗!是利用别人的苦难和同情心,为你自己脸上贴金!你这是在消费那个老人的尊严!你要拍这种虚假的照片,你找别人拍去!反正我不拍!这种事情,我温昼做不出来!”
“我骗谁了?!” 舒栈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油桶。她猛地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她仰着头,锐利目光直直刺入温昼眼底,“钱,我没给吗?字,我没买吗?实实在在的帮助,我没提供吗?那位老人拿到十万块,能不能改善生活?我难道不‘善良’吗?‘Good Tai’是不是我的品牌?我是不是它的老板?我不过是让更多人知道,我,以及我的品牌,做了这样一件事而已!我错在哪里了?!你说啊!”
她连珠炮般的质问,带着强大的逻辑和一种扭曲的“理直气壮”,砸得温昼一时语塞。
温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试图用他二十多年来接受的、朴素的道德观和价值观进行反驳:“真正做好事的人,不会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地想让自己做的每一件好事都被全世界知道!不会把它当成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你的出发点根本就不是为了帮助别人,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名利!你永远都是这么自私!算计到骨子里!” 他的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失望,“亏我刚才还以为你或许……或许还有点起码的良心和真诚!我真是……看错人了!”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其沉重,像是对自己之前那片刻动摇的嘲讽。
“谁规定做好事就必须默默无闻?!谁定的这狗屁规矩?!” 舒栈冷笑出声,那笑容里淬着冰,带着对这个世道规则的深深讥诮和不屑,“你那么高尚,那么有‘良心’,刚才怎么不见你掏钱买一幅?哪怕只是三十块?嗯?” 她步步紧逼,目光如炬,“现实就是,他得了利,改善了处境;我得了名,提升了品牌形象。我们各取所需,公平交易,双赢!他本人有跳出来指责我‘虚伪’吗?没有!他或许正庆幸今晚遇到了‘贵人’!”
她看着温昼骤然僵住、隐隐泛白的脸,语气更加尖刻:“温昼,你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就凭你这身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和‘纯洁’的道德观?说难听点,除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你指责我自私的时候,你自己又为那个老人做过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吗?没有!你只会在这里,用你的标准来审判我!别他妈跟我哔哔这些没用的!滚蛋!”
两人当街吵了起来,舒栈简直要被活生生气死,她真搞不懂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冥顽不灵的人,给温昼下了最后通牒:“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他妈的,到底拍,还是不拍?”
温昼站在她面前,路灯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投下浓重的阴影。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屈辱、愤怒,以及深切的无力。
舒栈没有兴趣也没有耐心陪他耗下去,她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伸出了三根纤细却又仿佛蕴含着无限力量的手指。
“我他妈倒数三个数,倒数完,你还没有做出选择,后果你自己承担。” 她微微眯起眼,补充了最后一句,也是最具杀伤力的一句,“别逼我……动用合同条款。”
“三。” 声音落下,像第一记丧钟。
温昼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手指攥紧成拳,骨节发白。
“二。” 第二声,更冷,更重。
温昼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剧烈的情绪风暴——不甘、愤怒、深深的屈辱,还有……最终不得不低头的绝望。
就在舒栈红唇微启,即将吐出那个致命的“一”时——
“我拍!”
温昼嘶哑着声音,猛地打断了她。
“我拍……行了吧?!” 他抬起头,眼眶隐隐发红,不是委屈,而是极致的愤怒和无力感交织出的生理反应。他看着她,“舒栈……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别总是用合同、用威胁来逼我?我真的很烦你这样!非常非常烦!”最后几句话,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愤。
舒栈看着他眼中清晰的痛苦和憎恶,心中某处细微地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掌控一切的快意覆盖。舒栈满意地勾起嘴角,合同就是温昼的软肋,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搬出合同,就能让温昼妥协。她才不考虑温昼接受不接受,过程什么的她不在乎,她只在乎结果。
接下来,温昼按照她的要求,在街头拍下她手持字卷的背影。回到酒店,在舒栈监视的目光下,温昼用房间的电脑,登录了一个新注册的小号,敲击键盘,发布了那篇精心编织、充满“真情实感”的“路人偶遇善良富婆”帖子。文案经过舒栈亲自把关,煽情而不显过分夸张,恰到好处地突出了“Good Tai”老板舒栈“人美心善低调有内涵”的形象,并牢牢带上了#Good Tai#的标签。
当晚,这篇帖子果然在“景城吧”引发热议,收获了大量点赞、转发和评论。“善良女老板”、“这才是真女神”、“路转粉了,一定要去Good Tai打卡”之类的赞誉纷至沓来,成功为“Good Tai”的品牌形象再度镀上一层金光,收割了可观的流量与口碑。
这次亚城之行,舒栈本打算伺机而动,将温昼彻给睡了得了。可偏偏温昼在这时候愿意对她敞开心扉了,舒栈琢磨着,或许不一定要用强的,温水煮青蛙也能将温昼拿下。
次日,两人继续游览了亚城周边城市,在周日下午飞回景城。上飞机前,舒栈抱怨没去“天涯海角”,温昼说下次有机会可以陪她来。
飞机刚落地,滑行尚未完全停止,舒栈便关闭了手机的飞行模式。几乎瞬间,一个陌生号码便打了进来,铃声在略显嘈杂的机舱内响起。
舒栈瞥了一眼屏幕,心中了然。接起电话时,脸上已换上无可挑剔的、带着适度歉意和热情的职业化笑容:
“喂,您好。是陈记者吧?抱歉抱歉,之前几天在亚城行程安排得太紧,信号也不太好,没及时看到您的信息和邮件。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语气难掩兴奋:“舒女士您好!没关系没关系,理解您忙。看到您回复了邮件并留下了联系方式,我们立刻就跟进了!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明天下午两点,在我们杂志社的专访,您时间上没问题吧?”
