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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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突然睁开眼睛的瞬间，整个移民局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临溪几乎是下意识地前倾身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七十八？你醒了吗？”
回应他的不是预期中的懵懂或依赖，而是一道刺眼的金光。
七十八从折叠拖车上一跃而起，身形虽仍只有半人高，却骤然展开红色龙翅，龙角泛着淡淡的红光，右手凭空凝聚出一柄鎏金长剑，剑身上流转着魔法侧特有的能量波动，与他胸口那枚榕树胸针的光泽隐隐呼应。
“小心！” 檀木反应最快，一把按住腰间的法器，身形挡在临溪身前，沉稳的声音带着警惕，“他状态不对！魔法能量在主动运转，不是无意识的本能反应！”
沉香也瞬间提起手提箱，指尖按在箱体的触发按钮上，猫耳紧绷，瞳孔收缩：“之前他受安抚术影响，不是一直昏昏欲睡吗，怎么回事？”
可七十八完全无视了大厅里的三人，龙翅轻轻一振，带起一阵劲风，径直朝着移民局正门冲去。
他的动作利落得不像刚从长时间昏睡中苏醒，金色长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残影，甚至没有触碰门框，就带着一股无形的能量冲开了沉重的金属门，消失在门外的街道上。
“别跑！” 临溪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追了出去。他太清楚七十八现在的状态，能量没恢复还变小了，手持长剑独自离开，简直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跟上他！” 檀木当机立断，立刻使用手机上报情况，然后快步跟上临溪的脚步，“中心区虽安全，但他现在的状态不清醒，而且…… 之前那些攻击人的异常个体刚消失，不能掉以轻心！”
沉香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调整手提箱，露出孢子喷射器的枪口：“他的目标很明确，不像漫无目的乱冲，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牵引！”
移民局门口的街道阳光正好，中心区的广告屏在高楼间闪烁，播放着跨区域超市的新鲜蔬果促销，穿着各色服饰的穿越者们步履匆匆，偶尔有配送机器人平稳驶过，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可七十八的身影已经穿过街角，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色龙翅残影。
“往那边跑了！” 临溪指着街角，脚步不停。他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和七十八身上的魔法侧能量同源，像是一种无形的牵引。
三人沿着中心区的主干道快步追赶，沿途的景象快速后退。临溪注意到，街道两侧的植物长得格外茂盛，翠绿的枝叶在微风中晃动 —— 这是中心区为吸附空气污染特意培育的，按照沉香之前说的规则，只要沿着有植物的区域走就相对安全，可七十八偏偏朝着前方一条没有绿植的小巷冲去。
“那条巷子里没有植物！” 沉香脸色一变，“中心区的工业雾在午后浓度会升高，无植物区域的污染很严重，得带面罩！”
她说着就从手提箱里掏出三个过滤面罩，快速递给临溪和檀木：“快戴上！虽然现在浓度不算最高，但吸入多了会刺激呼吸道，甚至引发短暂眩晕！”
临溪接过面罩快速戴上，冰凉的材质贴合面部，呼吸瞬间变得清新起来。檀木已经戴好面罩，指着小巷入口：“他进去了！里面视野窄，可能有埋伏，走慢点！”
小巷狭窄而阴暗，两侧是高耸的白色金属建筑，墙面光滑得没有一丝缝隙，连原生广告屏的光芒都照不进来，只有少量阳光从巷口斜斜射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混合着空气污染特有的刺鼻气息，印证了沉香的说法 —— 这里的污染比主干道严重得多。
“七十八？” 临溪压低声音呼喊，面罩过滤了部分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小巷里静得可怕，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连回音都没有，仿佛被某种能量吸收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金色剑光闪过，照亮了小巷深处的阴影。
“在前面！” 檀木加快脚步，右手已经握住了藏在风衣里的法杖，杖身隐隐散发着温和的光芒，“有陌生能量波动，很微弱，但很诡异！”
三人快步绕过一个转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停下脚步。
