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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悍妇 ...

  •   晏扶风看清来人,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脸颊因酒气泛起了点红晕。

      窗外的冬风刮的更猛烈了几分,吹得没关严实的窗哗哗作响。

      他垂下头,喃喃道:“萧芜,你怎么才来啊。”

      萧芜坐在他对面,将自己口袋里的发簪拿了出来,随即扔在桌上。这发簪是虞愿母亲送她的及笄礼,虽算不上珍贵,却是挑上好的沉香木做的。

      沉香木自带独特的香气,木质更是温润细腻,簪尾刻的梅花栩栩如生,显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晏扶风捡起桌案上的簪子,左看右看,觉得也不怎么样,他问道:“这什么?你怎么还带着女人的东西,莫非......你开窍了?”

      “这东西是虞侍郎嫡女的,刚才她差点拿这东西要了我的性命。”萧芜不慌不忙的说着,浓眉微微挑起。

      晏扶风拍了一下膝盖,满目震惊:“我去,她果真是个悍妇啊!你都敢杀?”

      萧芜摇摇头,拿起一旁的的酒杯,用指尖沾了酒水在桌案上描着虞愿的名字,笑道:“你们家有了她啊,保证每日后宅精彩不断。”

      晏扶风面露苦涩,精致的五官此刻拧在一块。他的母亲郑氏管的极其严格,凡事都要考虑以后,也真是这样的教育方式,才造就了晏扶风这纨绔不羁的性格。

      晏侍郎宠爱自己的妻子,府上压根没有其他的妾室,每次晏扶风闯祸,都是晏侍郎在一旁说好话哄好的。

      晏扶风愤愤不平的拿起筷子夹了桌案上的牛肉,整块塞在嘴里:“就这母亲还跟我说虞侍郎家的嫡女千好万好,说什么虞愿母亲是书香门第,父亲乃吏部侍郎,以后定能旺我仕途,让我一举夺魁。我看,免了吧。”

      萧芜想起祠堂里的场景,垂首笑笑,随即道:“其实不然,我觉得敢于撕破脸和有勇气说不的女子,并无过错。”

      晏扶风脑中浮现出未来的画面,他在床榻上睡的正香,突然就有个人要拿簪子杀自己。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摇摇头。

      “萧兄,你啥意思?现在改变口味了,香楼那么多莺莺燕燕都无法留住你的心啊?”他说罢,将筷子拍在桌案上,“不行,我的说服母亲,打消这门婚事的念头。”

      “确实。”

      萧芜摇摇头,懒懒散散的敞坐着,“若是她当了晏府主母,你的好日子,还真是到头了。”

      “罢了罢了,想这些干什么,明日再说。”

      晏扶风垂下脑袋,给他自己和萧芜都满上了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先喝痛快了再说。干!”

      萧芜举杯,两人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带着馥郁的灼烧感,烧的人心头愉悦了些。

      “痛快!”

      晏扶风抹了抹嘴角,抬手招呼小二上酒,“拿碗来,我要用碗!”

      小二闻声连忙将东西放到两人面前,他偷偷看了萧芜一眼。

      突然视线相撞,他连忙出言劝阻道:“晏小公子,萧公,你们慢着点喝,这酒烈,架不住这样灌。”

      “醉了才好。”晏扶风放下手中的碗,脸颊泛起红晕,“醉了就不用听我娘唠叨了,多自在。”

      “你下去吧,这我看着,不会有事的。”萧芜挥挥手,小二识趣的退下了二楼。

      晏扶风的个头虽和萧芜不相上下,但两人完全是不同风格的少年郎。萧芜一身紫衣,眉眼间透露出来的是刺骨的寒意,笑起来更像是笑里藏刀的狡猾狐狸。晏扶风便是那种眉眼间透露着清澈,心思没有那么多,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的类型。

      可偏偏晏扶风谁的话都不听,就听这个紫皮狐狸的。晏侍郎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屈尊求萧芜能看着点他。

      酒壶里面的酒见了底,萧芜看着面前的晏扶风晕晕乎乎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便招呼小二过来结账。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不用管朝堂上之事,也不用听别人唠叨,喝酒遛鸟,多舒服!”晏扶风喃喃自语着。

      是啊,萧芜知道这也只是奢望。晏扶风是晏家的独子,往后晏家还得靠他撑起来。郑氏看上了虞愿,无非是因为看中了她的能力,想要她约束晏扶风。

      萧芜没再多说什么,将钱袋子扔在桌案上,扶着他下了楼。外面的寒风一吹,晏扶风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沉,脑子却格外的清醒。

