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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差时我遇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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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啸卷走意识的前一秒,二十一世纪的高原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银灰色的产品模型箱。碳纤维外壳被海浪拍得发烫,就像他三十年来从未冷却过的野心——从寄人篱下的孤儿到500强企业的技术骨干,他靠的就是这股攥紧一切的狠劲。阳光在海面上碎成千万片利刃,下一秒,暗礁的棱角就撞碎了轮船的甲板,咸腥的海水瞬间灌满鼻腔,他最后的念头是:那个新能源转换器的专利,还没来得及签。
再次感知到光线时,鼻翼萦绕的不是消毒水味,而是浓郁的草药香。耳边是压抑的啜泣声,苍老又急切,像钝针反复扎着他的神经:“儿啊,你说你逞什么能?县太爷的身子金贵,偏要学那野小子爬树戳马蜂窝,这脸肿得连亲娘都认不出,将来可怎么娶媳妇……”
高原想睁眼,眼皮却重得像粘了铅块。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冰凉丝滑的锦缎被面,不是医院的纯棉床单。混沌的意识里突然闯进一段陌生的记忆:青石板路的县城,朱漆大门的县衙,还有眼前这对哭红了眼的老妇——是这具身体的娘,县太爷苏慕卿的母亲。
“脉象稳了!老夫人,县太爷脉象稳了!”一个惊喜的声音炸开,高原终于掀开了眼缝。模糊的光影里,穿灰布长衫的郎中正捋着胡须,指尖还搭在他的腕上,“这脓包退得奇快,气色比出事前还好,真是吉人天相!”
苏老夫人扑到床边,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天光仔细端详。这一看,她倒吸一口凉气,哭声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原本肿得像猪头的脸,此刻竟恢复了轮廓,甚至比从前更显俊秀——眉骨高而清俊,眼尾微扬带着天然的温润,鼻梁挺直如玉雕,连皮肤都细腻得看不到毛孔。这哪里是她那皮实淘气的儿子,分明是画里走出来的仙童。
“娘?”高原试着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不是记忆里那粗嘎的少年音,而是清越如玉石相击。苏老夫人猛地回神,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是喜极而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快,传膳!把后厨炖的人参乌鸡汤端来,再备上酱肘子、烧花鸭,我儿定是饿坏了!”
丫鬟们动作麻利,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紫檀木八仙桌上就摆满了菜肴。高原坐在桌边,看着碗里浓稠的鸡汤,鼻尖一酸。上一次有人这样为他备饭,还是十岁那年父亲没再娶之前。继母进门后,他的餐桌永远是冷掉的剩菜,后来住校、工作,外卖和泡面成了常态。他低头喝了一口汤,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眼眶瞬间红了。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苏老夫人往他碗里夹了块肘子,“你昏迷这几天,为娘的都快把县城的厨子换遍了。”高原摇摇头,大口吞咽着,眼泪混着汤汁一起下肚。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尝到“家”的味道。
接下来的日子,高原迅速进入了县太爷苏慕卿的角色。他本就是逻辑清晰的技术人才,处理起田产纠纷、邻里矛盾来条理分明。从前那个贪玩的县太爷留下一堆烂摊子,他熬夜翻阅卷宗,把积案一一厘清。短短半个月,县城里就传开了:县太爷上山讨马蜂窝,被马蜂的毒针扎昏迷醒来后像换了个人,不仅断案公道,还琢磨着让大家多挣钱。
他发现县城靠河,土壤肥沃却没人种经济作物,便从库房里调出银子,买来桑苗分给农户,又请了邻县的蚕娘来教养蚕缫丝。百姓们起初将信将疑,直到第一批蚕丝卖了好价钱,县衙门口每天都挤满了来道谢的人。苏老夫人看着儿子整日忙碌,既欣慰又发愁——儿子越来越出色,可婚事还没着落呢。
这天苏慕卿刚审完案回到后堂,就见苏老夫人揣着张红纸笑盈盈地走来:“慕卿,你看为娘给你办了件大事。”红纸展开,是张征婚启事,上面把他夸得天花乱坠,从“貌若潘安”到“才比子建”,最后还加了句“县太爷亲选,嫁妆从优”。苏慕卿脸一黑:“娘,我这刚把县城的事理顺,哪有功夫想这个?”