“明天下午两点吗?” 舒栈略微沉吟,给人慎重考虑的感觉,随即爽快应下,“没问题,这个时间我刚好有空。那我们明天下午见?”
“太好了!舒女士真是爽快!那我们明天下午两点,准时恭候您的大驾!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明天见。” 舒栈微笑着挂断电话。
拖着小型登机箱跟在她身侧的“家庭煮夫”温昼,将她通话的内容听了个大概。见她结束通话后神色愉悦,试探着开口问道:“明天要去哪里?晚上还回来吃饭吗?我需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舒栈一边随着人流往外走,一边在脑中飞速过了一遍明日的日程,语速很快地回答道:“说不准。明天安排得很满。上午新招聘的泰餐主厨要来试菜和最终签约;下午两点是刚刚这个媒体专访;专访结束后,紧接着要和一家跨国餐饮培训机构签年度培训合同,估计又有饭局应酬;晚上可能还要抽时间去城西看看,为第七家分店做初步的市场调研和选址评估……” 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估计是赶不回来吃晚饭了。你不用管我。”
温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微微闪烁,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那个……舒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什么事?” 舒栈脚步不停,随口应道。
温昼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明显的歉意和为难:“明晚蓝蓝约了我看电影,是一部她期待了很久的片子,票也是她好不容易抢到的。之前因为各种事情,我已经拒绝她五次了。这次我答应了她,真的不能再爽约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电影是晚上七点半开场,就在市中心那家影院。我保证,看完电影立刻回来,不会耽误任何事。”
温昼什么意思,舒栈再清楚不过。他就是想请假!想用他宝贵的、被买断的“工作时间”,去陪他的心上人蓝蓝约会!
敢情她明天忙得脚不沾地、连轴转地赚钱,累死累活,他温昼倒好,不仅不心疼不体谅,竟然盘算着用她付钱买下的时间,去和别的女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一股邪火混合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恶意,猛地窜上心头。所有伪装的平和、算计的耐心,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哎哟——!”
舒栈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脚步猛地一顿,身体微微晃了晃。
温昼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伸手虚扶住她的胳膊,紧张道:“舒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疼?还是晕机没缓过来?”
舒栈就着他的搀扶,虚弱地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按着额角,声音带着气若游丝的乏力:“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可能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加上刚才飞机上气压变化,有点不舒服。”
她抬起眼,看向温昼,“你别担心,我歇一会儿就好,我不过是想到明天那么多事,有点发愁,有些头疼。”
温昼的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感同身受般地露出了担忧的神情:“那……明天的采访,要不要推掉?或者改期?身体要紧。”
“唉!”舒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了身不由己的无奈和焦虑,“我也想推啊……可是,‘Good Tai’现在正是势头最好的时候,这次媒体的曝光机会非常难得,错过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同样的热度。而且,跟培训机构的合同也拖不得,对方总监时间很难约……” 她越说,眉头蹙得越紧,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
温昼果然如她所料,露出了那种清澈又愚蠢的、发自内心的担忧表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走进她精心编织的罗网,“那……怎么办?合同非要签不可吗?能不能让别人代你去?”
舒栈这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助,望向他:“看来……只有你能帮我了。”
温昼一怔:“我?”
“嗯。” 舒栈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更加“推心置腹”,“明天你陪我一起去。专访的时候,你就在外面等我。重点是晚上和培训机构那边的饭局。” 她微微咬了下唇,像是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我过敏刚好,胃也不舒服,真的经不起他们灌酒应酬了。但是对方那几个负责人,偏偏又是酒桌上谈生意的风格……”
她观察着温昼的表情,继续“诚恳”地请求:“所以……明天晚上,你能不能……假装是我的男朋友,陪我一起去?如果有人非要拉我去喝酒应酬,你就站出来,以‘男朋友’的身份坚决反对,就说我身体不好,不能喝。这样,既能帮我挡掉酒局,也能顺便在外面帮我立一个‘有男友关心呵护’、‘顾家好女人’的形象,对我个人和品牌形象都有好处。”她说完,便用那双带着恳求、疲惫和一丝依赖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温昼,等待他的反应。
温昼脸上清晰地闪过挣扎、犹豫,还有一丝本能的抗拒。陪她去工作应酬是合同内容,但以“男朋友”的身份……这明显超出了界限。
舒栈将他所有的挣扎尽收眼底,心底冷笑一声。
想跟蓝蓝约会?想得美。
她舒栈看上的东西,哪怕现在还不完全属于她,哪怕他的心还在别人那里,她也绝不会轻易放手,更不会给他机会去滋润别人的爱情。
宁可扭曲,宁可算计,宁可让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充满胁迫与不光彩的印记,她也要把他牢牢绑在身边,一寸寸侵入他的生活,磨掉他对蓝蓝的渴望和联系。
至于他心里装着谁,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手段,慢慢磨,慢慢撬,总有一刻,那心门上会留下她的刻痕,哪怕是用最不堪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