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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楚云潇这段时间在家,将往日办诗社收集来的佳作整理到一起,一齐送去了书坊。

      兰苑诗社在梁京城很出名,每次发行出版的诗集,往往只需一经出售,便立马销售一空,与之相比,洛阳纸贵一点也不夸张。

      这个时候的纸制作工艺还很复杂,所以并不流行,相比较竹简还更实惠。所以每次诗集一出,倒不是洛阳纸贵,而是梁京竹贵。

      这个时候上山,到处可以看到砍竹的百姓。梁京城附近的山,竹子几无容身之地。

      果然,诗集一经出售,立马就引来梁京城的购书狂潮。

      “子川先生”的大名也走进了读书人的耳中。

      “不知子川先生何许人也,这诗写的着实不错,以前倒未听说过。”

      “听说是楚公子办诗社的时候,子南兄带来的朋友,或许是才出的新秀,茂才兄若是感兴趣,我倒可以找子南兄打听打听。”

      “我倒听说过,听说此人不但诗写的好,而且那一手飘逸灵动的字更是一绝。就连萧司空之子萧鹤之看到,都赞不绝口,专门要了他的字给他父亲看呢!”

      萧司空即萧子筠,司空乃他的官职。

      “真的假的?”这人显然不信。

      “真的,集会那么多人,还能撒谎不成?”

      这一下众人吃惊不小,萧司空何许人也,此人的字竟然能入他的法眼,那字该有多突出?本来以为诗已经够惊艳,这下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他的字了。

      “你说的我都想看看了,什么样的字,能一眼入萧公子的法眼?”

      “我也没看过,听朋友说的,听说是他自己自创的一种字体,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自创的字体,那可当真非比寻常,我倒真想看看了。”

      “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

      “听说此人容貌甚丑,不能见人……”

      “哦,这样吗?那倒挺可惜的,光看这诗,倒真看不出来。”

      说着也在那感叹,似乎一听到此人容貌甚丑,瞬间便对此人失去了兴趣。

      —

      许珮之手中拿着一卷新出版的诗集翻看着,看到顾长玉写的诗时,还是忍不住赞叹,嘴里啧啧道:“当真是首好诗,怎么就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呢?”

      楚云潇与他对坐饮茶,道:“这个子川,以前倒是没听说过。”

      许珮之道:“还有那一手漂亮的字,可惜原迹被鹤之兄拿去了,说起来,我也想要子川兄一副真迹,便是挂在那里,看着也有洒脱之气。”

      楚云潇道:“你若喜欢,下次我让子南兄再将他邀出来不就是了。”

      许珮之道:“这个自然,这个人我定然还要再见的。昨天他走得太匆忙,很多话都还没来得及问,下次一定要把他再约出来。这样的才气,只可惜,那副容貌……”

      楚云潇道:“不看脸倒还行,反正昨天也没真看到他长什么样,你就当对方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就是了。”

      许珮之道:“话虽如此,但想到他昨晚过激的反应,怕是着实不能见人,实在有损心中风采。”

      楚云潇也叹了口气,深为此事感到遗憾,道:“之前我遇到裴公子,他对我说,若兰苑诗社出了诗集,一定要送他一卷,今日正好无事,我们去找他吧。”

      许珮之道:“甚好,我往日里想拜访他而不得门路,今日正好前去。”

      楚云潇便让下人去套马车,和许珮之一块走了出去。

      —

      顾长玉记得前世,萧璟玄对自己一见钟情后,第二天就从萧府把自己带回去了。

      如今已过去好些时日,也不见萧璟玄有什么动静,想来两人初见的地点发生了变化,很多事情也随之发生变化。也或许前世萧璟玄将自己带到萧府是在萧家那次宴会后,这一世的转折也在那次宴会,所以只要保证萧家宴会不去,自己就可以躲过一劫?

