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镇的少年》生啃大鸭梨

6、结怨

　　就在陈煜看着张白鹤的背影沉思的时候，张白鹤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般猛地转了过来盯着他，陈煜猝不及防，赶紧收回视线。

　　张白鹤将他再次上下一打量，皱了皱眉头。

　　苍先生带着笑容走了进来：“同学们，一个月的田假过去了，我们又见面了。”

　　众人都站起身向苍先生行礼：“苍先生。”

　　“好，坐下吧。今天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个新来的同学，陈煜。”苍先生看向陈煜，“你上前来。”

　　陈煜走到讲桌前，十几个学生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纷纷笑声讨论起来。

　　“好，静一静。”苍先生说完室内立刻安静下来，“陈煜是新来的同学，字光昭，光明磊落的光，昭如日月的昭。以后你们就是一起上学的同学了，大家要和谐友好相处，切不可滋生事端。”他说完特地扫了眼张白鹤，邵腾飞，柳鸾凤那一块。

　　张白鹤对上苍先生的视线，笑眯眯的，跟没事人一样。邵腾飞则是盯着陈煜不知道在想什么，柳鸾凤是唯一一个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的那个。

　　“好了，你回去吧。”苍先生说完陈煜就又回到了座位上。

　　“嗯？怎么赵漱石还没有来？”苍先生看着柳鸾凤前面那个空荡荡的座位。这时候大家才纷纷看向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柳鸾凤举起了手：“我早上去他家叫他的时候他爹说他还没有起床。”

　　“不应该啊，赵漱石同学一向是最勤勉的，怎么会睡懒觉呢？”苍先生有些疑惑。

　　“就是啊！我都不睡懒觉。”杜大碗突然撇了撇嘴，十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闭嘴吧你！”柳鸾凤秀目圆瞪。

　　杜大碗看到同时看向他的张白鹤和邵腾飞敢怒不敢言，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好了，我们先上课，等一下我再去赵漱石家看看，将书本打开……”苍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学生迟到了！”站在门口的正是赵漱石，他看起来是急匆匆跑过来的，还喘着粗气，脸蛋红扑扑的，头发丝也被汗水浸湿了，衣服也不像平时那样齐整，腰带绑着的地方还有没有系好的衣服带子，像一对触角一样冒了出来。

　　赵漱石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哎呀！快进来！赵漱石你怎么会来的如此晚？”苍先生关切问道。

　　“抱歉，学生……”赵漱石弓着腰行礼，有些不好意思，“学生睡过头了！”

　　他说完讲堂里的学生都笑了，连邵腾飞柳鸾凤也笑了，只有张白鹤没有笑，她看着赵漱石若有所思。

　　“好了，不要笑了。”苍先生赶紧喝止，“你赶紧回到座位上吧，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不然要罚你挨板子。”

　　“是。”赵漱石面红耳赤地回到座位上。

　　苍先生接着讲课，柳鸾凤赶紧往前凑了凑：“喂！你真的是睡过头了啊？你家丫鬟怎么不叫醒你？”

　　邵腾飞和张白鹤也看向他们。

　　赵漱石快速瞥了眼苍先生小声说：“她们叫了，说是叫不醒，吓得我娘差人去叫大夫，大夫来了给我把了脉，说是什么事都没有，正打算给我施针呢，我一下子就醒了。”

　　张白鹤听着眉头越皱越深，邵腾飞也觉得很奇怪。

　　陈煜将他们的话尽数收入耳朵里，不过这些闲事都与他无关，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

　　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陈煜前面的柳鸾凤突然打了一个嗝，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苍先生都停下了讲话的声音无奈地看着她，柳鸾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悔早上不该在来的路上吃掉那个烤猪蹄的。

　　苍先生喝止学生的嬉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拿起书讲了起来，谁料这时候所有人都发出一声轻轻地讶异的声音。

　　苍先生不耐烦地转过身去，惊讶地看到柳鸾凤竟然蹲在了桌子上，他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柳鸾儿！你干什么？为何蹲在桌子上？这成何体统！”张白鹤第一次听到苍先生的声音如此高亢。