“怎么没时间?”苏老夫人把红纸往他手里一塞,“你都二十五了,再拖就成老光棍了。这启事我已经让刘福贴去西街口了,不出三天,保准有媒婆踏破咱们县衙的门槛。”苏慕卿无奈,他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年纪不小,古代男子二十出头未成家确实少见,只好默认了母亲的安排。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媒婆上门。第一个来的是王媒婆,揣着厚厚一叠画像,唾沫横飞地介绍:“县太爷,您看这张,是粮商张老爷的千金,知书达理,嫁妆有二十亩良田;还有这个,布庄李掌柜的小女儿,模样赛过天仙,绣活更是一绝……”苏慕卿耐着性子翻了几页,画像上的女子个个浓妆艳抹,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只含糊着让媒婆先回去。
接连几天,媒婆们络绎不绝,送来的画像堆成了小山,可苏慕卿一个都没相中。苏老夫人急了:“慕卿,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总不能真要等仙女下凡吧?”苏慕卿苦笑,他不是挑剔,只是在现代习惯了独立平等的感情,实在没法接受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
这天他带着衙役去乡下查看桑田,路过山脚下的破庙时,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哭声。进去一看,一个穿粗布衣裙的女子貌若天仙俊俏贤良正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人。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荆钗布裙却难掩清丽的容颜,尤其是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却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怎么回事?”苏慕卿开口询问。女子抬起头,看见他身上的官服,连忙磕头:“大人,求您救救我娘!她染了风寒,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苏慕卿让衙役去附近的村镇请郎中,又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递给她:“先去买些热粥和药,有什么难处跟我说。”
女子名叫林娜,是邻县人,父亲曾是教书先生,去年病逝后,她带着母亲来投奔亲戚,谁知亲戚早已搬离,母女俩盘缠用尽,只好流落至此。郎中来看过之后,说老妇人是风寒入体加上体虚,需要好生调养。苏慕卿索性让人把母女俩接到县衙后院的偏房住下,方便照料。
林娜性子温婉,手脚却麻利。她帮着后厨择菜,给苏老夫人捶背,空闲时还会教丫鬟们认字。苏慕卿每次处理完公务回来,都能看见她在院子里晾晒草药,阳光洒在她的发梢上,像镀了层金边。他渐渐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留意她的身影,听见她的声音就觉得安心。
苏老夫人也看出了端倪,私下里拉着高原说:“林娜丫头是个好的,就是家世差了点。不过咱们家又不靠嫁妆撑门面,你要是喜欢,娘就去跟她说。”苏慕卿心跳漏了一拍,脸上有些发烫,却还是点了点头。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在这陌生的时代,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
可没等苏老夫人开口,县城里就出了大事。一伙山贼突然洗劫了西街的粮庄,不仅抢走了粮食,还伤了好几个人。苏慕卿立刻带人追查,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这伙山贼盘踞在城外的黑风山,首领人称“黑虎”,凶悍异常。
为了尽快平定山贼,苏慕卿决定亲自带队进山。出发前一晚,林娜端来一碗姜汤,红着眼圈说:“大人,山路凶险,您一定要保重。”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这是我求庙里的大师开过光的,您带着。”苏慕卿接过平安符,指尖触到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等我回来,有话跟你说。”苏晚点点头,转身跑开了。
进山后的第五天,苏慕卿终于找到了山贼的巢穴。一场激战下来,山贼被击溃,黑虎也被生擒。可苏慕卿在追捕黑虎的过程中,被他的暗器划伤了手臂,伤口又深又毒,回来时已经发起了高烧。
林娜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白天给他换药,晚上帮他擦身降温。沈老夫人看在眼里,越发喜欢这个准儿媳。苏慕卿清醒的时候,看着她熬红的眼睛,心里满是愧疚:“让你担心了。”苏晚摇摇头,眼眶红红的:“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就在苏慕卿的伤势渐渐好转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知府大人带着一队人马突然进驻县城,说是要亲自审讯黑虎。可他一见到林娜,脸色就变了,指着她厉声道:“把这个通匪的女子抓起来!”
苏慕卿大惊,连忙上前阻拦:“知府大人,此话怎讲?晚丫头怎么会通匪?”知府冷笑一声,扔出一封书信:“这是从黑虎的巢穴里搜出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是她给黑虎通风报信,说你要进山!”
苏慕卿捡起书信,上面的字迹娟秀,确实是林娜的笔迹。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娜:“这是真的?”林娜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大人,我没有……我没有通匪……”可她除了这句辩解,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知府不容分说,就让人把林娜押了下去。苏慕卿急得要跟去理论,却被苏老夫人拉住:“慕卿,知府大人手握生杀大权,咱们不能硬碰硬。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苏慕卿冷静下来,他知道林娜不会是通匪之人,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他暗中让人去调查林娜的身世,这才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林娜的父亲根本不是什么教书先生,而是前几年被朝廷抄家的户部侍郎。当年户部侍郎因贪污案被问斩,全家流放,林娜和母亲是侥幸逃出来的。而当年负责审理户部侍郎案的,正是如今的知府大人。
苏慕卿瞬间明白了,知府是怕林娜将来报仇,所以才借着山贼的事陷害她。他立刻带着证据去找知府,可知府却根本不买账:“苏县令,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也敢管本府的事?再说,这书信铁证如山,你难道要为了一个罪臣之女,丢了自己的乌纱帽?”
