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你最爱的他》星等肆

24、他也像是个影子

　　也真是巧了，胡杨之前没时间做手术，这一拖就拖到了在同一天温知新手被划伤进医院缝针。
　　秦归几乎没来过这种公立医院，对他来说里面就跟迷宫一样，单双号电梯进去到的楼层还不同，找了很久他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这时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有点不敢确定，等走近了才发现真的是胡杨。
　　“胡杨，你怎么在这？”
　　胡杨万万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秦归，要不是这人后半句话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差点就以为这家伙良心发现知道他一个人回家困难来接他的。
　　不过很显然他们是偶遇，他现在身体还很痛，整个人恹恹的，有点智商不够用，“在医院当然是看病啊。”不过还是不忘怼一怼这个罪魁祸首。
　　秦归蹙眉，看见他手里攥着的报告单抽出来拿到面前看，这一看震惊万分不由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他的音量在有些空荡的走廊里被放大了好多倍。
　　胡杨还不想被围观呢，四处张望一番赶紧压低声音提醒道：“你小点声。”
　　秦归也不想这么大声的，但是他要是没看错的话，胡杨是做了人流手术？不是说双性人没有生育功能的吗？为什么会……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沉声道。
　　胡杨又垂下脑袋，他痛的很，没心思掰扯这些，随口回了句：“你不是都知道嘛？”要是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他去沈莞那里。
　　医院人来人往，不是个很好的谈话地，秦归上去拉他：“我们回去说。”
　　“诶诶诶——你别碰我！嘶……”胡杨捂着肚子坐回去，紧皱的眉头让表情有些扭曲，他倒吸了几口凉气：“你让我再缓会儿……痛死了……”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差点被逼出来。
　　秦归忽然有些手足无措，知道刚才自己太着急，弄痛胡杨了。刚才只是那么一抓，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在颤抖，小孩的双眼也是红红的噙着眼泪。但他又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当他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响起。
　　胡杨靠在椅子上坐着，听见秦归接电话。
　　“知新你好了是吗？等会我马上过来。”秦归挂掉电话，对胡杨说：“在这里等我。”说完就一路跑着离开。
　　真着急，胡杨歪着脑袋靠在墙上，望着秦归远去的背影心想。
　　有点点感觉寂寞，要是自己生病的时候也有人能着急跑来陪着就好了，虽然曼曼一定也会这样着急他，但他不舍得让曼曼心疼。
　　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尽情展现脆弱就好了。
　　这条走廊的一侧是整排的玻璃窗，外面种着许多竹子，路灯一亮起来影子摇曳。
　　他觉得自己也像一个影子，等还完债他想做自己，不想再做谁的影子。
　　在医院休息了好一会儿总算没再那么痛，虽然秦归让他在这里等着，但他知道那人一定会忘记来接他，又不是没有前科，真在这里等着就是傻子了。
　　于是他站起来适应了一会儿，自己慢慢回去。
　　一回去，胡杨发现真是高估了自己，他还是没能坚持住，一进门就在玄关处痛苦地弯下腰，然后滑落到地上坐着。他想，也不知道那些说不痛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体素质，他不但痛，还想吐，总之哪哪都不舒服。
　　在地上坐了起码十多分钟他才又慢慢站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洗澡，还穿着衣服就赶紧钻进被子补觉。
　　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只想好好躺着休息。刚躺下去手机滋滋震动起来，他拿过来一看是秦归，就赶紧接通。
　　“你人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居然还有些着急？
　　胡杨闭着眼睛把手机开了免提，有气无力的说：“在睡觉。”
　　“你自己回去了？”
　　“嗯。”
　　电话“嘟”一声很快被挂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声音，紧接着是嗵嗵嗵男人跑上楼发出的脚步声，跟怪兽袭来了似得，动静不是一般的大。
　　胡杨虽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身体那么难受根本就睡不着，听到动静也不做任何反应。
　　要是这个时候还能笑脸相迎，自己就真的是太敬业了，他想。
　　“这到底怎么回事？”秦归还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胡杨本来不想理的，一想又怕他一直不理人，这家伙就一直在他身边絮絮叨叨打扰他休息，只好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皱着眉对他说：“秦先生，能明天再讨论这件事吗？我现在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一旦两人开始这个话题绝对不会是三言两语就结束的，胡杨没办法现在费这种精力。
　　秦归弯腰在胡杨额头试了试温度，发现没有发烧似乎是放心了一些，然后问：“肚子很痛？”之前在医院看见他一直捂着肚子。
　　胡杨摇摇头，头发因为这个动作被钻的乱糟糟的，他大叹一口气说：“背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背疼，从背到大腿这一整块都疼得不行。
　　“你先休息吧。”说着秦归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似乎是出门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胡杨正翻来覆去试图找一个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就听见楼下一阵窸窣声，然后就见秦归端了杯水进来，另一只手里似乎还拿着药。
　　胡杨皱皱眉，直觉这是止痛药。
　　果然，秦归把手心里的胶囊递到他嘴边，说：“吃点止痛药吧。”
　　“哗啦——”水杯被拍翻，水倒的小半个被角都湿透了。闻到那个胶囊的味道他就想吐，刚才怕自己吐在床上，动作不小心大了些，没想到虽然没弄脏被子，却是弄湿了被子。
　　“额……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止痛药的味道会让我想吐……”胡杨有点心虚，自己的脾气因为疼痛所以大了点，但他还没有随便发脾气的资本，说到底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要去讨好的金主，而不是可以耍性子的自己人。
　　想到这又连忙道歉：“对不起。”
　　秦归没有说话，他默默捡起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二话不说把胡杨抱到自己身上，往楼下客房走去。
　　一看要去的方向吓得胡杨浑身颤抖，他有些卑微地小声商量：“秦先生，这个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还是挺痛的，能不能今天就不做了？明天！明天行不行？”不知不觉他把对方后背的衣服都给揪变了形。
　　听到胡杨的话，秦归沉着脸呼吸一滞，然后狠狠将他扔在客房的床上，故意压上去问：“我就想要今天呢？”说着又掐住他的下巴说：“你不知道越是脆弱的样子，就越容易让人有感觉吗？”
　　“……”胡杨被吓得瞬间红了眼眶，揪住被子继续讨价还价，问：“那……那能再晚点吗？我把那个止痛药拆开泡水里喝掉……”
　　“呵。”秦归冷笑了一声，垂下头看不清表情，沉默许久，房间里安静地都能听见胡杨那忐忑的心跳声，终于他又抬起了头，带着愤怒以及一丝让胡杨看不懂的表情说：“那你去喝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