小巷深处，七十八正手持金色长剑，剑尖直指前方一个小小的身影 —— 那是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裙摆上沾着些许尘土，棕色的头发扎成高短双马尾，垂在肩头。
她的眼睛被刘海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小截发红的眼尾。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缓缓抬起头，刘海下的红光一闪而过，脸上居然露出了极其生动的表情 —— 混合着委屈、欣喜和一丝怨念。
“是之前那些家伙！” 临溪压低声音，心脏不由得绷紧。
他记得沉香说过，这类异常个体在半小时前突然全部化成灰，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沉香握紧孢子喷射器，眼神凝重：“不对劲！她的能量波动比之前记录的更活跃，而且…… 有情绪反应！之前的那些只会机械攻击，根本不会有这种表情！”
就在这时，红衣小女孩的目光越过七十八，直直落在临溪身上。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带着诡异甜意的笑容，声音清脆得不像之前毫无感情的攻击机器，反而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熟稔：“救世主大人，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啦。”
“救世主大人？” 临溪愣住了，疑惑地看着她，“你认识我？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小女孩的记忆，可无论是穿越前的生活，还是穿越后在新都市的遭遇，都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片段。
救世主这个称呼太过突兀，让他莫名想起白裙少女提到的 “穿越非意外”，难道自己和这些异常个体真的有某种隐藏联系？
红衣小女孩歪着头，眼睛瞬间笼上寒意。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猩红裙摆无风自动，尖锐的嗓音裹挟着刺骨寒意：“救世主大人竟将我忘得一干二净？看来传言不假 —— 您果真眼高于顶，任由万千生灵在苦难中挣扎，却连一个卑微的求救声都不愿倾听！”
“传闻？痛苦？” 临溪更加困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叫我救世主？”
小女孩的声音骤然变冷，刘海下翻涌的红光几乎要冲破发丝桎梏。
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结冰的湖面下捞出来的："不重要。"
猩红光芒突然暴涨，将周围空气充满铁锈味。
"重要的是，你当初说会带我们离开那炼狱！现在倒装作不认识了？哈哈哈！救世主？"
她向前迈出一步，七十八立刻握紧长剑，龙翅展开，挡在临溪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金色长剑的光芒更盛 。
“别过来！” 沉香喊道，她举起手提箱孢子发射器，但是她也不想轻易动手。这个小女孩的状态太特殊了，既能说出有逻辑的话，又带着诡异的执念，说不定能问出之前异常个体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真相。
可红衣小女孩完全无视七十八的警告，继续说道：“我的痛苦很简单，只要你把你的眼睛给我，我的痛苦也会消失。救世主大人，这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难的。对不对？”
“要我的眼睛？” 临溪瞳孔一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的话看似恳切，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根本不是正常的诉求。
“你在胡说什么！” 沉香忍不住呵斥，“他根本不认识你，更没有欠你任何东西！想伤害他，先过我这关！”说着，沉香几乎把自己携带的所有孢子装进去手提箱里面了。
“和你无关，别碍事！” 红衣小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之前的生动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机械的冰冷。
她猛地抬手，五指张开，五把带着黑红色能量的餐刀凭空出现，直指临溪的眼睛，动作快得让人避无可避。
“小心！” 临溪下意识地想要召唤金色能量 —— 就像之前对抗黑色烟雾时那样，凝聚出金色长矛格挡。
可无论他怎么集中精神，体内都没有丝毫能量波动，那股熟悉的温暖力量仿佛被什么东西封印了，只剩下一片空茫。
“怎么回事？” 临溪心里一慌，身体下意识地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七十八猛地向前一步，金色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的光盾，“铛铛铛” 几声脆响，五把黑红色餐刀被尽数弹开，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后化为一缕缕黑烟消散。