      顾长玉心里暗暗窃喜,但也知道被萧璟玄盯上了终是麻烦,说不定对方不来,是因为上次听到自己说和裴珏关系不清的原因。

      若果真是这样,顾长玉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常去拜访裴珏,以“坐实”谎言。反正裴珏之前说过,想要学琴,可随时去找他,正好以此为由。

      于是顾长玉拿了琴,叫林童去套马,一大早就出去了。

      路过后院石湖时,顾长玉见湖边的缺月亭内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是顾时安,另一个是顾珩,他三叔的儿子,今年十三岁。可能是因为顾时安又会弹琴又喜读书吧,算是顾家后辈中最为突出“人才”,常得长辈夸奖,因此顾家好些小辈都喜欢巴结他,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

      顾长玉见他在那里,本来想绕点路走开,避免和他接触,不想却被顾珩看到,指着他道:“他来了。”

      顾长玉在顾家没有什么地位,家中比他小的兄弟姊妹或是后辈,平日里看到他,从不喊他,一律都是用“他”来称呼。

      顾时安手上拿着一卷竹简,正低头看,闻言看了过来。

      顾长玉见他看到自己,再要避开就显得自己害怕他似的,于是泰然自若的走了过去,路过亭子时,冲他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早,三哥在看什么呢?”

      顾时安没理他,倒是顾珩抢着答话道:“三哥在看兰苑诗社新出的诗集。”

      顾长玉愣了愣,兰苑诗社出新诗集了?会有自己那首《水调歌头》吗?

      顾长玉想借来一看,但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吧,等明日再去书坊买吧。

      “你抱张琴做什么?”顾时安问道。

      “裴公子送了我一张琴,但是我不会弹,我不想浪费裴公子的好意,准备看看梁京城里有没有教琴的老师,学一学。”顾长玉道。

      顾时安听到提到裴公子,顿时妒火中烧。又听他说想学琴,冷笑一声道:“以你的资质,就是将师衡先生请来专门教你,没个三五年你也弹不出个东西,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

      顾长玉道:“我自然是比不上三哥天资聪颖,但闲着总是无事,能学一点总比什么都不会的好。”

      顾时安没再说什么,转而又像是想到什么,警惕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去找裴公子吧?”

      他虽然对顾长玉一百个看不起,但又对他那副容貌耿耿于怀,对他一直处于一种既轻视又警惕的态度。上次清谈会,裴珏送了他一张琴,这让顾时安对他的警惕加深,生怕他会因为那副容貌在裴珏那里得到什么特殊对待。此时他说要学琴,倒不担心他真能学出什么东西,但他若是借此理由去找裴珏,那就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顾长玉知他心里所想,笑道:“裴公子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裴珏轻易不接待拜访者,不知多少外地名人,自以为有点名气,专程跑到梁京城来拜访裴珏,呈上自己的作品,希望一见,最后连裴珏的衣角都没看到。

      裴珏住在清风别苑,就是不想被人打扰,若人人接见,他那里只怕一天到晚都不会安静。

      顾时安不知费了多少努力,才得裴珏几次接见。

      “劝你还是少费点心思,与其花心思在这些东西上,不如趁早勾搭个达官贵人,对你来说,这个可能更实际些。”顾时安嗤笑一声,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到手中的书简。

      顾家看着是个世家,说白了其实就是个朝廷妓院,地位风雨飘摇,随时可能倒台,之所以坚持这么久,全靠历代先辈们找的“靠山”,久而久之,这似乎也成了顾家一种“优良的传统”。

      顾长玉没说什么,笑了笑走开了。

      身后传来顾珩的声音,“三哥,他虽然长得好看,但比三哥你可差远了,三哥又会弹琴又会写诗,他就是个傻子。”

      原主在家经常被人骂蠢骂笨,弄得家中那些小辈每次看到他,也跟着“蠢蛋蠢蛋”的骂,总之,过得就是一个惨。

      “别拿我和他比。”在顾时安看来,拿自己和他比,就是一种侮辱。

      顾长玉知道他之所以那么高傲,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几次大型聚会中发表过几首诗,人们为了奉承他,给他取了个“顾三才子”的称号,因而骄纵了他气焰。

      其实那些诗顾长玉读过,一堆华美的辞藻堆砌。毫无内容,思想匮乏。而且从他那堆砌的辞藻不难看出,应该想得很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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