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亲》灼肆

3、掌心里的温度

　　贺玄住院的日子里，贺沐一夜长大。他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做好早饭送到医院，然后再匆匆赶往学校。中午放学，他会立刻跑到医院，给贺玄喂饭、擦身，然后利用午休时间做作业。下午放学，他又会准时出现在医院，帮贺玄按摩胳膊，陪她说话。

　　贺玄的胳膊需要长期固定，不能动弹，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顾。贺沐学着给她洗脸、刷牙、擦身，虽然动作很笨拙，但却很认真。他还会用自己攒的零花钱给贺玄买最喜欢的草莓，一颗颗洗干净，喂到她的嘴里。

　　“哥，甜吗？”贺沐睁着大大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贺玄点了点头，笑着说：“甜，比蜜还甜。”

　　其实草莓有些酸，但贺玄却觉得，那是她吃过最甜的东西。因为那里面，包含着贺沐对她的爱。

　　有一次，贺沐在给贺玄按摩胳膊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贺玄疼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贺沐立刻停下了手，紧张地说：“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贺玄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哥不疼。”

　　可贺沐却不信，他低下头，轻轻吹着贺玄的伤口，像在给她疗伤。“哥，以后我会更小心的。”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自责。

　　贺玄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既感动又心疼。她知道，贺沐承受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她轻轻抱住贺沐，在他的耳边说：“沐沐，有你在，哥就什么都不怕。”

　　出院后，贺玄的胳膊留下了后遗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用力，搬砖的工作也丢了。她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坐在仓库里发呆，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贺沐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每天都会给贺玄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讲自己的学习成绩，想让她开心起来。他还会帮贺玄按摩胳膊，希望能缓解她的疼痛。

　　“哥，你别难过，”贺沐握着贺玄的手，认真地说，“以后我来赚钱养家，我会好好学习，将来找一份好工作，让你过上好日子。”

　　贺玄看着他稚嫩的脸庞，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贺沐是个懂事的孩子，可她却不想让他过早地承担生活的重担。“沐沐，你还小，赚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哥会想办法的。”

　　“哥，我已经长大了，我能行。”贺沐固执地说，“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现在该我为你做点什么了。”

　　从那以后，贺沐每天放学都会去捡废品，虽然赚的钱不多，但他却很开心，因为他能为贺玄分担一些压力了。他会把每天赚的钱都交给贺玄，让她用来买米、买面。

　　贺玄看着他手里的零钱，心里既酸涩又温暖。她知道，这是贺沐用汗水换来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她把钱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用这些钱给贺沐买了新的课本和文具，让他能更好地学习。

　　他们的日子依旧清贫，但却因为彼此的陪伴而充满了温暖。贺沐会在晚上帮贺玄按摩胳膊，贺玄则会给贺沐讲外面世界的样子，讲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讲海边的沙滩和浪花，讲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风景。

　　“哥，我们以后能去海边吗？”贺沐睁着大大的眼睛，向往地问。
　　贺玄点了点头，笑着说：“能，等我们赚够了钱，哥就带你去海边，我们一起看日出，一起捡贝壳。”

　　贺沐开心地跳了起来，紧紧抱住贺玄：“哥，你真好。”

　　那天晚上，贺沐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贺玄一起站在海边，海风轻轻吹着他们的头发，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温暖而明亮。他们笑着，跑着，像两只自由的小鸟，再也没有烦恼和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