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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地渊红妆·地上诡影 ...

  •   次日清晨,囍缘镇笼罩在一层灰白色的薄雾中,大红灯笼依旧亮着,投下朦胧红光。

      流羽在厢房内睁开眼,虚弱感稍有缓解,但那种窥视的粘腻感挥之不去。契蚀已站在窗边,左眼的光芒穿透薄雾,似乎在扫描分析着什么。

      “人数需要调整。”流羽在团队链接中说,“地下一队需要机动性与侦察能力,星歌的‘聆听’与‘情绪感知’能力对地上复杂环境更有用。星歌,你和青栀、石心、夜枭、清淤一队,地上探索。”

      “明白,队长。”星歌的声音传来,猫耳微微抖动,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专注。

      “我和契蚀、三杯、代三、极光入地。注意,地上队伍首要目标是搜集信息,寻找‘贺礼’线索,探查镇民状态,避开双喜宅院。保持联络。”

      “清淤,”流羽补充,“你的狙击能力在开阔地更有优势,地上需要远程火力支援和制高点观察。配合青栀指挥。”

      “嗯。”清淤简短回应,深蓝色瞳孔扫过窗外死寂的街道。

      早餐是“囍府”提供的——清粥小菜,但粥是暗红色,小菜形状诡异,无人敢动。众人只用了自带的补给。

      辰时(7-9点),雾气稍散,两队分头行动。

      地上组五人离开囍府,踏入青石板街道。白日里的囍缘镇依旧安静得可怕,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檐下挂着褪色的红布,却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偶尔穿堂而过的阴风,卷起地上的纸钱灰烬。

      “分两组,保持可视距离。”青栀低声道,“我和石心、清淤一组,探查东街和镇中心。夜枭、星歌,你们去西街和镇外缘,注意有无异常出入口或高地。”

      夜枭点头,他的危险预知能力此刻高度集中。星歌抱着贝斯,猫耳竖起,捕捉着最细微的声音。

      【分兵了分兵了!刺激!】
      【星歌小姐姐好警惕的样子,猫耳朵太灵了吧!】
      【狙击手跟在青栀后面,这组合有点带感!】

      青栀一组沿东街行进。石心走在最前,土黄色的微光隐约覆盖全身,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清淤走在最后,枪已端在手中,枪口微垂,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侧建筑的门窗缝隙、屋顶檐角。

      “青栀姐,”石心忽然停下,指向一栋宅院的门缝,“有血。”

      门缝下,蜿蜒着一道已经发黑的、粘稠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内。门上,没有贴双喜字。

      “要进去吗?”清淤问。

      青栀沉吟:“规则五只禁止进入贴双喜字的宅院。但需谨慎。”她示意石心。

      石心上前,双手按在门板上,土黄色光芒渗入。“结构老旧,门后无直接生命或强烈能量反应……但有很重的怨气。”他低声道。

      轻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院落里杂草丛生,正屋门扉洞开,里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瓷器碎裂,墙壁上还有喷溅状的黑红色污迹。看痕迹,像是发生过激烈的搏斗和……屠杀。

      清淤枪口抬起,指向屋内阴影处。青栀指尖翠绿光芒流转,几片飞刃悬浮身侧。

      “没有‘东西’。”石心确认,“但这里……残留的恐惧和怨恨情绪非常浓烈,几乎形成了‘场’。”

      星歌的声音忽然从链接中传来,带着一丝紧绷:“西街这边……我们发现了一口井。井边有很多杂乱的脚印,还有……拖拽的痕迹。夜枭感觉非常危险。”

      “不要靠近井!”青栀立刻警告,“先记录位置。”

      就在这时,清淤的目光被正屋角落一个翻倒的梳妆台吸引。梳妆台下,压着一本半打开的、颜色艳丽的簿子。他小心地走过去,用枪管挑开杂物,将簿子捡起。

      是一本……婚书?