      行至一处小巷,两人一红一紫的身影在地上被拉的很长。晏扶风是偷跑出来的,走这条路,是最快返回晏府的小道。

      夜风吹得人脊背发凉,一旁的枯树枝上,乌鸦哑声啼叫着。巷子里面有些暗沉,只有星星点点的昏黄灯火。

      “慢点,这黑灯瞎火的,我头晕!”萧芜身后的晏扶风步子有些摇晃,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萧芜没有回头,就在这瞬间,头顶处忽的传来一声咻的声响。他双耳微动,只瞬间推开了一旁的晏扶风,那只弩箭直直的插在一旁的墙壁上,轻轻颤动着。

      晏扶风被他猛地一推,踉跄一步稳住身子,酒瞬间醒了大半。他双目瞪的圆圆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方才那只弩箭来的突然,必然是有人早就埋伏在此地,等着他们经过。

      没等两人喘气的功夫,就有两只不同的弩箭一前一后射来,正取两人的后心。萧芜拔出后腰处的匕首,金纹匕首出鞘,只瞬间飞旋,两只弩箭被劈作了两半。

      他抬手将匕首插回后腰的鞘内,微微仰起头扫视了四周,“藏头露尾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两抹黑色的身影一跃而下,蒙着脸只露两只眼睛。动作十分利落干净,一看就是练家子。

      晏扶风眼神盯着面前缓缓落地的黑衣人,呵斥道:“你们是何人,刺杀朝廷命官家眷,可是死罪!”

      黑衣人显然被晏扶风的话问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之一举起了弩机,嘲讽道:“蠢货。”

      “嘿,你还敢口出狂言骂我。”晏扶风微微歪头,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黑衣人没有理他,而是慢慢的逼近两人。巷子过于窄,如果来人连续发射弩箭,压根躲不了。

      萧芜冲身旁的晏扶风使了眼色,晏扶风立刻会意,悄悄的找了个借力的姿势。

      “爹!”晏扶风突然看向巷口喊了一声,黑衣人双双回头。

      刹那间,萧芜拔出匕首,朝着为首的黑衣人冲了过去。黑衣人侧身一躲,晏扶风紧跟其上,一脚踹掉了他手中的弩机。另一人见两人逼至脸前,索性拔出身后的短刀,朝萧芜挥去。

      论近战,没人是萧芜的对手,匕首划过,刀刀到肉。黑衣人衣下皮肤露出,泛着点点的红光。晏扶风趁机捡起地上的弩机,弩箭飞出,射在了那黑衣人的小腿间。

      “小心!”

      萧芜闻声回头,侧身躲过身后那记暗招,胳膊被短刀划了一刀。他旋身借助身后的墙壁,一个飞踢踹在黑衣人小腹间。那人撞在墙上,吃痛的瘫在地上。

      另一个人见事情不妙,一瘸一拐想要逃跑,晏扶风又抬手去了一弩。他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他连忙跑到萧芜身旁,手里还攥着缴获的弩机,“没事吧,萧狐狸。”

      “没事,小伤。”萧芜摇摇头,抬手摸了一下左臂的伤口,他看向面前的两个黑衣人,“看来今晚,晏大人有的忙了。”

      被踢中腹部的黑人颤颤巍巍起身,萧芜瞬间移动到他身前,冷冷道:“你最好别妄动,我的匕首可锋利的很。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咬着牙,眼神瞪着萧芜,嘴里骂着:“萧狗,你休想!”

      晏扶风走过来踹了他一脚,怒道:“好啊,那你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刑部的大牢的手段硬。”他想再踹,却被萧芜拦住了。

      “别冲动,留活口。”萧芜看了一眼晏扶风手中的弩机,弩机是定制的,“这弩箭上有毒,他们早就踩好点了。”

      两人扯下头上的发带,将两名黑衣人死死捆住。萧芜的墨发散了下来,带着略微卷起的弧度,在昏暗的光线下平添了几分魅惑。

      不多时,刑部侍郎晏丹清匆匆赶来,将两个黑衣人押去了刑部大牢。他匆忙的查看着晏扶风的伤势,发现没受伤才松了口气。若是晏扶风受伤了,自家夫人不得扒了自己一层皮。

      “真他娘的晦气,平白无故这俩人就要杀我们。宁邑城内,天子脚下,何其大胆!”晏扶风见两个黑衣人被押解走,不满的骂了一句。

      晏丹清给他喂了一拳,示意在外人面前要有些礼貌。他随即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看向一旁的萧芜,礼貌的行礼:“萧公。”

      萧芜颔首回应,收起匕首。他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迹,语气平静道:“晏大人,怕是来者不善,我一起去瞧瞧。”

      “萧公说的对,天子脚下,这些人竟敢胡作非为。放心,下官定让他们开口。”晏丹清眼神坚定,一只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

      萧芜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巷子深处,他总觉得此事没有结束,还会有下一波人来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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