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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窥视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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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悬来到房间,虽说是客房,但也很大,该有的家具都有,床单被罩都是新的,陈悬给手机充上电。
他身上的长袖白t很宽大,居家裤浅浅挂在腰上,脚踝也要挽上几圈,没想到斐序身形看不出什么,相差却这么多。
窗外骤然起风,打在窗户上的雨很密集,恶劣天气,再加上现是冬季,又冷又潮湿,刺骨的寒能渗进骨子里。
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弹出几条信息,是未知联系人,和一条银行汇款。
陈悬拿起手机点开,上面有一小串的话。
“悬悬,妈妈知道你一直想联系我,但是妈妈有自己的事情不能顾着你,没能陪伴在你身边,我很抱歉,我要去外省打工,暂时不会回来,以后我都会打一笔钱还债赎罪,这是我的义务,希望你不要难过,晚安。”
陈悬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好久,一字一句慢慢地读,心心念念的联系却是以这样的方式,不过他也早就认清现实。
好像…他都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喜欢,他是个坏孩子吗?为什么这么不想要他。
陈悬只觉得眼睛疼,泛起细细密密的痛,干涩到心里难过却涌不上来的泪,只模糊了他的视线。
一道响亮的雷声传到城市上空,天空骤然亮起,穿过乌黑的云层,闪电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陈悬推开窗,雨气被风刮过来,落在脸上,很凉。
他靠在窗帘边,站在那,少年苍白着张脸,眼睑微红,风一直在吹,把衣服吹得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肩胛骨。
此刻的他被暴风雨吞噬,迎来了生长期的钝痛。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暴风雨只会越来越强烈,悲伤也是。
“晚安,妈妈。”
发完这条信息,屏幕暗下去,彻底地沉寂了。
陈悬没想睡过去,他不习惯在过于陌生的环境睡着。
他闭上眼渐渐地意识模糊,陈悬睡得不安稳,伴随雨声,在梦里他像是一节浮木,在海里沉沉浮浮的飘荡,没有尽头,一个海浪席卷而来,把他压进昏黑的水底,陈悬突然惊醒,撑起身大口地呼吸。
外面还是很黑,风大得可怕,楼下的树被吹得吱吱作响,还有东西碰撞的声音,陈悬看时间,已是早晨六点,雨快下了一夜。
陈悬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起了热,喉咙嘶哑得难受,这是发烧的征兆。
客厅有窸窸窣窣的动静,陈悬拧开门走出去,看见斐序在厨房。
斐序耳边捕捉到细微的声音,抬起头,陈悬站在他身后,眉目间还有未睡醒的惺忪与疲惫。
“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斐序放下手里的东西,温声道。
陈悬摇摇头,嗓音嘶哑:“没有,你在做什么。”
“雨声太响,有点睡不着,起来弄个早餐。”斐序走过来,手很自然的搭在陈悬额头上,试探他的体温,“你脸好红,是哪里不舒服?”
他手下的触感很滚烫。
“我可能是发烧了。”
陈悬下意识后退半步,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斐序怎么会这么自然地触碰他,他的手是温热的,居然还能闻到香皂的柠檬味。
斐序没看他的神情,牵起他的手就往客厅沙发走去,让他坐下,“我找一下体温针。”
说完,又到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到陈悬掌心,他的手很凉,想伸手捂暖,又怕陈悬讨厌自己,“先暖一下手,量完体温再喝。”
“谢谢…”
陈悬捧着水杯,坐在那盯地面,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方才斐序牵他手的事情,也许是他太敏感,对于斐序的种种行为,只解读为是对同学的关心。
斐序很快过来,手里拿着口腔体温针和一个药箱,在陈悬身侧坐下,两个人双腿挨得极近,他靠近陈悬脸颊边,“来,张嘴。”
陈悬掀起眼皮看那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根体温针,缓缓张开嘴含住。
从斐序的角度,他能看清陈悬张开嘴那瞬间露出的那一小截猩红舌尖,又湿又软,和陈悬一样乖顺,他自虐般想着,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把手指伸进去搅,夹着舌尖扯出来亲他,咬他,想让他红着脸哭,像小猫一样抽泣,可怜巴巴的让自己放过他。
陈悬含了好几分钟,继续盯着地面发呆,生病的他很容易走神,小时候的毛病,改不过来。
他不在意含多久了,斐序却一直注意着,他数着时间,时间一到,他便抬手触碰一下陈悬的脸,让对方回神,“张嘴。”
陈悬乖乖张开嘴,让斐序拿出体温针,上面显示38.5℃,没有烧得太厉害,但也不轻。
“有点高烧,头晕吗?”斐序举起给他看。
陈悬看了眼,小幅度点头,声音很轻:“一点点。”
斐序心脏骤然变软,陈悬就像只猫,把他的心当猫抓板一样肆意抓挠,而他只想捧着一整颗心给他,任他玩弄。
“先喝点水。”斐序回房间拿了张灰色毯子搭在陈悬身上,哄着他:“忍一下,空腹还不能吃药。”