      打开,里面用工整却透着死气的字迹写着男女双方姓名、生辰八字。但男方的名字被反复涂抹,几乎看不清。女方的名字则清晰写着“林秀娘”。婚书日期,赫然是七天前。

      而在婚书最后一页,用截然不同的、颤抖潦草的血字,写着一行小字:
      “七日宴……不是结亲……是还债……所有人都要还……逃不掉……”

      地下组也进入地道,囍府之下,别有洞天。

      契蚀在前引路,左眼的光芒照亮了前方蜿蜒向下的石阶。石阶潮湿,长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腥气和一种陈旧的、类似檀香又混合着腐烂气息的味道。

      “能量反应在加深。”契蚀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下方有大规模人工建筑,风格与地上明清不同,更古老,且……叠加了多层空间褶皱。”

      “鬼打墙?”三杯走在流羽侧后方,代三的尾巴在她身后轻轻摆动,赤红瞳孔在黑暗中如同两点鬼火。

      “类似,但更复杂。是人为编织的规则性迷宫,结合了风水术、困阵以及……怨念锚定。”契蚀解析着,“跟着我的标记走,不要触碰两侧墙壁。”

      墙壁上隐约可见黯淡的壁画,描绘着送嫁、拜堂、洞房的场景,但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的,或者被粗暴地刮去。颜色以红黑为主,透着不祥。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近似地宫大殿的空间出现在眼前。殿内竖立着无数根红色的木柱,柱上缠绕着褪色的红绸。正中央,是一座高台,高台上摆放着两具……棺椁。

      棺椁一大一小,皆涂着鲜红的漆,上面贴着金色的“囍”字。棺盖并未完全合拢,缝隙中透出幽幽的、冰冷的白光。

      而在高台下方,大殿两侧,整齐地站立着两排“人”。

      它们穿着大红的喜服,盖着红盖头,与地上敬酒的“新人”装扮一模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等待婚礼开始的仪仗。数量之多,几乎望不到边。

      【我靠!地下冥婚现场!】
      【这么多‘新人’?!都是什么玩意!】
      【流羽小心啊!这地方太邪门了!】

      “看来‘喜宴’的真正场地在这里。”流羽低声道,红色瞳孔扫过那些静止的“新人”,“契蚀,扫描棺椁。”

      【左侧棺椁:能量反应沉寂,内部有女性骸骨,衣物为嫁衣,死亡时间超过百年。右侧棺椁:能量反应异常活跃,内部……空置。但有强烈的空间锚点波动,连接着上方囍府,甚至整个镇子。】

      “空棺……”流羽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极光忽然“啧”了一声:“老大,咱们好像被‘热情招待’了。”

      只见大殿四周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了更多穿着喜服的“人”。它们并非“新人”,而是类似管家、仆役的打扮,但脸色同样惨白,眼神空洞。它们手中捧着托盘,托盘上不是酒,而是——凤冠霞帔、胭脂水粉、大红盖头。

      为首一个老妪模样的“喜婆”,脸上涂着夸张的腮红,嘴角咧到耳根,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

      “贵客临门……吉时未到……新娘未至……哪位贵客……愿行‘代嫁’之礼……成全这段‘良缘’?”

      它的目光,缓缓地、精准地,落在了流羽身上。

      【弹幕炸了:】
      【代嫁?!】
      【找上舞者了!因为他是队伍核心?还是因为别的?】
      【这喜婆看得我头皮发麻!】

      流羽眼神一冷。契蚀已踏前半步,挡在流羽身前
      “拒绝。”契蚀的声音冰冷的响起

      “喜婆”的笑容更夸张了,几乎撕裂脸颊:“由不得您……贵客既饮了‘同心酒’……便是认可了这‘缘’……新娘空缺……总得有人‘填上’……”

      它话音落下,周围所有的“仆役”同时上前一步,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制约束力的规则力量弥漫开来,锁定了流羽。与此同时,那些静止的“新人”们,盖头似乎微微转向了流羽的方向。