　　“我不知道……”柳鸾凤好像一下子懵了，只是脸通红，这时候讲堂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嗝声，苍先生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十几个学生一下子都像兔子一样在讲堂里乱跳，有的甚至跳出来窗子，一下子跌进了外面的池塘里，在大喊着救命。

　　那几个倒霉蛋中正好有杜大碗，他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在水中扑腾，还好有他的小厮跳进水中救了他们。

　　陈煜坐在位置上奇怪地看着这一切，他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张白鹤，邵腾飞和赵峤三个人也没有异常。

　　原来如此，那个草药的作用就是这个。

　　陈煜笑了笑，笑中带着鄙夷和不屑。

　　“张鸣谷！”苍先生大喊一声，“是不是你捣的鬼？！”

　　张白鹤看着院子里和教室里像兔子一样跳来跳去的学生笑得肚子痛。

　　“你！你还笑！”苍先生一下子走到张白鹤面前，“真是顽劣不堪！你给我站起来！”他的表情十分难看，看起来怒火滔天。

　　张白鹤好不容易止住笑，站起身：“很好笑啊，为什么不能笑？再说了先生，你凭什么一口咬住是我干的？”

　　“因为你好好的坐在这里！”苍先生的怒气好像一下子到达了脑袋里，他的手都在抖，张白鹤这副模样简直让他头疼。

　　“那好好坐在这里的又不止我一个。”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陈煜。

　　“你说陈煜？他不可能……”苍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先生，他是第一天来，你又不了解他，为何就这样护着他？”邵腾飞站起身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我并非护着他，只是你们往日就这样调皮捣蛋，捉弄同学，又不是一回两回了，陈煜他才刚来，再说了他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苍先生的语气冷静了一些。

　　赵峤知道一定是张白鹤做的，不过他感到很困，坐在位置上昏昏欲睡的，没有力气听他们说话了。

　　“先生你这是以貌取人！”张白鹤一脸不服。

　　“就是！不能因为他是个小白脸，看起来像好孩子就一定是好孩子了啊！”邵腾飞也附和道。

　　“我……”

　　“苍先生，”一旁默不作声的陈煜突然开口了，“早上讲桌上突然摆了一盆绿豆糕，张鸣谷同学说是书院摆出来款待学生的，我看这些跳来跳去的同学大都吃了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有关呢？”

　　“是啊！是啊！我们都吃了绿豆糕！”一个从桌上跳到门口的学生说。

　　“胡说八道！书院哪来的绿豆糕款待学生？朱雀和嵩云今日都不在书院。”苍先生刚说完就有学生喊了起来。

　　“啊？！张鸣谷说是朱雀做的！大骗子张鸣谷！”这个学生说完就从窗子跳了出去。

　　张鸣谷看到忍不住笑了，被苍先生瞪了一眼才抿着嘴憋住笑。“那，那我还吃了呢，我怎么没事？明明是他在胡说八道！”张鸣谷指着陈煜说。

　　“绿豆糕里有草药的味道，而你吃的绿豆糕颜色比盆子里的绿豆糕要浅一些，我想那个是没有加草药的，而是你故意放在上面吃给他们看的吧？”陈煜对上张白鹤愤怒的眼神，丝毫不惧，条理清晰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一个学生从窗边跳了过去，跳到了院子里的亭子上面。

　　“果然是你！我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在这里狡辩！”苍先生愤怒地拿起戒尺，走到张白鹤面前，此时张白鹤脸上才出现害怕的神情。

　　“手伸出来！”

　　张白鹤颤巍巍地伸出手，“啪！啪！啪！”响亮的三下板子下去，她的手一下子就红肿起来，张白鹤的疼地眼中泛出了眼泪，她用愤恨的眼神瞪着陈煜，陈煜赶紧低下头看书。

　　“还有你！”苍先生也没忘了邵腾飞，不过邵腾飞对打板子一向无所谓，坦然无惧地伸出手，三下板子下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