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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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说三句话就要打个喷嚏每走两步路就要咳一声的你还是被总一郎以身体为重理由强行赶回了家，他一再向你保证接下来的行动不需要你参与了，你已经为他们提供了足够多的帮助，归根结底还是进入收网阶段的计划实在太过于危险，他说什么也不肯再牵扯上你了。
“希，我会带着基拉被缉捕归案的好消息来看你的。”
月给你吃了颗定心丸，你觉得自己此刻本该点头同意，是脑袋烧糊涂了吗？你只是用过于清澈的双眸注视着他，被病气覆上水雾的晶状体仍如黑曜石般闪耀，月看到了自己映照其中的身影。
清醒时你相信月，混沌时你想相信月。
月在比须臾更转瞬即逝的时间怀疑了自己，自己真的不是基拉吗？自己是基拉的话，你会很失望吧。
不会的，假设他是，倘若你真的会对此失望至极……他也不会让你看穿的。
“别想太多。”
诡谲的沉默氛围不适合你们之间，月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他将手放到你的发顶轻轻摩挲着。宛如在更早之前，你们还是戴着顶帽子手牵手走出校园的年纪，月时常会这么做。小时候是朋友之间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连相握的手都不再触碰。
“嗯。”
你垂眸看向地面，低声应答着，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海砂再三承诺了一定会和月一同将好消息带给你，你勉强挤出了虚弱的微笑一一回应她。直到最后总一郎实在看不下去了，强行将黏在你身上的海砂拽了开来。
“小希，要保重身体哦！”
“我会的，海砂。”
被摁下头的海砂愣是凭着毅力努力抬起头冲你的背影挥挥手，心头一阵暖流涌过。你真希望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而你与月和海砂还有L只是普普通通的好友，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后想起今日要与三位伙伴去新开的可丽饼店。
L没有阻拦，你现下能提供的帮助只剩下了养好身体这一条。他瞥了眼月，你应当早已猜到了什么，只是一直被感情封印住了最不愿想到的可能。如今受身体牵连变得脆弱的防线轻而易举被理智攻破，而你在惧怕往深处思考。
对你太过残忍的事就由他来做吧。
L今天没有喝咖啡，他要了杯红茶，没加任何调味剂的饮品泛着苦涩。他舔了舔嘴唇，将原味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已经有些年没得过这样重的感冒了，记忆中的上次也已生锈泛黄。你只记得自己睡了好久，醒来看见母亲温柔地为你擦拭额头，而后又沉沉睡去。再度睁眼时，是才结束了工作回到家的父亲看着你苏醒的模样松了口气。
熬过了病痛后你再未见到父亲一眼，母亲说那桩棘手的案子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你再忍忍，等父亲回来后你们会与夜神家一道举办隆重的庆功宴。
你乖巧点头。
没几日，你收到了父亲殉职的消息。
无论如何，你都不想再失去母亲和关照自己的夜神叔叔一家了。你也认识了新的朋友，难道因为基拉而相遇的你们最后也会因为基拉而分离吗？
你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一片清明的脑子唯独记得一件事。匆匆洗漱穿戴后你来到客厅，母亲关切地问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走上前来摸了摸你已经退烧的额头。
“我没事的，妈妈。我今天和朋友约好了，不能放鸽子。”
你打起精神来冲她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三两下解决完了早饭的酱菜白粥再三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后才在她担忧的目光下出了门。
“希，今天要下雨，记得带伞，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
你从伞筒中随意抽了一把，朝母亲挥了挥手。
阴霾取代了洁白的云，天空像是失去了云朵而落下泪来。稀稀落落的雨点成了挂在发梢的水珠，你撑开了伞，听滴答声停止在了头顶。
“专门来给我送伞的吗，H？”
“龙崎君，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总感觉错过今天就没机会了。”
为什么这么问？——是直觉吧。
不问为什么他在这里吗？——这不重要。
天空从落泪变为了恸哭，你们在暴雨中相望，都没有问出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与L以互相利用为前提结成了合作关系，起初你不过是想证明好友的清白，可不知不觉间，这位习惯了单刀直入却又用别扭的方式表达在意的侦探也在你心中占据了一隅。不仅仅是在破案过程中他擅自为你的红茶加了糖和牛奶，你想与他在一家普通的咖啡店共同啜饮下午茶，在咖啡端来时故意收走他没来得及取走的方糖。
你想知道届时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L.”
已经淋了会雨，L的头发被雨水的重量压垮，在伞下滴滴答答淌着水。
“……从今往后，我还能和你成为朋友吗？”
L没说话，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连绵不绝的雨。
“或许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已是他所能答出最乐观的话了，你没有失落，将伞往他身上倾斜。
“我知道了。”
你说着，L忽然感到肩头一沉，又是一阵失重感，他倏然间放大了瞳孔，怔怔抬手抚摸着脸颊上的余温。
“……希？”
你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唐突的行为，是因为雨太大了吧，你想感受一下L的身上是不是比你更凉。
“我该走了。”
代替你回答L疑问的是你递来的伞。
“你的感冒才刚好，把伞拿走吧。”
L推开了你握住伞柄的手，你没有推拒，背对着他离开，L再次感到了雨水流淌在肌肤的触感。明明只是在伞下待了一会儿，为什么会变得不习惯？
你感到自己与人擦肩而过，你没有对上月偏头朝你投来的视线，他抿了抿唇，收回目光，棕发已被雨水染成了更深的颜色。
“龙崎，你在那里做什么？”
……已经没有意义了，无论是你对L，还是L对你。
毫不意外，感冒才刚刚痊愈又淋了场雨的你再度发起了烧。
你听说了L的死讯，渡也没有幸免于难，就连提供了协助的温蒂与亚伯也没有逃过。
你的朋友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而你也失去了另一位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