“攻击！” 檀木低喝一声，手中光芒大涨，一道温和的白色光刃朝着小女孩射去。
沉香也立刻扣动手提箱上的孢子喷射器的扳机，淡绿色的混合孢子如同薄雾般散开，笼罩向小女孩。
小女孩却灵活地向后一跃，躲过了光刃和从四周迸发的蘑菇，双脚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她再次抬手，这次出现的不是五把餐刀，而是十几把，黑红色能量更加浓郁，带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同时她的身体开始轻微扭曲，像是在酝酿更强的攻击。
“她的能量在提升！” 檀木脸色凝重，唤出诗经，“之前的记录里，这类个体的攻击强度是固定的，不会这样主动升级！”
檀木指尖飞速划过诗经泛黄的书页，古籍上金芒大盛。他低喝一声，将两道流光分别打入沉香与七十八体内：“凝神！”
“肯定是因为临溪！” 沉香接受了檀木的流光，一边快速补充孢子，一边喊道，“她的目标只有临溪，对我们的攻击只是敷衍！我们想办法牵制她，别让她靠近临溪！”
七十八跳起接住檀木的加成，龙翅一振，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小女孩，金色长剑带着炽热的红色剑气，直刺她的胸口。
小女孩切开一个挡路的蘑菇，侧身躲过攻击，手中餐刀同时射向七十八的翅膀。显然，她想限制七十八的机动性。
沉香见状，迅速抓起地上被切开的蘑菇残骸，用力掷向飞来的餐刀。蘑菇在半空轰然炸开，冲击力让那把餐刀改变轨道坠落在地。
临溪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激烈的战斗，心里又急又慌。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可体内的金色能量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完全召唤不出来。
之前在大理石区对抗黑色烟雾时还能本能触发，现在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难道这股力量和七十八的状态有关？还是说，被那个红衣小女孩的能量压制了？
“救世主大人，你在犹豫什么？”
小女孩一边躲避七十八和沉香的攻击，一边对着临溪大喊，声音里带着蛊惑，“给我吧，很快能结束！你就能摆脱这些麻烦，我们可以安稳的生活。”
“闭嘴！” 临溪咬牙喊道。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为什么执着于自己的眼睛，但他能肯定，一旦妥协，等待自己的绝对不是 “安稳生活”。
战斗愈发激烈，沉香的孢子起到了一定作用。
小女孩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眼神也有些涣散，显然是昏睡孢子在起效。
可她依旧顽强地抵抗着，餐刀的攻击频率丝毫没有降低，甚至在被金色剑气划伤手臂时，也只是闷哼一声。伤口处流出黑色的液体，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这样下去耗不完！” 沉香喊道，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她的自愈能力太强，我的孢子快用完了！”
檀木一边用净化光刃干扰小女孩，一边掏出通讯器：“总部已经联系我了，很快就有人来，，马上就到！”
“援军？” 小女孩听到有人来，动作猛地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
她看了一眼到处都是的蘑菇，又看了一眼执着攻击的七十八，突然冷笑一声：“看来今天是拿不到救世主大人的眼睛了。不过没关系亲爱的，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希望你愿意主动把眼睛给我。”
话音刚落，她猛地将手中所有餐刀全部射出，形成一道黑红色的刀雨，逼退了七十八和沉香，随后身体化作一缕缕黑烟，顺着小巷的墙壁缝隙快速消散，只留下一股刺骨的凉意和淡淡的铁锈味。
“别追了！” 沉香想追，却被檀木拦住，“我们追不上，而且巷子里污染越来越重，再待下去对我们不利。”
沉香啧了一声，眼中满是不甘，却也只能停下脚步。
就在小女孩消失的瞬间，七十八的身体猛地一晃，龙翅无力地垂落，金色长剑化作光点消散，他踉跄了几步，重重地倒在地上，再次陷入了昏睡。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龙角和龙翅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身形又缩小了一圈，几乎只有两三岁孩童的大小。
“七十八！” 临溪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触手冰凉，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能量彻底耗尽了。” 檀木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七十八的状况，“之前的最大浓度安抚术还没消退，刚才又强行催动魔法侧能量战斗，等于双重透支。”