陈悬面无表情,脸因为体热烫得发红,耳尖也一样,他忍不住小声开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关系的。”
斐序只是笑了笑,说他在熬粥,等他一会。
陈悬靠在沙发闭上眼,一下子就成了病号,这种待遇,还是童年的时候才有的,他经常生病,像是这种低烧,他总是草草吃药等温度降低。
斐序只是同学,他们甚至没多熟,陈悬想,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斐序在煮粥和一些配菜,他穿着高领的修身毛衣,挽起袖子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青筋遍布,凉水把手冻得微红,莫名的色气。
他把粥盛好,微微放凉,准备端过去,陈悬促然睁开眼,出声阻止:“我们一起吃吧。”
说完,陈悬把毯子放到一边,来到餐桌前,迅速拉开椅子坐下来,没给斐序反应的时间,他很怕斐序会热心到喂他,虽然感觉不太可能。
斐序手里还拿着那碗粥,看到陈悬跑得比兔子还快,难掩住唇角的笑,他当然知道陈悬在怕什么,他其实没准备喂,只是不想陈悬多走几步路,就当小孩子养了,病号要有病号的照顾。
连探个体温都被躲开,他哪敢再得寸进尺,吓跑了怎么办。
斐序把粥放在陈悬面前,自己也在对面落座,陈悬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粥,眼尾潮红,生病的滋味不好受,浑身没有力气。
斐序搅着碗里的粥,没动。他一夜没睡,在客厅坐到天微微亮,把陈悬带回来是他做的最正确的选择,自己已经不满足于在校园角落默默注视他的感觉,他急切地想要接近他,触碰他。
所以他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客房的方向,肆意想象陈悬穿着他的衣服,睡在他的床上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蹭他的枕头,心里会不会感叹他是一个好人。
斐序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温润的面孔只是展现给陈悬看的,在学校的日子,每每看向陈悬,可他的目光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一刻也没有。
他们相隔一扇门,斐序把他的阴暗面锁在门外,他怕忍不住用钥匙开了门,蹲在床边盯陈悬的睡颜看一整夜。他嗤笑,在笑自己是多么的着急,这还没下药呢,就开始想如何掐着陈悬的脸向他索吻。
半响,斐序停下手里的动作,注意到陈悬已经见空的碗底,有些懊恼,是自己疏忽了,说不定陈悬昨晚并没有吃晚饭。
“再来一碗?”他问。
陈悬摇摇头,他已经饱了。站起来准备洗碗,斐序拦住他,说自己一会吃饱再一起洗,现在陈悬应该去吃药,病是不能耽误的。
斐序没给陈悬拒绝的机会,走到客厅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药片递给陈悬,让他吃下。
斐序突然提起一个话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帮过我。”
“什么?”
“高三那年冬天,我被人骗去后山的仓库锁了起来,是你找的老师,开了门。”
陈悬晕着脑袋仔细回想,模糊间想起早已忘之脑后的记忆,这件事的确是发生过,那天下午体育课下课,他准备去找后山的流浪猫,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进仓库,他随便看了眼,准备离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从旁边走出来,一下子就把仓库门锁住,跑了。
他皱眉,察觉不对劲,随便找个老师说明情况,说完就走,他不想整太多麻烦事,后续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斐序。
一向好学生的他,怎么会被人欺凌。
“我一直想感谢你,之前找过你,但看你的神色似乎已经忘了,所以我没有再提。”他看着陈悬,言下之意陈悬自然懂,斐序的这些行为也有了解释。
陈悬明白,斐序对他的多加照顾,也是出于感激,心底因为斐序种种越界的行为而泛起的一丝抵触也消减几分。
陈悬不知道斐序喂的什么药,药效特别快,困意如潮水般上涌,他只是坐了会,视线渐渐模糊起来,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悬…”
耳边隐隐是斐序的声音,很轻,像是贴在他耳边低语,而后,陷入黑暗。
斐序站在陈悬面前,漆黑的瞳孔映出已然昏睡过去的少年模样,他将药片放回口袋。
只是微量的安眠药而已,是为了让陈悬更好的休息,他看起来太累了,而这并不会影响退烧药的效果。
“哈——”斐序眯眼笑着,食指勾住眼镜边缘,摘下来,扔到茶几随便一个角落,他弯腰凑近陈悬的侧脸,听他浅浅的呼吸声,鼻尖抵在陈悬下颌,嗅他身上令人着迷的味道。
好近…他们就该紧紧相拥彼此,将体温缠绕在对方的心脏。
斐序缓缓坐下来,用目光临摹少年的脸,陈悬睡得不安稳,微蹙着眉,唇色泛白,像一个破碎的精致玩偶。
他小心地伸出手,将人搂进怀里,垂头埋进陈悬的颈窝,当唇贴近那处皮肤,他能感受到陈悬的脉搏,心跳的频率,触感柔软且滚烫。
他闭上眼,强压下想要啃咬,舔舐的欲.望。
不能太过分,还不是时候,不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会被发现的…斐序病态地想着,将怀中人圈得越来越紧。
客厅静谧,他关掉所有的灯,独留沙发边的一盏明黄的落地灯,而外面还是淅淅沥沥地下雨,风声断断续续地响,像是温柔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