      “老大!”极光手中已多了两把短刃,星尘幻象开始在周身浮现。

      三杯抬手,一股无形的“秩序场”干扰波动扩散出去,试图扰乱那股规则力量。代三的尾巴竖起,赤红瞳孔锁定“喜婆”,数据化的红光在指尖跳跃。

      流羽抬手,制止了队员的冲动。他感受着那股规则力量——与昨日饮下的“血酒”同源,仿佛一条无形的线,从胃中的诅咒蔓延而出,与这地宫、与那空棺连接。强行反抗,可能会触发更可怕的规则反噬。

      “我替?”流羽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可以。”

      “流羽!”契蚀猛地转头。

      流羽对祂微微摇头,红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决断与算计。他看向“喜婆”:“但我需要知道,我要‘替’的是谁?‘嫁’的又是谁?‘良缘’何在?”

      “喜婆”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僵硬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新娘……林秀娘……新郎……镇长大少爷……良缘天成……七日欢好……”

      林秀娘!正是地上组婚书上那个名字!

      “好。”流羽点头,“我‘替’。但我的同伴,需在一旁观礼。”

      “喜婆”咧嘴:“自然……贵客们……都是‘见证’……”

      几个“仆役”捧着那套鲜红得刺眼的嫁衣和凤冠,飘忽着上前。

      契蚀的手指收紧,但看到流羽沉静的眼神,祂强行压下干预的冲动。祂知道,流羽在赌,赌这“代嫁”仪式本身是一个关键节点,能揭示更多真相,也能暂时稳住这地宫的规则杀机。

      嫁衣被披上流羽肩头。那衣服冰冷滑腻,仿佛不是布料,而是某种生物的皮。凤冠沉重,缀满冰冷的珠玉。胭脂涂抹在脸上,带来诡异的刺痛感。

      整个过程,流羽面无表情,任由摆布。唯有契蚀左眼的光芒越来越冷,周围的数据流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三杯和代三警惕地护在两侧,极光则眼珠乱转,观察着每一个“仆役”和“新人”的细微动作,脑中疯狂拆解着可能的规则漏洞与攻击路径。

      当大红盖头落下,遮住流羽视线的那一刻,整个地宫大殿的红烛,同时“噗”地一声,燃起了惨绿色的火焰。

      高台上,那口空置的右侧棺椁,棺盖缓缓滑开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阴寒、古老、仿佛沉淀了无数怨恨与不甘的气息,从棺中弥漫出来。

      “吉时将至……”“喜婆”拉长了声音,“请‘新娘’……入棺……待新郎……”

      地上组,西街井边。

      夜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让他头皮炸开。“星歌,退后!井里有东西要出来了!”

      星歌抱着贝斯,连连后退,猫耳紧紧贴在头上。她听见了,井里传来细微的、仿佛指甲刮擦石壁的声音,还有湿漉漉的、拖拽重物的声音。

      井口的石板,忽然被从里面顶开了一条缝。

      一只泡得惨白肿胀、指甲乌黑的手,扒住了井沿。

      而东街,清淤刚收起那本染血的婚书,青栀和石心就同时脸色一变。

      街道尽头,雾气中,缓缓走来一个穿着破烂红衣、低着头、长发遮面的女子。她走得很慢,肩膀微微耸动,传来压抑的、令人心头发酸的哭泣声。

      规则六:若见穿红衣者独自哭泣,请勿上前询问,亦不可对视。

      青栀立刻低喝:“低头!别看!慢慢后退!”

      三人缓缓后撤,但那个红衣哭泣的女子,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哭泣声一顿,然后……朝着他们移动的方向,抬起了头。

      长发缝隙间,露出一只充血的、充满了无尽哀怨的眼睛。

      她开始加快脚步,不是走,而是以一种扭曲的、关节反转的姿势,朝着他们“爬”了过来!

      地上地下,危机同时爆发。

      七日宴的第二日,真正的故事,才刚刚掀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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