沉香弯腰打开手提箱检查设备，箱内散落着破碎的菌丝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食品用蘑菇全在刚才的孢子爆破里用完了，啧，这下连应急口粮都没了！”
她将喷射器卡回手提箱的隔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空荡的储物格，脸上满是担忧，“得赶紧带他回移民局！那里有简单的医疗设备，能先给他补充基础能量，不然他的状态会更危险。”
“走吧，先回移民局。” 檀木拍了拍临溪的肩膀，语气沉稳，“关于小女孩的事情，还有你能量的问题，我们回去再慢慢分析。”
三人疾行在小巷中，临溪低头查看怀中的七十八，惊见他身形又缩小一圈，裹在卫衣里单薄如幼童，苍白指尖死死攥着她衣角，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他心下一紧，赶忙将人护得更紧。
走出小巷时，中心区的工业雾果然浓了些，阳光被一层淡淡的灰色笼罩，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些，偶尔有穿越者戴着过滤面罩匆匆走过，印证了沉香之前的提醒。
“刚才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叫我救世主？” 临溪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疑惑，“我和她根本不认识。”
“不清楚，但她的话肯定有线索。” 沉香皱着眉头，“之前那些异常个体突然出现，又突然化成灰，现在又出现一个更高级的，还能针对性地蛊惑你，这背后绝对不简单。”
临溪沉默着点头。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白色小方块，方块安安静静的，没有发烫，也没有发光。不知道之前在修道院的白裙少女给的这个方块还有没有其他用处。
一路无话，三人很快回到了移民局总部。门口的金属碑依旧泛着淡淡的银光，之前檀木擦拭过的红色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被风吹散了，还是被某种能量净化了。
刚走到移民局的正门口，就看到书籍快步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急切和郑重的表情，眼镜都有些滑落。
他看到临溪怀里的七十八，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说道：“溪先生！总算找到你了！”
“书籍？怎么了？” 临溪停下脚步，心里有些疑惑，“我们正要带七十八进去治疗。”
“七十八先生怎么了！我马上叫医疗人员过来！” 书籍打开手机飞快的按了按，然后语气严肃地说，“还有，新都市的理事会成员‘预言家’，让我立刻告知你 ——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现在就在移民局的底层会议室等你，我让医疗人员跟着你们一起去。”
“预言家？理事会成员？” 临溪愣住了。他刚到新都市没多久，他还不知道理事会是啥东西。
而且 “预言家” 这个代号，光听名字就透着一股神秘侧的气息，让他莫名有些紧张。
沉香和檀木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理事会是新都市的最高权力层，由的首批穿越者组成，负责新都市所有的的大方向计划。
虽然平日并不摆架子，甚至偶尔还会主动接见移民了解情况，但是突然指名让临溪这个刚刚到新都市，甚至没有见过他们的人过去显然不正常。
“预言家大人为什么会找我？” 临溪忍不住问道，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书籍摇了摇头，“预言家大人只说，事情和你有关，也和刚才小巷里出现的异常个体有关，必须尽快和你面谈。他还特意交代，让你带着这个小男孩一起上去 —— 说他也在‘预言的范围’内。”
“连七十八也在范围内？” 临溪低头看了看怀里昏睡的七十八，心里更加确定，这个龙正太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自己和他的绑定，可能远比想象中更深刻。
檀木沉吟片刻，说道：“理事会成员召见，不建议拒绝。尤其是预言家为神秘侧的核心人物，擅长感知能量波动和预判风险，他的话或许能解开我们很多疑惑。”
沉香也点头：“没错，正好七十八的状态特殊，虽然那家伙神神叨叨的，但说不定可以提供帮助。”
临溪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无论是红衣小女孩的纠缠、自己召唤不出的能量，还是七十八的神秘身份，都需要一个答案。
而理事会的预言家，或许就是解开这些谜团的关键。
“好，我跟你上去。” 临溪抱着七十八，对书籍说道，“麻烦你带路。”
“请跟我来！” 书籍立刻转身，引着三人向移民局内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