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证言》云游不知处

10、监控里的影子

　　调查韩文栋在昨天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的行踪，成了队里的头等大事。
　　这一次，不再是泛泛的询问，而是带着明确目标的精准调查。

　　“韩校长，我们需要再次确认一下您昨天下午，也就是本月24号，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的具体行程。”老陈的电话直接打到了韩文栋的办公室，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公事公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韩文栋依旧沉稳的声音：
　　“陈警官，我记得我已经充分配合过你们的工作了。昨天下午？我想想……哦，昨天下午我在学校开会，一个关于新学期课程设置的内部研讨会，从一点半开始，大概四点半才结束。”

　　又是会议？老陈心里冷笑。
　　“参会人员都有谁？我们需要核实。”
　　“当然可以。会议在我校三楼会议室举行，参会的有教务主任刘主任，高一年级组王组长，还有几位骨干教师。需要我提供他们的联系方式吗？”韩文栋对答如流，甚至主动提出配合。

　　挂了电话，老陈立刻安排人手去育才中学核实。
　　同时，另一组人则开始全力追踪韩文栋名下车辆昨天的行驶轨迹，以及调取学校周边、尤其是可能通往西郊废弃纺织厂路线的所有公共和私人监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焦灼的等待。

　　去学校核实的人很快传回消息：
　　会议属实，从一点半到四点半，韩文栋确实在场，中间只离开过会议室大约十五分钟，说是去洗手间。有多人证明。

　　“十五分钟？”小林皱紧眉头，“从育才中学到西郊纺织厂，就算不堵车，单程也要将近二十分钟，来回至少四十分钟。他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完成往返并作案。”

　　难道又不是他？那个“韩哥”真的是别人？

　　老陈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技术科，盯着屏幕上正在被一帧帧分析的监控录像。

　　“头儿！有发现！”一个盯着交通监控的技术员突然喊道，“你们看这辆车！”

　　屏幕上定格了一辆黑色的普通款轿车，车牌被清晰地捕捉到——正是韩文栋名下登记的那辆车。

　　“时间，昨天下午三点零七分。地点，中山路与解放路交叉口，这个方向……”
　　技术员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正是通往西郊的方向！”

　　“他不是在学校开会吗？车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小林惊呼。

　　老陈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车：“开车的人，能看清吗？”

　　技术员将画面放大，清晰度虽然不够高，但驾驶座上那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性侧影，那副金丝边眼镜的轮廓……老陈和小林几乎同时认了出来！

　　“是他！”小林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继续追！我要这辆车之后的全部轨迹！”老陈命令道，感觉血液在加速流动。

　　更多的监控片段被拼接起来。
　　这辆黑色轿车在三点二十分左右驶入了西郊区域，避开了一些主干道的摄像头，但在几个必经路口的私人店铺监控中，还是留下了幽灵般的影子。
　　三点五十分左右，车辆再次出现在返回市区的监控中，最终在四点零九分，驶入了育才中学附近的一个地下停车场。

　　时间线完美吻合！他利用会议中途离开的十五分钟作为幌子，制造不在场证明，
　　但实际上，他很可能通过某种方式获得了更长的、未被证实的时间，驾驶自己的车辆前往西郊，杀害李菲，再迅速返回。

　　“搜查令！”老陈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
　　“申请搜查令！搜查韩文栋的住所、办公室，以及这辆黑色轿车！重点寻找与李菲、苏小雨案件相关的物证，特别是可能存在的变声器、与录音中提到的旧账本相关的文件，或者任何带有那个神秘符号‘Ψ’的物品！”

　　这一次，证据链虽然还不完整，但监控录像提供的直接指向性太强了！
　　韩文栋那看似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出现了巨大的、无法自圆其说的裂缝！

　　警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盲目的追踪，而是带着确凿的线索，直指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光”。

　　猎手，终于看到了猎物的尾巴。而猎物，似乎还沉浸在自我编织的安全假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