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渌析

3、第 3 章

　　江浔攥着怀中之物，立在古寺门槛，望着维琉斯消失的方向，心口余温未散。
　　昔年在江府，老仆闲谈三界轶事，言及天界神官、地府阴差，他只当戏言，嗤之不信。直至今日亲见白发玄衣之姿，亲触金羽灼温，才知那些虚妄传说，竟有几分真章。
　　“原来真有仙人临凡。”他指尖摩挲金羽，唇角微扬，先前被那凛冽气场震慑的惧意，早已被好奇冲淡，“文昌殿……管它是何处，跟去一探便知。”
　　他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山外追去。维琉斯脚步虽稳，却带着几分天界之人的轻盈，江浔一路小跑，才勉强能望见前方那道白发玄衣的身影，像一抹霜雪落在山间小径上，格外醒目。他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山外追去。
　　维琉斯脚步虽稳，却带着天界之人的轻盈。江浔一路小跑，才勉强能望见前方那道白发玄衣的身影，如霜雪覆于山间小径，格外醒目。
　　他不敢近前，只远远尾随，借林木山石遮掩身形。幸山间林密，维琉斯一心追案，未察觉身后这缕尾随的气息。
　　行至半山腰，前方的维琉斯骤然驻足。江浔心头一凛，迅速隐于一棵粗壮古树后，仅露半目窥探。
　　只见维琉斯侧身而立，霜白长发被风吹得轻扬，玄衣下摆紧贴身形。他抬眸望向山间一处隐蔽的山洞，眸底冷光一闪，低声道：“出来。”维琉斯侧身而立，霜白长发随风轻扬，玄衣下摆紧贴身形。
　　他抬眸望向山间一处隐蔽山洞，眸底冷光一闪，低声道：“出来。”
　　话音未落，山洞中窜出一道黑影，疾如鬼魅，直扑维琉斯面门。
　　江浔凝目细看，那黑影并非古寺小妖，而是个灰袍男子。其面容枯槁，双目浑浊，周身萦绕的黑气，与古寺法阵气息如出一辙。
　　“执法者大人，何必赶尽杀绝？”灰袍男子狞笑，声如破锣，“不过是替文昌殿大人办些琐事，犯不着动如此肝火吧？”
　　维琉斯未发一语，身形微动，已避开灰袍男子的扑击。
　　他指尖微动，一缕金光萦绕，看似平淡无波，却藏凛冽杀意：“私通神官，转移恶魂，坏天界规矩，还敢狡辩？”
　　“规矩？”灰袍男子嗤笑，“天界规矩，本就是为你们这些贵胄所设！文昌殿大人许诺，事成之后助我位列仙班，你一个小小执法者，也敢拦我？”
　　话音落，他周身黑气暴涨，凝作数道利爪，再度抓向维琉斯。
　　维琉斯眉峰微蹙，不闪不避，指尖金光骤盛。
　　轻弹之间，黑气利爪尽碎。随即身形一闪，已欺至灰袍男子身前，指尖直点其眉心。
　　灰袍男子瞳孔骤缩，欲要躲闪，却觉周身已被金光禁锢，动弹不得。脸上狞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你……你并非寻常执法者！你是谁？”
　　维琉斯指尖停在他眉心一寸处，声冷如冰：“问多无益。说，文昌殿派你在此，所为何事？”
　　灰袍男子喉间滚过一声狞笑，眼底却藏着决绝。
　　“想知道？做梦！”话音未落，他猛地张口，喷出一团黑雾，雾中裹着半枚刻有“天枢”二字的令牌，落地即碎。
　　维琉斯眸色骤沉。
　　天枢星属文昌殿辖制，这令牌绝非普通神官所有。他刚要追问，黑雾突然炸开，刺鼻腥气弥漫——竟是能短暂遮蔽神力的蚀神雾。
　　蚀神雾扩散的瞬间，江浔怀中金羽突然剧烈震颤，灼温暴涨，烫得他指尖发麻。
　　更诡异的是，金羽淡金纹路竟与地上碎令牌残痕隐隐呼应，透出一丝危险的红光。
　　江浔又惊又痛，下意识闷哼一声。
　　这声轻响虽微，却在蚀神雾遮蔽神力的间隙格外清晰。灰袍男子本就想脱身，闻声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古树扑来，黑气利爪直抓树干：“藏得倒挺隐蔽！拿命来！”
　　江浔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他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卷入争斗！他只是个凡人，哪里挡得住这种妖邪的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维琉斯已冲破蚀神雾阻碍，指尖金光骤盛。
　　一记掌风拍向灰袍男子后背，对方惨叫一声，气血翻涌，扑向江浔的动作硬生生顿住。
　　“找死。”维琉斯微微嗔怒，周身气场再度暴涨，这一次，他没再留手，指尖金光直刺灰袍男子后心。
　　灰袍男子心知不敌，拼着受重伤，转身往密林深处逃窜，嘶吼声渐远：“执法者！此事先记着，文昌殿不会放过你的！”
　　维琉斯眸底冷光未散，却并未追击。
　　蚀神雾虽散，神力需片刻调息。更重要的是，刚才闷哼声的方向，竟藏着一缕熟悉的残羽气息——与他失落的金羽如出一辙。
　　他缓步走向古树，霜白长发随风轻扬，玄衣下摆扫过地面碎痕。
　　行至树前三丈处，却忽然顿住脚步，眉峰微蹙。似是察觉到什么，最终还是转身离去——追查文昌殿线索更重要，无关之人，不必分心。
　　林间只余打斗的余威与淡淡的蚀神雾腥气，风穿枝叶，沙沙作响，比先前多了几分诡异的沉寂。
　　江浔躲在树后，直到那道白发玄衣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双腿发软地瘫坐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黑气利爪擦着树干划过的痕迹，深可见骨，想想都让他心有余悸。
　　他喘着粗气，掏出怀中金羽。
　　此时金羽灼温已渐褪，却不再是淡金色，而是泛着一丝极淡的红光，纹路间还残留着与碎令牌呼应的痕迹。
　　“天枢……文昌殿……”江浔喃喃自语，先前的好奇中多了几分凝重。他这才明白，自己跟上的不是什么简单的神仙，而是卷入了一场天大的纷争里。
　　继续跟着，必定危机四伏；可就此回去，金羽的秘密、文昌殿的纠葛，像钩子似的勾着他。
　　更重要的是，那白发人分明察觉到他的存在，却并未动手。这份蹊跷，让他愈发不甘心。
　　江浔攥紧金羽，指尖因用力泛白，最终咬牙站起身：“既已卷入，便不能半途而废。反正远远跟着，小心些便是。”
　　他整了整衣袍，循着地上残留的微弱黑气与金光痕迹，往密林深处追去。
　　这一次，他愈发谨慎，步履轻缓，生怕惊动分毫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