“大人,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林侍郎的案子当年本就有疑点,您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就诬陷无辜女子。”苏慕卿据理力争,可知府却勃然大怒:“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信不信,本府一句话,就能让你这县太爷当不成!就凭你这勾魂的容颜,还以为可以捍卫当朝律法吗?”
双方僵持不下,就在这时,林娜突然承认了通匪的罪名。她被押到高原面前,眼神空洞:“大人,别再为我费心了。是我通匪,与旁人无关。”苏慕卿看着她,心如刀绞:“为什么?你明明是被冤枉的!”林娜凄然一笑:“我爹的案子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尤其是你。”
按照律法,通匪者当斩。知府当天就判了林娜死刑,三日后问斩。苏慕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四处托人求情,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给知府送礼,可都被拒之门外。苏老夫人看着儿子日渐憔悴,心疼不已:“慕卿,实在不行,咱们就劫法场吧!”苏慕卿摇摇头,劫法场是死罪,他不能连累全家,此刻的苏慕卿在心里责骂古代法律的公平。
行刑前一天,苏慕卿去大牢里看林娜。牢里阴暗潮湿,林娜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却依旧难掩清丽,她病的很厉害不住的咳嗽都咳出血来了。她看见苏慕卿,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大人,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也……”她话没说完,就被狱卒打断了。
苏慕卿握住她冰冷的手,声音哽咽:“你等着,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就算拼了我这县太爷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你死。”林娜摇摇头,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大人,别傻了。我爹的冤屈,我这辈子都报不了了,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照顾好老夫人。”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这是我绣的,你留着做个念想。我的身体我知道时日不多了,还请苏大人不要再为我操心了,我去意已决,今生见到你如此美艳容颜的男子,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也知足了,咱们有缘无分,就此永别,彼此请了无牵挂。”
话没说完,林娜的手就垂了下去。苏慕卿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了绝望的嘶吼。窗外的落叶纷飞,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林娜走后,她的母亲由于受不了如此打击,没过多久也离开了人世间。苏慕卿把她们母女两个埋在了一起,洒泪拜别······
苏慕卿回到自己工作的县衙,重整旗鼓,振作精神。他依旧是那个勤勉的县太爷,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他把林娜的玉佩系在腰间,每天处理完公务,就会去他们曾经一起晾晒草药的院子里坐一会儿,仿佛林娜还在那里,对着他温柔地笑。
三年后,苏慕卿成了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县城也越来越富裕。奇怪的是苏慕卿除了办案穿官服,其余时间都是男扮女装出入县城,模样酷似一个妙龄女子,可他终身未再娶,身边只有那个香囊相伴。有人问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他望着远方,轻声说:“没能陪她多走一段路。”
风吹过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极了林娜当年的声音。苏慕卿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眼眶又红了。他知道,有些爱,一旦错过,就是一生。而他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份爱,好好活下去,守护好他们曾经一起短暂生活过的这片土地。
就在苏慕卿和母亲过着平静重复的生活时,年迈的母亲又发愁了,儿子苏慕卿依然不提结婚纳妾的事,除了办案时穿官服之外,反而平时每天穿戴女子衣裙服饰,打扮成一个漂亮女子的模样出门了解民情,他经常带着侍卫到讲堂里给百姓们传授创业的方法,看到自己治理的小县城百姓的经济收入蒸蒸日上,苏慕卿心里非常有成就感,不知不觉百姓中就流传了一句歌谣“县太爷智慧高,青天大老爷受人爱戴,容貌俊俏心地善,好似仙女下凡间,可怜至今不出阁。”
听着这首民谣不了解的人,都以为县太爷是个才华出众容貌倾城的女子,就这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年就传到了京城皇上的耳朵里,当今皇上是个英俊的肌肉男,三十五六岁他有点自恋,后宫的妃子他都没有看上眼,只是为了政治需要才把那些女子娶进后宫的,他认为真爱就要自己去追求才坚固才纯真,今天他听说郾城县的县令是个才女,并且民间传言美若天仙,智慧超群,于是这位恋爱脑的皇上就决定微服私访,秘密会见这个“女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